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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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庶嫁- 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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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做“恶狼谷”,凌惊雷和李踏雪带人绕到悬崖下面时,看到的只剩下一谷底森森白骨,有的已经枯槁,有的却还沾着血肉,根本分辨不出哪一具是凌逸云了,凌惊雷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些他散落的随身之物,证明他确实是掉到了这里。

二人一怒之下,带着兵士们屠尽了谷中的恶狼,收拾凌逸云的遗物回了雁陉关,这样一番惨状看下来,凌惊雷尚且还撑得住,李踏雪却是几近崩溃了。

苏有容听着凌朔风的话,慢慢地便红了眼睛,心里一阵气血翻涌,深吸几口气压了下去,又在听到他说“遗物”时突然一惊,一把拉住凌朔风的手臂:“叔罡兄,我贴身揣着的东西呢?那里有紧要之物!”

凌朔风听他问的急,也不敢耽搁,赶紧将给他换衣服时取出的东西拿了过来,苏有容看着那张将士血书一角洇透的一大滩血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赶紧又打开旁边那卷舆图,果然见上面斑斑点点,全是血迹,掩去了不少字迹图画。

看到凌逸云珍若性命的舆图被自己弄成这样,苏有容心里愧悔悲痛再也忍不住,一挥手捶散了旁边一个小几,凌朔风上来拉他,却不防被他一口血喷到了衣襟上,吓得凌朔风高喊着“军医快来!”就要把他往椅子上按。

苏有容却是紧紧抓着他手臂,猛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吐出一句:“叔罡兄,给我备纸,大张的!”

凌朔风不知道他究竟是要干什么,还想出言相劝,却在看到他血红血红的眼睛时吞了回去,让亲兵赶紧在旁边小厅里放了大桌子,铺纸磨墨。

苏有容抱了那张舆图钻进小厅,便咬着牙再也不说一句话,任凌朔风怎么劝怎么问也不抬头,只是扎在桌上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残图上的线条,一笔一划地复原着那张舆图。

凌朔风长叹一声,知道此番是劝不住了,又怕他出事,便搬了把椅子坐在小厅门口,替他看着,不多时,却看到李踏雪急慌慌地朝这边走过来,他心里一沉,便起身迎了过去。

李踏雪也不跟他废话,绕过他就要往小厅里闯,却被凌朔风一把拉住:“郡主留步!”

李踏雪回头看着他,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泪却已经都拭去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又不是没心肝,岂会迁怒于他,我只是想问问……仲康他最后说了什么没有……”说到这里,她眼眶又润湿了,却强忍着不教泪水落下。

凌朔风却是长叹一声:“郡主,我二哥没了,子渊比咱们都伤心,如今他伤着,最怕回忆往事,咱们还是……”他看李踏雪还有些犹豫,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到了小厅门口,看着里面奋笔疾书的苏有容轻声对她说:“我二哥让他带回一张舆图,想来是心血之作,子渊这一路奔逃,伤口沁出的血将那图染了,他便这样不顾性命地非要现在重画,郡主,你忍心再去问他么?”

李踏雪抬头看看他,眼泪终于还是决了堤,匆匆撂下一句:“你好好看顾他。”便哭着向校场上跑去。

五六个时辰之后,苏有容终于将那张舆图纤毫毕现地仿了出来,才稍松了口气,扔了手里的毛笔抬头看着凌朔风,和他相视一笑,下一瞬眼前却是一黑,直直的向着后面倒了下去,幸亏凌朔风眼疾手快,才没让他直接仰在石板地上。

醒的少睡得多,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苏有容总算是略恢复了些,慢慢起身下了床,环顾四周凌朔风却不在,只有一个他的亲兵赶紧迎了上来,给他端药拿粥。

苏有容喝干了药,耳边隐隐传来校场点兵的声音,当下惊倒:“要开拔么?什么情形?”

