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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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巅峰- 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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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天诧异道:“你怎知……在下并没说大哥已经……”

“我猜的。”

许云天又道:“但是我不能走。”

这次是姨母显得诧异了,问道:“为什么?”

许云天道:“大仇未报,岂能一走了之?”

姨母摆手道:“报仇有我们,用不着你。况且,你也不知道去找谁报仇。”

许云天道:“在下猜想那人……”

未等他说完,姨母便截道:“你想的那人不是,绝对不是!”

许云天奇道:“你怎知我想的是谁?”

“方啸云,是不是?”姨母的一对绣目冷冷注视这许云天,问道。

许云天当真被瞧得心中一冷,忙将目光移向别处,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敢与人对视。当下点了点头,表示这女子所说不错。心下却是颇为惊诧,暗暗奇怪这女子怎的什么都知道?

“那么,你想错了。”姨母又说道。

“为……”

“不为什么,让你走你就赶快走!”姨母似乎有些发怒了。

许云天还能说什么?只能扶着许邵转身走人。

“等等!”姨母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要与任何人讲,也不要再回来这里,更不要去寻仇。相信我,仇人绝不是方啸云。时机到了,我们自会有人去找你。这块玉还给你,当作留个纪念吧。哦,另外,这里是圣大侠的武功,你拿去吧。”说完,将一本小册子与先头那块碧玉一同拿与许云天,之后手掌一摊,那意思显然是“请您自便”。

许云天一头雾水地走了。

他带着满心地疑惑,带着未可知的仇恨,带着故人之子走了。

他准备要在江湖上消失一段时间,一段很长的时间,一段足可以使怀中这孩子长大成人并教会其武功的时间。

就这样,许云天真的从此消失了。

而许圣二人那一战活下来的,也只有智天大师了。

当然,还有方啸云。但从此,方啸云就已成了天州公敌。

因为,圣儱兆是他杀的,南剑子的死与他有关,而许云天的失踪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只要智天如此认为,大家也就都会这么认为。

于是天州便掀起了一场“杀云”的行动,当然是杀方啸云。

但是连弟子遍天下的丐帮都找不到方啸云,所以这场行动便又以失败告终。这都是后话了。

林中起了一座新坟。

碑上刻的是“义兄圣儱兆之墓”。

显然坟是许云天起的,碑也是他立的。但站在坟前之人却不是他。

一名二十六七的年轻后生站在坟前。

“唉……”他叹了口气,良久,才又道:“东方长老,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重振本教的。”说完,鞠了三个深躬,便展动身形,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此人正是方啸云。

他怎会在这里?他到底是谁?他与圣儱兆在林中所说的“那人”是谁,“计划”又是什么?明明是他出手杀圣儱兆,为何“姨母”又说不是?她又没看见。“姨母”与他是否也有着什么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只有方啸云自己才能说得清楚。

京城。

这里永远都是最热闹、最繁华、最富裕的地方。而这里却还有一个最富丽堂皇、最威武庄严、最不热闹且规矩最多的地方,一个一般人一辈子既不敢来也不能来的地方——紫禁城。

此时正将近中午,御膳房的御厨们刚刚整治完皇帝中午的膳食。

一位年长的御厨端来一碗米饭与一盘“大杂烩”,显然是在每样菜中偷挑出的少许。将之交给一个小太监:“放过去吧。”

小太监应声接过,走入了御膳房后面的小室。

这间小室只有一张摆着灶王爷神像的供桌。小太监上前将饭菜放下,拜了三拜,之后便出去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几个取膳的太监,将午膳取走。这样,忙碌了一上午的大厨们也得以有两、三个时辰的休息。全都一走而空,吃饭的吃饭,午休的午休。只留下方才那位年长御厨和那小太监,显然这小太监是年长者的跟班。

小太监先开口:“李大人(在当时,御厨和御医都是有官职的),为何万岁爷今天大中午的宴客啊?这客人是谁啊?看这餐的级别可着实不低,但这客人的名字却生疏得很啊!不像是皇亲国戚或是达官贵人什么得。嗯,许念,许念,从没听过。”

这时御厨忙道:“傻小子,别胡说!若传到人家耳中,怕你小命难保!”

小太监伸了伸舌头,用手拍拍胸口。

长者继续道:“听说这次的客人虽不是达官显贵,但却比咱紫禁城里许多大官还要了得!”

“为何啊?”小太监奇道。

长者皱了下眉,但仍是无奈答道:“你可知京城里最大得一家武馆吗?”

小太监搔搔头思索片刻,说道:“好像是叫‘通天馆’吧?我听别的大人们说过。”

长者点点头说道:“不错。”

“只是……这‘通天’二字太狂了一些吧?他们当真能通天吗?”小太监有些不屑得问道。

长者伸手给了小太监额头一个暴栗,道:“你当通的什么天?这‘通天’二字乃皇上所赐,意为‘直通天子’。”

见小太监不语,续道:“当今大内许多侍卫高手都是出自‘通天馆’,而大内侍卫本就是要保护皇上、随时守在皇上左右,你说,他这不正是‘直通天子’么?”

小太监这才恍然大悟,道:“莫非今日之客人便是‘通天馆’的主人?”

