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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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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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氅少年闻言停步脚步,转过头来,李穆奔下车来,来到那黑氅少年面前,笑道:“不知公子可还记得李穆么?那次拍卖大会,初次相识,公子一眼便让人觉得不凡。接著在璇玑阁中再次相遇,穆邀请公子一起回府小住一段时日,公子推拒了,不想这么快,又在此地相逢,可见穆跟公子的缘份不浅啊。”

那黑氅少年淡淡的道:“哦,原来是李公子,恕四礼数不恭了。四还有事,这便告辞!”

李穆怎么会让他这样一见就离开,闻言劝阻道:“有什么事,若有李穆能尽力之处,公子可一定要相告啊。在这里相遇,本就难得,公子怎么一见穆便要离开呢,莫非是穆哪里礼数不周,让公子不愉么?”

黑氅少年道:“不敢,李公子不要多想了。”

李穆说道:“既然如此,刚正李穆想在此亭稍事歇息,是穆打扰了公子弹琴的雅兴,一定要让李穆陪罪敬公子几杯水酒,正巧马车之中备带有酒水,公子一定不能推辞!”

黑氅少年还待推辞,李穆却道:“公子若是不肯赏脸,就是心下还在责怪穆的冲撞之罪了,这样李穆心下如何能安,就请进亭,让李穆敬杯水酒,再走,如何?”

黑氅少年淡淡道:“四经过此处,乘兴而来,此刻弹琴已毕,自当归去,与李公子无关。这便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那抱著古琴的白衣女子紧紧跟在他身后,李穆心下有些恼怒,却又不能形于颜色,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便听得身后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叫道:“这位公子请看在婉儿的面子上,稍事留步,让婉儿说上一句,如何?”

那少年神色有些不愉,只是还是停下了脚步,吴婉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来到少年面前,笑道:“公子,吴婉有一事请教,不知公子能否为吴婉解惑。”

少年似乎怔了一下,问道:“请说。”

吴婉眼睛一转,眼角余光看到那座八角小亭,空了半边的对联,心中一动,笑道:“吴婉这里有一则对联,公子可否,帮吴婉解说一下。”

少年没有说话,半晌,方才道:“好吧,请讲。”

吴婉笑了一下,念道:“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山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匡庐瀑布,纵览天下奇观!”

蓦然叫道:“哎呀,瞧吴婉的记性,这下联婉忘了,公子记得,这下联是什么么?”

黑氅少年呆了一呆,喃喃念道:“沧海日,赤城霞……沧海日……”

李穆望了吴婉一眼,吴婉冲他摇了摇头,李穆恍然大悟,不禁叫绝,心中暗道:“你要是知道这对联,考考你也好;你要是不知道,那也要试试你的才情了。若是真有本事,我便将你收入帐下,要是只是金玉其外,便不值得我李穆花费那偌大的心机了。”

只是这种绝对,面前的这个黑氅少年,真的,对得出来么?

第六卷 白衣卿相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才绝艳.凤鸣于歧

所有人都紧紧盯著面前的这个奇怪少年,少年低下头,似乎是在想著什么,片刻,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好对。”

李穆与吴婉心中都不由得一阵失望,以为这少年对不出来,那少年却接著道:“不过,四这里有一下联,抛砖引玉,只是污了这上联的风致。”

两人闻言愕然,那少年低沉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婉试探的问道:“公子的下联,不知……可否让吴婉一听?”

黑氅少年没有回答她的话,似乎突然之间有些怔忡,片刻,方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山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匡庐瀑布,纵览天下奇观!沧海、赤城、峨眉、巫山……这些地方,如今都该还是那般的景色吧。”

“青莲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襄阳赋,屈子离骚,通看古今名文!”

这最后几句话他的声音极轻,似乎只是顺口便说了出来,幸好李穆与吴婉的听力都很敏锐,还是听在了耳中,都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震。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山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广陵涛,匡庐瀑布,纵览天下奇观!

青莲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襄阳赋,屈子离骚,遍论古今传奇!”

这幅对联不仅工整,文笔绝佳,而且历数古今那些流传得最为广泛的诗史经赋,将上联对贴得不仅熨贴,而且意境阔大,更胜于前。

天下无数人苦苦思寻不得的绝对,竟然让他这样轻轻松松如此片刻之间,便对了出来?直到现在,李穆与吴婉两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两人一时难以接受,这天下奇联,就这样被解了出来,那黑氅少年却向两人告辞道:“四出来已久,还有要事,这便告辞!”

李穆这才惊醒,正要开口,却听身旁的吴婉抢先一步,说道:“这位公子,果然好才情。不知可否相告贵姓大名么?”

黑氅少年说道:“萍水相逢,何必一定必得道出名姓?”

吴婉眼珠子一转,却道:“相逢即是有缘,既然今日能够在此山野相遇,吴婉还想多多聆听公子的妙音,两日之后,秦淮灯会,京城难得一度的大事,各大青楼的头牌会在‘紫青画舫’之上举办五年一度的才艺大赛,吴婉初来京城,借此机会,正在一赌南国士子的风采,不知公子可愿随同吴婉与李穆公子,一同前往,观赛么?”

