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魂梦入沁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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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魂梦入沁花香-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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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司命也频频上奏说天有异象。”

“哦?”慕容晔侧目。

“据宫中人传话下来,说人兽大战那年异象频频,不想结束了仍旧频出异象。上次是人间浩劫,此番却是帝星薄微,实乃宫变之象。随后又有一颗不明星子在紫微星左侧时隐时现,似是祸水乱纲之照。”

“祸水乱纲……。”慕容晔低喃,“似乎这蓝凤国从早就已祸水泛滥了,刚死了一个,还剩一个,现今又出了新秀。朝政都不能自主,把持在外戚手中的权力又该怎么收回?看来咱们可真得帮衬帮衬,送送东风才行,不然闲着多闷得慌?”

木瑾儿辗转了一夜,仍旧无法相信事实,总觉得那是一场慕容晔自导自演的戏剧,她只不过是个特邀的看客。

看客若是入戏太深,久久不出,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想到此处她才渐渐有了困意,小眯了两个时辰,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便唤醒丫鬟给她梳洗,准备停当后,便匆匆出了府,悄悄钻进了爹爹入宫面圣的轿子后槽里躲了起来。

昨夜归家她失魂落魄,焦急万分的家人见着她这幅模样回来,责骂不是、流泪不是。问她什么也只是一味的眼神空洞而茫然盯着一处,一点反应都没有。

庞将军早早的动身去宫里禀报,替他这个不知所踪的女儿请罪。报声安好。殊不知女儿跟着自己潜入了宫中,轻车熟路的去了梅香殿。

殿门前只一个多月的光景就变得不再那么的潇落,反而是红艳艳的一片喜气。和管事儿的宫女太监打听过才知道主人早已不住在此处,凤皇下了旨,给五殿下在宫外批了地,分了府,就等着新王妃入府的吉日了。

听到后木瑾儿的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的没了血色,新王妃?新王妃……。她口中不停呢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可是那种呜咽的声音,更显她的凄哀。

她拼了命的跑着,泪水像风中的玻璃珠,挥洒着,落地无声……。跌落在地,碎成无数瓣,即便大滴大滴,却仍旧转眼稀释,仿佛从未有什么伤心泪跌落红尘中。

☆、281。【爱已乘风去①】

永和殿内,凤皇侧手而立,木瑾儿垂泪跪在地上,“求皇上收回成命!”

“虽然你阿玛是镇国大将军,但你的身份也只是个小小奉茶女,你有什么资格来让朕出尔反尔!”凤皇的语气很是平静,不温、不火。

“您知道我和楚琅两情相悦,臣女被掳走这段日子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令事情闹到如斯田地,可是奴婢知道那绝对不是楚琅的本意。”

“昨日祭天台上,是他自己亲口向天下宣布自己正妃人选。”凤皇终于转过身子,盯着跪在地上颔首的木瑾儿,顿了顿道:“……朕想你是没有亲眼看见所以才会如此怀疑。”

“亲眼所见难不成就是事实吗?”

“自然眼见为实。”

“人看东西不光用眼睛,还要用心!”木瑾儿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已经快要废掉的心脏,“是它让我相信,相信这世上还有爱,相信他并不曾背叛!这一切的一切一定是有什么缘由的,虽然他不受宠但至少还是个皇子,奴婢思来想去,也只有凤皇您能够告诉奴婢答案。究竟是……为什么……。”

“朕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木瑾儿跪着爬到凤皇脚下,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惧怕过皇权,此时她才知道这个皇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手握天下,掌管天下人的命运,其中就包括她!

她泪如雨下,口中不停祈求着,可是换来的是凤皇不耐烦的一脚,一脚将她踹开,她继续抱住他的腿祈求,手指一根根被掰开,再次被甩得老远。

“我求您,您活了半百,一定也尝过人间情爱,您可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活生生将心爱的人拆离自己身边,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您可知道……可知道……。”木瑾儿哭得早已断了气,上气不接下气的磕着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响,“皇上求您,求您收回成命,求您……。”

“匀德!匀德!!!”凤皇大吼着传唤着。

匀德公公急急地推门而入,心疼的望着木瑾儿额头的血迹,忙劝道:“尔音姑娘,切莫为难皇主子,为难自己了。”

凤皇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叹息,“将她拖下去传御医好好诊治诊治,今后奉茶的活儿就不用她做了,回家好生调养吧。”说罢扶额挥了挥手。

可是木瑾儿哪里肯走,嘶哑着嗓子一声高似一声的跪求凤皇,匀德公公上了年岁险些被她的蛮力撞倒。

“哎呦,尔音姑娘不要闹了,免得皇主子恼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匀德公公急的焦头烂额,求助的看向凤皇。

“你年岁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朕也不便说得太过明白,念在你阿玛对蓝凤国有功,你亲母又曾和朕共患过难,朕不想难为你,此事就此作罢,若是今后再生枝节,朕决不轻饶!”

“呵……。”木瑾儿冷笑,“我爹爹有功?同我娘亲共患难?哈哈……。”她张狂的笑着,仿佛疯了一般,发丝蓬乱,血渍从额角流到了嘴角,“这就是为人君者对于国之栋梁,对于患难友人的报答!”

她踉跄的站起身,甩开住拽扯着自己的两个小太监,一步一步逼向凤皇,“原来这就是蓝凤国皇帝的真面目!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发妻无故被关押十余载不闻不问,亲儿自小不管死活,不曾付出半丝怜爱,如今孩儿长大有了心属之人,你又百般刁难!你这是不仁不义不善!不配为人,不配为君!”

