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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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 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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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把两位老大人打发了,任昆十足的底气去了八成,那股理直气壮不知不觉间改头换面,自觉师出无名。

他有些不确定……被她看几眼,几个尊称下来,估计自己定又理亏词穷,狼狈而走。

如此想着。座骑的步伐也慢了下来,一抬头,看到前方金碧辉煌的商铺门脸……

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永安侯这张脸,京里凡是做达官贵人生意的铺子就没有不认识的。不是因为任昆喜欢购物,哪家店铺都是vip——

京城高档铺子人手一份的商家不能得罪之权贵纨绔名单,永安侯任昆任子川一直高居榜首。

不管店家是什么样的背景,后头有何人做靠山,永安侯都被列为不能招惹之危险人物——

亲,你开买卖是为了赚钱还是想造反?

想赚钱?

想赚钱居然连永安侯都敢得罪?人家后面是皇上!得罪了皇帝还想赚钱?

是想造反吧!

……任昆的面子谁敢不给?

他甫一进去,掌柜的连奔带跑的就迎上来:“……给侯爷请安,侯爷请上二楼……”

好东西历来都在楼上,不管多高级的铺子,都遵循一楼更比一楼高的身份匹配。一楼的好东西到了二楼就是寻常。二楼的好东西到了三楼即为普通……

哦,没有三楼?

那二楼的一准儿比一楼要贵!

这不,有身份地位的都扎堆楼上了……

“侯爷!子川兄……”

永安侯刚被掌柜请上二楼,就有一个含着喜悦的声音迎面而来。

抬头,见一清雅男子正面露微笑冲他拱手:“子川兄。一向可好?”

“婴公子……”

任昆也觉意外,一边回礼一边问:“许久未见,听说子粟去了江南,几时回的京城?”

“就这一两日回来的,劳子川兄挂念。”

“子粟客气,你这般神龙不见首尾的,为兄想为你接风洗尘都找不到机会!”

任昆半真半假开着玩笑。与婴子粟,他也存了份交好之心。

“岂敢岂敢……”

婴子粟笑着拱手解释:“子川兄是朝中重臣,差事多,不象小弟整日无所事事,哪好意思叨扰你?”

“相约不如偶遇,子川兄若不忙。今日小弟做东,给侯爷赔礼。”

“今日……”

任昆顿一迟疑,今日倒不忙,只是他想……

“子川兄若不方便,尽管忙去。咱们改日再约。”

婴子粟水晶玲珑心,见他神情间略显为难,主动递过梯子。

他是想找小丫头的……不过,暂时没想好怎么说……

等思量周全也不迟!

“无妨,就今日!自家兄弟,赔礼就言重了,为兄做东,算是晚两日洗尘。”

任昆应得爽快。

没想好怎么做的事情,干脆先放置一边。

“好!”

婴子粟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掌柜:“等子川兄办完此间事,我们再走?”

心里猜测任昆来此处,不知是要买什么……

这玲珑阁,向来只做女人的生意,所售商品为女子的首饰珠宝头面,无男子能用的。

“无事,行到此处,随意而为。倒是子粟你,有事?”

任昆本意想好好为锦言挑选几样礼物,送完了礼再与她好好谈谈。如今有外人在,购物的心情就淡了,玲珑阁的东西算不得顶好,今日是顺脚,改天找个时间去内务府看看。

永安侯此时才发现婴子粟不是一个人。

除了书僮常随,他身后还有位女眷。

在他没上楼之前,婴子粟应该是正陪着女眷挑首饰,店小二手头摆着两三个首饰盒子。

“无事。”

婴子粟对小二示意:“把那个紫红盒的包起来,”

扭头看向身后:“我晚间有事,你先回去。”

“时间尚早,子粟可先回去,我们约在酒楼见。”

任昆眼风一扫,见那女子似有不喜,不知是婴子粟的什么人。他没成亲,不是妻室,但也或许是亲戚也说不定……

这人,素来有个怜香惜玉风流才子的名号,深得各类女人喜欢。

“不用。让子川兄见笑了,原是苏州鸳鸯阁的清倌人,小弟一时怜惜就收在身旁,不懂规矩……”

噢……

果然是风流才子,处处怜芳草!

