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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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姻缘-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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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创造人类!”不等我回答,她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唉,明天到公司给我打电话啊,有事跟你说。”她站在门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路上开车慢着点儿。”我胡乱叮嘱了她一句,匆匆将门关上,重新回到卧室。我的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也许我早一点告诉她真相比欺骗她更显得真诚一些。
  谢朝阳还站在门口,他好像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一直在思索自己的心事。
  “王陆,童童是个好人,我们在一起也有好几年的时光,我承认,我对不起她,你们两个太像了……”谢朝阳的眼圈微微地红了,他扭过脸去不想让我看到,“真的王陆,很多次我夜里醒来,紧紧地抱着童童,我感到无比幸福,终于有一天我醒来,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错觉……我一直以为怀里的那个人是你……”他的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麻木了,我几乎在那种假设的幸福当中变得麻木了……她终究不是你,尽管你们俩很像,她比你更真实、更残酷……”
  “别说了。”我的喉咙开始哽咽,只能尽量压低声音让自己平静下来,“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我记得几天以前我也对吴超说过这样的话,我总是很反感有人提及我的过去,究其原因,是我那时太年轻,做了许多令我现在想起来觉得尴尬的错事。
  谢朝阳看了我好一会儿,之后他向我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脸,“别想了,早点睡吧。”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嘎嘎似乎很舍不得让他走,一直跟着他走出了家门。
  “嘎嘎,回来!”我小声喝道。
  谢朝阳把嘎嘎抱起来,送回到我的怀里,“王陆,咱们都不年轻了……”
  “又来又来!快走吧你!”
  “你瞧你这人,属炮仗的!”谢朝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走了啊。”
  我抱着嘎嘎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远,心中竟升腾起了一种久违的感动,好像这种我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远的情节之前演练过无数次了,在我们恋爱的日子里,在我的梦里,在时过境迁的现在,我站了很久很久,终于明白,有一种人,曾经在你的生命里出现,给予你亲情和爱情,他不求回报,所以无论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迁,你再见到他永远都觉得亲切、踏实……我想这就是爱。
  十九、
  我站在门口,听着谢朝阳的脚步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空旷的黑夜里面。“嘎嘎,你说妈妈现在还爱他吗?”我假装对嘎嘎说话,其实是在自言自语。就在我准备关上门的时候,方童童黑着脸从楼道的另一侧走了出来,她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走得飞快,脸上的皮肤随着她的脚步有力地跳动着。
  她停在了门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仓皇地与她对视着。始终没有出现我想象当中的情节,方童童一直没有对我咆哮,过了一会,她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忽然像个孩子那样委屈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趴到了我的肩头。
  这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我和方童童都没有睡,面对面坐在床上,方童童手边的烟灰缸已经倒了两次,嘎嘎被烟熏的把头埋进了垫子下面。
  我给方童童讲了一个晚上的故事,累得不行,可她看起来仍然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的疲倦。我给她讲了我与谢朝阳的相识以及恋爱的那几年里发生过的所有故事,讲述的同时我自己也在回忆,我蓦然发现忙碌的生活让我根本来不及去回想这些发黄的往事,从方童童听得津津有味的表情当中,我感觉到其实我与谢朝阳之间的故事或许并不是我想象当中的那么乏味,至少,我现在回想起来依稀还能感觉到一丝浪漫的情怀。
  方童童一直纠缠着问我当年为什么要和谢朝阳分手,她断定是因为我有了新欢。
  “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已经没有了激|情,那种平淡对我是一种折磨。”我老实地回答她。
  方童童略带怀疑的看着我。“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就跟你掰斥上了,你不要的男人让我给捡上了,我一直当个宝贝似的,生怕谢朝阳飞了,到最后,还是叫他甩了,哼,我就不明白了,我哪点比不上你。王陆,你自己说,你哪点比我强,凭什么他就认定了你呢!”她苦笑着。
  她的豁达既让我意外也让我感动,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疑问,只得微笑的看着她,最后,我说:“我走了狗屎运吧。”虽然说得很轻,但我看得出来方童童依然很开心。
  嘎嘎在窝里翻了个身,它的宝贝银坠子从窝里滑落出来,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声响。“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倒烟灰缸回来的方童童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灯光下仔细地看了看,“这东西是谢朝阳还给你的?”她扭头问我。
  “谢朝阳?”我拿过来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你怎么知道这个是谢朝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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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给他的吗?”方童童瞪大了眼睛。
