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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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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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他们……”

“你必得管,否则我的办法也不灵,你得不到想得到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告诉我实话?”

“你这个人太多疑了,简直不能相处,不能共事,双方的立场一样,目的相同,我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你实话,‘日月会’跟别人不一样,我们为匡复前仆后继,可是成功不必在我,你懂么?”

“万一你要是办不成呢?”

“到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是不是?”

显然,浓眉大眼黑衣客被姑娘说服了,这不容易,要不是姑娘能掌握他们的弱点,句句击中他们的要害,这种凶人怎么会退让?

他一挥手:“走!”

一声“走”,五个人行向前院,很快就不见了。

第 六 章

姑娘扬声道:“诸位师父可以散了,请各忙各的去吧。”

她说她的,和尚们却没人动。姑娘道:“好吧,任由各位了。”

她带着小伙子过去,到了老和尚大悲之前:“我能跟住持到禅房里谈么?”

大悲合什道:“自无不可,女施主请。”

他转身先行向廊下禅房,姑娘向小伙子道:“你留在外头,留意那五个。”

“是!”

小伙子答应声中,姑娘也行向禅房。

进了禅房,姑娘随手关上了门,老和尚大悲回过身合什微躬身:

“老衲先谢过女施主搭救,使‘文殊院’上下免于劫难……”

姑娘道:“住持别客气,我当之有愧,不敢居功,因为真正救‘文殊院’上下的,是住持而不是我。”

大悲道:“女施主的意思老衲懂,这正是老衲接着要奉知女施主的,老衲说的是实话,不可能再有不同的说法奉告女施主,所以,不管女施主用什么办法,老衲的说法都是一样。”

姑娘道:“住持要是这么说,那表示‘文殊院’上下的劫难还没有过去。”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也是天意,‘文殊院’上下无可奈何。”

“住持,你可以救‘文殊院’上下,为什么你不救?”

“阿弥陀佛,那些凶人不相信老衲的话,还有可说,怎么女施主这等蕙质兰心的人也不信?”

“恕我直言,因为住持你没说实话。”

大悲合什诵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姑娘道:“住持想必已经听见,那人刚在外头提及我的身份了。”

“是的,老衲听见了。”

“住持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佛门弟子出家人,不想,也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

“住持既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可是我要问住持,是不是汉人?”

“是的,老衲是汉人,‘文殊院’里的弟子,也都是汉人。”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悲惨事,住持不会不知道吧。”

“老衲知道。”

“既是这样,住持何苦为虏主掩饰?”

“阿弥陀佛,佛门弟子出家人,心中只知有佛,不知是其他,也不愿牵扯在佛门以外的任何事中,所以老衲不为任何人掩饰。”

“难道说,佛门弟子出家人连民族大义也不顾了么?”

“既人佛门,便已出家、出世,心中只知有佛,心中只知礼佛,绝不愿牵扯其他事,为佛门招灾惹祸。”

“住持啊,你‘文殊院’这处佛门,已经牵扯上其他事,难免招灾惹祸了,现在要紧的只是想办法怎么自保了。”

“照女施主这么说,‘文殊院’佛门处在两难之间,已经无从自保了。”

“不,住持,走一步是一步,保一天是一天。”

“多谢女施主明教,可是老衲要再次奉知女施主,老衲说的是实话。”

姑娘微微扬了扬黛眉:“我有给住持一个机会,让住持搭救‘文殊院’上下之心,奈何住持拒人于千里之外。”

“无论如何,‘文殊院’上下感激女施主。”

“不要感激我,我当不起,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五个呢。”

“不敢让女施主为难,还请女施主实话实说。”

“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告退。”

姑娘转身开门,往外行去,大悲又诵了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出禅房,姑娘又随手带上了门,小伙子忙低声问:“怎么样?”

姑娘道:“走,咱们上前头去。”

她往前行去,小伙子忙跟上,他也是机灵人儿,没再问,一直到走完长廊,绕过殿角,看不见后院那些僧人了,他才又问:“怎么样?”

姑娘停住了:“老和尚还是那个说法,死人都在所不惜。”

小伙子道:“您没……”

“我还会不想办法么,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可是没有用,怎么也说不动他。”

“或许他说的是实话,实情就是如此。”

“或许是,或许不是,可是那五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那怎么办,难道能撒手不管,让他们杀……”

“我想出了个办法,让我一个人来应付,你不要插嘴。”

“什么办法?”

“马上你就知道了。”姑娘她往前院行去,小伙子忙跟上。

到了前院,一眼就看见了,那五个都在“大雄宝殿”高高的台阶上,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一见姑娘跟小伙子从后院过来,坐着的都站了起来。

姑娘带着小伙子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浓眉大眼黑衣客劈头就问:

“怎么样,你的办法灵了么?”

姑娘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好,老和尚怎么说?”

“他说满虏皇上是为躲避鳌拜余党行刺,才上‘五台’来的。”

小伙子暗暗一怔,他明白了”,这是姑娘编的。

浓眉大眼黑衣客微怔:“为躲避鳌拜余党行刺?”

“不错。”

“鳌拜还有余党么?”

“应该有。”

“前次擒杀鳌拜的时候,没有一网打尽么?”

“一定没有。”

“怎么会?”

“怎么不会?当时不一定知道。”

“就算是,既知鳌拜余党行刺,当然立即予以捕捉,皇上何用躲来‘五台’?”

“满虏皇上先行躲避,应该更安稳,禁卫各营也能没有顾忌,放手捕捉鳌拜余党。”

“那么京畿一带何处不能躲,何必非来‘五台’?”