去趟江南就携美而归。婴子粟这般人物,走到哪里,都是风雅场所的座上之宾。

真不嫌麻烦!

任昆真心不能理解,他这二十多年。就与小丫头一个女子亲近,结果还弄得天怒人怨!

这还是小丫头懂事,天底下哪有象他家小丫头那么懂事的女子?

桑大哥就百里嫂子一个,也是被折腾得够呛!

婴子粟居然不怕麻烦,随手就划拉一堆,真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不由就又多扫了一眼……噫?

眼神一凝,这个女子……

是个典型的南方女子,身姿小巧,吸引永安侯眼神的是她的唇与下巴。

那红润的唇。乍一看,竟有那么两分象小丫头!

象小丫头?

任昆忍不住仔细端详:不是很像,只是唇部轮廓,顶多有一两分……

婴子粟对美女向来温文尔雅,最是怜惜不过。

那清倌人自打跟了他后。一直被宠爱呵护,今日也是公子主动提出要带她上街选首饰,陡听闻他要自己独自回去,就有点不高兴,又见这位侯爷主动提出要公子先送自己再去酒楼汇合,忍不住就拉了他的袖子,微嘟樱唇爱娇。

往常。公子最爱她的唇,只要她微微嘟嘟唇,撒点小娇,不用自己开口,公子会把所有的事安排得妥妥贴贴……

“子粟,这位瞧着有分面善。抬起头来。”

见她那幅娇嗔的样子,任昆心头浮起几分不悦,忍不住开口。

“哦,”

听他发问,婴子粟心头发紧。莫名就有两分心虚:“难道侯爷也曾去过苏州?快过来给侯爷见礼……抬起头来。”

清倌人刚来京城,不知任子川的大名,见他面目俊美气宇轩昂,又听公子称他为侯爷,忙近身行礼:“……”

任昆退后一步:“站原处即可。”

上上下下打量着,不象,连小丫头的一分气质模样也没有……若不是自己与小丫头太熟悉,也不会觉得有点像。

只有一丝相像,婴子粟与小丫头不熟,定不会将侯夫人与他在南面收的清倌人联系起来,不过,即便有一丝,也不能顶着这张脸出门晃悠……

“子粟果然怜香惜玉,不识规矩的女子,也带出门来……”

明为赞赏,声音凉淡。

婴子粟的脸就一红,心中暗恼,恼那还揪着自己袖子的女子,不识大体,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做不了真……若真是她……若真是她,定不会这般不懂事!

看来女人是不能惯的,他只是因了那一分相像,对她宠溺有加,竟将她宠得不识好歹!

尤其,这人还是永安侯任昆!

婴子粟的心里就有种复杂难言的羞恼窘恨:“……让子川兄见笑了……”

神色一冷,目光不喜不怒:“放手。”

“送她回去,让管事嬷嬷安排人教教规矩,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院门一步。”

后一句是对身边常随安排的。

真是贻笑大方!

早知会遇到永安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带她出门!好在只是丢些脸面……永安侯历来不喜女色……

应该是没有注意她的脸面长相……

虽然知道任昆未必会去关注女人的相貌,心里有鬼的婴子粟还是发虚:“让子川兄扫兴是小弟的不是……不知子川兄喜欢哪间酒楼?小弟做东……”

惦记着人家的……,竟找了个替代品,实非君子所为。

一心想快点离开此处。

“人间春晓,说了我做东,子粟就不要再争了。”

任昆顺口而出,京里有求与永安侯的,都知道若将宴席摆在人间春晓,侯爷的心情就会好几分,成功率也随之提高。

若你实在不知在哪里请侯爷,去人间春晓一准儿没错。

人间春晓?那不是……

婴子粟面露疑色,侯夫人是东家的?

