《半世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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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 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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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脑海里闪过他年轻时的样子,丰神俊秀让万人倾倒的温润,狠戾果敢坚毅不拔的冷酷,一切就像前世的事情,别人的故事。

原来,他竟是真的。是真的。她一辈子也没有相信过的,八爷的真心。

滚烫的泪滴在手背上,嘀嗒一声。她抬起左手将玉佩塞进右袖里,又用右手去够左袖口里带着的东西,拿出来俨然是一把很小的紫檀木梳。

云烟起身站在他身后,帮他轻轻打散发辫,从前一头的黑发俨然已经整体发起了一片银光,灰白而凌乱。

他是应该体体面面的,这才是八阿哥这样天生美丽男子的样子。

她一点点帮他梳齐凌乱打结的长发,屋外的阳光透过被砸开的大门照进来窗前来,照亮了屋内,连空气中舞动的灰尘都像是有生命的。

他的长辫第一次在她手中,却整整齐齐服服帖帖的被打理好,安然垂在他已经消瘦的背脊后。他的衣衫,他的靴子,云烟都蹲□子为他一一整理好。

“如果……”云烟默然哑声张开口。

“不……我不要你去求他……也不用……”八阿哥又开始弯着身子剧烈的咳起来,云烟扶着他,甚至轻拍着他在小榻上躺下,他却咳得越来越凶,越来越多的殷红染红了他手间的她的帕子,让云烟肝胆俱裂。

“老九已经走了,一直在等我……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其实,最怕孤独。”

八阿哥的唇角带着未干的血迹,染红了些苍白的唇,竟显出些当年绝艳的风华。

“我不可能跟他……保证什么,我也不可能……再活在这个世上……归隐山林了……他……对你好吗?”

云烟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像断了线般捂也捂不住,只能拼命的点头。

八阿哥带血的唇角有些释然,他的声音越来越黯淡而费力。

“他虽然……心狠手辣,但我不得不说……他对你……是真的……他杀朱紫凝满门,灭年氏一族……是为了江山……但其实也都和你有关……老九不懂他……为何……不给你……封妃……我……懂……因为……在他心中……你……不是……不是嫔妃……这辈子……我什么都争不过他……下辈子……”

云烟握住他冰凉无力的手掌,泣不成声。“八爷……”

斜靠着的八阿哥努力回握她的温暖的掌心,通红的目光中似乎也泛起水光来,也停在她脸上。嘶哑的嗓音里虚弱又无力。

“云烟……叫我一声……好吗”

云烟知道他的意思,她明白。这是这辈子的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这样要求。

她哽咽着一声轻唤,语不成调。

“胤禩……”

不是八爷,不是允禩,更不是阿其那,他是胤禩,一直是。

八阿哥缓缓闭上眼,分明有一滴晶莹的东西顺着眼角滚落下去,转瞬即逝。

“你……去吧……他……在……等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的睡一会”

云烟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唇,唇上已经咬出了血腥味,口腔里弥漫的气味,竟像是铺垫盖地的血腥。她终于颤抖着松开自己的手,目光滑过他闭目安详的面容,已经连泪也没有了。

一切都归于寂静了。

当她走出这间屋子,也永远的告别了这个纠缠大半生的故事,整个大清朝最芳华绝代的男人。

猛然抱上前来将她揽入怀中的是满眼的龙纹,山河,红日。

在陷入黑暗前,她还记得在心中轻轻对他说。

胤禩,再见。

☆、我的名字

人生中;有多少人说过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云烟找到弘旺;如今的“菩萨保”,将胤禩的玉佩交于他;才见到他的生母——竟是福儿!而弘旺已经出嫁的妹妹之母;是碧月。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这个男人,终其一生也没有摆脱他的出身,他的母亲,他的爱恨纠缠在一起,无人可解。

