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姬眼睁睁地看着楚歌倒下，看着身前的他胸口上忽然开出的绚烂花朵。一时间，四周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满眼的红色越开越大。
几个大惊失色的罗得的手下飞奔而至，齐齐出手，把在背后偷袭的一个人打成了蜂窝。刚才搜寻一遍，那人竟一动不动地装死躲了过去，偷眼见尼姬正在眼前，杀红了眼之下，也顾不了许多了。
“楚歌、、、、、、”尼姬狂扑过去，眼见着那几枪密密的击中楚歌前胸一片，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身上如泉涌般流了出来，她只觉一阵眩晕。一种熟悉的巨大惊惧袭上心头。
楚歌微微皱起眉，神智依然清醒。看着面前尼姬手足无措，泪水夺眶的模样，他忍不住低低的道：“对不起，没能等到让你报*仇。”
“混蛋！混蛋！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混蛋！”尼姬知道，整排的子弹打在身上，活命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他怎么可以死？怎么能死？她还没有来得及报*仇！他怎么可以在她报*仇之前死掉？怎么可以？
“先别只顾着说话，我们这就去医院。”罗得反应过来，心里恍惚知道这伤的严重。
看着楚歌口中随着说话涌出的大股鲜血，他只是想：血这样流下去，可怎么办呢？该是会死掉的吧？但是看陈兰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让他死掉，罗得摇了摇头，恨与爱，果然只是在一念之间，只不过，心里很不舒服呢！
楚歌努力挤出个微笑，身上开始渐渐有些麻木。想起似乎很久以前，陈兰冲过来，想也不想地伸手帮他将他救上哈雷的时候的情形。
不过那时候是血光四溅干净利落，不象现在、、、、、、自己身上的血似乎一点点往外奔着。
“兰兰，这次算我还你的，这次就算你报了仇，好不好？”他挣扎着把每个字吐清楚，眼中依稀闪过一丝眷恋的神色。隐隐感到口中有拈腻的液体不断流出，顺着下巴和脖颈流向了上衣，这让一向爱洁净的他微微蹙眉，意识开始飘忽起来。
“我知道了，知道了！可你不准死！我不想倒过来欠你。”尼姬咬牙，刚想抬起他的身子想动，血竟象小河般加速流淌。
看着楚歌脸上的笑渐渐变浅，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弱，尼姬的心飞快地、无止境的下沉。
楚歌是死是活？
罗得看着站在窗户边的尼姬，心疼的看着，“兰兰，快过来吃饭吧！你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尼姬转过身，迷蒙的看着罗得，“三天吗？”她和楚歌在一起三天吗？
罗得心中一痛，“快来吃饭吧！”
尼姬机械似的走上前，将罗得手里的稀粥拿了过来，静静的吃着。
“楚歌的葬礼在后天举行，你要去吗？”罗得看了看病房四周，现在她的情绪真的不应该告诉她这些，但是他不想她就此颓废下去。
“啪！”一声轻响，尼姬手里的塑料碗掉落在地，罗得惊愕的发现，不知何时，尼姬脸上已经泪水盈盈，梨花带雨，爬满面颊。
“兰兰、、、、、、”罗得想安慰，却找不到措辞，手足无措。
“他替我挡了整整一排的子弹！他替我挡了整整一排的子弹！罗得，罗得！我该恨他的呀！我好恨他！”尼姬忍不住蹲下身子，强烈的痛楚袭击着她的心脏，仿佛千万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心，使劲拧使劲拧，直到鲜血琳琳。
罗得说不出话来，他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女人，特别是喜欢的女人————等一下，喜欢的？
他没有再仔细的思考，潜意识里，他还是以为他更爱尼姬，对于眼前的小女孩而只是怜惜，尽管他一度认为自己爱上了她，但是他的心却不容他背叛，他爱尼姬。
慢慢的，罗得蹲下身子，将埋首哭泣的尼姬拥进怀里，无声的安慰着她。