那亲兵对他一抱拳答道:“回将军,十几日前大少看了您画的那张舆图,找到了一片极佳的战场,和侯爷三少他们参详了一夜,连夜报了殿下知道,此番各路大军已经调动完毕,准备将北狄人合围歼灭了!”

苏有容听了他的话,唇角牵出一丝笑意:“好极了,去给我随便找点吃的,弄套盔甲兵刃来!”

那亲兵听了他的吩咐,略带为难地开了口:“将军,三少帅临出门时交代过小的,让小的伺候您好好养伤……”

苏有容抬眼看着他笑了,声音和缓,目光却不容置疑:“快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苏有容一身戎装出现在校场,意外之喜地还寻着了苏小绒,凌朔风看着他脸上气人的笑意,忍不住破口大骂,苏有容却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打马走入了军阵中。

武威侯无奈只得允了他随军出征,又仔细叮嘱自家侄儿仔细看顾着他,谁知本来不过是为着让苏有容尽一尽心省的遗憾,到了战场上,他却凭着手里一张连弩,一把令旗,指挥着军阵在北狄军里杀了个三进三出,将北狄最精锐的黑旗军挑了个人仰马翻。

这一战,直打了一昼夜,气势汹汹的北狄人终于被彻底杀败,向着草原深处逃窜而去,只可惜大盛这一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无力追击,恭王顾忌着草原地势复杂,又是北狄人的老巢,终于下令收兵,将大军分在三关休养生息。

一场浩劫过后,已是秋风乍起的季节,北地寒冷加上身上的伤让苏有容裹着厚厚的棉袍缩在了屋子里,从凌朔风手里接过战报,看着上面那醒目的“伤亡八万”的字迹,他顿觉一股闷气冲上胸臆,牵的伤口生疼,他垂眸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定报此仇”,再抬眼,目光中便多了以往不曾有过的锋锐和戾气,看的旁边凌朔风一阵心惊,脑子里却突然想到在盛京,自己和二哥陪他跑马那次……

物是人非,如今三人只剩了两人,那一人的血海深仇,自然便要由剩下的人挺肩扛下来……

苏有容还活着且平安的消息,随着大捷的战报传回了京师,老太君喜极而泣令人在府门前放了一挂鞭炮庆祝,如筝听到应娴含泪笑着报上这个好消息,一时间却愣住了,又笑着慢慢走进小书房,夏鱼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却被浣纱伸手阻了。

不多时,小书房里便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外间众人的笑脸上,也就都挂了两行清泪。

明德二十六年初秋,纵横北部草原百余年的北狄军终于第一次向大盛军队缴械投降,这虽然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但明德帝和各派将领都知道,此番北狄王和一些贵族将领带着亲兵逃入了草原,他日积蓄实力定然会卷土重来,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但盛京的百姓们却没有忧虑地这么长远,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军队胜了,这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事,虽然京师也有不少喜气,却到底还是被八万子弟的伤亡给冲散了大半,人们不禁想到了东夷大捷那日的欢悦气氛,便如上天注定一般,那日是春花绽放,旌麾凯旋,此番却是秋风萧瑟,虽壮却悲……

先于大军归来的恭王李天祚弃了亲王仪仗不用,只带了谋士亲随白龙鱼服进了京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帝都盛景,一向好热闹的他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他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却觉得那蓝怎么看都似掺了一丝瑰紫,那是八万大盛儿郎的血!