名满天下,烟消云散。

雍正四年的万寿节;也是雍正朝在天下升平安定祥和的一个万寿节。

雍正平日是从不休息的,只有在生日这天会给自己放假。至于他为何放假,放假又做些什么,大家大抵是不知道的。

这一年,雍正帝的宿敌和隐患几乎已经全部肃清,皇权稳固,盛世中天,雍正帝本人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的轻松。在连续三年停办万寿节筵席后,群臣上表的大办筵席之事虽然亦被雍正帝减免,但乾清宫的小规模庆祝活动还是举行了。

乾清宫早膳中多了几个生面孔,皆是当年春天选秀刚选入宫中低位份的答应常在。由于三年孝期已过,皇帝本人又长期忙于政事并不热衷,皇后纳拉氏做主选入的几名小答应与当今天子几乎没有打过照面,更不用说晋升。若是在圣祖皇帝家宴怎么也是轮不上的,但在当今天子后宫的情况,所有人都凑上桌,也不过两桌。

乾清宫里,当今最受宠幸的王公贵族和亲信大臣参加了乾清宫的庆祝活动。雍正即兴作诗题字,他本人墨宝本就是极品,一时间臣下赞不绝口,君臣尽欢。

兰葭听到帐幄里响动似乎是醒了,便端着托盘轻手轻脚的进屋拨开帐幄道:“夫人今日感觉可好些?”

云烟自枕边抬起头来掀开眼睛:“嗯”

兰葭轻轻道:“万岁爷临走前,嘱咐奴婢在巳时前伺候夫人用药。”

云烟低低了应了一声,从床铺间翻过身来,用手背扶住眼帘,一头青丝也随意捋在身下。

兰葭将放着药碗的托盘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小几上,去拨开帐幄挂上金钩,又将药碗捧上前去准备喂她。

云烟抱着被子靠坐起来,就着她手上喝药,忽然道:

“今日是……十月三十?”

兰葭立刻点头应道:“夫人想起来了,今儿是皇上万寿,夫人前段生病精神不好,皇上不让奴婢们和夫人提,今年大办宴席虽然依旧被万岁爷免了,但乾清宫还是有些庆祝。”

云烟点点了头,眼神飘到窗外去,阳光正好。她回过神来将药碗接过,一口气喝了交给兰葭。声音也是轻轻哑哑的。

“我不过是伤风头疼,出去走走便好。明儿让太医不用再用药了,喝了总爱睡觉难受的很。”

兰葭应了声,云烟也起了身来。待洗漱完毕,用些了小点,云烟看看时辰便亲自捋袖到养心殿前面膳房里去下了碗长寿面。

走进乾清宫偏门的时候,已然能听到人声鼎沸,远远的那欢乐情景竟于她遥不可及了,王朝卿领着云烟往雍正的御书房里去。

她停了停,悄悄驻足在偏殿一隅的花墙后,看那正殿最上方的那一身明黄龙袍之人大半身子倚靠在巨大的金龙座上,左手持酒盅,戴着硕大玻璃种血美人戒子的右手扶着雕满金龙的扶手,身前金龙案上摆满了菜色。不知是否是酒精中和了他的威严,明明年逾半百,微醺的浓睫和眉眼间,却自有一派风流态度。高大的御阶红毯之下,王公贵族、一品大员,俱是欢颜。

云烟到了御书房里,遣了王朝卿下去,推开窗子在窗边站了会,隐约只能听到一点点正殿的声音,转身看看食盒里长寿面,时间若久了怕是凉了不好再用。

站得累了,她转头看看便在御案后的天子宝座上歇了。龙座总是宽大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歇在上面,褪了绣鞋缩在上面抱着膝头倚着,绰绰有余。上午喝的药效又起,一个人等得又有些犯困起来。

不知何时,恍惚听到忽远忽近的门口有脚步声和模糊的请安声:“皇上吉祥”

一抬头,那人却站在身侧已经用筷子夹了长寿面往嘴里在送。

云烟一个激灵,忙去拉他龙袍袖子。“早凉了,哪里能吃”

雍正回过身来拉她手,刚好把一口面嘬进嘴里咽下去,侧脸到侧颈上一路都有些酒后的红晕,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嗓音明显带着酒后的沙哑,样子有些惑人。

