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立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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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立志传-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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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李先生对自己还是看的很高的,在他想来,自己这一身修为不算太弱,在百鬼门中又是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更是与军师萧白狼交厚,于情于理都应该是重点照顾对象。这一趟被人家冲霄门生擒,等待他的将会是严刑拷打、酷吏逼供,以及无穷无尽的金银财宝、美貌女子的利诱,这才能体现他李先生的价值所在。

当然,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无论那林卓用什么手段,他都将义无反顾的严词拒绝,以体现自己作为一个读书人的气节、风骨、忠诚、义气,以及其他。

当他被李立庭用大刀押解回去,抬眼望着那坐在主位,地位明显不同寻常的年轻人,李先生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那人便是冲霄门掌门林卓,也就是这次阴谋的幕后黑手,总策划人。

想到自己在大街上收到的侮辱,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漠然,很是轻蔑的看了林卓一眼,哼了一声,等着看这无耻之徒将会用一副什么嘴脸面对自己。是先给一个下马威,大声恐吓几句,还是弄什么快给先生松绑之类的把戏,虽说现在他身上并没有绳索之类的工具。

没成想这无耻之徒根本没搭理他,反倒是几个身边的画师聊的十分起劲,听那话头的意思,似乎双方正在探讨什么建筑问题。

“咳!”李先生不着痕迹的咳嗽了一声。

院子里没人理他,众人继续在林卓的带领下喝茶聊天,交流着那什么冲霄楼的话题,场面非常之欢畅,情绪非常之高昂。

“咳!”李先生再次咳嗽了一声,声音略微加重。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大伙儿继续热火朝天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名拥有七十来岁气质的年轻人还特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嘴里念叨着几层几尺几丈之类的词汇。

“我说你们这是……”李先生觉得自己被人家忽视,很气愤的转过头去,打算质问李立庭,谁知道刚一转头,发现押解自己一队人马不见了。仔细找时,却见李立庭带着手下出现在院子的另一面,正从一间屋子里接过茶水点心,眉花眼笑的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东西肯定不是拿来收买自己的。

既来之则安之,作为一名读书人,李先生有的是耐心,既然他林卓把自己晾在这里,那自己便和他耗着,看看这贼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恩,等那贼子绷不住劲儿了,找上来和我说话,我要如何回绝他呢?不行,不但要回绝他,更要将他骂上一通,以报二次凌辱之仇!”李先生站在院内,咬牙切齿的开始打起了腹稿,要说这人的确是个有才的,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居然打好了十几篇万言书的腹稿,分别通过礼教、心性、文学、艺术、微言大义、天地人伦等不同角度来声讨林卓,洋洋洒洒十几万言,须无一字不用典故,而且每一篇都不带重样儿的。

最为难得的是,李先生靠着自己修道多年所锻炼出的超强记忆力,将这些文章全部背诵下来,以做到有备无患,可以在那贼子林卓提到任何话题的时候反驳他,痛骂他!

当他将十几万字的腹稿背诵三遍,自觉已经做到万无一失的时候,舞阳县的天已经黑了,冲霄门的灯也灭了,整个院子内显得空空荡荡,除了刘铁养的那只狐狸还在悠闲地散步之外,再没有任何活物出现。

“林卓!你这贼子,你给我出来!”李先生歇斯底里的在院内吼叫着:“你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算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说!我要是跑了怎么办?你给我出来交代清楚!”

喊了快有一炷香的工夫,林卓没出来,倒是听得院内几间厢房中传来怒骂声:“嚎什么丧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赶着投胎啊?赶着投胎去城外跳河啊!”

与喝骂声相伴随而出的,是鸡毛掸子、板凳儿、半个苹果、几个土豆,以及一名中年人士。

“你哪儿的?谁让你在这里大声喧哗了?”中年人士中气十足的断喝道:“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如此斯文扫地,你意欲何为?圣人之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谁啊?碍着你什么事了?”李先生刚被半个苹果砸中脑袋,正是气急败坏之际,见有人出来和自己对骂,火气顿时起来了,右手微微一凝,一团蓝色幽光汇聚掌中,打算一言不合便要出手。

谁知那怎么看都像凡俗之人的中年人士毫不害怕,用手一指李先生的鼻子,大声吼道:“本官是舞阳县令程德全!冲霄门掌门二弟子他爹!你待怎地?”

“额,这个……”虽说做了不少年的修士,可李先生骨子里还是以读书人自诩的,对于县令大人从内心中就有一丝尊敬,这种尊敬完全超越了强弱之分,总结成俩字就是迂腐,说难听点儿就是贱。这事说来倒也寻常,程大人是朝廷命官不必多说,更是科场前辈啊,对于李先生这种半生沉溺于读书科举,却屡屡名落孙山之人,遇上这种高能人士最是没有底气,忙收了掌中幽光,双手抱拳客气道:“原来是父母大人,学生李克明给大人见礼了。”

“恩,这还像个样子。”程大人心满意足的捻了捻胡子,打着哈欠点点头道:“莫要再大声喧哗,搅扰他人清梦了,你好生站着吧!”

“是,大人慢走,学生好生站着。”李先生更是放低了姿态,微笑着目送程大人离开,之后昂然伫立在院内,直到第二日清晨,附近的十几只公鸡一同报晓时,他才恍然大悟过来,自己这一晚上图的是什么啊?

