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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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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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在你昏迷后带你回京的路上,我怎么可能让其他人帮你上药?”



云烟身上宽大的月白色丝绸里衫被褪到肩头,长发被全捋到左肩一侧,露出右肩颈处纤细的锁骨和肩头,女性细致白皙的肌肤□在空气中,骨节纤细,但关节处不乏圆润的弧度。大红色的肚兜系带仍然堪堪越过锁骨挂在颈后,系着一个随意的结带,垂在背脊的肌肤上。

让人触目的是右胸口上方,和对应的后背处那块淡红色的刀疤,仍然清晰可见。而这疤痕目前的样子,正一览无遗的落入一双墨黑的眼睛中。

云烟咬着唇,偏着头。身子被他半强制的扣扶在怀里,止不住的发抖,面颊上也不可抑止的一阵冷一阵热。今日的胤禛,对于上药之事极为执着。

他低头那么仔细的审视着她的伤疤,指尖轻轻的抚上去,电得两人浑身一麻,呼吸都是一滞。

胤禛调了下呼吸,声音里有些沙哑。“舒痕膏的效果还可以,再坚持一两年,应该会更淡。”

他指腹处贴在她肌肤疤痕处,无意识的摩挲。他指尖细腻的起火,惊的云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游船看址(三)

胤禛低头看她的面上,轻轻的拍了她的背,似哄也似抚。

他把她抱起到船舱厅中的地毯上,拉开一边的多宝格,里面琳琅满目的放了几只小瓶,他随手拿了一只碧绿小瓶出来。云烟认出那是舒痕膏的样子。

胤禛拔开小塞,将晶莹的膏体倾倒在指尖,轻轻涂上云烟背部的肌肤疤痕处。

轻柔慢捻的摩挲,专注而认真。

清凉而火烫的双重对立感觉从他的指尖和肌肤处传来,云烟只偏着头,咬唇不语。

除了他的手指,还有他手掌的其他地方,时不时的碰触到云烟背上的肌肤,酥酥麻麻的感受让她整个背部的肌肤都缩在一起,简直是难以言表的折磨。

这还没有结束,胤禛擦完背后,又微微掰起她缩着的肩头,蘸了药膏往胸口前的疤痕处擦去。

近在咫尺,云烟能听见他鼻翼间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声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用食指轻轻推开胸口前疤痕处的一根系带,将疤痕完全没有遮挡的□出来,中指点上去,轻柔的打着圈,药膏就渗透下去。随着他中指的动作,推着系带的食指也不断摇动,带着大红色的系带来回颤动,在颈间细嫩的肌肤上轻微的来回摩挲。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没有终点。

药膏已经完全渗透,没有一丝余地,而他的指尖却还贪恋着不想离开的继续摩挲。

云烟紧紧的闭着眼睛,柔软的眉毛儊起来,在等待着结束,却突然感到身子麻了一片的战栗。那指尖打圈的动作已经变成了大拇指的抚摸。

云烟一下惊惧的睁开眼,就缩了肩背,想要拉起被他拉到肩头处的宽大里衫。却被他按住手臂,更紧的搂住身子。又累又怕的复杂感受一下在胸臆中翻滚开来,眼睛一下就模糊起来,身子不住的挣扎。

“四爷……”

胤禛感受到她的惊怕和疲惫,轻柔却霸道的压了她挣扎的手,将她环入怀里轻,轻轻提起她肩头的里衫将肌肤掩起来,扶了扶她细弱的肩头,在眉间落下一个不带□的轻吻。

“好了,不怕。”

胤禛勾着唇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又拉过她的腿,见她一双柔软小足缩在过长的裤管里,就抬手去卷。云烟一缩脚,足踝就落到他掌中。

胤禛炯黑的眼里若有似无一丝的笑意,就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毫不费力的将她的身子拖得更近一些,云烟只能无奈的任他卷。

