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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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太平公主-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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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荣宠,我作为武家的儿媳妇才得以沾光,否则我可能早就像薛绍一样惨死狱中了。

我本不明白,母亲到底是爱我这个女儿,处处为我着想,才控制我的婚姻,还是仅仅只爱她的皇位,不惜牺牲亲生女儿的幸福。我只知道是她自私地夺取了我的幸福。

母亲于我有养育之恩,我自然不应违背孝道反她的政权,在她在位期间,我决定要努力维护母亲,与之共进退,这样,我就能从她身上学会为政之道。等到母亲老了,不行了,等到我手握大权了,我就会兴复李唐,做第二个女皇帝,即使不能做皇帝,我也务必要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

嫁给武攸暨以后,生活变得了无趣味,我和他之间再无往日那种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感,更没心思与之共享床第之欢,总觉得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似的。

我感到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寂寞,那种明明丈夫就在枕边,却同床异梦的寂寞。我们的夫妻生活平淡如水,可我炽热的身躯怎么可能忍受得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摧残?我还如此年轻,却要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这样没有知觉、没有快感、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亲密交流的生活,我怎能忍受?

武攸暨由于驸马的身份而迁升作右卫将军,进封定王。封王者可食实封三百户。母亲为了安慰我,也将我原来的公主实封三百五十户加封为一千二百户,因此我们二人所食俸禄加起来,几乎占了全长安城所缴租税的百分之十。这是所有百官和皇亲国戚们无法想象的财富。我把所有敛来的钱财整理好,用于打点朝中文武大臣,养些门客,制造些兵甲,再雇些侍卫,培植势力,甚至还用于买通细作,安插在各个对我权力造成威胁的人身边,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

父亲亡故时,母亲年过六旬。当时在宫里收了一个面首,名唤冯小宝。此人眉清目秀,最主要的是能说会道,母亲十分倚重他。为了能正大光明地把他养在**,母亲做了两件事:先将冯小宝改名为薛怀义,加入河东大户薛氏的族谱,按辈分算来,应该算是我前夫薛绍的叔父,这样,其地位身份便再也不能被外人所诟病;再来,薛怀义剃发出家,以和尚的身份住进我母亲寝宫,以修建“明堂”为名,与母亲厮混。如此这般,母亲的宫闱生活便不再缺乏情趣。母亲因思念父皇而产生的忧郁之疾也得以缓解。

我知母亲深谙此道,政治压力有时会整垮一个人,何况母亲还是个女人,是个年纪大了的女人。母亲需要时不时找个年轻貌美的男子来释放发泄一番。后来我也便学了过来。

和武攸暨夫妻生活出现裂隙的期间,我四处打探搜寻合适的面首,不仅要面容端正,家世清白,还得精通音律,文才兼备,工于心计,最重要的是要懂得附和我。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却也还是被我找出来几个。

我与武攸暨育有二子二女,为他生下武家的孩子并非我所愿,但是小生命永远是无辜的,而且还是我十月怀胎辛苦产下的,我不忍伤害他们。可是与这位木讷的丈夫,我实在很难笑脸相迎地相处下去。

我做过很多努力,有时甚至拿孩子作为借口,希望自己还能像以前爱着薛绍那样,因为疼惜我和他共同的孩子而就此作罢,可是每次真心尝试的背后,都是失望、是孤独,我总是悲哀地感觉到他永远不明白我需要什么。尽管,他真的算是个很本分的驸马,从不出半点差错,他很尊敬我,也很爱护我,然而那份简单到苍白的爱里面,溢满了畏惧,他畏惧我的身份,更畏惧我母亲的身份。我认为这是畸恋,这完完全全不是我所需要的爱情。

