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日志 (1-4+特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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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猎人日志 (1-4+特别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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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男翻身自梁上跃下,着陆在古铁雷斯面前。

古铁雷斯眼瞳颜色变得混浊,心脏是吸血鬼身体唯一无法自动痊愈的器官。

狼男加伯列伸出左爪,钻进了古铁雷斯胸口的大洞。爪尖在古铁雷斯胸腔内朝上挺进,发出可怖的肌肉磨擦破裂声。

兽爪贯入了古铁雷斯喉颈内部。

古铁雷斯颈项皮肤突起了五颗像肉瘤般的东西。

皮肤不断绷紧,最后被尖锐的爪甲穿过了。五根兽爪自内向外从古铁雷斯颈项刺出。

狼男的手腕剧烈扭转。

古铁雷斯的喉颈像内里装置了一颗小炸弹般,向外爆破碎裂。

带着黑长发的头颅因为「爆炸」而向上弹起,整整两秒后才着地,骨碌碌在地板一潭血泊之中滚动。

狼男缩回兽爪。

古铁雷斯的无头尸体崩倒。盔甲撞击在地板上时陡然完全碎破,露出了古铁雷斯满身伤口的裸体。

席甘多神父同时脱离了催眠状态,却因心力交瘁而昏迷了。拜诺恩及时把他的身体挟着,安放到圣坛上。

狼男再次跃起,把瑚安娜抱回地上。她的婚纱沾满了狼男爪上的血渍。

「加伯列……」瑚安娜怜悯地察看狼男腹上的破洞。

狼男低鸣远远退开,把脸别过去。

「不用怕……加伯列,你仍然是我的加伯列……」瑚安娜追向狼男。

在血泊中的古铁雷斯头颅眨了眨眼睛。

头颅的嘴巴遽然大张。长着黑长发的首级,借助下颚击打地板的力量弹起,直线飞向瑚安娜。

正在察看神父的拜诺恩从未想过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以最高速度跃向瑚安娜——但恐怕已来不及了。

狼男加伯列正背向瑚安娜。当它发现有异时,古铁雷斯的一双吸血獠牙已及瑚安娜的咽喉!

一团细小的黑影突然出现,飞向古铁雷斯的头颅。

是黑猫波波夫。它以肩背全力撞击古铁雷斯的左耳。

头颅飞行的方向因为这撞击而改变,飞往十字架。

獠牙噬进了基督像的咽喉部位。

古铁雷斯的残留意识似乎无法分辨,他噬着的并不是人类。牙齿在频密嚼动。木屑自头颅断颈处的食道飘下。

过了大约三十秒,古铁雷斯头颅的动作才完全停顿,却仍牢牢咬着基督像不放。

转惊为喜的瑚安娜流着泪,把波波夫抱在怀中,轻抚它的背项。「多谢你……多谢……」

她再想寻找狼男时,教堂内已消失了兽踪。

瑚安娜仰首,看见狼男蹲踞在破裂的天窗前。

「加伯列!回来啊!我爱你!你回来啊!」瑚安娜顿足呼叫。

狼男举起左爪动了动,似乎在挥手告别。

它的黑影脱出了窗外,消失在雨夜之中。

「尼古拉斯!」瑚安娜奔向拜诺恩:「替我把他找回来!你一定能够追到他的!快点!」

拜诺恩把哭得眼睛红肿的瑚安娜拥在怀中。

「加伯列若不愿意回来,即使我追到他也没有用……他已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了……」

「不。」瑚安娜俯首瞧着波波夫的柔软长毛。她从中仿佛再次看见加伯列——不是变化成冥兽的加伯列,而是从前那个喜欢马与吉他的俊美青年。

「我会找到他的……」

Journal of the Vampire Hunter

关于札记作者约翰·萨吉塔里奥斯(一九二九——一九九七)

