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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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劫-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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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
    “真的是因为您不慎跌落石阶吗?”玉梨笑,“娘娘,好端端的,那个小太监应距离您还有一段距离,您是因为一时慌张才摔倒?还是因为……”
    “玉梨,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繁锦不由得再次低声,眼睛却变得锐利起来,“你直说!”
    “是,娘娘。”玉梨顿了一顿,“娘娘,您摔倒的时候,奴婢便去看了看那块地。对,是有石阶不假,但坡度却极缓,不足以失足。所以,奴婢灵机一动,滴了一滴水落至那块石砖,娘娘,那水并没有像平常那般迅速渗入砖缝里。而是,在那里凝成了露珠似的一滴。”
    “娘娘,这就说明,那块地里事先撒好了别的东西。”玉梨继续分析,“这几日天气干,若是遇水必会迅速干涸,消失不见。可是这块地方竟会出现如此特殊,奴婢苦想了一会儿,蹲在地上仔细嗅了嗅宫砖的味道。又甜又透出花生香气,所以娘娘,竟有人在这个拐角处撒下了蜂蜜和油!”
    “油和蜂蜜?”



第一六五章 回朝

           繁锦的脸色倏然暗淡下来,老实说,她是能想出这次摔倒不会完全是不小心所致,当时在碰触到地面的瞬间,她便已经感觉到了手感的异常,滑腻,如同踩上了冰雪。
    那时便已经觉得不妙,一路忐忑至今,没想到竟真的被人暗算。
    “玉梨,我问你。”繁锦强迫自己压下乱七八糟的心思,“上次繁素的事情,你……”
    “不是奴婢有意隐瞒皇后娘娘,奴婢也不是想要替素妃娘娘遮掩什么,这一点请娘娘务必相信奴婢。”说到这个话题,玉梨刚才的眸光瞬时黯然,“当时奴婢也别无她法,奴婢除了忠于您的旨意,也要忠于皇上的……何况,皇上当时不让我告诉您,是怕您一旦知道了素妃娘娘的事情,更加不肯回宫啊。”
    “若要如此,更是让那个那些小人得了笑话。”玉梨努力为自己辩解,“娘娘,您该知道这个位子有多少人想要您下来。”
    “那么,现在呢?”她问她,“现在你这么帮我,又是为了什么?”
    “娘娘对玉梨的好,玉梨都记在心里。”玉梨抬眸看她,“玉梨知道娘娘是个好人,所以不希望娘娘就被人这么算计下去。娘娘,玉梨绝无她心!”
    繁锦看着她的样子,突然觉得有气无力,“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不管娘娘您信与不信,素妃娘娘在此事上都是有最大嫌疑的。”
    “其一,您是接了素妃娘娘的信儿才慌忙出去的,这是事情的起因。其二,那个地方,距离素妃娘娘的玻颜阁极近,拐了角再走几步便到。很方便在夜里或光线暗的时候做下手脚。其三。您出事之后,素妃娘娘曾经亲来玉鸾殿问询您地情况,您当然可以将其解释成姐妹情深,唯恐您发生不测。可是奴婢认为,当时素妃娘娘丝毫不像刚发生腹痛地样子,反而精神很好,挺着肚子的身子也是异常灵便的。”
    “所以,娘娘。您仔细想一想,一切的事情,难道都是这么巧吗?”
    繁锦不由动了东身子,不得不说,玉梨这一番话虽然结论果断,但处处戳到她的痛处。对于繁素,她始终信任,爱护。疼惜,因为她是她这个世间最亲的人。即便是她与她的丈夫共度一梦,她也宁愿将它当成个错误再走下去。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吗?
    尽管不愿意想。但她也早就想到,她这个孩子一旦出世,尽管按正常时间来算要比繁素的孩子要晚一个多月。可是。那张在天下人面前立为储君地誓言,却一样可以是她的禁忌。在这个宫廷,有了她的孩子,她姐姐的那个宝贝,便再也无法出头。甚至,两人以后都会像这宫廷中演绎了千百遍的戏码一样,成为最可怕的竞争对手。
    所以,权欲之下。私情之下。不如放手一搏,灭掉她这个孩子。成全自己以后的路途。
    如果这便是现实,那么她的选择是什么?逃避吗?还是面对?
