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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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 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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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蓝紧紧抿着唇,只是一味沉默。

李渔微微一笑,极真诚的对莫名道:“明妃娘娘,若是云随不能活,李渔也活不了。所以,李渔若是能救得了云随,实在是千万愿意的事。请明妃娘娘不必相劝。”

莫名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两人,道:“公主殿下,蓝,你们为何不能试着相信莫非和唐子俊呢?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一定能将九转还魂丹带回来的!”

慕容蓝摇头道:“一则九转还魂丹不易保存,尚不知是否还完好。二则涿郡战事已起。他二人如何能轻易通过?三则,路途遥远,即便他二人能过得了关,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回芙蓉城!如此一来,寄望于他二人,等若是让我看着少主去死!”

莫名知道慕容蓝说的都是事实,她也找不出借口反驳。她蹙着眉,半晌才道:“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们!”

李渔并不多言,朝着莫名深深万福一礼。莫名惊得侧身避过,连忙道:“公主这是何故!”

李渔道:“明妃娘娘好意李渔心领!只是,李渔不敢以云随之命作赌注!李渔主意已定!还请明妃娘娘成全,莫要再做劝说!”

莫名深深的看着李渔,她能看见李渔的坚定和决心,她想起了自己对李柚的心意,突然苦笑一声,一言不发,退出几步。

慕容蓝眼神闪烁,最后只是深深看了莫名一眼,带着李渔往慕容云随的房间走去。

便在此时,远远传来银铃般的呼唤“姨娘,姨娘——”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服侍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的喊着:“小姐!慢些!等等巧儿!”

莫名收拾心情,回头看去,但见莫东蔷欢快的朝她跑来,手中扯着有些不知什么植物,一身橙色对襟襦裙外披着大红的披风,整个人仿佛要融入了整片枫叶之中,腰间的环佩在阳光下闪耀着灿烂的光芒,随着她的跑动叮咚作响。莫名唇角含笑,蹲下身,张开双臂,迎着东蔷唤道:“慢些跑!莫要摔了!”

莫东蔷猛的扑入莫名怀中,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举着手中的不知什么植物献宝的说道:“姨娘,这个,没有见过,说不定是什么奇花异草,能救舅舅也不一定!”

莫名温和一笑,嘴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柔声道:“功课都做完了么?莫要明儿先生又来找姨娘诉苦!娘亲回来,姨娘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莫东蔷鼓着腮帮子嘟嚷了几句什么,才脆生生的道:“写了字帖,练了琴,也练了画!先生准了东蔷才带着巧儿去后山找药材来着!姨娘这样不相信东蔷么?”

莫名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道:“便信你一次!”说着低头替莫东蔷拍起身上的尘土,没有注意到莫东蔷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

“你叫她什么?”

莫东蔷正沉浸在又一次骗过姨娘的得意情绪中,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充满讶异震惊意味的陌生声音。莫名正拍在莫东蔷裙衫上的手突然定住,抬头,望见李渔,连忙一把拉过莫东蔷。将她置于自己身后。

莫东蔷从莫名身后微微探出半个脑袋,有些好奇的看着前方那个衣衫华贵的女子,目光闪动光芒,却没有说话。又看见那女子身侧站了慕容蓝,莫东蔷冲着慕容蓝甜甜一笑,便收回目光不再偷看。

莫名扯着莫东蔷,朝李渔笑道:“公主殿下不是要去探望云随少主么?”

李渔没有答话,却是看向莫名身后。想要上前,莫名移步,挡在李渔身前,正色道:“公主殿下!这里是慕容府!不是皇宫。我是莫名。不是明妃!”

这句话有些无礼,甚至带着威胁的意味。李渔微微一怔,神色一黯,又是期盼的往莫名身后望了两眼,道:“是李柚的女儿吧?莫妃,竟然这么恨李柚!竟然不肯让他见见自己的女儿么?”

