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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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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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主子你好好看看!”景儿的声音不敢大,生怕惹来他人。她将宁玉的双手放到她的面前,让宁玉好好的看看,只是她景儿自己都已经哭了。

宁玉冷静了下来,那种恐惧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看到自己手中依旧是那细细脉丝,她才得到了一点平复,过了好久,才扭头看向景儿,话在嘴里含了好久,才说:“我的孩子……是不是死了。”

那一年,那柯达卓·宁梭,饱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惨痛的事情,就像一朵开满了颜色的花,一瞬间,就飘零了。

她记得那一天,她听到了婴孩的哭声,听到心里有个自己……在嘶喊着,在等待着那个他,来救他,只是最后的最后,她守来的,却是一曲《离别思》

“祈桢,你会保护我与孩儿,对吗?”紫棠树下,她问他。

他细腻一笑,百般温柔,他说:“你和孩儿……是朕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那颗紫棠树,开满了细细的碎花,随着北风飘在两人肩上。

她是他的妻,她以为,这辈子,真的是他一生的幸福,却不知,那幸福,岂会在帝皇之家。

卷二:落霜镜中月

第一章:黛义随心

朝中传来消息,皇上下旨摘去了仲颐的相王之位,将其反思在家中,不得上朝。

消息一传出,引起了朝中上下的议论,大家猜测着是为了什么原因,可那日,皇上上朝只说相王私下面圣,口出狂言,污蔑大临王朝。此原因便旨中之意。

相王的鲁莽,朝中何人不知呢?私下面圣,口出狂言,岂会无人不相信?然而这旨一下,那丞相倒是暗暗自喜,皇上替他除去了眼中钉,他岂会不悦?但仍旧惺惺作态,百般为相王开脱,话中有话。

消息传到了大同殿,穆尔楦刚好起身,看来那封信很是及时,穆尔楦承认,自己只是在赌一把,他以为相王是不会帮自己的,但没有想到,相王还是做到了。

这一早上,穆尔楦心情都很好,谷雨反而闷闷不乐,一早上就没有怎么说话,穆尔楦查觉不对,一边写了佛经,一边朝着坐在椅子上的谷雨问:“你今天怎么了?莫非是有心上人了?”穆尔楦问完这句话,自己心里都暗喜了一下。

谁料谷雨却没有反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望着穆尔楦满脸的忧愁。叹了叹气,什么也不说。

这时倒真的急了穆尔楦,放下手中的笔,朝着谷雨走了过去,对着谷雨坐了下来,看她那副模样,穆尔楦轻声问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一早上都看你闷闷不乐的,若是有什么心事,就与我说说,如今在这宫里,能互说心事也就只有你我了。”

谷雨抬起头,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穆尔楦,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道:“小姐,若是我说了,你定会伤心难过的。”

“难过?”穆尔楦一惊,心想,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急忙问起:“是爹爹和姐姐出事了吗?”

谷雨连忙晃了晃手:“不是,老爷和小姐在家中岂会有事,是……是……”

“那你倒是说啊!真要急坏了我你才开心啊!”

“是……二公主宁梭的事。”说到最后那几个字,谷雨的声音变得很小。

宁姐姐?为何仍旧是没有过去呢?穆尔楦以为,那宁梭二字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耳畔了。

那一日,红雪撒了满地的白雪,徐走了愁绪和相思。

那一日,她以为宁梭以匕首刺心,结束了一生的情。

殊不知今日依旧是断断续续。

谷雨说了心中藏着的秘密,那个秘密岂会不惊讶到她穆尔楦呢?人世匆匆,总有道不明,轮不完的思愁啊!

那一晚,穆尔楦独自坐在庭院的凉亭之中,等着景儿姑娘的到来,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中莫名的伤痛了起来。

假如时间倒流,今日她穆尔楦是否就不会在这里了?她依稀记得在锦江十岁生日时,慈园太后望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是喜悦,或是憎恨,穆尔楦想,当年自己的姑姑是不是也是这样被慈园太后看着呢?在那眼神之中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想着想着,穆尔楦竟然就笑了,她问自己,究竟入宫,是为了什么?