她本来以为面前这黑氅少年一定拒绝,原只不过是顺口一说,秦淮画舫五年一度的才艺大赛,虽然是京城盛会,她受李穆之邀,前往观赛,那黑氅少年果然开口道:“不……”

蓦然想起什么,却临时改口道:“不才蒙小姐不弃相邀,敢不应命,后天一定随同吴小有一起前往‘紫青画舫’。”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答应,不光李穆与吴婉,便是他身后的白衣少女都觉得有些诧异,只是她却绝不动询。吴婉怔了一怔,随即笑道:“难得公子肯赏脸,吴婉真是受宠若惊,这里有一块金牌,拿到这个,就可以自由出入‘紫青画舫’,到时候公子只要到了那里,请人代为通传一声,说是找李穆李公子或者直接找吴婉,都行。”

说著便从腰畔解下一枚造型精美的令牌,递到黑氅少年手中,李穆看见那块金色令牌,不由得转头看了吴婉一眼,大为奇怪。

吴婉却没有解说什么。那黑氅少年伸手接过令牌纳入怀中,向李穆吴婉两人一拱手,说道:“多谢了,如此,那就两日后,紫青画舫再见。李四有事,先告辞了!”

既然他已经答应赴约,这一杯酒水,李穆与吴婉两人也就都没有强求,李四?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得生出这一定是一个假名的念头,只是也不好开口相询。看著那黑氅少年转身朝山下走去,那白衣少女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抱著古琴,微风拂动,吹散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宠来。

待那黑氅少年与白衣少女一前一后走下山去,李穆方才疑惑的问吴婉道:“灵芝公主,那金牌不是贵国的青龙令么?有了它就可以在蜀国使团所住的地方通行无阻,若是在贵国,凭此更是可以随便出入皇宫大内之间,天下一共没有几枚,怎么公主竟然将它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呢,就算他的确有才,也不用这样啊。”

吴婉望著那黑氅少年的背影,却略有沉思,半晌,方才微制一笑,说道:“昭王殿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人,是一个瞎子么?”

李穆身子一震:“瞎子,怎么会……”说到这里,却蓦然一惊,终于想起刚才那少年奇怪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总觉得有些与常人不同,一眼之下,却又怎么看得出来,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是个瞎子。要不是公主提醒,李穆倒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吴婉叹道:“是啊,他行步自如,神情淡定,气质过人,怎么看,又哪里有一点瞎子的样子?”

见李穆点头赞同,她继续说道:“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给他的是什么东西,自然也不可能看到观止亭中的那左侧的半副对联,此人惊才绝艳,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说到这里,回头冲李穆笑了一笑,说道:“也许,以后,他会是殿下的股肱之臣呢!”

李穆听出她话中含意,一时惊呆,不知如何接口。

吴婉却又转头,望向两人消失的地方,叹道:“我给他青龙令,他也不会有丝毫在乎,日后,也许还有仰仗他的地方许多。只是……”

说到这里,她转头问李穆道:“你说,后天,他真的会来么?”

“他会来么?”李穆喃喃自语,四周一时静了下来,只有健马在不安的掘著蹄子,鼻子之中呼呼喷著热气,一下一下的,在这建业寒冷的冬天,显得特别的突兀。

第六卷 白衣卿相 第一百五十四章 慈悲千相.佛怜众生

黑氅少年与白衣少女走下山来,那白衣少女叫道:“公子,我们不回城么?”

黑氅少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既然出来了,孔雀楼之事已经定局,只看江如雪自己有没有那份胆识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向那白衣少女说道:“今天我怎么总是感觉心神宁呢,难道要出什么事情么?”

白衣少女吓了一跳,急忙连连摆头道:“不,不,不,公子不要吓情儿,公子是一定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说到这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何况,公子还有今朝保护呢,今朝的武功,应该很厉害的才是。”

黑氅少年笑了笑,说道:“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今朝虽然厉害,但天下奇人异士多有,情儿可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

就在此时,一个平平淡淡说来,却雄浑绵长,仿佛沉钟暮鼓一般的声音敲响在黑氅少年心头,一个老和尚问道:“你,就是蒋琬?”

黑氅少年心头一震,情儿循声向声音发处望去,只见山坡之上,积雪未化,几株萧疏的梅花,开得正艳,梅花树下,就坐著一个和尚,布衲灰衣,面如枯木,低目垂眉。

他的声音虽轻,却有著一种说不出的穿透力,冲和雄厚,带著怜悯天下苍生慈悲,以及阅尽千秋百代的孤绝。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宝相庄严的味道。

此刻,他正看著蒋琬,干枯的眼皮底下,却是一种炯炯的神光,直要看入人的心底深处。

让人不敢逼视。

情儿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把眼睛移到一边,竟然回不出话来。

倒是蒋琬依然一幅平静的样子,沉默半晌,向著老和尚,说道:“我是!”

那灰衣老和尚笑了一下,顿时四周仿佛突然一齐亮了起来,所有的梅花都浸透了一层佛光,和尚道:“贫僧空见!”

蒋琬的身子震了一下:“你,是道琼的师兄,空见大师?”

老和尚点了点头,目光直逼向蒋琬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念道:“明君既出,星宿罗列。红鸾星动,剑气遮月。紫薇亘市,太白辅国。荧惑犯冲,天魔将出。”

情儿莫名其妙的看著这老和尚,听到他吟出这八句似偈非偈,不知所谓的几句话,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紧张,蒋琬却平静了下来,向那灰衣老和尚行了一礼:“弟子蒋琬,拜见师伯!”

空见注视著蒋琬那平淡的面容,悄然叹了口气,问道:“你,叫道琼师父?”

蒋琬道:“虽然我们没有师徒的名份,但琬在和尚门下两年,所得菲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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