她凄厉的指责,令凤皇脸色发青,握紧的双拳骨节泛白。可就算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倒地不起,却并未下令将她拖出去斩了。那只是因为他心中对孩儿\对梅儿的深深愧疚。

倒地的木瑾儿冷冷望着冰冷的玉石砌砖,眼里有的只有讽刺的笑意。她不认命,不认!现世她无法得到爱,穿越来到这里,有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她决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

然而倒地不起,昏迷不醒的那一刹,紫玉白兰双雕屏风后面那抹淡青色的衣角,还是令她坚定的心颤抖了……。

她终于再也无力反抗……。什么是爱?是你放下一切尊严跪在别人脚下祈求。什么是爱?是你拼尽一切只为求一个真相。什么是爱?是你哭哑了喉咙磕破了头血流不止的捍卫。什么是爱?是你冒着大不敬之罪,冒着身死诛九族也要说出的情谊。什么是爱?呵呵……就是在你做这的一切时候,那个你所爱的人,就躲在屏风后将一切尽归眼底,却仍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爱,这就是凤楚琅让她木瑾儿学会的爱!呵呵……,多么的……多么的……讽刺……!

☆、282。【爱已乘风去②】

凤楚琅从屏风后走出,抱起昏迷不醒的木瑾儿,眼神冰凉望向凤皇,“这下你可满意了?”

凤皇面上除了愤怒的气恼之外毫不表露心中的不忍,毫无情感道:“记得你答应朕的,大婚在即,朕不想看到任何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你所愿!”凤楚琅的话平静无波,亦如木瑾儿沉睡不动的睫羽。环抱她的手几近颤抖。他不知如何迈起的脚步,每一步似乎都走在刀尖上,这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抱起这心爱的女子,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体味她的呼吸,从此天涯路,各自两茫茫……。

他将木瑾儿抱入了梅香殿,传来了太医诊治。虽然太医说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波动过大,心里憔悴再加上头部用力碰击所以昏迷了过去,待明日苏醒后服几服药便好了,可凤楚琅仍旧在无人之时落了男儿泪。

紧紧的抱着她,泪水打湿了衣衫,颤抖了肩头,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要迎娶旁人的事实。

曾几何时,他期盼携着她的手游走山河,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可是如今风雨大,他却只能让她一人独自走过,而他却成了伤她的风,浸她的雨……。若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相识,不是后悔爱过,而是后悔伤害……,伤害一个自己最爱的女人……。

他紧紧将她抱在身侧,不停在她耳畔低喃,可是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

大婚之日在即,木瑾儿抱着一件印有血手印的衣衫,目光呆滞的望着空中的飞燕,微风拂过,披散的秀发飞舞,遮了眼,却无法将耳朵遮的密不透风。

喜乐声声,从街头吹过街尾,再从街尾吹过街头,迎亲的队伍近了又远,远了又近,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响动,泪珠才可这劲儿的落入衣衫,将那白袍淋得深深浅浅。然而那并非雨渍,而是伤心泪。呵,又还有谁在乎呢……。

血渍被泪水浸泡慢慢晕染成花儿,一朵红得泛白,带着许多似刺的毛边的花儿。血花儿慢慢变大,使得毫无焦距的眼渐渐有了颜色,她猛然抬起头,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撞飞了端着一盆水回来的桃儿。

桃儿的眼睛哭得也似个核桃,拼命的拽着她的手,“小姐您这个样子是要去哪啊,您可别吓桃儿啊。”

“桃儿,你放开,求你放开。”她因为不吃不喝早已没了力气,说话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羸弱,“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对我并非无情,并非无情……。”

赶过来的庞将军和柳氏见着她披头散发,光着脚着着一身单衣,都是一脸的焦急劝慰,可是奈何木瑾儿拼了命的就是要出去。最后无法,只得由桃儿陪同着她一起前去。不待梳妆打扮,简单的套上一件青衫,便急急的去了丞相府。

庞将军见着爱女这幅模样,眼中也闪了泪,可是为人臣子又能有何办法,他不是没求过,不是没努力过,只是即便贵为一国将军,驰骋沙场大半辈子,最后仍旧是人微言轻……,抵不过凤皇的金口玉言……!

☆、283。【爱已乘风去③】

一顶软轿在热闹的街上行步如飞,一颤一颤似是此时跳动的心,木瑾儿紧紧攥住胸口的衣,牵起白得没有血色的唇,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心中低语:原来……我还活着。

门内的喧嚣亦如去年的光景。常言道,怎么样得到便会怎么样失去。那年她抢了司徒兰兰的婚,现下自己的爱人又将与那女人拜堂成亲。这是否便叫天意弄人?在桃儿的搀扶下缓步迈进门槛。

此时宾客早已络绎不绝,围堵着新人。队伍从内院一直排到前门。本是因没有请柬被看门家丁揽在外面,浮小见后笑弯了嘴角,放了行也不过是为了看她怎么被众人嘲笑,怎么痛不欲生……。

人群的喧哗因着她的到来而达到冰点。安静的望着她,视线跟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厅堂。她知道那一双双眸子里有多少讽刺与嗤笑,但是即便今日之后她成为整个蓝凤国的笑柄,她也不会放弃!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双眸子里面有着璀璨的星子,有着她的一颦一笑,更有着他对她的坚定。那双眸子总是挂着笑,但只有在她面前才会真正的溢出笑意。可是随着她的渐行渐近,那眸子里她熟悉的温柔荡然无存,平淡无波似死潭。

在他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想要张口的时候,木瑾儿似乎彻悟。她曾不止一次的问他,问自己,若是他们从此逍遥江湖中,他日凭借才智可以凌驾九天的他是否后悔。那时他坚定的不能再坚定的告诉她,他绝不后悔。

今时今日,此情此景,刺目的不是大红喜袍,不是满客喧嚣,而是她自己的愚钝。他后悔了,他终究还是后悔了,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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