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伙杀之无益，”梅尔蒂娜满不在乎地说，“只要罗诺尔家族还是他当家作主一天，就掀不起风浪来，换了其他人就难说了。”
“呵呵，”雷札德笑道，“恐怕这才是你母亲一再对他宽宏大量的真正原因吧？”
伊赛亚虽然完全不能动弹，但神智依然清醒，听了这话眼神愤怒的仿佛要喷出火来，可惜他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抗议。
“说到罗诺尔家族，其实的确是出了无数人杰，”梅尔蒂娜说，“千年前的圣魔大战，就有罗诺尔当时的家主参与，我母亲的恩师也是上上代罗诺尔公爵。可惜啊可惜，这么一个优秀的家族终究也出现了这样的垃圾货色。”
“我一向认为世袭制没道理，”雷札德耸耸肩。“血亲地遗传的过程中存在着无限的变化可能性，就算是最高明的魔法也无法预测一个婴儿在将来究竟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把国家的未来寄托在完全未知的后代身上？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王朝都会灭亡地原因了。”
“你说这话当然轻松，”梅尔蒂娜白了他一眼，“可真正到了那个位置上，又有谁会不想把权力和财富交给自己的后代？在所有的智慧生命里，人类寿命最为短暂，几乎是转瞬即逝。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世袭制的存在决定了你今日的努力在明天是否能有意义，激励了无数人奋发向上，要是没了世袭制，现有的秩序就会遭到极大的破坏，大陆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呢。”
“呵呵，好怀念学生时代啊，”雷札德感慨道，“那个时候。我们三天两头就会这样争论问题，不过你好像只愿意和我谈论，结果就是许多男生都嫉妒的要死呢，幸亏我也有自保地能力，否则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欺负你？算了吧。”梅尔蒂娜笑道，“当年弗伦斯伯格魔法学院里能够在招惹了你以后不会缺胳膊短腿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尖子了，你不去欺负别人他们就该庆幸了。”
“哈哈，少年轻狂的事情就别提了，”雷札德笑笑。“今天我会来。也是有事情找你商量。”
“我就知道你突然出现在我国的树林里总不会是为了散步，”梅尔蒂娜耸耸肩，“不过在说是什么事情以前，不先介绍一下你地朋友么？”
“哎呀呀，”雷札德似乎有些苦恼地挠挠头，“她到底还是跟来了。”
“可别这么说呀，”丽娜笑吟吟地从树丛间走了出来。“我要是不跟过来看一看。又怎么会知道原来大名鼎鼎四天王的雷札德既然和弗伦斯伯格魔法公主梅尔蒂娜是青梅竹马，红颜知己。大新闻大新闻！”
“其实呢，”雷札德淡淡地说，“只要仔细调查一下我履历的细节，就会发现我其实和梅尔蒂娜曾经共同就读于弗伦斯伯格魔法学院，就算认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对对对，”丽娜笑道，“看来是我太没有眼色，打扰你们叙旧了，要不我现在就离开吧，你们继续谈哦，不必在意我。”
“就我所知，”梅尔蒂娜淡淡一笑说，“你女子在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百分之一百是不想走地，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和雷札德真地没什么。”
“谁、谁在乎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啊？！”丽娜顿时有些窘迫。
“咳、咳……”雷札德咳嗽了起来，“我说，咱们也该谈正事了吧？但是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
“无论如何，这里是弗伦斯伯格，两位就是客人，”梅尔蒂娜说，“就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请随我来吧。”
在一个独立的房间中，三人对桌而坐，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三个杯子。
“不好意思了，”梅尔蒂娜典雅地为两人倒上茶水，“虽然也很想好好招待一下你们，但现在我们名义上毕竟是敌对关系，在这里谈话可以尽管放心，这是我统辖的情报部门的隔音会谈室。”
“这就不用客气了，无论如何，光是能尝到你亲自泡的茶的人大概就不多呢，”雷札德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嗯，香醇浓郁，清爽雅致，果然是远东运来地好茶。”
“茶水地问题等一下再说，”丽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雷札德，对着梅尔蒂娜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公主。”
“请讲。”梅尔蒂娜从容地说。
“刚才在林子里，我不但布置了三层幻术结界，而且在潜行上也使用了恶魔无声移动术，自信毫无破绽，”丽娜说，“甚至雷札德一开始都没发现我跟着，可是你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想问一下，究竟是我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是其他理由？”
“来了。”雷札德心中暗叹一声，这就是他一开始不愿意丽娜跟他来的最大原因。
在魔法地多个宗派中，存在着许多的对立学派，但是所有的对立学派，绝对都没有幻术系和预言系对立的如此彻底，因为这两系的魔法各自都需要战胜对方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
眼前的这两位，分别是幻术系魔法和预言系魔法的当代佼佼者，更何况他们都是女人，女人的对立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个很大的理由。
“这个么，”梅尔蒂娜淡淡一笑，“丽娜小姐的擅长幻术，而我又恰好是预言师，丽娜小姐会有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其实幻术和预言，历史早已证明了并无孰优孰劣之分，有的只是各有所长四个字，幻术胜在主动，预言胜在针对。”
“不错，“丽娜点了点头，“无论怎样强大的幻术，面对层次接近的预言侦测时，必然会暴露，但幻术却胜在主动出击，防不胜防，预言再厉害，也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持侦测状态，所以我的问题就来了，我刚才到底出了什么破绽，让你来针对性的侦测我呢。”