反应过来的李先生刚要暴起,就见院子那头程大人身穿官服走了出来,对他点头示意道:“呦,还在这儿呢,一夜辛苦啊。”

“不辛苦,不辛苦。”李先生只得回礼道:“大人日理万机,为舞阳百姓谋福,这才是真的辛苦。”

“哈哈,到底是读书人,果然知书达理。”程大人心满意足的接受了奉承,拱手告辞道:“你先忙着,我去衙门了,今日还要升堂呢!”

“大人一路走好!”李先生长躬到地,再次目送程大人渐行渐远,感觉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受到了县令大人,科场前辈的认可,面上十分有光。

心里一高兴,胸中郁结的那口闷气也逐渐消散,李先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紧跟着就闻到了不远处的那间小屋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勾的他食指大动。此时程县令已经走远,老李也顾不上被人说成斯文扫地,毫不客气的走了过去,掀开外面的竹帘子,对正在做早点的马家婶子道:“那位大嫂,可否先给学生弄些吃食?”

马家婶子正在整治着一大坨咸菜疙瘩,见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掀帘而入,直眉瞪眼的管自己要吃的,不禁就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怕是哪家刚过来的修士,赶了一整夜的山路,赶到冲霄门时正在饭点,恰逢腹中饥饿之时,这才不顾身份找自己讨要吃食。

更新错了一章,已经换过来了,非常抱歉。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叛变者李先生(二)

对于这些赶下来帮忙的修士,马家婶子是打从心眼里感激的,他不懂什么双方联盟的利害关系,只知道老掌门被百鬼门害死了,这些修士帮着他们来打百鬼门,那就都是一家人。

见眼前这修士文质彬彬,又是一番出尘之相,与先前过来那些半大小子们大不一样,马家婶子对他也有些好感。她怕自己粗手粗脚的怠慢了这先生,让人笑话了冲霄门的门风,给林卓丢人现眼,忙在旁边的水盆中净了净手,对李先生福了福身子。见过礼后,马家婶子熟练的切好一盘牛肉,又往中间放了几个馒头,再加上一碗稀粥,两个鸡蛋,统一放到一个木制托盘中,双手托着递给李先生。

“先生劳累了一夜,这些吃食也不知够是不够,您先用着,若是不够再来饭堂拿便是,掌门一会儿就起来了。”马家婶子将木盘递过去,随口问道:“先生也是来帮着我们打那百鬼门的吧?”

“额,这个嘛,算是吧,我是和那百鬼门有些关系……恩,有些关系。”李先生很是尴尬的接过托盘,红着脸敷衍两句,转身落荒而走。

好不容易从饭堂逃离,李先生在院内寻了个僻静的所在,将托盘放在石桌之上,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早点,正吃得香甜之时,忽听身边一声轻笑,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我还道李先生打算舍生取义,在我冲霄门中绝食而死,想不到先生还是很看得开嘛,也对,毕竟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比一般人活泛。”

李先生正在努力用米粥将一块馒头灌进去,听到这略带讽刺话,顿觉脸上一红,嗓子一呛,险些喷了出来,成为一名在吃饭时被呛死的修士。好不容易将食物咽下,喘上几口粗气,李先生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扭头向说话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还穿着乳白色的贴身衣物,脸上带着有些古怪的笑容,正在那很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却不是那林卓是谁。

“那个……”李先生组织一下语言,硬着头皮道:“林掌门,李某昨日出来时有些匆忙,便忘了吃饭,本欲在街上寻个酒楼,却又被贵派捉了过来,眼下腹中有些饥饿,让林掌门见笑了。”

“没事儿,您放心大胆的吃,吃得越多我越高兴,这说明咱们还是有可以交流的地方。”林卓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坐在李先生旁边的石凳上,很是亲切的说道:“我还真怕这回抓过来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心只要求死的主儿,毕竟书生这个物种说不准的,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不过看来李先生属于那种聪明人,我冲霄门最欢迎的就是聪明人了。”

“林掌门是否有些自作多情了?李某人只是吃你冲霄门几口东西而已,就是朝廷秋决之时,还要让那些临死的囚徒们吃个饱呢!”李先生横眉冷目道:“吃完这顿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要囚禁李某,我便跟你去牢房,誓要将牢底坐穿,也让你看看读书人的风骨!”

“呵呵呵呵,说得好,这聪明人是好,但太聪明的话,也不让人放心,我林某人最喜欢的,还是像李先生这样既有风骨又不认死理儿了。”林卓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李先生的冷漠而动怒的意思,随手捻起盘中一块牛肉,放到嘴里咀嚼几口咽下,用手一指西面的角落处道:“杀人剐人的太血腥,这不是我林卓的风格,牢房嘛,本门也没有一间。笑话,我这儿现在连自己人住都不够了,哪儿来的空屋子建牢房,那边那间您看见了吗?”

李先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间低矮小屋树立在西边角落阴影处,听林卓继续说道:“那是这房子以前主人的柴房,本门主体功法是火系,所以用不到柴火,那屋子便空了出来,要不委屈您先去那里住些日子?每日三餐管够,什么时候您想通了,言语一声就行,我每日就在对面那片工地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先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住柴房他倒是不怕,毕竟这位爷是拥有任杀任刮、将牢底坐穿等优秀品质的风骨文人,住个柴房待遇已经很好了,没什么不可接受的。他觉得犹疑的问题是,这林卓不杀他不剐他,也不威逼利诱他,整日介的将他关在柴房里算是怎么回事?这算是对自己的便向轻视吗?他很想当面问清楚这个问题,却又有些张不开嘴,难不成让他一个堂堂的读书人,上赶着去问将他囚禁的贼人:你为何不拉拢于我?

这也太掉价儿了。

行,住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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