胤禛生涩的卷着裤腿,认真的侧脸上还有几分平日里严厉雍容的影子,却平添了几分稚气。云烟的脚趾头都蜷在一起,好容易才等到他卷好裤腿又卷好袖口。他才又拿了驱寒散风的药丸,两人吃了。云烟拽着宽大的袖子,感觉身上他的衣衫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着身子,心才渐渐安下来。

胤禛也去披了里衫,随意的扣了几粒扣子。云烟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头发半干的垂落下来。

听到窗外沙沙的响。

胤禛也听到声音,随手开了雕花的窗格——

湖面上下起细雨来,隔着青山绿水,云雾缭绕。朦朦烟雨,圈圈涟漪。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为这人间美景而感叹……

仿佛与世隔绝,天地间如此静谧,只剩下沙沙的春雨打在船顶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

“春云澹荡满平湖,渺渺烟波接绿芜。芳甸雨过花竞笑,画桥风起柳相扶。

莺歌鸟语天然曲,水秀山清自在图。胜景已超尘世界,何须驾海访蓬壶。”

“以后,在这个位置建岛,唔,建九个,每个不同,彼此借景。然后再用桥把各个岛屿连通在一起,挂上琉璃明灯,风动影摇。下雨的时候,我们可以站在廊间看清风落雨,夜晚的时候,我们可以看玲珑通明……云烟,就叫“九州清晏”如何?”

胤禛面上最夺目的一双鹰眸,连天地都要失色,一首灵秀七言律诗就这样从他口中悠然而出。他一边迅速的描绘所想,一边从窗边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云烟。

云烟坐在地毯上,想象着他描绘的人间仙境不禁点头,内心都要感叹他对造园艺术的敏锐和灵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温软自在。云烟话语很少,往往只是点头说嗯,但眼角眉梢里,那份默契已经让胤禛柔软了面容。他脑海里生出的奇思妙想,美的芳华四溢。

过了一会,胤禛轻轻击掌,舱外又送来食盒,看来是早就备下温着的。

胤禛夹了摆好的点心,让云烟吃了垫垫肚子。云烟经过下午他在船头又落水又换衣上药,确实腹中空空的无力。正本能的想下筷子,另一种来到此时代养成的本能又让她犹豫了下。她仍然先夹了一块饽饽放到胤禛碗里。只见他原本冷峻硬挺的面容,看着饽饽,眼睛里溢出一丝光彩,唇角微弯的夹起开始吃。

云烟低下头咬了一口饽饽,耳朵有些热。多少年来都是伺候他爷先用饭的,夹个饽饽至于这种表情么。

船舱里安静的仿佛天地只剩这一条小船。

吃完点心后,胤禛盘腿坐在毯上,手中静静的拨着腕上的念珠。云烟坐跪在他身后帮他打散了辫子,轻轻擦干,没有梳子,就用手指细细梳理整齐,再编回来。

没有人说话,这一刻的宁静,仿佛在红尘之外。

窗外的细雨渐渐停了,拨云见日的阳光透射出云和烟的影子,照亮了湖面。云烟也将手中的穗子系上最后一道。

舱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小厮送了一套崭新的女装进来。胤禛微微儊眉回身握了握云烟的手。“去换吧”

云烟点点头,捧了衣衫就进了小隔间。



出来的时候,胤禛已经换好了一身藏青色衣袍,显得面目沉静,神情雍容,丝毫没有落水时的影子。

云烟也梳好了辫子,衣装合身,神情上轻而浅。

船已靠岸,下了船后,胤禛向下人交代了几句,就出了园子,马车一直停在远处等候。

云烟一路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面目上看不出情绪。

回程的路上,胤禛拨着念珠,不知在思考什么。云烟更是安静,小小的缩着身子,显出倦容。

脑海中,轻轻回荡着船舱内听到的小声禀报。“太医今日诊嫡福晋怀胎两月有余,但胎像不稳,怕是……”