为了讨好母亲,同时密切掌握她的一举一动,我决定找出第二个“薛怀义”送至她身边。

此人便是——莲花六郎,张昌宗。

卷一【盛唐篇】 第十二章 第一男宠 郎中和尚

东都洛阳。街市。

闹市区。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咯,灵材妙药,长命仙丹,多吃多寿,少吃养生咯~”这江湖郎中已叫卖了一天,围观的市民却没有要散去的意思,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来江湖郎中不仅卖药,还表演杂耍。

他个子高大,身体结实,三十岁左右,粗黑的眉,大而细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但略显粗短,宽大的嘴,嘴唇较厚。此时正坦赤着上身,挥舞棍棒。他的脸和胳膊都被晒的黝黑,不过看上去很是强壮有力。

此江湖郎中自称,因为常年服食自制的灵丹妙药而得以身强体魄,从不感染疾病,据说此药少吃则能美容养颜,去皱除疤,多吃亦可延年益寿。

他的棍棒舞得极好,引来围观之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有的人为一睹他的棒术,就情不自禁买下自己并不需要的丹药。甚至有久病的患者听闻近日来了个卖仙药的郎中每天从早到晚地在集市上表演,于是都争相来看。

今日,人群中多了一位贵人。装饰华丽的马车远远停靠在路边,马车帘子微微随风摆动,车内的贵妇人和随侍丫鬟正轻声评论着什么,看样子对那位江湖郎中的棒术很感兴趣。

“公主,此人身材健硕,您不如收作面首吧。”小丫头讲起话来丝毫不觉脸红,想必主仆二人常常以此为话题,谈论起来都已不再闪烁其辞。

“待我多观望数日。”千金公主浅笑,不知在思索什么,笑容十分诡异。

马车扬长而去。

一连四日,同一辆马车,同一对主仆,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她们都在此静静观察卖艺的江湖郎中。到了第五日,他被请到千金公主府中,先是沐浴更衣,再是盛宴款待。那人本就狂野惯了,全身上下邋遢无比,两腮蓄着胡渣,长发胡乱盘在头顶,都还显得挺威猛。这会儿换了身干净衣服,看上去更是俊俏了几分。

千金公主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可是吃饱喝足了?”

“饱了饱了,多谢这位夫人赏赐的酒食,不知夫人是……”那郎中满脸狐疑,却也不正视妇人,微微颔首,毕恭毕敬答着话,不敢失了礼数,心中暗忖怕是遇上了贵人,要咸鱼翻身了。

千金公主并未回话,顿了顿,细细观察眼前的魁梧男子:“抬起头来。”

那郎中便抬起头。

“公子贵姓?”

“小的姓冯,从小便死了爹娘,流落街头被个跑江湖的老郎中收养,赐我名字小宝。您就叫我冯小宝吧。”

“所以,你这制药的手艺便是从那老郎中处习得?”

“正是”,他偷眼瞟了下妇人,生怕妇人小瞧他的药材,于是又加道,“不不不,还有我自己多年的精心研究,和以身试法,您放心,这药绝对管用,您要是常年服用,小的保证您四五十岁时还会像今日这般婀娜动人。”

“我已是年过五旬的人了,哪还谈得上什么婀娜动人啊。”

“小的句句发自肺腑啊,夫人您看上去像是三十岁风华正茂呢。”

“嘴还挺甜。”虽知道这男人在奉承自己,可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了一下,仿佛找回年轻时的激情一般。

“想必夫人您嫁得好郎君,夫妻恩爱,采阳补阴,才保养得这般好。”

千金公主一听这话,顿时伤感起来:“不,我的两任夫婿均已亡故,我如今已是寡居多年了。”不过她心中清楚,这郎中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么几十年守寡期间,若不是从各地采办各色各样的面首到府里服侍自己,怎么会轻易熬过寂寞之火呢。她佯装问道:“公子方才所说,采阳补阴?”

