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情9号- 第8节

　　两人一路调笑着向码头走。海边的天气白天总比夜晚热，橄榄今天穿了条深灰色短裙，上身是褐色带风帽的针织衫，脖子上搭着一条蓝白格子的纯棉围巾，走在初春暖暖的太阳下，有些热，橄榄取下围巾，顺手递给宝马，宝马接过围巾搭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右手指着澳门机场方向，很遗憾地嘀咕：昨天晚上没赢钱，不然今天就带你坐飞机了。

　　“澳门到香港，还用坐飞机吗，那么近。显摆呗你。”橄榄嗲声嗲气地嗔着，还用屁股做出要撞他的样子。掉进情网的女人，就是个淘气的孩子，智商为零了，要是让社里的那些家伙看到头儿这副德性，肯定笑死了。

　　“再说，你也不想想啊，昨晚你要是赢钱，那不出妖怪了呀，颠覆中国的老古话了。”

　　“你不懂，赌场是有讲究的。你昨天要是不离开一会儿，我肯定输惨。不能拍肩膀，你拍了我好几次吧？旁边的人不能说这次肯定开大或开小，你说了吧？不能老在一个地方不动，你拽着我，老让我在一个台子前不让走，对吧？”宝马半认真半玩笑地边走边说着，还不时斜着眼睛看橄榄的反应。

　　“还有，不能呼吸，你呼吸了吧？不能喝水，你喝了吧？不能撒尿，你去洗手间了吧？什么什么嘛，哪来的歪讲究？”橄榄故意抢白着。宝马不理会，忙着去买船票了。

　　橄榄这是第一次坐船从澳门到香港，候船的时候，兴奋得东张西望，感觉很新鲜。在橄榄的世界里，船不仅只是船本身，它代表的是一种浪漫、一种情结。多年前在机场看到一本小说叫《慢船去中国》，也不管内容如何，就冲这名字，橄榄想也没想就买下了。

　　为了船，曾经和柠檬从香港坐双子星号去海南越南游荡半月，海南于橄榄，跟第二故乡似的熟悉，那里有过灿烂的爱情；越南于橄榄，也是非常之熟悉，在失恋又没什么钱的日子里，曾经在这个消费低的国家晃荡过二个多月。再次前往，不为海南，更不为越南，只是为了船。柠檬也是有船情结的人，她经常说她的前世是条鱼，橄榄就说她喜欢船，是想借助船接近遥远的自己。橄榄说自己的前世是行吟诗人，柠檬问她为啥也喜欢船？橄榄觉得可能是船漂浮不定行走的状态，跟行吟诗人的本质比较接近。

　　另外，船大概是最容易产生浪漫爱情的地方，上世纪最经典的爱情电影《铁塔尼克》，讲的就是与船有关的故事。船是个舞台。其实，如果夸张去想，人的一生就如同坐在一条小船上，从此岸到彼岸，从生到死。一路的顺流、逆流；一路的扬帆启航、惊涛骇浪；一路的鸥鸟翩翩、风雷闪电。橄榄曾经和柠檬说起这些船的感觉，柠檬直说对也对也，说她也时常这么想，只是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出来。

　　无法用语言表达没关系，行动永远比语言来的痛快。那次的双子星之行，是柠檬去澳洲之前，和橄榄的最后一次远游。

　　橄榄说接着想从上海坐船去大连，柠檬说定要等到自己回国的时候，一起去啊。橄榄劝柠檬以后多和老公同游，别老是跟女朋友到处游荡，不好。柠檬喜欢跟橄榄一起玩，说跟老公一起玩老是吵架，经常是欢喜着出门，郁闷着进门，周游一趟回来，感情大伤。橄榄觉得钱老先生的话，实在是真理，要跟一个人结婚，先要跟他（她）长途旅行一次。柠檬肯定婚前没和老公出去玩过。柠檬说那个时候那么穷，哪里有钱有闲出去玩？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橄榄对着港湾发呆
橄榄对着港湾发呆的时候，宝马已经干了一堆事，买烟买水收拾抽烟如厕，橄榄看看忙的跟陀螺一样的他，看他额头上细细的小汗，觉得很奇怪，澳门公共室内冷气开的很足，海关大厅，侯船室都很冻，橄榄将厚厚的围巾包得严严实实，还觉得冷飕飕的，他还能流出汗来，可见不是太肥胖，就是活动量太大了。这样想的时候，橄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宝马见她莫名其妙又发笑，便向她脸上慢悠悠地吹着气，眼神挑逗地望着她，橄榄转过头，心口被小蚂蚁挠着的感觉，柔软的地方被他抓住了似的。