原名约翰·温斯顿,昵称萨格。史上最伟大吸血鬼人猎人之一。生于英国贵族世家,自幼嗜好狩猎活动,二十七岁开始狩猎吸血鬼生涯,三十三年间成功消灭十一只吸血鬼。

六十八岁时于最后一次狩猎中死于吸血鬼钩十字手下。尼古拉斯·拜诺恩是萨格生前唯一嫡传弟子,继承了亡师吸血鬼猎人的身份。

N.拜诺恩之日记 Ⅲ

八月十二日

……席甘多神父的精神渐渐恢复了,我到教堂看看,几个青年自愿为基督像和教堂进行修补工程。

不少镇民都上教堂祈祷,大概他们相信这次事件是上帝的惩罚吧。

祈祷者中也包括桑兹镇长,他走过来跟我说了一会儿话,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

他问:「那邪恶的东西不会回来吧?」

我摇摇头。

镇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实过程。席甘多神父对他们说:袭击圣亚奎那的是一个邪灵,它把古铁雷斯和许多人都杀死了,最后被我这个外来的驱魔者逐退。

这大概是对圣亚奎那镇民最好的解释吧。神父还强调说:是镇民参与犯罪活动而把邪灵引诱来……我想,这个说法对镇民是一个很好的警诫。

主持集体丧礼后,神父疲倦地坐在休息室。我打趣问他:圣职者不是不应该说谎的吗?

「上帝会原谅我吧……」神父说。「而且我说的不尽是谎话……」

我点头同意。

圣何塞坟场添了许多新坟——不少青年在那庄园中被加伯列杀死了。整个圣亚奎那都陷在愁云惨雾中。

我在夜间曾经暗中到坟场,再次挖开加伯列的坟墓看看。棺柩里只有珊翠丝的无头尸体。

他没有回来。

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成了圣亚奎那的英雄。许多人邀请我到他们家作客,但我都拒绝了。我只想在阿苏尔酒吧好好休息几天。

瑚安娜的心情不知怎地迅速平复了——我以为她要伤心许久。

后来我才知道原因。

酒吧没有营业。她高兴地与波波夫玩耍时,忽然问我能不能教她一些战斗的技巧。她说经过这事情后,觉得应该学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

我用了两天教会她掷飞刀和握刀搏斗的基本方法。神父又把那挺旧式步枪和一盒子弹送了给她,她在酒吧后的山岗练习了一个下午。

她最后才告诉我:她决定去寻找加伯列。

她已把阿苏尔酒吧卖给了桑兹,这是镇内唯一的酒吧,桑兹早就虎视眈眈。现在也不错。

桑兹得到了酒吧,而瑚安娜得到了大笔旅费。

临行之前,瑚安娜最后一次为我演奏吉他——我这才知道那把木吉他是加伯列亲手造的。

瑚安娜的吉他声依然动人,却不再是过去弹奏的哀曲了。明快的节奏中,我听出了一股像太阳般热烈的生命力……

◇◇◇◇

……在圣亚奎那南面的路口上,我送别了瑚安娜。

她牵着原本属于班达迪斯的黑马,背着吉他箱,皮靴和外套里藏着我送给她的飞刀,步枪和粮水挂在马鞍旁。

「我要走了。」她吻吻我的脸颊,然后又抱起伏在我肩上的波波夫,最后一次抚摸它。

「多谢你拯救了我的生命……」她把波波夫放回我的肩上。「你也是。尼古拉斯,感谢你。」

瑚安娜利落地跨上了马鞍,再次向我们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策马向前,朝着一望无际的南方荒野奔驰。

她是不是能够找到加伯列呢?……不要紧。也许不久之后她便明白,在道路那一头等待她的,其实是另一段更鲜烈浪漫的人生……

《冥兽酷杀行》完

后记

我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报馆的国际新闻部当翻译员。乍听好像是颇教人肃然起敬的工作,但其实除了国际冲突、外交风波、政变灾难以外,也得兼译写许多不大算是新闻的「新闻」:美国哪个州有人看见UFO、英国哪个城市诞生了八胞胎……之类。

其中我就看过这样的一宗外电「新闻」:在墨西哥的乡郊地区,出现了许多宗家畜遇袭事件,猎物的血液均被吸光。当地人深信是吸血鬼一类的怪物所为,许多人更声称目击其出没。怪物身材矮小,直立行走,拥有尖牙利齿和一双凌厉凶暴的大眼睛……他们称之为El Chupacabra,即西班牙语「吸羊血者」的意思。这事情越传越热闹,更有人将之绘成卡通人物造型并印制T恤,竟也热卖了好一阵子……

