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秘史- 第85节

草原的这种独特现象，是因为社会的剧烈变革引起的，也是特殊的形势决定的。在轰轰烈烈的战争中，无数声名显赫的官员贵族落马，无数约定俗成的规则被破坏。这给了敢于冒险的年轻人机会，往往在老成的官员们没有判断出形势的时候，年轻人就已经开始了押注。

相对而言，以平民起身的凌飞部少了许多贵族军队的束缚，有着更多的机会。贵族对凌飞的排斥让凌飞部人才匮乏，求才若渴并不能形容凌飞对人才的需求，只有日思夜想才能勉强表达出卡其顿当时的拳拳之心。故而，凡是在那个阶段投奔的年轻人，只要有足够的才华，很快就能跻身高位。而这种效应又为无数黑夜中探索的年轻人指明了投奔的方向。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政治从来就是先到的有，后到的等，迟到的无。等到凌飞收服了草原贵族旁系子弟以及获得无数青年才俊的投奔以后，对于原来的老成的官员招揽心也淡泊了。位置已经定了，而且凌飞对这些官场油条的印象也不好。凌飞坦诚自己经验的不足，故而凌飞还没有足够的信心驾驭这群宦海浮沉的老手。

年轻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凌飞无与伦比的光环足以让所有的同龄人相形见绌，故而凌飞有着绝对的权威；其次凌飞的实力也让年轻人们心服口服，崇拜向往是年轻人们进步的动力；再次年轻人们的思想最容易左右，热血沸腾何尝不是盲目冲动，这正是凌飞需要的。

正是因为年轻人的不成熟，才让凌飞能让自己的官僚团体与原来的贵族划开界限，按照凌飞的意志来发展。凌飞不希望自己被架空，贵族阶层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而贵族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也不是凌飞可以从容应对的。

凌飞不认为自己强过历经风霜的卡尔森公爵，故而凌飞也不想弄险。凌飞知道自己的权力基础就是实力，当脑袋不足以征服别人的时候，那就用拳头，用拳头制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规则，那么一切就在掌握中了。不在自己的劣势上与对手交锋，这是军事上的常识。

人，还是正确认识自己的好，成功者永远要以失败者为借鉴才能保持成功，自以为是往往就是失败的前奏。卡尔森的前车之鉴让凌飞保持了十足的警惕。相比较屹立发展无数年的贵族，凌飞的实力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建立在沙滩上的高楼，虽然风光，但经不得风风雨雨。

凌飞从不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别人对自己的统治是心甘情愿的，凌飞虽然普通，但还是能够看透其中的关节的。只有牢牢控制住武力，建立以自己为中心的利益集团，才能让自己的实力持续发展下去。

对于那些曾经的利益既得者，凌飞只能打击与剥夺。不同理念、不同的出身以及背景的不同，决定了凌飞招揽曾经的上层是困难重重的。妥协就要牺牲，而重建必须剥夺。政治就是为了分肥，当草原利益集团的武力丧失殆尽的时候，也就决定了他们已经再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失败者的命运从来就要根据胜利者的需要来决定，为了集团的利益，为了长治久安，心存怨尤的旧有势力就成了清算的对象。毫无疑问，这种行为既是凌飞实现统治的需求，也是下属推波助澜的结果。至于血流成河，又有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呢？文献典籍少有涉猎，这些大部分都淹没在刻意掩藏下了，胜利者的子孙永远左右者世界，何况失败者很少会有人真心关注。

凌飞很欣慰地看着大厅内的众人，那些年轻的恭敬中带有期待的面孔，那些兴奋振奋的神情，让凌飞知道，华夏城这一集团终于成型了。人才济济一堂，愿望人心所向，目标众志成城。与曾经寥寥无几的局面，此时当真是天壤之别。凌飞骄傲，的确是骄傲，从无到有渗透了凌飞多少心血，为了今日的辉煌，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改变命运，又有多少人舍弃了生命！终于暂时成功了，有了这阶段性的胜利。而此日，可以说是华夏正式以全新姿态傲立暗黑大陆的时刻。

凌飞的成果，不光是努力和实力，还要看机遇。历来成就伟业的人，都是在跌宕起伏中诞生的。可以说，国家的悲剧是伟人的际遇，和平是埋没才华滋生庸俗的温床。暗黑帝国出大事了，一个足以影响历史进程的大事。也正是因此，才让草原上的华夏城一举有了大显身手的可能，也让野心家踌躇满志秣马厉兵。时势造英雄，英雄也在改造时势。命运的车轮总是为强者们驱动。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切都源自皇帝与世家的矛盾。皇帝的改革可以说是正中世家的软肋，可以说，如果任由皇帝将改革进行下去，世家虽然能保住荣华，但是也让失去曾经的地位。皇帝将军权、财权、人事任免权收归中央，意味着世家对权力的垄断地位也就被皇家打破。这是世家不能接受的。皇帝可以有名义上的尊荣，但绝对不能是事实上的主宰，秩序是不能被随便破坏的。

风光无数年的三大世家怎么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柄？就像一个亿万富翁怎么会接受一无所有的事实。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能是不可调和的斗争，而所有的勾心斗角都会有它的蛛丝马迹。

皇帝陛下被自己的赫赫武功烧昏了头脑，被无数大军的刀枪闪花了目光，皇帝以为五百万大军在手，天下就不会有二心了。皇帝于是选择了向运转了无数年而且尚未腐朽至极的体制开战，可是在权力距离过大的国家，改革是何等艰辛，不流血的改革只能是一种奢望。

