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有千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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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有千千劫-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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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由孤苦,打十三岁一进陈府就跟着老太太,直到现在,多少年的感情下来,把老太太当成了自己亲人,她的悲伤真真切切,红肿着眼,泪水涟涟,怎么擦也擦不净。

“… …对不起,慧娘,对不起… …”明知道只要自己多关心一下,这位老人就会多高兴,却还是找了种种借口避开了,明明亲口答应了慧娘多陪陪她,却没有做到,明明知道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却还是任性地明日复明日… …对不起… …逸梦的愧疚在心中发酵,却也只是这么一句对不起,她太重视自己,以至于忽视了太多。

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老太太是真心疼爱她的,也是真心对她好的,是对她有恩的,仅凭这一点,她为什么就不可以在病床前侍奉,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她。则是对病人却而远之,不知道说什么不说也好,哪怕她一句话不说,只是陪着,老太太也会觉得幸福安慰的吧!

不能承欢于膝前,不能孝顺于床前,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怎么会那么糊涂,怎么忍心就那样辜负了一个老人家的希望?

逸梦只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她做错了,而且悔之不及。

“小姐,你没有对不起我… …老太太临走却还念着你,迟迟不肯闭眼,牵挂着你,却… …小姐… …”后面的话慧娘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站在奴婢的角度,她不应该指责小主人,可是,她真的为小姐的不懂事而生气,还有什么事情比陪伴命不久矣的长辈更重要的吗?又不是要她端茶递水伺候汤药,又不是要她劳心劳力彻夜不歇,只是想要让她多陪陪,难道这都不可以,做不到吗?

怒到极致也无言,慧娘再也没有说什么,含着泪草草行了礼退下了,老太太早就给了她卖身契,消了她的奴籍,她再也不是陈家的奴婢了,更不是小姐的长辈,她无权指责,更无须她指责。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逸梦低垂着头,她知道一句“对不起”是多么苍白多么无力,但,她唯一能够说的也只是这句抱歉了,人死如灯灭,她现在再说什么还有用吗?时间不能倒流,人死不能复生,她的忏悔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最好能够说一下刚才去了哪里,为什么找不到你。”陈明瑞的语气冰冷,他是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的,说完就走了,没有给逸梦解释的时间。

逸梦苦笑,若是知道,她怎么也不会选择今天出去,但,后悔还是会后悔的吧,因为即便她不出去,也不会想着过来陪伴老太太,除了每日例行的请安,她回来后也没有怎么陪过老太太,真的是很不孝哪!

她能够想象,老太太临走的时候是怎样迟迟不肯闭眼等着自己的回来,可是自己,那时候是在与杨济说笑,还是在街上闲逛?

周围的人都在忙碌,没有人理会逸梦,似乎她从一开始出现就是多余的,的确,她本来就不是姓陈的,若不是看在陈明瑞的面子上,绝不会有人承认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唯二可当做庇护的老太太走了,陈明瑞的态度就成了唯一的风向标,他的面色一冷,又有几个还会真的把逸梦当做嫡女来对待?

被人冷嘲热讽几句都是轻的了。清楚知道这一点的逸梦并没有争辩什么,旁人的话只当没有听到,大步走出院子,老太太已经死了,悲伤难过都是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在那里哭给人看,更加不想在别人面前表演后悔懊丧。

弃车不用,快步在回廊上行走,半彤和半夏渐渐跟不上逸梦的脚步,她飞快地跑着,散去了灵气用最笨拙的方式奔跑,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跳,感受着胸腔中好似燃烧一样的灼热,呼吸急促,在回廊的尽头,猛地停下,捂着脸,晶莹的泪水从指缝滑落… …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二十二章 宫宴