《冥兽酷杀行》这故事最初的意念,正是来自这宗「新闻」。

◇◇◇◇

在我写这本书的时候,脑海中常常会听到绵密奔放的拉丁吉他声。希望你们读的时候也听得见。

书成至今已有好一段日子了,不过偶尔我还会想:瑚安娜流浪到哪儿去了?在烈日底下的公路上,她已经变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孩了。看看哪一天,再写一个由她主演的冒险故事也不错……

◇◇◇◇

感谢我爱猫的朋友Winnie,为拜诺恩的猫儿取了这个好听的名字。

写这书的时候我没有养猫,现在我家里已有两只猫儿。他们既不是黑猫,也不叫「波波夫」。

不过他们确实很可爱。

乔靖夫

二〇〇三年三月十一日

《吸血鬼猎人日志Ⅲ杀人鬼绘卷》

作者:乔靖夫

1888年

伦敦

Journal of the Vampire Hunter

根据斯拉夫地区的吉普赛人传说,男性吸血鬼——当地语称吸血鬼为「穆洛」(Mullo)——拥有强烈的性欲,能令人类女性(东正教或穆斯林教士的家人除外)怀孕,所诞下的婴孩称为「达姆拜尔」(Dhampir)。多数的「达姆拜尔」出生时全身无骨,身体如水母般柔软,故此夭折率极高。

侥幸生存及成长的「达姆拜尔」继承了父亲的超凡力量,并天生具有感应吸血鬼所在的异能,是世上最强的吸血鬼猎人。「达姆拜尔」曾活跃于塞尔维亚及南斯拉夫其他地区,猎杀吸血鬼以赚取可观的酬金。

「达姆拜尔」进行的驱魔仪轨极其怪异,吹奏尖锐刺耳的哨曲、裸身四处奔跑、与无形敌人激烈搏斗(吉普赛人相信吸血鬼拥有隐身能力)。他们又使用各种意想不到的辅助器物:以衬衣袖充当望远镜,侦察吸血鬼所在;把墓碑碎片杵成粉末并撒在靴里,令吸血鬼无法听见其足音……依照记载,最后一次公开的「达姆拜尔」驱魔仪式于一九五六年在南斯拉夫科索沃省举行。

杀人鬼登场

八月三十一日 凌晨三时二十分 东端区

玛莉·安·妮歌尔丝(Mary Anne Nichols)打了一个寒颤。她拉紧浅棕色的外套,尽量靠在白教堂路的左旁步行,躲避那整夜没有停止过的大雨。

在玛莉的记忆中,这是伦敦最寒冷、最潮湿的一个夏季。在这种天气下,码头那边却接连发生了两次火灾。早前天空还被火光映得暗红,现在又恢复一片漆黑,再也分不出头顶上究竟是积云还是火场制造的烟雾。

玛莉的眼珠布满红丝——是因为疲倦,也因为酒醉。今夜她已干了三次,现在原本可以好好在旅馆安睡。可是三次卖春的钱都已变成肚子里的酒精。

玛莉踢着铺石路上的一块凸起,几乎仆倒,幸好及时扶着墙壁。她仰头凝视一盏煤气街灯。

她记得小时候很喜欢看街道煤气灯点亮的情景。因为听太多鬼故事的关系,那时候她很害怕黑暗,于是每天黄昏时分,她非得走到街上看点灯不可。只有看见整齐排列的灯光把街道角落照亮,小玛莉才安心回家。

现在四十三岁的玛莉却专挑最夜的时分走在最暗的街道上。只有黑暗能够掩饰她那头已变灰的棕发,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失去五颗牙齿的嘴巴。只有在黑暗中,她仍然娇媚的嗓音才能勾起嫖客的性欲。

她不再需要灯光。灯光只为仍然相信希望的人而存在。整个东端区的人,包括玛莉,都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希望」。

东端区并不是伦敦的一部分。东端区是另一个国家——一个只有奴隶与罪犯的国家。酗酒、偷盗、行乞就是这个国家的宪法。这个奇异的国度只不过刚好座落在全世界最先进的城市内而已。

玛莉离开白教堂路,从狭小的桥梁越过铁道,走到较宽阔的杜尔华街。看来她今夜的运气耗尽了,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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