二人边说边行了出去。

这时,房梁上飘下一人,落地之后直奔后面小室。

见到供桌上的饭菜,便端来大吃特吃。吃完后又将碗筷放回,随手在桌上放了些碎银,飘身出室飞回梁上。

那小太监刚好又去而复反。

来到小室,见到空碗和银两,低声说道:“灶王爷,您老人家又显灵了。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每次您都给小的这些银子,让小的好生过意不去。只可惜小的身份低微,如若他日做了总管太监,定为您修一座金身供起来。”

梁上之人听到这里不禁暗自好笑,心想这小太监太也迂腐,当下也不理会,飘身去也。只是小太监的话语他却是铭记于心。

当晚,宫中丢了个人,一个小太监。

宫内侍卫苦寻了半宿都未能寻到,于是也就作罢,无非也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小太监,若真是因此而惊动圣驾那可就不好了,到时候任谁也是担当不起的。

而白天那位年长的御厨“李大人”只道是午间二人的对话让别人听到,那小子被别人拉去砍了,便不再多言,以免惹祸上身。

其实,那时虽然宫中规矩极多,不可胡乱言语。但即便是那小太监的“不敬”之言被听去也是罪不致死。

京城的郊外,似乎永远都是最安静祥和的。

因为,这里离皇城太近,一般没有人会选择这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即使是最笨的贼也不会,绝不会——这里虽然有树,但不是树林,所以不能掩藏;京城的天气又总是特别好,所以又不会有月黑风高的“杀人好天气”。

京城虽热闹,京郊却没什么人烟,小商小贩们当然不会到这里来做生意。

这里,有花、有草、有河流。虽然都不是什么奇花异草,但却色彩缤纷,争艳斗丽。小河的岸边,零星地点缀了几棵垂柳,显现出一种朴素地美。

这里不但是各种虫蚁的家园,也是许多喜爱这里的人们的乐园。

在春天的白日,这里不时会有富贵人家的少爷、少奶奶们来这里踏青、交游。

傍晚,这里是孩童们的乐园。三五个男童结成一队,在花草丛中追打、戏耍,仿效天州中人的论剑、比武,最后选出个“天州盟主”。这里说不定就有日后的英雄侠少。而女童们则是在花丛中捉迷藏或追逐那些美丽的穿花蝴蝶。

到了晚间,这里就又变成了恋人们的天堂。各种花草带着一天的疲惫,沉沉地睡去。恋人们则携手或坐或卧地在草坪上、花丛中。伴着皎洁的月光,萤火虫围绕,眼望着迷人的星空,希望将心底那一份长存已久的、彼此共同的心愿,在流星划过的一刹那说出来,从此地老天荒。

今晚,天气晴朗。

夜空中,一轮弯弯的明月,在群星环抱之中,更显得妩媚娇贵。它就像是花枝招展的初恋少女,与情郎在花丛中嬉戏时笑得弯下了柳腰;又仿佛是新婚当晚的新娘,卧在新婚洞房的床上,面含羞涩地期盼与丈夫地第一个夜晚。

如此美景下,当然不能缺少了佳人。此时,正有一对佳人坐在一方草坪上。他的左手轻揽着她的纤腰,她的身体斜斜靠在他的怀中。

男的五官端正,目光精敛,身体健硕。女的皮肤白嫩,娇小可人。当真是郎才女貌。

他们就那样坐着,静静地坐着,任凭身边的萤火虫在周身飞舞。月光淡淡地撒在他们身上,彼此感受着对方地生命气息,静静地聆听着对方的心跳。

周围蟋蟀那听似乐曲的叫声,更衬托出这美丽夜晚的安静。有的时候,有一些声音所衬托出的静要比绝对无声的静更使人感到安静。

良久之后,那男子似乎微微叹了口气。

少女忙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男的沉默了许久,没有直接回答少女,道:“也不知道我这样带你跑出来是对是错……”

少女沉吟了一会儿,轻声答道:“不论对错,只要能永远与你一起就好了。”

男的点了点头,道:“唉!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总是要我们后代承担呢?”

是啊,自古以来,这个问题不知有多少人在想,但却一直就没有人能真正改变这个不合理的定律——父债子还,师过徒偿。难道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两人沉默了片刻,男的又叹道:“既生余何生亮?既然要有京城王家,又为何要有京城宋家?既然要让我们两家为仇,又为何要让我两人相爱?天啊!你太愚人了吧!”

是啊,造物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候明明相反,根本不可融合的两种物事,偏偏又要使它们有很多联系。

少女见爱郎的情绪似有些难以自抑,忙劝道:“青书,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上代的仇怨让他们自己去化解吧,以后我俩天涯海角,做一对……一对……”一对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只羞得小脸通红,好在天黑,并不太引人注意,不然这又将是一幅难以用文字形容的美景。

男子心中一阵幸福的感觉,轻轻地伸手握住了少女那一双柔荑。

两个人儿,彼此又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良久……

忽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郊外的寂静,一个本不属于此时、此地的声音,一个本应是江湖人在施展轻功时衣袂所发出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团物体落地。

两个人,一个站着的,一个倒着的。

站着的人,一身劲装,一条长穗腰带上系了一块雕刻着飞凤的圆形玉璧。相貌英挺,年龄大约四十多岁,但脸上皮肤仍然光滑,没有皱纹。

倒着的人一身宫中打扮,但又不是文武官服,看来看去,原来是个小公公。

中年人脸带微笑道:“小友,请起来吧。”他面上似乎总是带着那一丝淡淡的、和善的微笑。

但地上那“小友”仿佛是因为过度惊吓,双腿已无力再站起来,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中年人摇了摇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你别怕了,看清楚,我是人非鬼。”

小太监眨了眨眼,胆怯地端详了好一阵,才颤声道:“你……你,真的是……是,人?”

中年人点点头,仍然微笑。

“那,那你为……为何抓……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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