可是,没有会告诉她,她只有在这岁匆匆的时间里,慢慢的去体会了。

“小姐,景儿姑娘来了。”谷雨声音在穆尔楦的身后小声的响了起来。

穆尔楦没有回过神,依旧站在原地,望着那一轮明月。

谷雨抿了抿嘴,什么也没有说就退去了。

这景儿反倒是有些不明,见穆尔楦不言不语,谷雨也不说什么就退下去了,景儿便小步走上前,见了一声:“楦嫔娘娘。”

“不知楦嫔娘娘……宣奴婢来有何事?”景儿问道。

穆尔楦拂过身子,转而看着景儿,这女子,真的是有苦,无法说。一时间,穆尔楦眼睛都红了起来。她说:“景儿姑娘是个好姑娘,本宫自问,却不及你一二。”这番话,字字是真。

她说:“本宫以为,天下间岂会有奇女子,但是今日,站在本宫面前的却是这世间最忠诚的奇女子。”

“娘娘。”这一番话让她景儿竟无话可说。

“景儿姑娘,你听过黛义的故事吗?”穆尔楦问她。

那一刻,景儿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你惊异的看着穆尔楦,那装在心里的话,那装在心里的苦,皇城高墙,她以为,真的不会有人懂,可是今日,却有人问她,你听过黛义的故事?她听过,听了好多回了。

很久之前,宁梭问景儿,你知道黛义的故事吗?

景儿说,忠效之人,黛义随心。

宁玉问她,你知道黛义的故事吗?

景儿只是淡淡的笑了。

宁梭与宁玉只说,那黛义,岂会有你随心。

黛义,四国前骥国的宫廷宫女,一生,只为主子为心,痛哉悲哉,不离不弃。生死将弃,只为主子。

史书记载:忠效之人,黛义随心。

穆尔楦说:“宁姐姐走了,你却不弃宁玉姐姐,这史上最忠诚的黛义,岂会有你随心。

景儿听完,一下便跪了,憋在心中七年的苦,随着她小声的哭泣声,缓缓落幕了。她说:“奴婢入宫,只有两位宁主子待奴婢视为真人,奴婢发誓,视主子为家人,一生随从,可是奴婢是个不祥之人,让两位主子都沾了祸害,奴婢无能,帮不了两位主子。”

“你岂是无能之人,若不是你,宁玉姐姐今日,怕是早已经命已。”穆尔楦将景儿连忙扶了起来。景儿,早已是泪人。

“景儿姑娘,本宫要谢你,这七年来,照顾宁姐姐,照顾宁玉姐姐,这份恩,本宫今生都难以回报。”

“奴婢哪里敢奢求娘娘之恩,奴婢不及黛义,但奴婢知道,若是遇到好主子,就要把心交出来,只为主子一人好。”

这番话,换做是谁,又有谁敢如此说呢?穆尔楦知道,景儿之人,实为大用,果然,这女子,真的是那大用之人。

穆尔楦问她:“当年,你是这样将宁玉救出的?”

问到此,景儿的眼中更加落了一层伤,当年,桓贵人因为宁玉之事,竟不幸疯癫,宫中太医只说桓贵人犯了失心疯,太后便下旨将她打入了冷宫,从此,再也没有出过冷宫,也只有几个相熟的宫女一直在照看着。

这事中的缘由,岂是一言两语道的明白的。

第二章:世上最烈的女子(一)