“莫非子粟刚从南边回来,暂时不想去南方馆子?”

任昆见他神色一怔,以为他嫌人间春晓是南方口味,不由笑着解释:“也不独是南方菜式,大师付也能烧别的菜,让掌柜的安排整治桌京式的。”

字里行间认定人间春晓,半分换地方的意思也没有。

婴子粟暗惊,何时任昆对她的事这般上心了?

正文、第一百六十一章 麻烦之源(三)

两人到底还是去了人间春晓。

任昆在李掌柜的陪同下,熟门熟路的去了自己专用的雅间。

自从去年起,永安侯经常来此用餐,李掌柜就善解人意地将他喜欢的那间留做侯爷的专属房间,不管任昆来不来,都不对外。

有任昆交好的定国公世子等,凡是永安侯交代过的,若逢上客满无雅间,偶尔也会借用。

永安侯喜欢来这儿,不是饭菜合他口味。

任昆不喜甜,素来不爱南方菜,偶尔尝鲜还可,常为之,敬谢不敏。

起初来,是去年从西北回来,自觉有责任为自家夫人捧场,再后来,不知怎么就习惯了,但凡宴客第一个想到的似乎永远是这一处。

锦言听李掌柜提过几次后,感念任昆的好意——

他们素日一起用晚餐,知他的口味,并不喜欢南方菜的口味。

让李掌柜专门请了位擅长京系菜式,因年纪大处于半退休状态的老厨师,平日里只为永安侯一人服务。

若他来,就下灶整治桌对他口味的,若不来,老厨师愿意干嘛就干嘛,在自己屋里呆着喝茶,兴致来了去厨房指点几句或为大家做顿简单又好吃的工作餐……

任昆首次知锦言的举措,脸上神色未变,心里却暖洋洋的,满满的全是贴心。虽是件小事,长公主府里不缺厨子,他身边更不缺服侍的,难为的是她的用心。

投桃报李。

欣然接受对方的好意,再回报以真诚,这样的她,令他心悦至极……

……

“这京菜,竟十分地道!”

婴子粟不由赞叹,任昆起先说厨子也能做京菜,他没太在意。

象人间春晓这种主打南方菜式的馆子,就是能做京菜。水平可想而知,没想到,竟是地道好味,绝对是京系名厨主勺!

“……素来不知这里竟能点京菜!”

婴子粟表示惊讶。人间春晓他也来过。从来不知他们还供应别的。

“这个,不对外。”

想起小丫头的贴心之举,任昆的眉宇间就多了份自豪与骄傲。

婴子粟心中一动,不由笑道:“……掌柜的倒是贴心。”

哪是掌柜的贴心?明明是他家小丫头体贴!

想到这里,任昆满心满肺的甜蜜,小丫头素来用心……哼,以前她明明对自己很上心,眼下却突然就生分了!

也不能说是生分了,她对自己还是很周到的……敬着的周到……

不由冷哼:“份内之事,当不得夸!”

两人把酒对酌。边吃边聊。

婴子粟刚从江南回来,话题自离不得南面,不由就说到人间春晓的名声。

“……江南士子久闻人间春晓的文名……侯夫人的中秋明月更是传唱大江南北,江南凡识文墨者,无一不知……”

有句话他没好意思当面讲。就连那青楼楚馆的花魁若不熟稔,便当不得花魁才妓之称。

那苏州鸳鸯馆的清倌人,初次见时,着一身红衣,抚琴唱吟。

其间抬头轻笑,乍见之下,他怦然心动。仿佛是中秋宫宴之上,那人对他笑。

不由分说就将其收入囊中,明知是假,百般宠爱。

“……她是歪打正着,当不得如此盛赞!”

任昆不欲提锦言,这小丫头。每次都说不是自己做的。

他信她,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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