情不能醒

迷迷糊糊中,云烟想起弘晖粉嫩的小脸蛋,还是从前的样子。

回程的马车走的比来时明显要快,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太阳渐渐西去。

街景外的小摊贩们已经开始收摊,云烟扒着窗格,有些不舍的看着那条曾经和弘晖一起走过的街道,有零食,有欢笑,那些平凡而宁静的日子。

世上的人都是要下班的吧,渐渐空荡的街道,忽然让云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就像小时候玩丢手绢的游戏,没有自己位置蹲的那个小朋友,是最惶恐的。

很累,很累。

一双熟悉的手臂从颈后环绕过来,抵在她下颌下。他轻轻倚在背后,云烟没有动。

两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胤禛渐渐把云烟搂靠在怀里,而云烟也疲倦的靠着。

“弘晖,他很好。”胤禛开口说道。这是几年来,他第一次开口说弘晖。

“每一次来信,他都会问起你。”

云烟的身子一颤,紧紧的闭上眼,一口气从胸臆里呼出来,话却说不出来了。

“嗯……他,长高了罢。”声音里都带了哽咽。

胤禛将下颚依偎在她发边,“嗯,很高了。”

马车的车轮行进的很稳,车轮声很规律的响起在并不算宽敞的空间内,窗外的街道渐渐后退。

“云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云烟微微一愣,思绪好像飘远了。“那天,是弘晖的三岁生日……”

胤禛在她颈后轻轻蹭了蹭脑袋,“嗯……不算对”

云烟微微儊眉,胤禛又说道。“说起来,你躲来躲去还是躲到了四宜堂里。”

云烟一愣——才忆起原来当年不仅是她后来认出了青桐树下是他,他竟然也……

胤禛的眼睛也一同看着窗外,静静的在她耳边说,“你听到了”

云烟的睫毛一停,浅淡的叹息里里掩不住疲惫。“四爷,我昨晚说的,是认真的。”

胤禛没有说话,缓缓收了收手臂将云烟搂的更紧,大掌握住了她身前的双手。

“我们回家吧。”



回到府中,云烟的疲惫似乎缓过来很多。她静静的随着胤禛一起去了正房,没有丝毫回避,一切如常。

嫡福晋纳拉氏年近三十,似乎情况颇为不好。胤禛问了诊断情况,宽慰了番,自是不必细说。

回了四宜堂后,云烟便拿了湿衣服在院内洗,胤禛就在桌案后誊画草图,誊写诗句,拨着念珠独坐。

夜渐渐晚了,云烟晾好衣服,就回来屋里,又进了内室准备铺床。正要去点床铺附近的灯,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云烟转了身子,只见胤禛站在黑暗里,只有月光射进来淡淡的光。

两人相视很久。

胤禛终于伸手去拥抱她,云烟的面颊被按在他肩头。云烟的眼睛渐渐模糊,不知道是泪还是什么,就这样静静流出来,被他的衣衫吸收。

这个夜晚,现实以最不可以回避的面目展现在他们眼中。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太多东西,都是晦涩却倏然锋利。任何一样,它毫无预兆的出没,都能割伤人最脆弱的地方。

他抱的那么紧,声音都是低沉而沙哑。“真的不行么?”

回应他的只有肩头一阵更涌出的潮湿,她缓缓抬手回抱住他的背脊,轻轻的,却温暖。良久后,轻哑沉静的声音从他肩头传出。

“一念放下,既得永恒。四爷,你原是世上最通透的人。你还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的情义属于这个天下和百姓。这个时代,都是,你的舞台。”

云烟从来未有对他说过这样长的话,字字通透、温情、犀利。

这个女子,如此纤细,但她的精神,那么沉静。她的语调里,带有一种魔力,能渐渐渗入人的心肺。

胤禛一懔,闭了闭眼睛,缓而深的吸入一口气,仿佛在回味她的淡淡语调和让人心间一个激灵的话语。

“云烟,这是你对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在月光下,他睁开双眼,一双深瞳,珠光明灭。

“一念放下,既得永恒。云烟,今夜,陪我参禅如何?”



八年了,云烟只知道,这四宜堂的构造远比外面的精密。在卧室靠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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