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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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 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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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这般淡然,仿佛识遍过了世间的喜怒哀乐,波澜不起!

……

任昆的火腾地就冲了上来!

酸涩、疼惜、怨忿、失落、懊恼……

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岩浆在心头翻滚。灼得他眼底发红——

你不是最能察言观色的!

你不是洞察若火?

竟连个玩笑辨识不得?

在你心里,他算什么?!他就是那么蛮不讲理的凉薄之人?

“哪天要?!”

他恨急吼道:“明天!”

赶赶工!赶赶工!你赶工吧!

什么都随你!

任昆怒气冲冲,挥袖而去!

一路上,榴园上下全部噤声——

侯爷发火了!

侯爷对夫人吼了!恼了!

夫人……夫人那么好的性子,怎会惹得侯爷暴怒?

侯爷的脾气……谁知道!

可怜夫人了……

……

这就……怒了?!

还是暴怒?怒急狂走?

锦言真心无语:

老大。脾气也忒差了些!

这也太“善怒”了!

是不是春季肝火太旺啊?

是肝郁气滞?肝火上升?还是脾虚呀?

有病得早点治,别把暴脾气不当病……

锦言一边不厚道地腹诽着,一边顺手收拾眼前摊放的杂物,喊夏嬷嬷进来。

……

“夫人!”

永安侯的暴喝,响彻了整个榴园,就在外间服侍的夏嬷嬷自然听了个真切。

侯爷,真是好没道理!

夏嬷嬷大致听了个全面。不明白永安侯这火从何而发,就是欺负夫人好性罢了!

有几家妻室能做到自家夫人这样?

不怨不恨,回回笑脸相迎,关切周到,竟换了这么个回报!

没理由地想骂就骂……

还有脸骂,满大周也找不出一个他这样的夫婿!

不行不行!

不能老这样守着。这般油焦火燎又没有盼头的日子,绝对不能过一辈子!

“……没事没事,嬷嬷别担心,侯爷说话嗓门大,没关系。”

锦言很想得开。安慰道:“别动手就行,上次他还过动脚呢……吼两声算什么!”

她真这样想的,急了要骂人的老板有很多,不是位置高的人涵养脾气就一定好。

骂骂又不会少块肉,连头发丝儿都骂不掉,犯不着生气……

什么?

这是阿q精神?错!

这叫豁达!这叫通透!

别人骂你,你气得跳脚,这是典型的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傻子才这样!

“夫人!”

夏嬷嬷见她说得自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这是被骂多了习惯了,还是没过心所以不在意的?

任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被怒吼了一嗓子,都要有些郁闷吧?

“嬷嬷,别想那些没用的。侯爷让我做荷包,明天就要,赶紧的,帮我一块弄。”

任昆吼得可是明天!

这工期可够紧张的!再扯些没用的,不更浪费时间?

一分一秒都很宝贵的!

在任昆甩袖而去的时候,锦言就已在思考如何完成这个荷包了。

明天?时间紧……却也算不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永安侯一早要上朝,黄昏时分才能回府。

他所指的明天。应该是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将近二十四个小时。

荷包是个小物件,缝纫用不了多少时间,只是绣花上费时。若选个简单大方的绣图,完全可以来得及。

锦言没有半分消极怠工的打算,亦不去想永安侯怒从何来——

与其妄图猜想控制别人的情绪,不如把自己的心安放妥当,把事情做好。

与盛怒的人理论是自讨苦吃,永安侯为什么要的这么急,背后的原因也不需要去猜测……

不就是一对荷包吗?她做就是!

不就是明天要、工期紧吗?她尽力想办法解决就是!

赶工期而已,以前又不是没赶过!

时间不够有时间不够的做法——

手快点,绣样简洁些,人手多些。干个通宵……这不都是办法?

锦言已经想好让夏嬷嬷帮忙分线,缝制。

水苏的女红好,不过永安侯不喜欢用丫鬟,若知道了怕又要生出些是非。

“……侯爷说要宝蓝色或天青色的,翠色的也可以……”

说话间夏嬷嬷已经取了各色零碎料子。锦言边将任昆的要求说出来边挑选着。

“这个配明黄或嫩绿,再衬一点红,怎么样?”

“这个天青缎也不错,与水无痕倒是比较衬……”

锦言边扒拉着边嘀咕。

任昆说的是两个,她先按这个要求备料,若来得及全部完成最好,若来不得。至少先弄出一个,算是交代。

……与水无痕衬?

夏嬷嬷听了她的嘀咕,气得心肝疼!合着又是要给井梧轩那位做的?!

永安侯怎么说得出口!

本来夏嬷嬷经花灯夜后,对水无痕的印象略有好转,眼下彻底恨上了。

若是诅咒有用的话,水无痕与任昆都在夏嬷嬷的舌尖上死过千百遍了!

“……昆哥儿冲锦言发作?!”

任怀元反问道。好象要再次确认似地。

昆哥儿与锦言一向关系不错,怎么会突然就闹了意见?

锦言向来好性儿,一定是昆哥儿不知抽的什么风,谁招惹他了?怎么还把火发作到锦言头上了?昆哥儿不是个迁怒的啊……

……

“因为什么?”

驸马刚回府,长公主就屏了下人说了此事。

乍闻此事。她就忧心忡忡:

这俩孩子的关系平素甚是融洽,就算昆哥儿对锦言没有她所期望的男女之情,至少一直能够和平相处,她还满心指望着慢慢来,未来定是会更好的……

这怎么还更糟了?

昆哥儿这个逆子!锦言那般好性子,他也吼得下去!

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这个孽帐是越来越不消停了!

驸马一回来,长公主仿佛有了主心骨:“……知道。就是知道才气人!”