“放食盒里还温着呢,吃了酒正好填填肚子。”

云烟仰头看着他,雍正放了筷子弯身挤座到龙椅上来,身上的龙涎香混着清冽的酒香气一下灌满了云烟的鼻息。

他将大手抄在她纤细的腰背后,另一手已然把她双腿抱起往自己大腿上搂。云烟扶着他肩头道:“喝多了”

雍正气息都贴在她面上,低哑道:“朕没喝多”

云烟摸摸他有些汗湿的额头道:“好,没喝多”

雍正把她手抓下来放在唇边亲吻,云烟当他酒后闹人也不在意。

“苏公公呢,我让他上点醒酒茶来……”

雍正立刻打断道:“朕不要喝”

云烟像哄孩子一般道:“好,那你看一会是去后面东暖阁里歇完再回去还是现在就回……”

雍正将她指尖含到口里去一咬,惊得云烟反射性的往回抽。他拉她手却不松,整个人一下把她压倒椅子里去。

云烟惊得另一只忙搂着他颈项,手指紧紧扣在他绣金的龙领上,眼神整个都掉进眼前他的眼底去。雍正低眼看了她一瞬,滚烫的唇角已经欺上来,含住她嘴唇。

呼吸里都带了他唇齿间美酒的气息,熏得她脑袋昏昏沉沉。她一手搂着他滚烫的颈侧,一手揪着他龙袍胸前的衣襟,渐渐放开来,两只手都揽到他后颈上。唇齿相依间,难舍难分。

雍正忽然将她整个身子从龙椅里抱起来,大手在龙案上一挥。云烟依旧半闭着眼睛在他唇齿里,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后哗啦啦一片片声响,像是书册落地声,身下已然坐上了硬邦邦的龙案。

云烟睁开眼来,推扶着他肩头,唇舌也习惯性的抵开他下唇,微红着脸颊轻喘哑声道:

“还说没喝多”

雍正的声音更是沙哑,贴着她低低道:“我以为你忘了”

云烟一下去拉他钻到衣襟里去的大手喘道:“怎么可能”

雍正又看她眼睛,唇也欺上去。

云烟显然发现他吃了酒有些那个,根本拉不住他大手,耳朵也红了。

“你……”

雍正用食指贴在她唇上道:“嘘”

云烟还没回过神来,稀里糊涂的就发生了。

男人老了有老的妙处,只有陪一个男人从年轻到老才知道他这变化,炉火纯青的变换着角度与力度,比你自己还知道你每一个敏感要紧处,爱人之间的每一点都是你不用说出来就能给你的,直摆弄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尤其还是在没有尝试过的陌生地方,御案上,龙椅上,越庄严的地方越让人所有神经都敏感起来。这个平日里最一丝不苟乾纲独断的男人,在这龙案龙椅上处理了多少国家大事,谁知道他也会在这里……

屋外忽然传来说话的人声,惊得娇汗淋漓的云烟浑身战栗的僵住身子抱住雍正,牵连着某处不住的环环紧缩,死死扼住,简直磨人至极。

而他近在咫尺的性感低喘声大得几乎让云烟想去捂他嘴,雍正也不言语,大手握了她一只纤细白嫩脚踝提得更高,最后直接架在肩头,按着她几乎快要折断的纤细腰肢,准准压着敏感处,身下左右厮磨搅动画弧的幅度更大了。

云烟一身凌乱,小脸涨的通红,哪里受得了他这样,何况是门外有人的情况,她浑身软绵绵的处处敏感,内里酸软的像千万蚂蚁钻心,抓着他胸口衣襟的手指都泛了白,打也打不动他,咬着他耳垂,眼角带泪小声啜泣的几乎要哭出来。

“有……啊……”

雍正漆黑的眼里有着微醺的爱·欲,低沉又明亮,汗珠滴过后,像水洗过的天空。

“谁也不敢进来”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眼里还带着些唯我独尊的张扬,身下已然换了另一番动作,突然又重又狠的对准要紧处狠冲猛挑,失了自制般的力道。

云烟死死咬着唇,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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