“对,这是书中所载,美容养颜的最佳途径。”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女子到了中年阴气过剩,阳气过衰,容易引发内疾,导致分泌失调,需规律的行房事,采阳补阴,从而恢复健康体态,等到体内上下贯通,分泌正常了,皮肤自然也就好了。”一说起这方面的事儿来,那男人可真是滔滔不绝,像是要把一肚子的货都给倒出来炫耀一番。

公主还在思忖,那人便上前大胆将其横抱过来。

“放肆!你在做什么?”

“夫人勿恼,小的只是想让夫人快活快活。”

公主不再挣扎,任其抱至床上。

只见这男人脱去衣服,健硕的肌肉霎时裸露出来,对公主来说可真是绝妙的景色。公主养了那么多男宠,却没有一个像眼前的男人这般美,这般有力。

这个千金公主,就是我曾祖父的小女儿,按辈分算是我父母亲的姑姑,可她年纪比我母后还要小几岁。她先后下嫁给了温挺和郑敬玄,两位驸马全是短命之人,因此千金公主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她嫁的不好,身份地位自然也就平平,除了是个李家后人,没什么其他荣耀,为了生存,她时常会去讨好当时正掌权的、我的母亲。母亲看她乖巧,又没什么心机,所以收在膝下做义女,母亲称帝时这位公主也就免遭于难,幸存下来。现在她得了个冯小宝,真乃绝世活宝,不献给我母亲讨她欢心,岂不浪费了?!

于是事过一个月后,千金公主假借给母亲问安的机会,上敕谗言。

那日,母亲因常常操劳国事犯了头痛,她的婢女上官婉儿正在为她按摩额角,千金公主见了,便将冯小宝的“采阳补阴之术”讲解给母亲听,鼓动母亲用面首来帮助自己恢复身体:“太后的精神和头脑都呈现男性刚气,也就是‘阳’,可是玉体仍是女体,亦即‘阴’。以阴的玉体,长期做阳的活动,阳气就输给阴气,就会产生阴阳失调,导致‘阴气衰弱’,就会生病。”

母亲对千金公主的新鲜理论很感兴趣,追问治疗方法。

“依儿臣想法,治这种病只有一个方法,而且非常简单,亦即——玉体吸阳,以补阴气。”

母亲愁容上终于浮现欣喜之色。

冯小宝就这样被送进母亲的寝宫。可是母亲不能如此张扬地养男宠啊。作为皇帝,她曾经向百官提议过要和列朝列宗的皇帝享有同样待遇,建一个**,从宫外采选美男子服侍自己,可是遭到坚决反对,说什么女子应当遵守三从四德之类的话,总之母亲苦恼万分,忽生一计:何不要冯小宝削发为僧,留在宫中的佛堂里念经呢?如此一来,他们便可日日相见了。

冯小宝改名薛怀义以后,百官不敢再看低他的出身,母亲专门指派他为白马寺的住持,并要他学习佛经陶冶情操,此时他真可谓是有身份有地位,财大气粗,骄横无比。他不过三十年纪,年轻力壮,侍寝有术,简直成了我母亲的心头肉一般。后又被母亲派去督建明堂,却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只有母亲比较信任的几个人是心中有数的。其中包括千金公主主仆二人,母亲的贴身宫婢上官婉儿,当然还有我。

可那假和尚并不知满足,仗着有母亲撑腰处处为非作歹。他唯一做过两件益事:其一,编写佛经《大云经》,宣传女权主义的弥勒佛信仰,用于对抗男尊女卑的儒家思想,从而辅助我母亲巩固帝位;其二,两次出战侵犯我边境的突厥,两次都是不战而胜,凯旋而归。母亲对他疼爱有加,先后加封了许多官爵,最后竟直接敕封梁国公,这对于一个既非李家又非武家的江湖郎中而言,是何等荣耀。

薛怀义小人得志,丝毫不把朝臣放在眼里,引来众人嫉恨,他却不以为然。

后来随着母亲帝位逐渐稳固,要批阅的奏折越堆越高,压力也越来越大。母亲为了缓解头痛之症,又招徕更多面首,其中最为得宠的便是御医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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