“‘五台’离京远,更让人想不到,再说皇上也想趁这机会一览‘五台’秋色。”

“这都你说的?”

“这都是住持大悲说的。”

浓眉大眼黑衣客深深看了姑娘一眼:“去一个,把老和尚带来。”

瘦高的那个转身走了。

姑娘道:“虎儿,你也去。”

“是!”小伙子应了一声,跟了去。

没一会儿,瘦高的黑衣客跟小伙子带着老和尚大悲来了,不但大悲来了,原在后院不肯散的僧人都跟了来。

显然,他们不放心大悲。显然,这也是一种患难与共,福祸同当的表现。

“老和尚,你告诉她什么了?”浓眉大眼黑衣客问。

他机灵,他不相信姑娘说的。

老和尚大悲道:“老衲告诉这位女施主的,跟告诉施主的一样。”

“是么?”

姑娘道:“你不必再问了,我跟住持约好了,他只告诉我,不告诉任何别人,住持,你不是告诉我,虏主是为躲避鳌拜余党行刺,才上‘五台’来的么?”

浓眉大眼黑衣客冷冷一笑:“既是他告诉你的,你不必再告诉他吧。”

大悲瞿然道:“老衲明白了,‘文殊院’上下感激女施主好意,但是‘文殊院’上下不能让女施主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是什么就是什么,老衲没有对任何人说任何不同的话。”

老和尚真是。其实佛门弟子出家人,本该如此。

浓眉大眼黑衣客脸色大变,连声冷笑:“你是什么意思?”

“住持没有第二种说法,我不能让你们滥杀佛门弟子出家人,以血腥沾染佛门清净地。”

“你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显然也是有意替他们死了?”

“别忘了,彼此是友非敌。”

“谁说的,睡榻之侧岂容他们酣眠,杀!”

一声“杀”,五个人立即围上了姑娘跟小伙子。小伙子立即戒备,姑娘从容泰然:

“住持,请带你的弟子们离远一点,最好回后院去,出家人不要目睹血腥。”

“阿弥陀佛!”大悲道:“‘文殊院’上下又怎么能让女施主替……”

浓眉大眼黑衣客道:“‘文殊院’那你就先死!”

他扬掌向大悲劈去。

姑娘斜挥一掌,硬截这一掌,砰然一声,姑娘纹风未动,浓眉大眼黑衣客身躯晃动,衣袂狂飘,大悲则被激荡掌风所及,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小伙子连忙扶住,道:“住持,往后站吧!”

过来两个中年和尚,扶着大悲退向后,大悲诵佛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浓眉大眼黑衣客刚被震得血气浮动,他没敢马上再出手,等到血气恢复平稳之后才道:“怪不得你敢横里伸手。”

姑娘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彼此本来是友非敌,你要是打算撕破脸,最好三思。”

浓眉大眼黑衣客笑一声道:“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一挥手,五个人一起扑向姑娘跟小伙子。姑娘道:“虎儿,小心!”

“是!”

小伙子答应声中,两个联手应敌,一场激战刹时展开。

五个黑衣客身手都不错,允称一流,后来的四个更高,姑娘的修为当然在那五个之上,可是小伙子就嫩了些。姑娘应付两三个没问题,奈何还得照顾小伙子,这就分了神,一旦分神,身手自是大打折扣,二三十招下来,优劣立判。

和尚们看不出来什么,可是他们知道以少敌多吃力,想帮忙,帮不上,都很着急。

就在这时候,最先来到“文殊院”那名黑衣客,突然叫一声,翻身就倒,倒地后挣扎着往外爬,可就是爬不起来。何止浓眉大眼黑衣客等惊惧,连姑娘、小伙子也意外,因为双方都明明白白的知道,没有人碰他,就连掌风、指风扫中他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双方都停了手,浓眉大眼黑衣客望众僧:

“没想到你们这些和尚里还有高人,我们走了眼了。”

姑娘、小伙子为之恍然大悟,对,和尚里,他们俩也没有想到。

和尚们,不管老少,一个个鸦雀无声,没有一点反应。

健壮的黑衣客过去扶起了同伴,往同伴右腿膝弯里一摸,然后递给浓眉大眼黑衣客:“在这儿了。”

浓眉大眼黑衣客接过来一看,脸色倏变,他两根手指捏着一物,举起:

“我没有冤枉你们,这是你们的东西,这是你们的东西。”

那是一颗念珠,浑圆泛黄的念珠。和尚们还是没反应,浓眉大眼黑衣客冷怒一笑:

“容易,看看谁少颗念珠,就知道谁是藏不露的高人了。”

瘦高的黑衣客道:“我来!”

他就要走向和尚们,忽然,一声怪叫,他也躺下了,而且龇牙咧嘴,两手抱着右膝,满地乱滚,显然很疼。他前面不远地上,也有一颗念珠,大小、颜色,跟刚才那颗一样。

浓眉大眼黑衣客等为之惊怒,但谁也没敢再动,五个人已经躺下了两个,谁敢再动。

姑娘道:“五个人,转眼工夫间已经两个不能出手了,这场仗是不是还有胜算,聪明人都会算一算的……”

浓眉大眼黑衣客脸色又一变,姑娘又道:

“还有,再留下去是个什么样的后果,聪明人也应该看得清,佛门弟子出家人是不为己甚的,从人家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就应该知道了。”

浓眉大眼黑衣客络腮胡为之一张,只听他喝道:“咱们走!”

他还不错,自己没先走,等两个能动的架住两个不能动的挪下台阶往外走了,他才跟了下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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