　　自从橄榄认识宝马后，总是没来由地想笑，两个人时候笑，一个人时候也笑，开车的时候笑，和朋友泡吧时也笑，看着他照片笑，想着他的样子笑，开心啊，很开心。如果你的生活中出现了这样一个人，那么千万要抓住，受点小委屈也要抓住，耍点小心计也要抓住，长路漫漫，人海茫茫，又有几人能让自己总是心花怒放啊？

　　船开动了，很平稳。偶尔有些摇动，不大，慢摇而已，正是橄榄喜欢的感觉。宝马担心橄榄害怕，船一摇晃，就提醒她双脚要用力踩在地上，这样就不觉得晃了。宝马哪里晓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如此享受这样的摇晃？橄榄不想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晃晃悠悠的，片刻的感觉：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晓得要坐多久，这样的当下的天长地久的感觉，要在某个短暂的地方呆上一辈子的感觉，在橄榄的生命体验里曾经出现过，但是不多，这次又是这样的感觉，橄榄下意识将身体向宝马靠了靠，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确认下身边的这个人还在不在。额头贴在男人的肩膀上，仿佛意识也没有了，只有此时此刻，此时此刻的飘飘渺渺，此时此刻的天长地久。

　　到了。

　　维多利亚湾。　
第三章、橄榄像个迷路的孩子
橄榄像个迷路的孩子，任由宝马领着，下船，沿着海边走，指着身边的建筑，说这是啥啥，那是什么年代的，这座建筑的前身是什么，那座房子住着什么明星。香港到底是香港，商业繁华建筑密集，地盘子小，因为小，人的八卦事件就多，关注的人也多。比如很多明星的私事，要是放在大陆，是没多少人关心的，顶多追星簇八卦几日，而香港就很不同，谁到泰国四面佛烧香啊，谁在黄大仙求签啊，谁和谁分手啦，谁又和谁霹腿啦，津津乐道，下午茶伴饮的主打糕点就是这些。

　　橄榄和宝马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看着对面的九龙半岛，宝马说他很幸运地在此经过英国统治时的香港，又见证了97香港回归，不是每个时代的人，都能有这种机会的，就是同时代的人，也不是都能如此幸运的，真是好怀念在香港的日子啊。橄榄看看他沉迷的眼神，说：你恐怕不光光是怀念在香港的日子吧？宝马头扭向一边，不搭理她胡扯。

　　橄榄继续说：是怀念小芳。走，我陪你去找找她。

　　宝马说：哪里能找到？再说现在找到她干什么？

　　橄榄：叙旧啊。我们去你们经常去的咖啡厅啊，浪漫的小马路啊，西餐吧啊什么的，说不定就能再度邂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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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马：发现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想的出来。真邂逅了，你怎么办？

　　橄榄：一起喝茶聊天啊。看到跟自己爱上同一男人的同类，感觉肯定很特别。

　　宝马：说来听听，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橄榄：这个不知道，必须身临其境，无法想象。就如同，榴莲的味道，必须亲自尝后，才能说清楚一样。