第二十二章 宫宴

三个月后。

淡黄色迎春花最先在枝条上绽放初蕾。蒙蒙细语浥轻尘,街两侧的人家屋顶上都笼上了一层薄烟,街巷杏花初露红妆,柳梢巧燕双依双傍,悄然春至,绿意染枝。

红色的宫墙之内,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外墙的琉璃瓦被洗刷出逼人的亮色,不远处美轮美奂的宫殿在细雨中朦胧,如梦似幻,并不恼人的雨丝未及沾身便如烟而散,惹得穿梭往来的下人都披了一层云霞霓裳,若行在云端。

“这就是陈爱卿的女儿吧?”坐于宝座之上的皇帝一身玄色衣裳,沉稳而成熟的气质让人心折,尤其是他俯瞰众人的目光,是真正王者的高傲与蔑视。

“正是小女。”陈明瑞听得问话,略略颔首为礼,逸梦不敢托大,跪坐的姿势略改,就成了俯身行礼的跪姿,向着皇帝所在方向垂首。标准规范。

“呵呵,早就听闻陈爱卿的女儿是宁国第一美女,却还一直无缘得见。”皇帝笑呵呵地说着,话里的意思却是要逸梦摘掉面纱。

听话听音,逸梦听明白了,陈明瑞也听明白了,对逸梦微微点头,口上谦恭地说着:“都是拗赞而已。”

逸梦恰在此时揭下面纱,掀起眼帘看向正前,目不斜视,却还是得到了一片低声赞叹,再低下头之后略有不安,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意料。

老太太的丧事因为是喜丧,所以并不用守孝很久,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那么苛刻的服丧规矩,家里人穿素服三年,素食一年即可,陈明瑞作为嫡孙也不过是挑起大梁,不至于必须辞官回家结庐耕种之类的苦刑守孝。

本来,也是不应该来这种宴席凑热闹的,谁让皇帝开口了呢?到底也不能够抗旨不尊,至于为什么非要带上逸梦,且看看那些随父亲而来的女儿就知道了,在正式的选妃之前,这样的宴请也是为了提前排练吧!

今天宴会上的这些人,无一不是皇帝看重的,或者是朝中高官。或者是影响力很大的人,陈家那些旁支的小姐都无缘参加这样的宴会,说起来,也是逸梦的荣幸,可她宁可不要。

“果然无愧是宁国第一美女啊!”皇帝笑着让逸梦免礼,逸梦谢过坐好,又听到他说,“曾听闻‘天降神女,灵狐守护’,不知道当年的灵狐还在否?”

皇帝一语即出,有多少目光都集聚在逸梦身上,那夹杂着嫉妒的目光都要把逸梦给烤焦了,逸梦垂下眼帘,愈发不动声色,她只希望这宴会快点儿过去。

“都是传言,当不得真的,若是真的灵狐,又怎会老死?”陈明瑞摆摆手,否认了“神女”一说。

皇帝不急不躁,淡淡“哦”了一声,明显表示兴趣还未消散。坐在他旁边儿的皇后似乎好心地开口提醒,说:“皇上,据说这次的凤国来使随行带来了灵兽珍禽,何不也传他们过来,让咱们大开眼界,说不定,能够再为咱们的小神女找到一只灵狐哪!”

皇后笑得雍容华贵,典雅大方,那玩笑话开得也是恰到好处,即解了陈明瑞的围,也让皇帝有了台阶下,可以换一个话题说起。

“有理!”皇帝似乎转了兴趣,让人传凤国的使者上殿。

凤国使者到宁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逸梦之前也听说过,他们来是为了求得外援的,即便不是为了得到兵力财力上的帮助支持,也是为了得到一个不干扰的承诺,否则,两虎相争两败俱伤的时候,宁国岂不是渔翁得利了?