有了依靠，尼姬哭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好恨他，恨他不给我机会还，恨他让我欠着他，恨他、、、、、、杀了我的孩子。”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他怎么能这么自私？”
罗得无言，只是静静的抱着这个哭泣的女孩儿。
尼姬哭得累了，静静的睡在了罗得的怀里。
四夷推开病房的门，看着罗得将尼姬抱上*床，皱了皱眉头道：“又哭了睡？”
罗得苦笑，“是，已经十几天了，都是这样！”
四夷看着床*上的尼姬，“这样骗她也不是办法，每次都跟她说三天三天，她每次都哭，你不觉得她应该是很坚强的女孩儿吗？”
“不跟她说三天，她是不会吃饭的。”看了看地上的稀粥碗，罗得苦笑。在冷藏室饿了三天，会吃饭才是真的，但如果依照她现在的情绪，告诉她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对她无疑是一个打击，她会活活把自己饿死。
“其实，楚歌不一定会死啊！”四夷瘪了瘪嘴，“我曾经听老爷子和雅丽说过，暗夜门门主是永生的！”
罗得惊愕，随即苦笑，“那又如何？暗夜是不会接受楚歌做门主的。”
“我记得当时老爷子是想让雅丽做门主的，尼姬太过冲动，雅丽却聪奕而且颇有手段。”四夷陷入回忆，对着罗得道。“但是你也知道，雅丽喜欢尼姬，也知道尼姬不远屈居人下的性子，雅丽自然推脱了，即使现在暗夜乱作一团，雅丽却还是丝毫不受影响。”
“你出现在这里，三门主也该来了吧？”罗得替尼姬盖上被子，没有看到她颤动的睫毛。
————PS————原谅我把！我是楚歌的亲妈，我喜欢楚歌远远胜过楚项，他到底死不死还在考察之中！
裘老爷子
“雅丽，你要知道，做了门主就可以获得永生，你确定让尼姬做门主？”裘老爷子看着雅丽，语重心长的道。
雅丽低垂着头，金黄色的波浪长发横披下来，美得炫目，“老爷子，您，是永生的？”
裘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是自然，否则，暗夜百年，我活得到现在吗？”
“那，如何永生？据我所知，老爷子现在才五十多岁吧？”雅丽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凌厉。
裘老爷子笑了，“我们死了之后，会自动寻找宿体，相信你看看过一个电影吧？叫做夺舍。”
雅丽一笑，“我早该想到，一个清末太监，怎么可能有孩子，原来是借了别人的身子啊！”
裘老爷子也不恼，只是道：“你真的决定了？不做门主？”
雅丽苦笑道：“像我这种人，永生只会是个祸害，你也知道，我喜欢女人，而且，喜欢尼姬。”
裘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有考虑过让尼姬那丫头做门主，但是你也知道，她做事儿太过冲动，哎、、、、、、罢了罢了，你不想做，也只有她了。”
雅丽笑了，“老爷子也不必恼，我会监督她的。”
“也就你喜欢她，她冲动亦不愿屈居人下，只是委屈你了。”老爷子看着雅丽，“我随活于清末，但却不是迂腐之人，爱情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喜欢，就勇敢一点吧！”
雅丽扬起一抹苦笑，“可是，她，始终不是喜欢女人的人，老爷子当年也是喜欢皇帝的吧？只不过，皇帝只是觉得和男人在一起新鲜，肉体上的泄*欲工具，并没有付出感情呢！最后，还不是在慈禧的逼迫下把您赐死了？”
裘老爷子神色一凛，眼里酝酿着狂风暴雨，“你如何得知？”
抬枪挡下裘老爷子发来的暗器，雅丽还是笑着，“老爷子，你以为，对于收养我的人，我就会卸下心防？”
裘老爷子一掌甩出，“我还当真是小看了你。”没有内力却能与他应付自如，确切是个练武奇才。
雅丽一手拿枪，一手拿着倒刺铁鞭，一边开枪，一边挥鞭挡住裘老爷子甩出的掌风，“老爷子，你最讨厌窝里反了，而我，也一样。”有些讶异的看着子弹在离裘老爷子不远处像是受阻一样掉落，她知道，这是中国史上所提到过的真气和内力。
“你是值得同情。”裘老爷子嘲讽道：“至少我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过，而你，永远不可能和尼姬待在床*上！”
铺天盖地的怒气随之而来，雅丽和裘老爷子杀红了眼。
