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没说话，只是垂下眸。
“嗯？”
“……是。”
先是夜熠宣，又是夜墨景，再是飞鹰，不管是亲人、敌人还是属下，每个人都在替风三娘说话！该死的是，就连他的心也开始要违背他！
“王爷，你不该那样对她。”飞鹰不怕死的一句话，让夜无涵愣住了。
不该……
飞鹰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不分尊卑的词汇。
风铃当时又倔强又伤心的目光，再次浮现。
慢慢的，他冷静下来，坐在椅上，眸中的雾气弥漫了一层又一层。
他不禁自问，如果，杀死纤旋和伤害馨儿的人，真的是她，他会怎么做？
第94章 步步为营
一大清早，比宝就来到了昨晚的事发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小眉头拧得紧紧的。
问春和初夏守在两边，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比宝蹲下来，看着地上被压倒的草，“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可见当时事出突然，她没有丝毫的防备！那女人说纤旋是因为保护她们才遇害，这样的话就根本不成立了。”
比宝又站了起来，“光靠这样的推理是没用的，我必须要找到证据。”
他最喜欢的就是他娘给讲的名侦探柯南的故事，比宝脑子聪明，经常举一反三，一个小小的故事，都会问得风铃抓狂。没想到，现在实用起来，竟然帮了他大忙。
问春愤愤地说，“看不出她那么恶毒，居然用这么毒的手段来陷害三娘！一定是嫉妒我们王爷对三娘好！”
初夏也是恨声道，“可怎么说，旋夫人也是她的姐姐啊，如果没有旋夫人，她也不可能进了王府，如果真是贼喊捉贼，这个女人还真是蛇蝎心肠！”
比宝想了下，站起身，说，“一定要去见见那个小姑娘。”
“馨儿吗？”
比宝点头，“发生这一切时她就在场，她肯定清楚事情的经过。”
“可那孩子已经指认三娘就是凶手，再去找她能问出什么来？”
“不去问怎么知道？”比宝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监牢内，风铃捶捶酸痛的背，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一闭眼就想起昨晚既羞耻，又让她窝火的一幕。最后干脆奉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原则，站起来在牢里跳起了健身操，“owothree……”
看着她奇怪的跳来跳去，站在牢门口的人轻笑一声。风铃一回头，“小宣宣？”
夜熠宣命人打开牢门，把手里的竹篮放下，上下睨了睨她，“没见过谁坐牢像你这么精神的。”
风铃赶紧跑过去，打开一看，“哇！小宣宣，还是你最够意思！”她抓起一只烧鹅腿，盘腿坐到地上就开啃。
夜熠宣转一圈，也没地儿坐，也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她旁边，看她吃的那叫一个香啊，笑了下，“你先在这里呆几天，待王兄消了气，也不会把你怎样。”
风铃瞥他一眼，警告道，“别在我面前提他，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夜熠宣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你这脾气也真是犟，当时那情景，他看到馨儿受伤了，当然会心急啊，你说两句好话不就没事了嘛。还非得跟王兄逆着来，从小到大，还没谁敢对他那样呢，你也算第一人了！”
“呸！我跟他说好话？！”风铃气得大骂，“丫没脑子受妖精蛊惑，我还该给鼓掌了？”
“好了好了，”夜熠宣聪明的转移话题，把篮子拉了过来，“这里伙食差，我给你带了很多吃的，有什么爱吃的，你再告诉我，回头我让人给你做好了再送过来。”
看着他，风铃感动的抱住他一只胳膊，像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狗一样，“小宣宣，还是你最好，比那个没人性没脑子的夜无涵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夜熠宣半垂着眸，嘴角微微翘几分，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宠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突然，像似觉察到什么，他猛地抬头，与站在门外的人视线相撞。
“王兄？”
风铃霍然一震，接着，却连头都没抬，该吃吃她的，完全当那个人不存在一样。
犀利的目光锁在风铃搂紧他的手上，抬眸，周身的寒气一点点蔓延开，“你也想呆在这里是不是？”
知道王兄误会了，那道冰冷至极的视线，惊慑十足，让人缄默。夜熠宣心里叫苦连天，硬着头皮起身，“王兄，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人。
风铃十分之鄙视的摇摇头，有种没胆的家伙。随即歪头瞅瞅他，“涵王，您这么高贵的身份，好像来错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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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轩。
门院内，一片素缟。管家正指挥人忙着办纤旋的丧事。虽说是妾，但夜无涵交待过，她的身后事不得马虎。
珠珠眼圈哭得红红的，主动过来帮忙。
趁人不注意，她拉着小桃走到僻静的地方，看到对方迟疑的目光，她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小桃，我听管家说，你可能会被分到前院去暂时帮忙。”
小桃轻轻点头。
“小桃，我和姐姐的事，你最清楚。”珠珠温和的目光，让小桃不由得放松了警惕，她继续说，“小桃，我很想你能呆在我身边。你知道的，过不了几天，馨儿就会被正式封为郡主，王爷也答应过要娶我。王府这么大，我们母女俩人生地不熟的，真的好怕做错事惹得王爷生气。所以，我一直就想有个贴已的人在身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她无比真诚的说，“小桃，你相信我，我保证会比姐姐对你还要好！”
珠珠诚恳的说着，小桃一听，惊喜过望，“珠珠姑娘，你真的会跟管家要我吗？”
“嗯！只要你愿意。”
“太好了，”小桃高兴的说，“珠珠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你和小小姐的。”
小桃不傻，她明白珠珠的意思。但她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跟在她身边好过去前院被人呼来喝去。
珠珠终于笑了，把小桃拉拢过来，这才只是她争取成功的第一步。
