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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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劫-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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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略微微上前一步,“皇兄,事情初发,且是臣弟与舅舅主管的刑部负责调查此事,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臣弟与舅舅不应发言。”
    “理当如此。”景杞叹了一口气,“派去找寻的人,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即刻报朕!此外。民间去传播王怀远入狱言论。争取人人皆知。只要王子华不死,便能得到家族遭祸的消息。”
    “可是皇兄,”景略抬头,“恕臣直言,若娘娘不归,该如话还没说完,景杞便已经疲惫的摆手。“若一月未有讯息。按照刑部法例,王怀远一族按例行刑。五年之内未有皇后讯。昭天下宣后薨。”
    那是最无奈的一条路,他黯然地盯着龙椅上的花纹,原以为他们之间是注定的劫数,却没料到等到想要执手的时候,却猝然生痕。
    安繁锦。他再一次想起那个名字,想起她那清亮的瞳眸,想起她那娇嗔地笑颜,想起她那倔傲的脾性,竟有了一种欲挥不却地恐慌。
    “退朝吧。”景杞看似头痛的揉揉眉心,“宸王留下。”
    看着众臣陆陆续续的退下,景杞微微侧头,却依然揉着眉心,“宸王,你与朕是兄弟。以前虽与朕有芥蒂,但血浓于水,朕现在确实只信你一人。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朕,你对繁锦这事儿有什么看法?”
    景略倏的抬头,却见景杞地眸中透出犀利的光,隐隐有复杂的暗涌流动。他心中一惊,强迫自己定下心思,“皇兄,臣弟说过,此事尚未定论,臣弟不方便评论。”
    “朕不要刑部的意见,朕只听你地。”
    “臣弟觉得是王家所为。”景略低头,“王家与安家对峙已久,而且上次皇后娘娘还曾说拿着王家火烧安家地把柄,此事若昭,王家定会被天下人唾弃。这样的罪名,就是违反先帝遗诏,可株连九族的大罪。”
    “哦,是吗?”景杞仰靠在座子上,一脸疲惫之色,说出的话也犹如叹息,“可是朕觉得,此事有所蹊跷。”
    “看王芸楚的样子,不像作假。芸楚这个人自幼与我们一起长大,朕还算是了解。”
    “那您了解王怀远吗?”景略打断他的话,“王家自普通臣子做到今日位置,当时除掉安家的手段,臣弟与您虽没亲历,但是据后来人说,那也是异常惊险狠辣地。”
    那双眸子再次微眯,“是吗?”
    “上次地小产事情嫁祸不成,反而搭上了自己的独子。”景略顿了一顿,“别地人家可能不算什么,但这王怀远却只有一个儿子,且年事已高,已经六十六岁,失去了王子华便不可能再续血缘。所以这次皇后娘娘下令关进大牢,且用的是谋害龙裔的罪名,必引起王家的慌乱。”
    “关进宗人院大牢几乎只有一条死路可行。而在这中间,芸嫔必然也向您求过情,可您没做反应。这给他们带来莫大的恐慌。”景略定定的看着景杞的眼睛,“皇兄,您的无为,或许成为让他们迫害娘娘的直接原因。”
    他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太阳穴又开始霍霍的疼。
    恍然中想起她倔傲却凄绝的笑容,就那样一声一声质问着他,“您为我做过什么?”
    



第一零三章 殇恋

           他原本真的想为她做过很多很多,她是他的皇后,是在这个天下唯一可与他并肩的女人。他想给她荣华富贵,给她最高的地位尊崇,给她最好最完美的生活。他想过很多很多,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拥有一切,却独不能给她安定的生活。
    心下止不住的恐慌,可他冥冥之中却感觉她仍未走,不经意抬眸,却见景略正若有所思看着他,接触到他视线的那瞬间,猛地垂下。
    “王怀远在牢中怎么样了?”他只当是自己因为疲劳过度花了眼,再次垂眸。
    “还好,情绪倒也平静,就是不大吃饭。”说到这里景略突然一顿,“皇上要不要去牢里去看看王怀远?他说过想见皇上的。”
    “那你问出什么来了么?关于繁锦的下落,你问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没交代。”景略摇头,“王怀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
    “哦。”只是淡淡的回应,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色。
    “臣弟觉得您应该去看看他。”景略想了想,这才抬头,“除去芸楚的关系不说,王怀远一直是朝中重臣,您若不去……难免有些闲言……”
    “那朕就去。”景杞站起身,唇间抿出一弯冷笑,比起刚才的黯然竟有了一种让人惧悚的神采,“朕倒想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宗人院大牢阴暗潮湿。景杞一踏进去便嗅出浓浓地腐臭之味,狱卒见皇上亲来,连忙躬身请安,一声高过一声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打破了这个牢狱积压已久的晦暗。
    因王怀远身居要职,且犯的是要案。所以刑部将其关在单独的牢房。快走两步。景杞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曾在朝堂之上无比风光地臣子,见他前来,王怀远竟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他预料中地惊喜过望。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漫不经心。
    原以为是他没看清楚所以才无动于衷,谁知竟是走近了也是毫无反应。一旁的宸王看王怀远依然安然坐在床上,不由扬声,“王大人。见了皇上还不行礼?”
    王怀远微微挑眉,过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下床,颇有些吊儿郎当地做了个跪拜的姿势,“罪臣王怀远叩见吾皇万岁……”
    “行了行了!”看他如此,景杞不由怒火中烧,厉声打断他阴阳怪气的行礼,“王怀远。你当朕是什么?光以你刚才这个行为。朕就足可以现在处死你!”