也亏得锦言好性子又不小心眼,换个别人,怕是要羞臊地寻死觅活了。

“给……给那个做……做荷包?!”

任怀元瞠目结舌,这,这……这孩子!忒不懂事了!这不是拿刀子戳别人的心嘛!

“……会不会是听岔了?”

昆哥儿还算有分寸,怎么会冲昏了头跟锦言提这样的要求?

莫不是其中还什么误会吧?

实则另有隐情?

“不会错。”

长公主也希望这是个误会啊,可事因真的确认过了:

“……锦言要给均哥儿做东西,起初不太情愿,就……”

……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明白地看到了彼此的担忧。

“这个混小子!我找他去!”

任怀元起身要走,越大越不明事理!有这么打脸的嘛!

“等等!先别去!”

长公主拉住他:“你现在去找他,那混小子定会把账记锦言头上,回头没准又出什么夭蛾子……等过些时日,再找机会……”

任怀元一听也有道理,这会子去说他,万一那混小子不管不顾地闹将起来,他们都还好说,倒又要连累锦言没脸面……

那就等等再说!这个不省心的东西!

任怀元真怒了!

有锦言这样无欲无求不哭不闹的妻室,他竟还不满意!

居然还要折腾!

正文、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失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失的春|光

永安侯怒气冲冲出了榴园,只觉得心头象着了一把火,烧得他嗓子冒烟,额头青筋乱突。

这股火在胸腔里四处乱窜,心都灼痛地很。

他一言不发直奔演武场,不理会拳脚热身,从兵器架上抓了杆大枪,扑楞楞斗出朵枪花——

迎头刺眉梢,回招青龙大摆尾,动作勇猛凶狠,杀气腾腾,唬得周边服侍的忙跳起来闪到场外。

任昆一杆大枪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拦、拿、提、橹、扫、崩、刺、转……动作刚劲有力,招招勇猛,身姿矫健敏捷。

等到全身大汗淋淋如同水捞似的,任昆放缓招术,慢慢收了枪……

服侍的忙上前,接枪的接枪,递巾子的递巾子……

永安侯夺过棉巾,自己胡乱擦了几下:

行了,都别忙活了!让本侯一个人静会儿!

话音落下,人就退开了——

永安侯令行禁止,下人们早就训练有素。

侯爷说让退下就必须退下,谁也不会唧唧歪歪,况且都知道侯爷不痛快,连夫人都骂了,谁还敢往上凑?有几个胆子啊!

当然,也因为是在府中,没任何安全隐患,侯爷并未饮酒,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众人退下,空荡荡的演武场就余任昆一人。

他敞着衣襟,晚春温软的夜风,一下一下轻抚着他露出的精壮胸膛,一阵酥一阵痒……

汗渐渐消去,这一番折腾,心里的那股火倒是没影儿了,取尔代之的是一团杂草,乱蓬蓬的疯长,扎得心尖忽而刺痛忽而酸痒……

面前是完全陌生的状况,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今天的这把火来得莫名而迅猛,瞬间就烧了起来……

现在仔细回想点点滴滴,真的没有发火的理由!

没有人忤逆他。亦没有人招惹。

理智归位,他找不到一点自己发火的理由,哪怕牵强的理由也欠缺,以他的涵养以他控制情绪的能力,不应该没有起因的就突然情绪失控。

也还是有原因的……原因是怪锦言太规矩?跟他太生分?

但是,当初……当初明明是自己要求她要懂规矩知分寸的!她半点也未逾越,一直谨守本分,未曾有过差池……

明明,一直很满意她的识情知趣无欲无求……

到底是什么变了?

令他含怒拂袖而去?

他,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在榴园冲锦言发作了?

他……吼喝……小丫头了?!

任昆一呆:

自己,自己冲她发火了?

陡然意识到的事实噬咬着他,他,竟然无缘无故地吼了?

他……

悔意与自责如潮水一般涌上前将他包围——

自己竟然冲小丫头发脾气了?!

她,她……她会生气意外还是会伤心委屈?

自己定是神色可怖。她……会吓着她吗?

任谁毫无缘由地被吼了,都会心情不好吧?

不……她不会……

年前,母亲日日挑剔天天冲她发作,她也没生气——

她不会生气也不会抱怨,只会反省自己,再去想解决的办法……不是给母亲开专题故事会了?

遇事她不会做无用功,在她那里。发脾气是最恶劣最没用的表现吧?

她眼里的自己,定是可憎地很!

不,不会的……好或坏,她都照单全收,别人的发怒与否,予她。就象天气变化,下雨就打伞,刮风就加衣,不会怨忿不值得在意!

此刻,她在做什么?

或许读书或许与身边嬷嬷闲聊或许已经睡了。一定不会在哭就是了,而且他敢担保,下一次再见时,她定然依旧是笑脸相迎,不带一丝负面情绪!

多好啊,多么地善解人意温顺大方!

既然她这般好性儿,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不哭不喊不吵不闹……甚至连甩脸子使小性都不会!多好!

……

是啊,多好!

永安侯明白地知道锦言的好,可心口就是闷了一股酸气,上下不能,憋得他呼吸困难……

这种状况是不正常的!

锦言很好,象原来一样好,说话行事与原先无异,但在他眼里,却有了这样那样的不足,言行举止都不对!

若说哪里不好,他讲不出来,总之,就是不合心意!说的不是他想听的话,做的也不是他想做的事!

真是奇怪!

看来,要距离她远些。

在没有想明白之前,对于能引起自己情绪失控的人或事,应该暂且冷却,待能够泰然处之冷静相对时再做打算。

永安侯强自摈弃心中的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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