“公主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辞!”莫名厉声喝道。全然不是平日温和沉静的模样。有些话,有些事,莫非不想让东蔷知道,那么。她便有义务保护东蔷,不让她知道那些只会伤害她的事!

李渔眼中已隐隐有了泪花,黯然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说什么。只是,李渔有个不情之请!李渔这番进了祁山别苑,我便没有想过能活着出去。李渔自然不会带什么消息出去,也不会再胡说什么。所以。可否让李渔仔细看看她?”

莫名目光闪动,沉默良久,沉声道:“希望公主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言罢缓缓将莫东蔷从身后拉出,指着李渔,对莫东蔷道:“这是你姑姑,去让她抱抱吧。”

……

慕容云随的房间陈设简单而精巧,考究而丝毫不显华丽。壁架上陈设着几样古玩,壁间挂着一幅画圣吴道子的《春江月夜图》。行笔轻细柔媚。气韵十分古雅。地上铺着柔软的驼色地毯,一道枫林山水的插屏屏风摆在屋子中央,屏风外是黄花梨透雕云纹暗玫色桌椅,屏风内有一架镶金麒麟纹雕花木床,木床左边是一排书架,上面整齐的摆着几列装订得齐整考究的古籍。右边则是一方沉香木衣柜,衣柜旁是一扇挂衣服的仕女图小屏风。整个屋子透着一股古雅精致的气息,雅致宜人。只是,与着优雅气氛极不协调的,是满屋浓烈的药气,就连桌上香炉里熏的也不是往日昂贵的龙涎香,而是慕容蓝特意配置的银翘解毒香,阵阵苦涩滋味扑鼻而来。

此时,一名窈窕华服女子正静静坐在床边,接过丫鬟拧得干湿得当的毛巾,轻轻为床上不省人事的慕容云随轻轻擦着额头泌出的细汗。动作极为轻柔小心,这女子浑身透着典雅气息,一言不发,眼泪却似断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那女子挥了挥手,身旁伺候的丫鬟略一犹豫,退出房去。

那女子挂着满面泪水,冲慕容云随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温柔道:“云随,你还好么?我来了!”这女子正是李渔,她轻轻抚摸着慕容云随苍白而俊美的面容,蹙眉颤声道:“你瘦了许多!……开朝以来,驸马不能参政。李柚让我嫁给你,让你成为驸马,就是为了让你极为荣耀且顺理成章的失去官职,这样,你就再不能提出任何政治意见。这样的条件,你都肯接受,为何,他还是不肯放过你呢?”李渔突然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可惜更多的泪水潸然滑落:“云随,上次宫中相见,你说让我忘了你,便是早已猜到祭天大典的事么?对不起。这件事,我实在做不到。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忘记我的!”她将脸轻轻枕在慕容云随胸口,闭着眼,语气极为坚定的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一想到我能救你,便觉得上天待我不薄……”

第243章 决断

司兰国,公主府,听雨轩,东厢。

深秋,风带着一丝初冬的干冷萧杀。

唐子俊和莫非安静的站在书案畔,一人执笔,一人磨墨。一副惬意的如诗画面。

执笔而书的不是莫非,是一向懒散的唐子俊。做着红袖添香之事的自然是莫非。

只是,莫非此时的心情并不如这画面般惬意舒适。她在唐子俊面前一向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想什么,脸色便流露出什么样的情绪。可惜的是,唐子俊此时正专心的写字,并没有留意她的脸色。于是她继续沉默,继续沉默的磨着墨,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方砚中的墨水越积越多,甚至溅出几滴,唐子俊举起毛笔正要运墨,看着方砚中的墨汁却是呆了呆,举着毛笔挑眉一笑,说道:“这石砚可是大燕最上等易水紫研,这样磨穿了,实在有些可惜。”

莫非一愣,醒过身来,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长长叹了一口气。

唐子俊看着他说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在我面前也要这样么?”