    “若是好好行礼就会逃脱一死吗?”王怀远竟一声嗤笑,“皇上。您不要做这样的游戏,您本来就打算让老臣死,死就死,还要安插罪名做什么?”“安家三十年荣宠尚逃脱不了没落地老路,何况是臣这王家小族?”他顿了一顿,干脆歪到地上重新坐下,“况且输在安繁锦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上天的轮回报应。”
    “宸王。”王怀远突然抬头,“您能不能回避一下?老臣有些话想和皇上单独说说。”
    “皇……”景略略有为难的看了看景杞,看他点头方才躬身退了出去,“臣弟告退。”
    “好了,宸王也已经出去,现在该和朕说说实话了吧。”景杞冷冷的看着曾经亲密的同盟,低斥,“朕只想知道,你把皇后怎么样了?”
    “皇上先不要急于问罪。因为即便是问了,臣也无话可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平日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只剩下沧桑,“宸王编出什么样的话,臣都会按手印承认地。但是这样一来,臣地确无从答起,因为臣并未做那样的事情。”
    “臣现在只后悔一件事情,郁嫔事件地时候臣一时手软,以为安繁锦那个出自深阁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大气候,到了以后芸楚的小产,臣亦没下了狠心,否则不会有今日的下场。不过臣也彻底服气,臣总觉得自己毒辣,但是到了安繁锦手里,这才知道什么叫心机深重,天外有天。轻敌,这是臣犯的最大错误。在臣的眼皮底下,竟让一个小女子翻了天。”
    “有其父必有其女,当时安国良的计策固然阴毒,但比起今日的安繁锦,只能算是雕虫小技。”王怀远轻叹一声,暗褐的瞳眸微眯,如同沉溺进了往事,“当时臣将安家捣垮的时候,就该杀了安国良而不是囚禁,若是安国良早死,这个安繁锦亦不会成为祸患。”
    “今日安繁锦的计策,臣亦不点出,只是小小年纪便会有如此心机,不得不让臣慨叹。皇上,臣早知会有没落的一日,因此今天的到来就当时提前走到了败局,只不过臣从未料到臣竟会彻底断根。说起来这也是天意,臣当初与安家斗的时候,便将安国良惟一一个儿子下药毒死,怕的就是以后卷土重来复仇雪恨,之所以留下女儿,是觉得女儿命薄,早晚会是人家的人。却没料到啊……不过事到如今,臣可告诉皇上您早就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关于安家与景家的渊源,先帝为何要逼你娶安女为后。只不过在告诉这个的时候,臣斗胆要个恩准。”
    “什么恩准?”景杞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竟有几分迫
    “臣一家可死,子华死了也不足惜。但是臣想要您保住芸楚的命。”王怀远垂眉,“臣只有这一个要求。”
    “好。”景杞想也不想便答应,“朕应承你便是。”
    闻言,王怀远竟轻笑一声,显然是看穿了年轻帝王的心事,“这原本是先帝的秘密,亦是宫闱禁忌,但是臣已要赴死,也顾不了那么多。”
    “这安女之母,名为段睢络。这个皇上应该知道吧?”
    景杞点头,繁锦曾经和他说过母亲名讳。
    见他点头,王怀远继续说道,“段睢络出身医学世家,虽然不是官宦之族,亦不是巨贾之户。但生活也算是富足。这段老先生医术高明,原本就闻名京城,再加之有段睢络这个天仙似的闺女,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与平常人家不同喜欢将未嫁的女儿置于深闺不同,段老先生喜欢让段睢络与他一同出医,时间长了,段睢络的名声越来越响。”
    “先帝未曾登基前,有一日在回太子府时,突然看见前面闹闹哄哄的围了很多人,像是有什么奇景,便好奇的过去看了一看,发现一名女子身穿紫衣,摆了个摊正在给人义诊。”
    “那女子姿色非凡,不管是蹙眉问诊时的认真相视,还是如愿治愈后的嫣然笑颜,都在先帝心里留下了最深的印象,后来先帝便打听了他们家的医馆,时不时的找借口接触那位姑娘,慢慢的彼此相投,只差妙结良缘。”
    听到这里,景杞脸上已是蒙上些许灰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安繁锦的母亲,竟是父皇心心念念惦记的女人!
    “后来便到了储君之争,那时先帝尚不是太子,与他势力相堪的,还有另外一名皇子,也就是早逝的弈王爷景弈,两名皇子旗鼓相当,世祖爷甚至也拿不定主意,背景上说,两名皇子皆不是皇后所生,都是宫嫔所育;资历上说,两名皇子皆聪慧睿智,不相上下;就人脉而言,也都留下了不错的名声。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博得众臣拥护,谁便是下一任帝王。”
    “朝臣中势力最大的,当为安国良家。如同您的登基需要我们王家支持一样,若想安然取得帝位,必须博取安家支持。安国良之父安仁苏更是懂得这一点,面临先帝暗示联盟的意思,安仁苏做了决定,若想得到支持,需赐婚于安国良与段睢络。”
    “原来这安国良暗恋段睢络已久,情之深刻,已经到了听闻先帝与段睢络两情相悦,茶饭不思的地步。安家虽有两儿,但另一子精神有些痴傻,也就是说,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安国良身上。”
    “先帝面临两难抉择,在深思万遍之后,终于允诺了这个要求。按照我朝规矩,大婚后方可亲政,于是即位三日后,先帝与你母后大婚。当日,颁布了他登基一来的第一道婚旨,赐段睢络于安国良。”
    “也就是说,先帝是用了被人夺爱的耻辱,才成全了自己的江山。”王怀远轻轻一笑,“这样的夺爱之辱,用了三十年才得以雪去。所以说,先帝喜欢安家两女,那是弥补对段睢络的愧疚,或者说,是一个承诺。”
    一切一切,昭然于心。景杞怔怔的听着王怀远的话,脑子却像是被狂风漫过一样,意识零散的不成样子。“陆家为什么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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