在外人面前，珠珠完全就是一个伤心的妹妹形象，站在灵堂里，她却禁不住全身发寒，刚要转身，就看到小桃进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听人说，有人看到王爷朝监牢的方向去了，估计是去看风三娘了。”
珠珠秀气白皙的小脸微微皱了起来，心里的鼓七上八下的。万一他要是被风三娘说动了，相信了她的话，自己就有麻烦了！
她赶紧说，“小桃，你帮我把馨儿带来。”
“嗯，好。”
第95章 你是下一个人肉包子
院子里，馨儿正安静的坐在草地里，旁边是夜无涵特意为她安排的奶娘。
问春和初夏悄悄走进来，相互递了个眼色，过去拉着那个奶娘就开始东扯西扯的聊了起来。
奶娘也是一话唠，本来守着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就够无聊的了，这下可好，逮到人就聊了开。
这时，馨儿突然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她两眼一亮，爬起来就追了过去。
小白兔乖乖的趴在那，她蹲下来，小手抚着。突然，她看到了小白兔额头上有一块伤，“小白兔，你娘也打你了吗？”
躲在暗处的比宝的一惊，她不是哑巴吗？怎么会说话呢？！
“馨儿！”
恰在这会，小桃寻了过来，看到她在这儿，走过来抱起她，“馨儿，去找娘喽。”
听到“娘”，馨儿不自觉的瑟了下，低下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两人走远，比宝慢慢出来，小眉头紧紧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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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内，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风铃歪头瞅着夜无涵，“涵王，您这么高贵的身份，好像来错地方了吧。”
夜无涵冷魅的容颜绽放一记慑魄惊魂的笑，“风三娘，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比宝？”风铃赶紧爬起来，“你把他怎么样了？该死，夜无涵，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有事就冲我来，何必难为一个孩子！你要是敢动比宝一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一股子怒火，让夜无涵的寒眸越咪越紧，他冷笑了下，“对待自己的骨肉，你倒像个做娘的，可对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那么残忍？”
“爱怎么想，随你！你有不信我的权利，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风铃咬着牙，“现在，我只想知道，比宝到底怎么了？”
“他没事，只是在费尽心力要替你开脱。”夜无涵冷哼一声，“让儿子替你奔波，你这做娘的倒舒服啊。”
“比宝……”风铃想想儿子，眼圈又忍不住的发红。可一想到阶级敌人就在跟前，马上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风三娘，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夜无涵睨紧她，那一瞬，他眸中雾气尽散，冷漠的背后，是掩不住的心伤。
风铃攥紧拳头，眼神复杂，她自嘲一笑，“我也搞不清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你的感情若即若离，我没办法分辨。今天是纤旋，明天又是珠珠，你的心可以容得下这么多感情，抱歉，我不可以。这个游戏不好玩，我不玩了。”
“游戏？”夜无涵倏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就因为这样，你就要伤害馨儿？”
风铃猛地甩开他的手，用怒火掩饰眸底那丝受伤，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她！
“哈哈哈！”她大笑三声，旋即冷冷的看着他，“没错，为了荣华宝贵，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一切都是我风三娘做的！夜无涵，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夜无涵眸色泛着嗜血的光泽，胸口的翻滚几乎淹没他的理智，“聂愫愫！”
“不要叫我聂愫愫，聂愫愫早在被你赶出王府时就已经死了！”风铃瞪着他，昂起下巴，“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风三娘！”
“该死！”夜无涵突然一拳砸在了墙上，“轰”地一声，整面墙都在震动，风铃一愣，这一拳要是落在她身上，骨头断几截是铁定了。她吓得咽了咽口水，可表面还是一脸的宁死不屈。
他回身，板过她的肩，“馨儿是我的女儿，娶珠珠不过就是想给她一个名分，这么做也是为了馨儿。而我真正想娶的人，是你！是你！你懂吗？”
望进他眸底的失望，很奇怪，风铃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心。可惜，越是渐行渐远。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风铃冷静的转过身，因为，他根本就不信她。
夜无涵的双眸露出猎人一样迅捷而精准的锋芒，似乎是想捕捉到她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细微悦耳的声音。
“侍卫大哥，通融一下好吗？让我们见见王爷吧。”
夜无涵一皱眉，来到门口，“是谁在外面？”
“……是、是我。”珠珠抱着馨儿赶紧走过来，馨儿一见到爹，高兴的伸出小手要他抱。
“你带馨儿来这里做什么？”夜无涵不悦的睨一眼珠珠，却还是顺手接过馨儿。
珠珠垂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馨儿想见你，发了好一阵的脾气，从早上起来就没有吃东西。”抬起头，怯怯的窥着夜无涵的脸色，“王爷，你不要生气好吗？都怪我，没有管教好女儿。”
风铃冷眼睨着她，一声冷笑，“追到这里来，是怕王爷从我这儿听到什么吗？”
瞪着她，珠珠瘦弱的双肩不停抖动着，她不擅骂人，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你、你是个坏女人！”
“呵呵，”风铃慢慢走过来，吓得珠珠一直后退，“你别过来……”
风铃狞笑着，指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是……是杀死我姐姐的仇人！”
“呵呵，你还真是不了解我。”风铃走近她，一把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