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妃嫔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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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妃嫔职业素养-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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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完他的话,半晌才喃喃地来了一句:“倒是朕连累了你。”

“奴才该死,没能完成主子交代的差事,还请主子责罚,”皇上这话岂不是折煞了来顺,所以他又是磕头又是请罪的。

就连苏全海都没敢站在旁边看,只见他跪下细声劝慰道:“皇上,这无故迁宫难免引起后宫的猜疑,所以懿嫔也是一时未能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

皇帝只觉得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即就前往重华宫,可是脚还没抬呢,心就先退了一步。

他先是瞧了一眼跪在下面的来顺,说道:“你抬头让朕瞧瞧?”

来顺这才敢抬头,就连苏全海都往他那额头上瞧了一眼,哎哟,那伤口还真不轻。

皇帝最是知道顾清河的,对下头的奴才素来就是宽厚,加上心肠软,所以清研阁极少体罚宫人。先前清研阁出了那等鬼祟地奴才,也未尝不是因为她御下不严。

他皱着眉头看完这伤口,听来顺说这是镇纸砸出来的伤口,可见她当时确实是气急了。皇帝这会也没底了,他从未见过顾清河发火,没想到这次是真的把她气的不轻。

他单手撑在桌案上,想了许久才缓缓道:“苏全海,你去库房将先前苏州进贡上来的那套宝石流苏花冠拿出来。”

可是刚说完,他脸上又出现郁色,这一套花冠似乎有些拿不出手,况且以她那脾气,又怎么会因为一套花冠就歇了气呢。

清河虽然平日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待下面的宫人又宽厚,但到了关键时候,她这脾气却是不好打发了的。所以皇帝也在这里心里头打鼓呢。

这到了晚上叫膳的时候,苏全海就弓着身进来问了皇上在哪摆膳,可皇帝只是压了折子,想了想就是起身,拂了袖子便道:“摆驾重华宫。”

那头四执库的太监捧着袍子进来伺候皇上更衣,皇帝在启元宫素来穿的简便得体,这头正给皇帝整着领子,外头的御撵早就准备好了。

等皇帝到了重华宫的时候,就是往西侧殿去,可是谁知他还没转弯呢,就见主殿那边匆匆过来两人。

皇帝定睛一看,认出是皇贵妃身边的宫女,好像是叫碧儿什么的。皇帝没看她,抬腿就往西边去。可谁知这奴才倒是个胆大的,只见了皇帝就跪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贵妃听说皇上过来,让奴才过来迎迎皇上呢。”

饶是皇帝都没想到简明珠能给她来这么一手,当即脸上就冷了下来,声音一出来那叫一个**:“朕先去瞧瞧懿嫔,你回去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吧。”

因着此时天色已经略有晚,碧儿脸上的臊红这才没让人瞧出来。原以为皇上不会这般当众落了自家主子的面子,可是这话直挺挺地扔回来,砸在她脸上那叫一个难看啊。

碧儿没敢多说,跪在地上就跪送皇帝去了西侧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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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帝一进来,就瞧见玉里和品珠站在一处贴耳说话呢,平日里负责传膳的王怀忠则站在她们不远处。

几人一见皇帝进了来,赶紧便跪下请安,皇帝瞧了他们一眼便问道:“你们主子呢?”

玉里先开的口,:“回皇上,这会主子在屋子里头歇息呢。”

皇帝皱眉心中就是不悦,宫里头每天午膳后有一个时辰午休的时间,可这都到了晚膳的时间,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还留主子一人待在寝殿里头。

不过他也没多说,只是又追问了句:“你们主子可传了晚膳?”

