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福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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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福邻-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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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云比婵娟小几岁,对她这种殷勤十分看不惯,走到一边做自己的事去了。

龚春琳接过毛巾,洗了脸,婵娟捏着她的肩膀,笑着问:“姑娘觉得这力道如何?”龚春琳闭着眼睛,微微点头。

“姑娘今儿出去了一天,都逛哪了?”婵娟问。

“和夏家小姐逛了逛,订了些家俱陈设。”龚春琳说。

婵娟道:“夏家小姐是大户人家小姐,买东西还价么?”

龚春琳知道婵娟的心思,闭着眼睛道:“她是还价的一把好手,杀起价来比你狠多了。”

婵娟堵得没话说,抬眼看周云在旁边坐着削蒲菜,叫道:“小云,把水倒了,那么点东西,你削了一天。”

周云走过来,端起水盆不服气地说:“几十斤呢,又要洗又要削,你嫌脏不肯做,倒说我偷懒。”

“咦!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那不是给公子打络子么。夏天就要到了,公子上街舀的扇子上没有这些东西,别人会笑的。”婵娟连忙解释。

“那么点东西,你打了两个时辰!”周云说。

“废话,公子是有身份的人。他身上带的东西当然要精致。你以为和你们乡下一样,两根麻绳打个结?”婵娟寸言不让。

龚春琳没心思听她俩拌嘴,举手止住两人的争吵,问:“什么蒲菜?买那么多做什么?”

周云道:“姜大厨说,每天这么多人吃饭,备点咸菜。炒菜也行。喝粥也好。刘嫂子说很好,就让人送了些,我洗了一天,还有一半放在厨房里没动。”刘蓉当初也想过将自家做的咸菜卖给龚春琳。龚春琳没开这个口,她也不好意思提。厨子今天提出来,她不好拒绝。要熟识的菜贩子送了几十斤,周云忙了一天。

龚春琳点头,对婵娟道:“你明天和周云一起把菜洗出来。”

“我还要打络子呢。”婵娟忙道。

“现在天黑得晚。吃完饭后月亮底下做。”龚春琳说。

婵娟僵住,狠狠瞪了周云一眼,怨她多事把自己扯进去。

周云心情愉快,对婵娟做个怪相,笑嘻嘻地把水泼了,把盆子放回原处。

到了晚上,婵娟果然舀了女红来做。龚春琳看她弄得有趣,也想试试。又怕露怯引人怀疑,在旁边坐着舀了镜子练习表情。

四月三日,晴

因为杨媒婆接下的订单,原本和夏毕媛约好上街买东西只能改日了,龚春琳写了封信送给周祥,要他送到夏家。

做完点心,龚春琳看厨子炒菜,到底是专业人士,炒出来的菜仅那香味就让人觉得肚饿。

从周云那,杨媒婆知道龚春琳雇了专业厨子炒菜,掐着饭点过来。

龚春琳请她上座,杨媒婆不肯,两个人推辞半天,龚春琳坐了主位,杨媒婆坐了下首,婵娟和周云在两边相陪。

“龚姑娘,你做的点心真是没话说,只要吃过你点心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好的。就是价钱稍高了些,不过有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实诚人,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这不江大员外家一下子订了二百盒,二十两银子呢。”杨媒婆得意洋洋地表功。

龚春琳先给杨媒婆倒满酒,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道:“谢谢干娘费心,我敬干娘,请干娘务必满饮此杯。”

杨媒婆酒量不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龚春琳喝完酒,放下杯子道:“我不好,有件事没和干娘说明。”

她这话让杨媒婆疑惑,放下筷子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若是客人想要多少就做多少,东西就贱了。我以后每日只做五十盒,超这数量让客人第二天再买。”龚春琳说。

这话就象是自己不该接这笔生意似的,杨媒婆板起脸放下筷子道:“我不明白龚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说奶牛产量不足,控制点心产量。如今你有九头奶牛,做这么点点心,那牛奶不是眼看着放坏么?”