    玉梨又说了几句话,大体意思是让她不要轻敌,始终要对繁素留一手才对。繁锦心如乱麻,应了几声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管怎么说,玉梨有一事办地是对的,这件抹了花生油的事情并不能直接告诉景杞。后宫争斗,尽管都是皇帝的嫔妃内乱,但是作为整个皇宫地主人,皇帝是最不方便出手的。
    而且,以景杞的手段,若是真正调查出此事是繁素地手脚必会给予最痛一击。即便是她的姐姐对她下手,她也希望她最近的两个亲人相安无事。何况,事情若是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那时候的景杞,才真正是一个王牌。
    想到这里,繁锦勉力扯起嘴角,不由苦笑。她从未想到,她在这宫里这么多载,第一次是郁嫔……第二此是王芸楚,再是沐嫔和已故的月容,到了如今,竟会要面对自己的亲姐姐耍心计。
    如果她地目地真的是要除掉她腹中地孩子,那么孩子的健康出生,证明了繁素已经输掉了这一役。
    孩子抚养的事情仍未彻底确定下来,只不过以孩子早产为由,景杞下旨可准孩子在玉鸾殿长至三月,此外,经景杞与众学士大臣共商,孩子取名为景容烨。
    景杞是一脸自豪的向繁锦说起这个名字的,“容为包容旨意,而烨为辉煌灿烂的意思。为君者,要有心胸,才会有兴盛一日。容烨这个名字,可谓寄托了他这个父皇对于下堂下一任皇帝的期望。”
    繁锦微笑,默默的念过两遍,“容烨……容烨,确实是好听的。”
    “嗯,现在内务院与礼部已经开始着办容烨的满月礼,朕下了旨意,这是我夏唐第一个皇儿,一定要做的盛大隆重。”说到这里,景杞突然半眯眼睛看她,“繁锦,朕仍是想问,那日的摔倒,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繁锦心里一怔,继而一笑,“是我不小心而已。”,想了一想,忽然又抬起头,“繁素是不是也要生了?”
    “嗯,太医说过,大概就是这几天。”
    “那生产的时候,我能不能去玻颜阁看看?”繁锦微微皱眉,眸瞳流出一波忽明忽暗的光,“我自己也懂医术,或许可以帮些忙的。”
    “繁锦……”听闻她如此要求,景杞低声,“你老实告诉朕,你的摔伤,到底是不是受人谋害的?”
    她咬咬唇,终是摇头,唇边笑容如此自然明显,“不是。”
    “女人生孩子无异于走鬼门关,我已经走了这么一遭,不希望繁素出现危险。”她仍是微笑,眸光澄澈透明,“所以,想去看看。”
    “朕准了。”景杞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遂又垂眸。“只不过有一事作为前提。若是出现任何情况,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插手。”
    这样的话带给繁锦太多的意味,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事情,却又不肯着实而出。以她对景杞的了解,怕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安排。上次月容地事情,他便是以这么一副完全了然地态度高高于上,看似是毫不知情。其实所有事情已尽掌手中。而今,他对她摔倒的事情也有了几分察觉吗?一次次的探寻她摔倒是否有其他缘由,是不是已经得知了几分确切?