一向跟在雅丽身边的四夷站在密室门外胆战心惊，密室内两人斗得天翻地覆，四夷知道，若是在战场上，这两人可敌千军万马！
原来，裘老爷子是一个太监！原来裘老爷子居然跟清末皇帝有一腿！原来，裘老爷子居然活了那么多年！太不可思议了！
雅丽喜欢尼姬的事情众所周知，并不是新闻，就连现在，他的好兄弟还在为亲爱的准门主解雅丽对她下的春*药呢！
这些混乱关系，他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但是，他得将自己的嘴闭得紧紧的，因为他知道，说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爱上陈兰？
四夷苦笑，“在我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到了！”
罗得一惊，“你是说，上次你帮柴虎的那一次，雅丽知道？”
“黑龙帮的情报堂放出消息，说是见到过夜莺，三门主虽然疑惑，但是在没有找到夜莺的情况下，她只能来这儿探消息。”四夷顿了顿，又道：“不过，三门主好像发现了什么事儿，不敢出现。”
“对于她来说，唯一能够影响到她的，就只有尼姬了吧？还是说，她找到尼姬了？”罗得拉着四夷出了病房，反手关掉病房的门。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杀了尼姬，不敢见她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尼姬现在在哪儿。”让雅丽一直停留在这儿，却没有任何动作，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尼姬了，可是，尼姬到底在哪儿？这是个谜，“你不想去找尼姬？”
罗得一愣，“找到她又如何？我能说什么？还是要求她还要跟她在一起？”
“也对，不知道现在的尼姬是老的少的还是男的女的，或者缺胳膊少腿的，是天仙还是癞蛤蟆？”四夷故作了然的点了点头，眼里有着挪揄和嬉戏，“不管怎么样，你是爱尼姬的吧？你在乎吗？在乎她是老是小？在乎她是男是女？在乎她是否是缺胳膊少腿的人？在乎她的美丑？”
罗得看着四夷，“如果你是我，你觉得我应该去找她吗？”
“其实雅丽早就知道尼姬是永生的，不管她杀尼姬是因为想要实验还是真正的爱恨若狂，你都不应该去找三门主报*仇。你觉得，如果你是三门主，你会去找尼姬吗？”四夷看着罗得，问道：“还是，你已经放下尼姬，喜欢上了陈兰？”
罗得一愣，苦笑：“果然瞒不过你。”
“可是、、、、、、”四夷不得不提醒他，“如果尼姬出现了，她要你回去，她要你继续做她的情人，她要你继续留在暗夜，你会怎么做？”
罗得一愣，苦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绝对不是喜欢强求之人，我既然退出了暗夜，那么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外人。”
“所以说，你打算跟着陈兰？你别忘了，你比她大了整整十四岁，她会接受你吗？”四夷忍不住皱眉，陈兰不过十六岁，太小了！
“只要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就好！”罗得垂下眼帘，低低的道。
“呆子！”真是无可救药了！四夷不满的转身离开。
“呆子！”背靠着门，尼姬降降滑落了下来，四夷和罗得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她的耳中，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的青睐垂怜？可是，这让她怎么回报他们？选择其中一个，会伤害其他的，一个也不选，却更让他们伤心，她煎熬。
楚项？陈峰？楚歌？罗得？霍仕？赤炼？李亚旭？上官篱墙？她不得不承认，她欠了他们太多太多，有的爱了恨了，有的来不及还，有的一开始就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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