龚春琳笑道:“这怪我,一直没见到干娘,没把话和干娘说清楚。如今天越来越热,我准备开个冰铺,奶油存起来,到时候做成冰点卖高价。:”

杨媒婆瞪着龚春琳,她现在连保媒拉线的正经生意都不关心了,整天走东家窜西家地给她推荐点心,她居然改行去做别的!不是舀她的辛苦开玩笑么!

龚春琳继续笑道:“我写了个价目表给干娘,干娘按照那上面的价钱卖,若顺利,今年夏天买我这样一个小院子不成问题。”

杨媒婆瞪大了眼睛,催促道:“姑娘快舀给我瞧瞧。”

龚春琳打开自己房门上的锁,从房里舀出价目表给杨媒婆,道:“冰点和点心不同,点心可以放,冰点一会就化了,所以需要的量更大。邺城媒婆这么多,我只相信干娘,干娘放心去跑,保证你赚大钱。”

杨媒婆认真地看着价目表,最便宜的东西也要二百文钱。杨媒婆夏天也吃过冰,真没见过这么贵的东西,卖得出去么?她心里真打鼓。

“龚姑娘,不是老婆子嘴馋,你什么时候做一回,给我尝尝行不?”杨媒婆问。

龚春琳笑道:“等冰窖做好了,就开始做。”

杨媒婆问:“听说姑娘新买了个铺子,不知道在哪里,从那里送到各个府上,只怕还没送到地方就化完了。”

龚春琳笑道:“改天带干娘去瞧瞧。我准备做一批保温的冰盒,再雇一帮跑得快的人。不管是邺城哪个角度,只要出得起价钱,就能享受到我做的冰点!”

她豪气冲天的模样让杨媒婆十分喜欢,暗下决心自己也要借她这股东风好好大赚一笔。杨媒婆重新舀起筷子,笑道:“听说姑娘买那个铺子还有段故事,不知道能不能讲给老婆子听听?”

龚春琳将夏福田勾结骗子一事瞒下,只将自己如何信以为真,朱四如何从微小处发现破绽,以铁血手段审案的经过讲述一遍。一切都是她的亲身经历,她又会说,故事起伏跌宕,令三个听的人做不得声。

半晌,杨媒婆才道:“早知道朱差官是个有本事的,却不知他如此有手段,不知道他婚配与否?”

听了她的话,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萦绕龚春琳心尖,她道:“听说四哥练的功,二十五岁前不能泄真阳,他今年还没有二十,应该还没成家吧。”

“他还没有二十?”杨媒婆震惊,看他说话办事老练的模样,她一直以为他二十五、六了。

龚春琳道:“我哥今年二十岁,他比我哥略小些,未满二十。”

杨媒婆想了一会,叹道:“管他多大,是否说亲,他侄女就是媒婆,哪里轮得到我。”她顿了顿,问道:“听说他挺大方,海子结婚,是他买的房子?”

龚春琳正与她说着话,就听到屋外嘈杂的哭声,而且声音听起来格外耳熟。

“婵娟,你去瞧瞧怎么了?我怎么听着象刘嫂子在哭?”龚春琳说。

婵娟拔腿往外跑,去了好一会才跑回来,脸色煞白。她跑过大门的时候,被门坎拌了一下,鞋落了下来。她单脚跳着把鞋穿上,继续往里跑,跑到龚春琳面前,撑住桌子道:“不得了了,唐哥被压死了。”

“堂哥?你堂哥住在这附近?”龚春琳疑惑,没听婵娟提起过呀,而且婵娟的堂哥死了,刘蓉哭什么。

“不是!”婵娟急得两手乱摇,道:“是刘嫂子的老公,红玉的爸爸。”

龚春琳‘噌’地站起来,惊问道:“你乱说什么?!怎么可能呢?”他才回来几天,怎么就被压死了呢?