每一个人,都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在彼岸的两角之间,都是满满的希望。

穆尔楦问景儿,那年,太后下旨,宁玉是如何逃生的。

景儿以为,这件事藏了七年之久,宫里是不会有知道的,只要“白雪草”的药性到了,她宁玉主子就可以出宫了,可以远离这里皇城,离开这是非之地。

也算是宁梭临终前的遗愿达成了。

景儿说:“太后下旨的那一天,宁玉主子的确一段白绫差点死了,但幸好桓贵人赶到,救了宁玉主子,桓贵人说,若是太后和皇后知道宁玉主子没有死,一定还要加害,所以为了救宁玉主子,桓贵人临死前把宁玉主子的衣裳和她自己换了,命奴婢一把火把整个内房烧了,桓贵人她……她就这样替宁玉主子死了,之后,为了不让他人知道桓贵人就是宁玉主子,奴婢大胆给宁玉主子服用了失心丸,戴了面纱,逃过了太医的诊断,太医草草诊了脉就把事情禀报给了太后,太后便下旨把宁玉主子贬到冷宫了,但那次之后,宁玉主子就常常患病,时常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她却一直都记得……记得那些害死自己孩子的人,直到最近,宁玉主子的病越来越严重,到了晚上,就像发了狂一样跑出冷宫,杀害了那些害死她孩儿的人。”说到这儿,景儿的抽泣声越来越大,这些话,除了与宁梭说过,她已经整整七年没有向任何人说起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一想起来,仍旧是会伤心的。

穆尔楦的心在隐隐作痛,她知道结果是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宁姐姐是没有害人之心的,她知道,宁玉姐姐只是为了报仇才会这样做的,这世间,就是这样的不公。

穆尔楦带着发抖的声音说:“所以说,那些人……是宁玉姐姐害的,宁姐姐为了保住自己的姐姐,就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一个人去承受。”

“主子说,只要宁玉主子可以活着,就是她进宫最大的希望。”

宁梭说过,她进宫,就是为了自己的姐姐,当年放弃的情爱,只是为了自己的姐姐,这份情,世上还有多少的人懂得。

穆尔楦说:“景儿姑娘,可否带我……去见宁玉姐姐。”

景儿带着雾了一层泪光的双眸看着穆尔楦,然后便点头了。

就在当天的晚上,穆尔楦悄悄的出了那大同殿,让景儿带着她来到了冷宫的西苑园处,一路上,都十分的小心,一走进那冷宫之处,那股夹杂着冷冷之气的北风徐徐吹在这个常年寒冷的冷宫里。

夜色漆黑,只是透露着点点的星光,照不到头,照不到地。

景儿缓缓的打开了那道红色陈旧的门,里面没有光,漆黑一片,穆尔楦真的不愿相信,这地方,竟有一女子居住。

“娘娘小心,奴婢去把灯点起来。”景儿小心的走到了烛台边,拿出火折子把那盏灯点亮了起来。那微弱的灯光照在了这本就不大的房间之中,穆尔楦的双眼本能的被那灯光刺了眼。过了好会,才缓缓张开。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儿。

穆尔楦迈着步子一步步的朝着床上的人走了去,她没有见过宁玉,但是她知道,那女子,一定和宁梭一样,是个绝美的女子。

走到床沿边,穆尔楦伸手轻轻的撩起了落在床上的红色纱帐,看到了睡在里面的女子,那张脸,长得真像宁梭,尖尖的下颚,细长好看的眉梢,真是一个女子最美的地方。床上的女子紧闭着双目,睫毛微微的在颤抖,仿佛一直……都没有熟睡。

穆尔楦忍不住的叫唤了床上的宁玉,“宁玉姐姐。”

床上的人定是听到了,急促且不知所然的睁开了双目,那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带来淡淡的棕色,像个美丽的西方姑娘,她的眼睛,看着穆尔楦,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透析。

穆尔楦将宁玉小心的扶了起来,靠坐在床上,那宁玉的双眼,依旧看着她穆尔楦。

“宁玉姐姐,你记得我吗?我是穆尔楦,穆元翰的妹妹啊!”

是的,穆尔楦以为,宁玉是认得她的,那年,宁梭就要是自己的嫂子了。

可是她宁玉的双目,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穆尔楦,仿佛在问:你知道这世间上……最痛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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