固然三大世家每一个都不可能是皇家的对手，但是三大世家联合起来的实力可就远远超过了皇家的能力。三大世家对皇家的数百年的打压让皇家的势力应经缩水了大半，而一时的爆发是难以抗衡长久的底蕴的。军队是皇帝的军队——那是名义上的，帝国是皇帝的帝国——那还是名义上的。三大世家才是这个帝国数百年来幕后的主宰。皇帝们靠着平衡来统治，也只能靠着平衡来统治。可是当三大世家的利益一致时，皇帝又怎样纵横捭阖呢？皇帝不是昏聩无能，可世家也不是蠢笨可欺呀。

对于世家们来说，国家不是第一位的，家族才是第一位的。国家是皇帝的，家族才是自己的。家族能给的是国家永远不会给的，故而世家们的家族观远远胜过国家观。利益，永远是人们考虑问题时最重要的因素。

皇帝的信心就是建立在五百万大军之上的，失去了这个基础皇帝也就会任凭摆布，就像以前的君主那样苟延残喘，在世家的压迫下老老实实做人。所以世家们很一致地决定除掉皇帝的五百万大军。

当然，世家们不会明目张胆地举旗反叛，那只会让世家名声遗臭万年，毕竟皇室的神灵后裔的身份太了不得了，中小贵族们、草民们可以容忍世家弄权，但是绝对不会支持世家们的反叛，贵族们的统治基础就是神灵的授权，没有了神灵的世界，只能是一片混乱。皇室是不容置疑的统治者，哪怕他是一个傀儡。

三大世家也不会自断前程，若三大世家反叛皇室，那么以后肯定有人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权威被质疑过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威严可言了，同样，皇冠坠地一次之后第二次也就离得不远了。没有制度的保障，一个家族不可能辉煌千年，故而三大世家还是竭力维持现有制度的。

自己不能抄刀，可以找人代劳，而圣光城就成了不二的选择。三大世家可没有引狼入室引火烧身的那种恐惧，若是战火烧到了暗黑帝国，最多损失惨重一些，依旧可以将入侵的白衣军铲除的。暗黑帝国无数年的经营不是无效的，没有精心准备的白衣军也不可能保持长久的优势。

损失是谁的，肯定是皇帝的。三大世家的封地大部分在帝国内部，皇室的直辖地恰巧在边境一线。“皇帝守边”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说得过去的，这也是三大世家精心地安排。当然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数百年来，白衣军没有攻进帝国的内部。

在三大世家的周密筹划下，于是乎莱斯特堡一夜失手，数百万大军烟消云散。帝国不破的城墙也换上了圣十字的旗帜。皇帝的领地也受到了白衣军最直接的威胁。五百万大军很多，但是对付起源源不断的白衣军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没有三大世家的鼎力支持，靠皇室一家之力，五百万大军不过是无源之水，丢里面消耗得一干二净。

三大世家很自信地创造了这一切，不过三大世家忘记了凡事都有变数。想浑水摸鱼、想渔翁得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草原，那个被忽略的草原，终于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时机，世界不会永远被一群人左右。

第112章　会议与决定

会场上还是安安静静的。因为主心骨还处在思考之中。

华夏城的会议从来不是冗长乏味的，凡是与主题无关的事物是不会被提起的。军人喜欢简明扼要，上行下效，那些花样文章在华夏城是没有市场的。lang费别人的时间与lang费自己的时间同样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多少时光消耗在无意义的等待之中。而人的生命是何等有限！

“莱斯特已经失守，无数大军一夕败亡。现在帝都正面临白衣军的威胁，大家有何看法？”凌飞很简单地开了一个头，也没有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上位者千万不要随便流露自己的想法，否则只会闭塞言路，若是决策失误，又会影响自己的权威。故而让手下们说是最好的做法，上位者的神秘是下属的忌惮，若没上位者有了神秘这张底牌，那么属下的异心也就难以压制了。若没有明察秋毫的睿智，那就有含而不露的深沉。

属下们安安静静地立着，并没有一拥而上的汹涌。一个强势的上位者，对属下的威慑力是极具效果的。这种人果敢、明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这些人的权威不是继承自祖辈的余荫，而是靠着卓越的能力，下位者的畏惧是不可避免的。当上位者的权威被剥落时，那么秩序也就被打破了，往往也是权力转移的开端。权臣就是在这种状态诞生的。不过，在第一辈创业者这里，是不会有权臣萌发的土壤的。

沉默只是暂时的，按照自然形成的习惯，应该到华夏城重臣发言了，毫无疑问，斯内克是首当其冲。在华夏城中，斯内克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权倾一方的。曾经有人向凌飞进言应当对斯内克分权制衡，凌飞不语，只是提拔了进言之人，而斯内克的权势依旧。

众人也就明白了凌飞的意思，斯内克绝对是伯爵无条件信任的下属。不过众人也没有因此灰心丧气，毕竟伯爵不是那种不纳忠言之人，虽然伯爵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但对下属的态度还是值得众人卖命的，哪个人不盼着有一日得到伯爵垂青，从此一步登天？外人又怎能明白凌飞和斯内克之间的关系呢，一个合格的领导怎么会如此信任一个人呢？这些都不是嫡系之外的人能明了的。

凌飞对斯内克的恩宠固然引起了下面许多人的嫉妒，但同样激发了下属工作的激情。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伯爵是看中功绩的，只要努力，超过斯内克，那么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多。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斯内克已经将所有的精力用在了为凌飞服务上，何况斯内克担当的职位也让斯内克的成绩压过了所有人，这种便利条件不是别人能够比拟的。尽管如此，还是让下面许多人有了盼头。下属们最懂的永远是投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