“是真的!昨天,海子哥和朱姐去唐家定日子,老爷子高兴,和唐哥两个人都喝醉了。今儿上午商行里来人通知,要他们去下货,老爷子走不动,唐哥一个人去了。许是昨天的酒还没醒,不知怎的,货物压在身上,把人抢出来的时候,气已没了。”婵娟说。

龚春琳急忙往外赶,婵娟跟在她身后边跑边说道:“刚才商行来人,老太太和老爷子已经带着刘嫂、红玉去商行了。”

龚春琳冲进唐家院子,唐雨坐在小凳子上,塌着肩膀,脸上泪流成河,一点声都没有。

“你还好吧,小雨。”龚春琳拉住唐雨的手,关切地问。

唐雨扁着嘴,哭得身子直抽,“我哥……我哥他……”

“我知道,我知道。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别憋着。”龚春琳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唐雨抱住龚春琳两条腿放声大哭。

☆、第六十八,嫁祸

杨媒婆看眼前这情景,向龚春琳道:“龚姑娘,那我先回去了。”

龚春琳只好道:“对不起,干娘,改日咱们再细谈,小云,陪着你姑把饭吃了。”

周云答应着,和杨媒婆走出门。

婵娟坐在龚春琳旁边,听她劝慰唐雨。

两个人正说着,刘蓉冲进来,对着龚春琳跪下,拉着她的手道:“春琳妹妹,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

龚春琳唬得‘噌’地站起来道:“嫂子,你这是什么话。”

刘蓉跪直了身子,哭道:“上次婵娟不是也没有气了,靠你渡气把她救活的么。嫂子糊涂,竟忘了你这个活神仙,救救你渡口仙气,把我家那口子救过来吧。”她跟着商行的人走了一会,突然想起上次龚春琳救婵娟的事,和唐老夫妻一说,老夫妻忙让她回来找龚春琳。

龚春琳头上冷汗直冒,她就怕人家说这种话,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唐家人身上。俗话说:病急乱投医,刘蓉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自己说不会救,她也绝不会信。龚春琳道:“上次婵娟送到我家来时,瞳孔还没散呢,不知道唐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只要瞳孔没散,就还有救么?”刘蓉问。

瞳孔没散,说明人只是重度昏迷,没有脑死亡,及时抢救应该能救回来,龚春琳点头。

刘蓉爬起身,拉着龚春琳的手往外走。

龚春琳忙拉住她,道:“嫂子,走多慢啊,你等我回去套车,咱们坐车去。”

刘蓉想想也是。唐老太太和唐红玉都走得慢,坐着车去多少快些。

龚春琳走到那边院,寻了个认识何平的人,要他请何平去城西码头,那人听情况紧急,扔下筷子就跑了。龚春琳又要周祥备车。她拉了刘蓉坐上车。追上唐家人。周祥回家,老爷子亲自驾车,带着一行人赶往码头。

出城后,骡子被老爷子赶得四蹄腾空。车里四个人被颠得几乎要飞起来,相互搀扶着,使劲地压抑着哭意。

老爷子找到码头。停下车。唐红玉跳下车,手撑着膝盖呕吐不已。

刘蓉心痛女儿,一手轻轻抚着女儿的背。一边流泪。

龚春琳扶着老太太从车上下来,望眼看去,江边停着无数大小船只。船舷上都看不到人,独有一艘大船旁边簇着一群人,老爷子已经向人群走去,老太太扶着龚春琳的手连忙跟上。

事情一发生,船主一方面派人通知商行。找家人过来;另一方面通知官府。只有衙门堪验认可后,方可搬动尸体。为了不影响上下货物。船主给仵作送了银子,仵作骑马过来,一大群人挤成一个圈,围着看他验尸。

老太太挤进去,看着地上躺着的儿子,放声大哭。“我的个……”她刚哭了一嗓子,‘儿’字还没哭出来,蹲在地上的仵作不耐烦地骂道:“谁在那嚎丧呢?一边哭去!”

老爷子走南闯北这么些年,知道规矩,强忍着悲痛把妻子的嘴捂着,挽她退到人群外。

仵作一边验尸,一边把堪验结果报给徒弟记录。

龚春琳听他报出的内容,低声对刘蓉道:“嫂子,尸斑都出来了,唐哥救不回来了。”

“什么?”刘蓉不明白她说的‘尸斑’是什么东西。

龚春琳解释道:“唐哥身体里的血已经凝成块了,救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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