“其实，什么破绽都没有，”梅尔蒂娜郑重的回答道，然后又有些忍俊不禁地说，“只是……因为这个雷札德实在以诡计多端著称，我看到条件反射就会侦测一下，这是学院里养成的老习惯了。”
噗！雷札德把刚喝下的一口茶碰了出来。
第六卷 混沌的篇章
第三十四章 意气之争
丽娜美目圆瞪，梅尔蒂娜似笑非笑，夹杂在两道目光中间的雷札德只觉得分外尴尬，他仰头喝光了一杯茶，然后说：“好了，好了，谈正事，谈正事。”
“呵呵，说的也是，”梅尔蒂娜仍是那般典雅从容地帮雷札德续上了茶水，缓缓说道，“两位不辞辛苦来到我们国家，不知有何贵干？”
“那我们就直说了，”丽娜说，“借你的地儿杀几个人成不？”
“什么？”梅尔蒂娜愕然，随即严肃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能让你们胡来！”
“谁胡来了？我们不是专门来告诉你一声吗？”丽娜不满地说。
“告诉我一声？！”梅尔蒂娜更激动了，“然后呢？就要在我国大开杀戒了？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力！”
“你谁啊你？”丽娜寸步不让道，“本小姐杀人要你批准？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唉……你们都冷静点……”雷札德叹了口气，几乎是痛苦地捂住额头，这两个女人的价值观差距太大了。
身为公主，梅尔蒂娜使命感和责任感都极强，虽然平时几乎时刻都可以保持国民偶像级别的高贵典雅，可是一但牵扯自己的国家，她就轻松不起来了。如今丽娜竟然明目张胆地说要再弗伦斯伯格杀几个人，你叫梅尔蒂娜如何不紧张？不愤怒？而反观丽娜，她来自以混沌和杀戮为主旋律的九幽地狱，在那里，各个强大的恶魔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和人类的国度颇为相似。但是大恶魔之间在别人的地盘上杀戮也并非什么大不了地事情，只要不碰当地主人的嫡系，主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果在杀戮之前还要知会对方一声。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了。如今她这么给面子主动来通知一声，梅尔蒂娜还一副不买帐的样子，也难怪她生气。
雷札德其实都有点羡慕丽娜了，明明是有足够的理由，并且可以婉转解释清楚地事情，丽娜却选择了一种最直接也是最不能让人接受的说法，这种把事情义无反顾地推往最坏的发展方向的能力。实在也是需要天赋的呢。
“……总之。我的计划就是这样了，”雷札德先是劝住了丽娜，然后再把心中的计划和梅尔蒂娜解释了一番，“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不会危害到弗伦斯伯格地。”
“你说地轻巧，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那要是出了意外呢？受损的将是我国民众，”梅尔蒂娜说道，“而且同样的事情在阿斯托利亚不也一样吗？为什么要专门来我国？”
“这是出于隐秘性和成功率的双重考虑，”雷札德解释道。“就算我们在阿斯托利亚搞出风浪来。那毕竟受到杰克佛里德的统治，他还是可以压下来，教廷的态度现在不明，如果杰克佛里德不松口，我们不能确保一定拉教廷介入。”
“所以就转而在我国进行？”梅尔蒂娜“哼”了一声，“打得倒是如意算盘，但是我凭什么为了帮助你们而拖累自己的国家？”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丽娜冷笑。“不论有没有你的配合。我们一样能干。”
“言下之意，假如我不同意。你们就要硬来了？”梅尔蒂娜冷然道，“好啊，尽管试试！”
“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四天王，你们成熟点好不好？”雷札德无奈道，“意气之争有什么意思？这个计划肯定要实行，但是细节可以商榷，把弗伦斯伯格的风险和损失降到最低，同时也减小我方的投入，从而实现双赢，这不是谈判最大地意义吗？”
“双赢？我不这么想，”梅尔蒂娜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到你们得到了夺取杰克佛里德所谓秘密武器地机会，却看不到我国有什么好处。“敌人的实力受损不就是间接的好处吗？”丽娜说。
“所谓的秘密武器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可是既没见过也没听过，”梅尔蒂娜说，“你就只是说你感觉到了一把可怕地武器，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如果到头来被证实是一把破铜烂铁，岂不贻笑大方？”
“数来说去，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了？”丽娜怒道，“来啊，出去，我让你知道一下！”
“黑暗四天王，果然狂的可以，”梅尔蒂娜冷笑，“不过弗伦斯伯格可不是由着你胡来地地方。”
“这样子下去没法儿谈了，”雷札德摇摇头，“丽娜，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出去透透气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哼，也罢。”丽娜甩下一句话，气哼哼地出去了。
少了一个人，屋内地气氛似乎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你现在就和这样的家伙共事吗？”梅尔蒂娜似笑非笑，“真是苦了你了。”
“丽娜也不是一直这样地，”雷札德笑着解释道，“可能她对美女会产生竞争意识吧？”
“你确定是竞争意识？不是争风吃醋？”梅尔蒂娜笑道。
“你饶了我吧，”雷札德苦笑，“魅魔会吸男人精气的，你想让我死吗？”
“啊啦，听说吸个一两次也不要紧的，”梅尔蒂娜说，“还会非常……非常地快活哦……”
“我和她没什么，真的。”雷札德诚恳地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也是这么对她解释的吧？”梅尔蒂娜丝毫没有饶过他的意思。
“唉，我认输了，”雷札德无奈道，“无法使用逻辑的谈话也是我最无法招架的了。”
似乎是消气了，梅尔蒂娜总算放过了雷札德，开始谈论正事了。
“总的来说，你的计划就是早我国的某处地点搞出点事情来，并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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