  我一下子想了起来,许多年以前我确实给了谢朝阳一个银坠子,那是我外婆结婚的时候她娘家陪送的一件披肩上的一件装饰,有一天我把披肩翻出来玩儿,看到那个银质的坠子,立刻就想到了有一次在街上谢朝阳想买一个差不多的东西挂在链子上,最后因为把钱都给我买了零食而没有买成,于是我拿着剪刀偷偷在我外婆的披肩上剪下一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在上面刻上了我和谢朝阳的名字(那个时候他还叫谢朝)送给了他。那个时候临近暑假,我点着台灯熬了一个通宵才刻好这个相坠,第二天给他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全磨破了。感动之余,谢朝阳将我抱了起来,假装浪漫地抱着我在草地上转圈,结果,不知是因为他力气太小还是我的体重超标,转了没有几圈,我就从他的怀里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草坪上。
  我愣在一边想起这件旧事,忍不住哑然失笑。我又仔细的看这个坠子,依稀还能辨别“王陆”和“谢朝”的痕迹。
  “我曾经问过谢朝阳这个坠子的来历,他说是一个混蛋给他的。”方童童说道这里忍不住笑了,“我又问是什么样的混蛋,他说跟我差不多的一个混蛋……我说那扔了吧,他说……他说……他说别扔……留个念想……”方童童哭了,看起来很伤心,“说起来,谢朝阳也是个傻孩子,不比我好到哪儿去,人家都不要他了,他还……”她嘤嘤地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
  我抱起了熟睡的嘎嘎,把脸贴在它的背上。“谢谢,”我对嘎嘎说,“你替我捡回了一个宝贝。”
  嘎嘎仰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想它永远不懂人类的世界多么复杂。
  二十、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我和方童童都是,在相互舔拭了彼此的伤痛之后,我们依然要整理好思绪,为自己的欲望去挣扎。
  有时候你会发现,其实朋友的作用并不在于倾诉或者倾听。当你遇到某种不顺心的事,朋友最大的作用就在于他(她)恰好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而且比你更加的不开心,这种情况之下,朋友带给你的安慰比任何言语或者物质上的帮助都来得实际,就像我和方童童这样。
  如果说谢朝阳对我和方童童的关系没有丝毫的影响那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天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方童童一改常态,每天都准时出现在公司里坐镇,而我也像她的助手一样向她早请示晚汇报,俨然一副员工对老板的姿态。我之所以在这一个星期里有些忍气吞声,并不是因为害怕失去这份薪水可观的工作,对我来说比薪水更重要的是这几年以来我与方童童在一起积攒下来的那些情意,我的朋友中间,再没有谁比方童童更加了解我,包容我了。
  方峻并不知道我和童童之间的这个插曲,那天晚上我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似乎并没有让他怀疑我偷听了他与李晓蓓的对话,但我明显地感觉到方峻似乎更喜欢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跟我呆在一起。
  一天中午,到吃饭的时间,方峻叫上我和方童童一起到公司附近新开的一家海鲜城去吃饭,席间,方童童问方峻最近李晓蓓有没有再回家去胡闹,方峻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方童童,低下头回答说,随她去闹吧。
  “你也该考虑考虑再成个家了,为父母想,也为五一想想,这也不能怪李晓蓓舍不得你,你现在一个人,大房子住着,好车开着,哪个女的不动心啊。”方童童黑着脸对方峻说。自从方峻生日那天她对方峻大打出手以后就好像一直没顺过气儿来,总是恨恨的语气对他说话。
  她说“哪个女人不动心啊”的时候不自觉地瞟了我一眼,尽管我的心里很不舒服,但依然没有做声。
  “别装的跟大爷似的,我跟你说话呢!”她见方峻不言语,有些不快。
  方峻扔下手里的螃蟹,顿了顿,开口说:“你就别管我了,咱不是说好了自己管自己的事儿吗?给自己省点儿心,您还能尽可能地永葆青春。”
  “别跟我贫!永葆青春的那是他妈的大王八!”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方峻开始对方童童嬉皮笑脸,“你不想永葆青春也别骂人啊,人家王陆招你惹你了!”
  “嘿,我这爆脾气!”我抓起餐桌上的筷子向方峻飞去,“找我练你呐你这是。”
  方峻躲过,又抓起一只螃蟹腿研究起来。
  “你呢?”方童童又转向我,大约是因为她在家里排老大的缘故,凡事她都喜欢操心,“你怎么样?你是要眼前这个还是要以前那个?”她的语气虽然有些生硬,但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你这是……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横了她一眼,“你哪这么多操心的事儿啊,咱们现在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得了!要是实在闲得难受,您就出去旅游,祖国各地大江南北,您走到哪还能指导指导当地政府的工作,管管大事儿也行,别老跟儿女情长较劲行不行!”
  方童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横啊,我惹不起你们行不行?我走!”她放下筷子站起身,一边说话一边向外走去,嘴里叨咕着:“我挨哪还吃不饱饭啊,犯得着受你们奚落吗!”
  “受累把账给结喽!”方峻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我抓过方童童盘子里的一只螃蟹甩开了腮帮子开吃,瞥了方峻一眼,他正自己偷着乐呢。
  “哎,你交了男朋友也不带出来见见,是不是拿不出手啊!”气走了方童童,他又开始跟我来劲。
  “是啊。”我哼哼唧唧地回应了他一句。
  “真的假的?”方峻直勾勾地瞪着眼睛问我。
  “你管呢!”
  “我这不是管,我这不是忧国忧民吗,就你这样一个女孩儿要真能遇上一个不开眼的娶过了门儿,那全中国的男性公民得松多大一口气啊……”说着,他笑了起来,花枝乱颤,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甭管遇上多大喜事儿,您都悠着点儿乐,别回头再噎着自己!”说完了,我也站起身向外走去,“别忘了结账啊。”我叮嘱了他一句。
  “什么人品啊你们!”
  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就闻到一股子烟味儿,果然是方童童坐在我的桌子前悠然地吞吐,看见我进来,她好像很意外,问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故意给你们点时间让你们聊得透一点儿。他呢?”
  我把身体往墙边儿的沙发上一躺,懒懒地看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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