莫非微微皱眉说道:“三日之内若再取不到九转还魂丹,便来不及回芙蓉城了。如今涿郡战事又起,加之因为你的故意挑拨,公主府也被司兰王派兵包围。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给雪衣写情书。你们便是情意绵绵,也待救过云随之后可好?”

唐子俊微笑道:“正因为如此,才要给雪衣写信。你想过没有,涿郡战事一起,我们即便是拿到了九转还魂丹。该如何离开司兰?所以,我们需要雪衣的帮助。你便莫要吃醋了!”

莫非柳眉一竖,最后两个字刺耳而入。她根本没听进去其他话,凛然道:“谁要吃醋!”随后表情微变,下意识拉了唐子俊的衣袖说:“你的意思。拿到药丸是十拿九稳的事么?你所担心的。只是离开司兰的问题?”

唐子俊一愣,已极少见的快速蘸墨写完信上最后几个字,然后轻咳两声,道:“第一,我没有拿到药的把我,我的方法,便是进宫去抢。第二,我得找人给雪衣送信。至于人选我心中有,但却没有十足把我他会帮我。第三,这是我唯一有十足信心的事。那便是雪衣若是能收到信,一定会帮我们回北庸。仅此而已。”

莫非被唐子俊的话说的有些糊涂。说道:“唐子俊何时变得如此婆妈?你的行事作风,难道不是先带着我去抢药,再带着我杀回北庸么?”

唐子俊有些尴尬。他将手上的毛笔极细心的放在笔山之上,走到屋中圆桌上拿起茶盏斟满一杯喝下,然后又斟了一杯递给莫非,说道:“不正是因为,带着你!”

莫非结果茶抿了一口,茶早已凉了,可她的心却静不下来,她皱眉苦思,半晌才道:“那你便,不要带我!”

唐子俊摇了摇头,说道:“带着你,我或许可以抢药,但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杀出司兰国去。但,我绝不会再丢下你!”

莫非眉头蹙得极紧,望着唐子俊的面容,脸色露出沉思之色。

……

漠东郡长山的大雁,已经开始振翅南飞,飞往四季温暖如春的离理国过冬。

耳边尚有阵阵雁鸣,司兰雪衣站在长山之上,望着东方那座雄伟的涿郡,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文·冇·人·冇·书·冇·屋←

按照司兰雪衣和唐子俊的约定,司兰国派使者入北庸,正式签订了停战协议。协议的期限是五年,如今,五年时间未到,司兰皎皎竟然背着自己,私自授命忽伦左,出兵攻打涿郡。

暮色中的涿郡显得无比雄伟,黑青色的城墙反射着夕阳的光辉,微微泛着深深的紫色,看上去异常壮丽。

身为司兰国地位最崇高的公主大元帅,她曾无数次站在长山之上望向涿郡,她对涿郡极为熟悉。因为她曾费尽心思想要拿下那座城池。只是,此时的她,心情有些特殊。

司兰雪衣面对唐子俊时虽然显得有些笨拙,但事实上,她是被七秀公认的极为冰雪聪明的天才人物,所以她在一路赶来漠东郡的路上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唐子俊和莫非的突然到来必然不是如她们二人所说那般简单。司兰皎皎必定也是知晓了某些事情,才会秘密派遣忽伦封传旨忽伦左突然起兵。然而,这一切,他们都没有告诉她。唐子俊没有,莫非没有,连司兰皎皎也没有。司兰雪衣自问待他们以真心,此次看来,所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和不信任罢了。

司兰雪衣的心,如同这深秋寒风般,有些寒凉。但她的心,早已经有了决断。

司兰国不能乱。唐子俊也不能负!

所以,忽伦左必须死!

……

一名身着司兰国高级军官制服的军官骑着战马从军营疾驰而来,战马在长湖边长嘶人立,那人迅速下马,丝毫不掩饰浑身暴虐的杀气,朝着司兰雪衣狂奔而至。

司兰雪衣接过这名显然常年征战沙场积累了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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