　　宝马伸手爱恋地摸了摸橄榄的脑袋，拽起她说，带她去尖东，看看当年自己工作过的大厦，最后住过的房子。

　　轮渡过后，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七转八弯，橄榄以前来过这里的，不过也没什么印象了。就这样不动脑筋，跟着宝马，像个傻瓜一样闷头行走，感觉很是特别。因为橄榄喜欢独自出游，一般很少对一个地方一无所知乱晃的，总是在到达之前，已经在网上做足了功课，甚至连路边哪家小店的特色小点心好吃都会弄清楚。经常是在一个新地方找不到陌生感，而这回是连熟悉陌生的体会也没心思去想，懵懂相随。就跟老妈一样，一生就这样随着老爸，不用分辨方向，也不必担心迷路，更不用害怕会被卖到穷山沟里做童养媳，简单、懵懂、幸福地活着，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啊。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总讽刺老妈没有自我，原来没有自我的人生竟是如此舒服。

　　终于转过尖东广场，往香港理工大学方向走，已经是傍晚了。橄榄要去学校看看，橄榄喜欢大学校园，感觉无论哪个国家哪座城市，贫穷或是富裕，大学校园总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虽然现在许多大学已经不那么单纯了，内部也充满学术欺诈，权钱交易，暗箱操作等等黑色的东西，但是至少，表面上看，大学总是让人心静的。有重回初恋的感觉，即使你很老了，即使你遭遇了人间重大的磨难，即使你心里已经没有爱和感动了，到了这样的地方，看着爬满青藤的围墙，和校道上行走的青春，你心灵深处那点点柔软的东西，一定会被触动，一定的，你会升起美好的愿望，你会觉得活着很好，还会觉得年华依旧。那样的感动，会让人善良，让人忍耐，也让人坚强。

　　宝马当然不晓得橄榄这些想法的。说不早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橄榄第一次听说还有大学不让参观的。印象当中所有的大学都是对外OPEN的啊，如果不OPEN那还能叫做大学吗？心里直犯嘀咕，但是看看时候的确不早了，就没再说什么。随着宝马在马路对面看看，抓拍几张照片安慰下自己。觉得这个学校不错，橄榄观赏过的大学成千上万，各有千秋，每个院校都有自己的特色，如同很难找到相同相貌的人一样。香港理工大学外墙很特别，浅棕色的墙砖，据说是从英国专门运过来的，可见当年港英政府对这所大学的重视。

　　走不动了吧？宝马问。

　　是走不动了。橄榄有气无力地答。没逛成大学的失望，以及一整个下午宝马的诸多细节介绍，信息量太大，橄榄又是个舍不得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细小情节，也不想失去，所以一直是耳朵、眼睛、思维，还有拿相机的手，忙死了，等到回酒店，才觉得实在太累了。浑身散了架似的，想想也是，夜里床上运动那么辛苦，白天又这么紧张，身体又不是铁打的。
第四章、橄榄给宝马泡
橄榄给宝马泡好咖啡，给自己泡了杯豆蔻茶。因为在吧台发现了袋装的豆蔻茶，橄榄的疲惫一扫而空，进而对这家酒店产生了浓浓的好感，觉得酒店的管理者肯定是个心思缜密浪漫温情的人，不然怎么会想起配上豆蔻茶包呢。汪中求的书《细节决定成败》之所以那么受欢迎，再次得到明证。

　　宝马坐在椅子上抽他的苏烟，说是在澳门出关的时候买的，味道特好，让橄榄也吸一口，橄榄从不吸烟，以前失恋的时候，米兰怎么诱导都不抽，米兰可是一天一包的，在橄榄面前烧，橄榄愁眉苦脸想心思的时候，米兰总是边喷着烟圈，边劝说：何以解忧啊？惟有摩尔。抽一支吧，绝对让你觉得爽快。橄榄多坚定的人儿，不抽就是不抽。

　　那是多年前的米兰，这会劝烟的是心仪的男人，加上现在人长老了几年，对尝试未知事物的心态也不同。橄榄将嘴巴凑过去，吸了一口。宝马说：从鼻子吐出来吧。橄榄屏息，试图从鼻子，像米兰那样优雅地弄出几个美丽的烟圈来，弄了半天也没成功，憋不住，张开嘴巴波的一下没了，舌头在口腔里搅几圈，品品，回味回味，真是不错呢。橄榄只清楚自己重色轻朋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