逸梦估计,这其中也有着耀武扬威的意思,表示对安国的势在必得。

以武力震慑,以道德感化,历朝历代的君王对外对内都是两张脸,凤国的行为也不会例外。最令人感到莫名的则是安国了,明明已经是弱势,邻近的国家除了凤国就只是宁国,可它为什么就是不来求援哪?真是奇怪。

大概是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内侍刚刚传话出去。不消一刻,凤国的使者就上殿来了,除了领头的三人,后面的几个壮汉抬着两个方方正正的笼子,黑布蒙着,也看不出里面装了什么,很是神秘的样子。

逸梦收回了赏景的神思,企图透过那黑布看到里面的东西,对她来说,做到这点很容易。

的确容易,她的神识延伸到了黑布之内,看到了第一个笼子里的东西,是一只鸟,不同于一般的鸟,它的感觉似乎很敏锐,在黑暗中微微发红的眼睛竟然可以准确地向着逸梦看过来,让她吓了一跳。

再看第二个笼子的时候,逸梦就小心了许多,却不想… …手放在桌子上,打翻了茶盏,幸好反应也快,转手就接住了即将落地的茶盏,没有引发太大的响动。但这点儿失态还是被陈明瑞看到了眼中,换来了他不悦的一瞥。

逸梦心乱如麻,强抑着自己平静下来,同时准备打消自己一开始的低调计划,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先付出什么,今天的宴会是故意还是歪打正着?

偷偷去看在座人的表情,皇帝一脸的严肃,皇后则是宽厚仁慈的,似乎贵妃说了什么有趣的话,皇后微微一笑。眼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十岁的二皇子乐天晟就坐在皇长子乐天昊的下首,正在细嚼慢咽着食物,吃东西的样子如小大人一般懂礼。

乐天昊摩挲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目光都停伫在黑布之上,看来他不知道笼子里是什么。其他的大臣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是沉稳的老狐狸,眸中没有丝毫异色,无法察觉其是否好奇。

“… …凤国此来是为修好,为表友好,特意送来我国灵兽珍禽。”凤国为首的年轻使者面目清朗,说起话来也是清风朗月一般明亮干净的声音,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把视线引到了自己身上,说完了这番话,他轻轻拍了拍手,站在他身侧的两人便同时上前掀开了黑布,一人掀一张,“哗啦”一声,那么大的黑布竟然轻松就被一掀而开,飞扬间隐有遮天蔽日之势。若是内行看到,定然知道那两人的内力高强。

“啾——”尖利的鸣叫直冲云霄,一见到光亮,那本来厌倦而立的红色大鸟竟然挥翅而鸣,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恰在此时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美丽光亮的红羽反射着阳光,就如同一团跳跃燃烧着的火焰,透过那锐利的暗红色眼眸,掀起沸腾的热浪。

“朱锦,天啊,是朱锦!”

博学渊源的大学士不顾礼仪地起身惊呼,震惊而欣喜的目光痴迷地端详着红鸟的全身,从头顶的翎羽到脚下的利爪,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甚至忘记了所在何处,看着看着。就要上前去,还是被身边人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向着皇帝赔罪。

“谁人不知吕大人痴迷于此,见猎心喜,可以谅解,只是还请吕大人讲讲这朱锦来历,也为大家解惑。”皇帝的场面话说得平易近人,吕大人听得激动万分,应着就开始讲解。

除去那些引经据典的牢骚词汇,逸梦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朱锦,说白了,也就是类似凤凰一样的鸟儿,被凤国奉为护国神鸟,数量稀少,一旦飞天,即有红色祥云之兆,它有着十分漂亮的尾羽和高傲的性子,一般无法人工饲养。

可以说,送这样如同国宝的鸟来,诚意还是很感人的,看皇帝那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了,凤国想要的承诺应该很容易就能够给了。

殿中的大臣们听到这鸟不凡的来历,当下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以及惯套的歌功颂德,大拍马屁,皇后贵妃也纷纷响应,一时又开始大肆敬酒,连那凤国的使者也得了不少口头的奖赏。

逸梦一心二用,一边留意着席上动静,一边去看那第二个笼子,比起朱锦的一鸣惊人,第二个笼子里那白白的一团几乎被忽略过去了,逸梦心疼地看着,那分不出头尾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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