外敌固然可恶,内雠却是更加令人齿冷,李天祚心底最后一丝犹豫终于被这一场血色浩劫涤荡了干净,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心腹谋士,这位置,本来一向是那个人的……那个儿时总是托着副棋盘追在他身后,清脆的叫着“表哥”,长大后却鲜有时间相邀手谈的人。

李天祚握紧了手里的马鞭,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根乌木镶白玉的簪子,轻轻叹了一句:“仲康表弟,咱们回家吧……”

☆、238章 还朝(上)

寒馥轩终于安稳了下来;整个京师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大军入城的事情,京师一隅的武威侯府凌家却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七月二十;恭王亲自送回了凌逸云的死讯和遗物,小谢氏虽然悲痛欲绝;却还是得体地谢了恭王,强撑着忙起了爱子的丧事;凌朔风也提前回了侯府;亲自操持着准备为二哥发丧。

凌逸云虽然和凌家其他男丁的性子都有些不一样;但正是因为这个和他年幼时的体弱,反倒让他成了侯府里最受宠的孙子,凌老侯爷和老诰命为着二孙子的事情,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

八月初二,大军回到京师,驻扎在北大营等待翌日入城。

军帐中,苏有容摩挲着那张染血的将士名单,看着末尾自己和凌逸云紧紧挨着的名字,深深叹了口气,旁边的凌惊雷伸手将血书折起,拍了拍他肩膀:“子渊,死者已矣,二弟他也不会希望你这样成日忧思愧疚,你放宽心吧。”

苏有容抬头看看他,勉强笑了一下:“伯震兄,我义兄是你弟弟,如今却要你来安慰我,我真是……”

凌惊雷摇摇头,刚要开口,却不防帐门一挑,凌朔风晃了进来,凌惊雷微微一惊:

“三弟,你不是应该在家么……”他话音未落,只见门口又走入一人,来人将兜帽解下,露出真容,却是恭王李天祚。

帐内二人赶紧起身行礼,又被恭王伸手虚扶起来:“不必多礼,今日我是偷偷出来的,一会儿还要趁没关城门之前赶回去,咱们抓紧说会儿话。”

凌惊雷和苏有容知道他定然是有要事,赶紧将他让到桌旁,恭王让三人也坐了,言到:

“此番咱们损失惨重,好在北狄倒是破了,虽说斩草未除根,但至少也给咱们留下了休养生息的时间,而且……”恭王压低声音,眉宇间现出一丝厉色:“那一位为除异己,故意延误军机,实在是太过分,我看父皇……怕是也动了真怒了!”

他一言出口,三人都是悚然一惊,现下这个关口,谁都听得懂恭王的话外之音,心里忍不住又浮起一丝兴奋。

恭王见三人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反倒笑了:“你们别这样,这也是我暗自揣度加道听途说的,我此番来,便是来和你们议一议,究竟从哪里才能知道父皇的真意……”

他一言出口,旁边三人便陷入了思索,苏有容先开口说到:“殿下,此时正是多事之秋,想来无论是贵妃娘娘,还是皇后那里,都不会得圣上一句准话,朝臣如今朋党之风日盛,仅剩的几位清流中也没有圣上心腹之人,说不定此番,却要着落在秦总管身上……”

苏有容一番话,凌家兄弟眼前也是一亮,恭王却苦笑着摇摇头:“子渊这话虽然说的有理,不过有一宗你们却是不知,那秦顺是个忠心不二的,我母妃对他有恩,都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更遑论我?若是我真的问了他,他不但不会告诉我,还会禀告父皇,到时候难免引得父皇不快,此计不可!”

恭王说完这些,四人又陷入了沉默,苏有容在脑子里把上辈子看的那些正史野史都翻出来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言到:“殿下,我有个想法……”

恭王见他果然想出了办法,心里一喜,又是一酸,忍不住想到剑南总督府一别,凌逸云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若我不返,军务当问大哥,政务须问子渊。”当时自己还怪他说话不吉利,没想到一语成谶,他果然是没有回来。

苏有容看自己刚开了个头,恭王就一副出神的样子,心里也是打了个点:“殿下?是否末将多言了?”

恭王回头看看他,笑着摇摇头:“子渊不必如此小心,说便是。”旁边凌朔风也跟着笑:“你还没说呢,多个球的言啊!”

凌朔风这一句插科打诨,把帐内的气氛搅和地略轻松了些,苏有容无奈地笑着点点头,又言到:“殿下,末将刚刚想到殿下说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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