    在这样的不安中,容烨满月的日子来到。巧的是,出征的陌王也将于那日归朝。
    对于繁锦而言,容烨的满月固然是一大喜事,可是更重要地,还是景陌的回朝。历经了这么多艰难与困苦之后。繁锦总是觉得,景陌的回归,会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局面。纠葛,历练。承受,仇怨……于己,于繁素。于景杞,于景略,另一种开始。
    这种念想,在见到景陌的那一刹那,再次确定。
    因为是双喜,宫中的这次夜宴盛大而又热闹。繁锦与景杞分坐正中央红毯上的两侧,面对众臣民的觥筹敬迎,四周点着最大地宫灯。明亮的像是将月色也映衬的黯然失色。可是在这样的时候,繁锦却看到了那双曾经熟悉地眼睛。明明还是以前的轮廓,但在这样模糊喧闹的夜色里,却有一种极其锋利地光芒。
    那便是出征归来的景陌,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身上仿佛还带着玉蕃大漠的寒气。他的眸光是平然淡漠的,甚至还有一种凡事与己无关的困苦与消极。但是在与她四目交接的那瞬间,那双暗色眸瞳便流淌出了极其逼人地亮色,仅仅一瞬,再次消敛。
    他看着景杞地眼睛依然恭顺谦从,仿佛刚才的异样都不曾出现在他地眼里,从容跪身,做了一个恭顺却尊贵的行礼,声音却带着玉蕃风沙所特有的沙哑与寒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陌弟快起。”景杞起身作势将他扶起,“回府了吗?”
    “还没有。”景陌微微垂眸,“刚刚骑快马赶回,时间赶得很,想要参加我夏唐大皇子的满岁日,来不及回去。”
    看着景陌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景杞那双深幽暗遂的眸子里竟掠过一丝心疼。招呼人赐坐服侍,繁锦这才看向景陌,“陌王,皇上与本宫都对你的伤势挂牵的很。快告诉我们,到底伤到哪里了?到底是个怎样的缘故?”
    听闻她的话,景陌猛然抬头,眼中在闪过伤痛的同时,唇角却上扬出淡然微笑,“还好,上阵杀敌,哪有不挂彩的。”
    这样的轻描淡写引得众人一片赞叹,霎那间,对景陌的褒扬声不绝于耳。再加之楚寇之父在一旁直言陌王英勇,景陌更是成为众人钦羡的英雄。景杞当场下旨,念陌王功高,正式入职兵部,晋宝亲王衔,在楚寇之父的带领下,慢慢统筹兵部事务。
    这样的册封,水到渠成,在让众人赞叹的同时,不得不信服肯准。
    酒宴渐渐步入**,这时,坐在一旁的宸王景略突然起身,端起酒樽便向景陌走去,因为两人都距离繁锦极近,繁锦只要侧头,便可以看清楚他们的所言所行。在夜色笼罩下,繁锦这才发现景杞,景略,景陌虽然不是一母兄弟,但是眉宇间的气势竟都是相似的,就像现在景略虽然是做了高端酒樽做敬酒姿势,但眼眸中分明传达出逼迫的意念,就连劝对方喝酒的时候,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尊贵与威慑。
    景略微笑,一双眸子在宫灯的照耀下灿然生辉,“今日是陌弟的大好日子,以后陌弟进了兵部,而兄弟我主职吏部,少不了以后的朝事来往,希望到时我们兄弟可并肩为吾皇效力,为夏唐效忠。”
    “哥哥说的是,弟弟谨遵您的教诲。”景陌微微抿唇,温和笑意再次自齿间流出,竟连眼神都是轻柔的,仿佛与这个哥哥从无芥蒂,“弟弟知道在出征途中,哥哥帮了不少忙。大恩不言谢,弟弟这杯酒就自个儿先饮了,以偿哥哥厚爱。”
    说完,不等景略举杯,景陌已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第一六六章 惨然大白

           繁锦总觉得两人的话仍有些别有深意,但因为向他们敬酒祝福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已经无暇顾及。而景杞今日似乎异乎寻常的高兴,众臣敬酒,竟也是不做推辞,等到饮至最后,竟出现了浓烈醉意。
    宴毕,繁锦示意宫女近侍将景杞扶回上元殿,自己也是饮酒过多,回到玉鸾殿看了会容烨,便很快进入睡眠。
    至翌日太阳升起之时,一夜无梦,却一夜的不安心。
    想来想去许是因为景陌回朝的缘故,昨日夜色下的那一次眼睛,太让她忐忑和心惊。何况,对于月容的种种,她也想向他问个清楚。到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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