玉里没敢抬头看旁人,也更不敢说谎话,只得如实禀报道:“先前奴才进去问了,可主子说没胃口,就不用叫膳了。”

“胡闹,她就是再闹脾气,也该好生吃饭,她这么只是糟蹋了她自个罢了,”皇帝拧着眉瞧着跪在地上的玉里,随后又道:“现在就去御膳房叫了膳,正好朕也没用膳呢。”

说完,他自个就抬脚往寝殿里头走了过去。玉里和品珠在后头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脸上都露出些许地担忧之色。要说主子这性子,她们也不是没遭过的,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别扭性子。

皇帝刚掀了帘子进来内殿,还没说话呢,就听见那头哗啦地声音,紧接着就是冷呵声:“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外头的天色越发地暗了,这内殿里头更是连盏灯都没点。皇帝站在门口好一阵,才适应了里头的黑暗,他摸索地里头的摆设就一路走了进去。

等他摸到床边的时候,才长叹了一口气:“你如今脾气倒是越发地大了,连对朕都是开口就赶。”

此时坐在床边的顾清河身子一僵,随后心里头更是涌上一阵又一阵地苦涩,这是不是就是打了一巴掌之后又给个甜枣。既然已经落了她的脸面,又何必再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所以顾清河立即站起身,随后就是跪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臣妾不知是皇上驾到,还望皇上恕罪。”

原本已经伸出手去扶她肩膀的皇帝,眼眸落在自己伸出的手掌上,突然轻笑了一声。不过随后他又是去扶她起身,可谁知顾清河起身后,却不再在床榻上坐下,反而拘束地站在一旁。

皇帝知她还在生气,便是豁下脸面笑道:“如今朕倒是不敢说你了,生怕一个不慎便惹了你生气。所以懿嫔娘娘就看在朕的面子上,不要再生气了。”

他越是这样,顾清河心里头越是憋得慌,只觉得他是为了让自己迁宫,真是什么事都能干什么委屈都能受下来。所以她也硬着心肠,讥诮地说道:“皇上是天,是臣妾的主子。何曾有臣妾给皇上脸色看的道理,皇帝说这话,臣妾倒是不敢应了。”

皇帝听完便是噎住了,他不过说了两句,她却是说了一堆话来堵他的口。好吧,他不和她一般见识,左右他的心意她日后定是能明白。

所以他解释道:“清河,朕让你迁宫……”

皇帝一句话还没说完呢,顾清河突然地打断道:“先前是臣妾不好,既是皇上的圣旨,臣妾这般便是抗旨。皇上放心,臣妾明日便让人迁宫。”

“我让你迁宫也是为着你好,更何况如今皇贵妃住在这里,你也多有不便,”皇帝还缓和着脾气哄她。

可顾清河早就对他冷了心肠,听了他这话心里头更是冷笑阵阵。一旦心里头起了疑惑,便是再好的对待她都看不清了,更何况简明珠先前那般趾高气扬地模样,此时还依旧刺在她眼前。

皇帝的脾气虽不至霸道,可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说一句有谁敢不从有谁敢不听,如今能拉下脸来哄她已经是退了一万步。可是顾清河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一时也有些脸面上挂不住。

不过皇帝也想着,这次确实是打了她的脸面。如今皇帝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头,要不是因为简明珠实在是占了皇贵妃的名分,无法让她迁出重华宫,皇帝也不会让她迁宫。

可是如今既然简明珠也提出来,皇帝也不愿再将顾清河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清河,”皇帝站了起来,双手轻压在她的肩膀上,殿内一片漆黑,即便两人面对而站却让看不清表情。皇帝声音醇厚犹如浓酒,带着几分温柔,让人不由要沉醉其中。只听他又加了几分温柔道:“你相信我,若不是她因着皇贵妃的身份,我定不会让你迁宫的。”

皇帝自然不能将自己心中原意告知顾清河,毕竟这涉及宫闱隐秘,更何况也涉及到皇帝自身的隐秘之事,他并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可是他只得将话隐晦地说,听在顾清河耳中却又是另一种意思。

“皇上这话说的真是让折煞了臣妾,皇贵妃娘娘那是主子,在娘娘面前我不过便是个奴才罢了。如今在皇贵妃娘娘面前别说站着的地儿呢,便是跪着也是使得的。皇上现在不过是让臣妾迁宫罢了,以后便是让臣妾这条命赔给皇贵妃,那也是臣妾的荣幸。”顾清河抬眉看他,眼前一片黑蒙蒙,只能看见他模糊地轮廓,即便是如今温柔如水地眉眼都看不见了。

“住嘴,你口没遮拦地胡说些什么,”皇帝霍地一下手掌收紧,冰凉地刺绣摩挲着他的掌心,可是他却从脚底生出凉意。

简明珠这人的性子他已是了解,虽然他这次下定决心不会让她再胡作非为。可是他又如何能时时盯着后宫,但他给了简明珠这样高的位分,虽还了她的恩情却是将利刃送于她手上。

皇帝此时身子微倾,眼眸在黑暗之中犹如闪亮星辰般,“清河,难不成朕还会害了你不成?”

“皇上当然不会害我,皇上只是将我的脸面踩在了地上罢了,”顾清河哼笑一声,心里更是涌上一阵涩意,只见她转身便挥开他的手臂。

可是顾清河刚往前跨了一步,谁知便是踩空了一脚,整个人便往前摔了过去。皇帝在后面赶忙要扶住她,却硬生生地被她甩开了手臂。

她膝盖磕在坚硬地金砖上,整个人都恨不得缩成一团。皇帝过来要扶起她,却又被她挥开了手,顾清河一边撑着手一边慢慢起身。

皇帝急着便提着声音喊了两句:“苏全海,苏全海,”

外头早守着的苏全海,听了皇上这般着急地声音,也是急匆匆地便是掀了帘子就要进来,而灯火地光亮刚照进来的时候,顾清河却又是呵了一句:“滚出去,没我的话你们谁都不许进来。滚。”

按理说苏全海这时候该是不管她的声音,便进来伺候皇上的。可他还愣生生地停在门口,手里头提着宫灯却是进也不好,不进也不好。

“还不快滚,怎么,如今这清研阁我也做不得主了吗?”顾清河此时还趴在地上,整个身子又颤又抖,说出的话也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皇帝就着微弱地灯火之亮,便是过来拦腰要将她抱起来,可顾清河的倔脾气却是在此刻上来。只见她霍地一下便是挥开皇帝的手,声音又急又怒:“你别碰我,别碰我。”

原先皇帝就因着她的态度而有些郁色,如今听她对自个竟是这般,也不由冒起了火,可见她此时还半躺在地上却又软了心肠,于是温和道:“朕便抱你起来,你就算是喜欢躺着,也该找个软和的地方。”

皇帝的手掌刚伸过来,顾清河却是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啪嗒地声音响彻整个内殿,便是连站在门口的苏全海都听到那皮肉相撞的声音。

听到这声响苏全海当即便是头皮发麻,整个心就跟浸泡在那盐水里头一般,这虽说是打在手背,可是后宫之中刚这般动手除了这位娘娘,只怕就再没旁人了吧。

皇上那可是垂拱九重的贵重人物,平日里便是一根头发丝都是精贵的,别说被打了,就算是年少当皇子那会,都没几人敢骂他。

皇帝也被这么一巴掌拍愣了,过了半晌才直愣愣地说道:“你倒是越发地胆大妄为了,连朕都敢动上手了。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你也不怕朕给你拉到菜市口去。”

苏全海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不过他却是长了个心眼,跪着的时候身子往后挪了过去,如今整个人却是跪在门帘外头。这里头还是留给两位主子折腾吧,横竖他们这些奴才命贱,可担不得主子们的涛涛怒火。

其实皇帝最后一句看似说得重,可是口吻却又像是玩笑话。偏生顾清河这时候气冲上来,只见她梗着脖子说道:“大祁朝便是开朝至今,也没妃嫔被拉到菜市口的。皇上既然要给我这头一份地体面,那臣妾便再次谢主隆恩了。只是还请皇上看在我也伺候了您一场的份上,找个良辰吉时痛快地送我上路,省得我在这宫里头受这等窝囊气。”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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