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剑侠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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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前传-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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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少年责备道:“二妹,你再乱说,小心大哥要打你!”

萱萱气苦道:“大哥也欺负萱萱,芸芸娘疼,水牛爹疼,只有萱萱没人疼。”

白衫少年气道:“谁不疼你了?你看芸芸多乖,她把最心爱的弹珠给水牛,而你呢?你一天到晚乱闹,谁会疼一个野姑娘,你呀要跟芸芸学学。”

萱萱流泪道:“大哥疼芸芸,不疼萱萱!”

话刚说完,掩面朝山下疾奔,白衫少年急叫道:“回来!来!”

芸芸也叫道:“姐姐不要跑,爹回来啦!”

只见山下走上一个中年壮汉,长得虎目浓眉,黝黑的肤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更显乌黑,面貌虽不英俊却也端端正正,唯两只耳朵齐着耳根被削掉(奇*书*网^。^整*理*提*供),留下环状的疤痕。

中年壮汉疾步上前,正好抓着埋头奔下山的萱萱,萱萱一看是爹爹,犹倔强的挣扎着。

中年壮汉道:“好丫头!大概又淘气啦!痹乖跟我回去。”

萱萱闻到很重的酒气,知道爹喝醉了,每次爹一喝醉,打人打得特别厉害,心中不禁怕的要死,手被捉住不能动,就用脚直中年壮汉,口中惊恐道:

“放开我!放开我!”

中年壮汉被得火起,举起巴掌,“啪”的一声,打在萱萱的嫩脸上。

萱萱惊怕的有点麻木不知疼痛,仍在尖锐喊道:“放开我,你这恶汉,你不是我爹爹,我爹爹不是你!”

中年壮汉猛然推开萱萱,心中飞快忖道:“我不是她爹爹,怎可轻易打她,我阮大成岂是欺凌孩子的人物!”

要知伏虎金刚阮大成,在蜀中是一个颇负盛名的好汉,性格豪放,颇得人望,只因妻子神经不大健全,他爱妻心切,才远离家乡,迁居到这风景幽美的地方,指望妻子好好修养,早日痊愈。

那知妻子一经十年,病情毫无起色,心中的忧郁可想而知,平时由于心里苦闷,不免就对并非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发打骂,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对自己亲生儿子水牛就偏爱多了。

原来他妻子跟他结婚时,抱来一个三岁多二个几个月的孩子,同时腹中又怀了一个,要是别人再也不会要这个妻子的。可是他却深爱她,并不因她的丑陋,更不因她已非完璧,而不愿意理她,反之,他娶她为妻,给这三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安上一个姓。

他现在突然被萱萱天真的话刺在心中,想到自己并非萱萱亲生父亲,有什么资格打她呢?

萱萱被阮大成推倒地上,惊愕得哭都不敢哭出来。

阮大成见她脸颊上显出五条红手印,暗悔自己打得太重了,不由心一软上前抱起她,向山上走回。

宣萱以为他还要打责自己,口中嚷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阮大成垂下他那只没耳朵的脑袋,慈爱道:“乖孩子别嚷,爹不好,爹打重萱萱了,明儿爹给萱萱买一把小剑,好不好?”

萱萱被阮大成哄得愕住了,心想爹今天怎么啦!不由茫然地直点头。

阮大成走到院前放下萱萱,问白衫少年道:

“伟儿,你娘怎么啦?”

阮伟及阮芸恭敬的喊声爹,白衫少年阮伟回道:

“芸妹说娘睡着了,孩儿刚才上灵峰寺,向悟因伯伯要来一副药,还在这里。”

阮大成舒眉道:“药给爹,真亏了你悟因伯伯,若不是他的药,你娘的病要发的更厉害。”

绿衫少女阮芸道:“爹,娘睡时说:爹回来不准到娘房里去。”

阮大成叹了口气,把阮伟刚递到手的药,递回给阮伟道:

“你去给你娘服下,爹到书房去睡。”

他十分懊恼地走进院内,叫道:“水牛!水牛!苞爹到书房来玩。”

阮伟上前牵起红衫少女阮萱,道:“二妹,不要气大哥,跟大哥到娘房里去。”

阮萱摔开阮伟的手,嗔道:“谁要去看她,一会发疯了,又要瞪着我,好像萱菅是她仇人似的。”

阮芸奔上前,牵住阮伟道:“大哥,芸芸跟你去。”

阮萱一把拨开阮芸的手,娇嗔道:“大哥,萱萱跟你去。”

说着自动抓紧阮伟的手。

阮伟闪动如点漆的眸子,调皮道:“你不是怕到娘房里去的吗?”

阮萱道:“才不呢?有大哥在,萱萱什么都不怕。”

阮伟笑了笑,另只手牵起阮芸,向院内走去。

夜色笼罩整个大地,灵峰寺的晚课也早已做完了。

红砖瓦房内,正中两间厅房,两侧并排着两列厢房,在右侧最内一间房内,布置得高雅华贵。

四壁上高悬两横幅绢画及几幅立轴,立轴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字儿,皆是赞美阮大成的善行益事,下署蜀中某某。

房间颇大,内里满陈设着红木家具及古玩!

最里靠角,斜放锦帐丝衾的一个红木床,床四周布满绣织品蒙着。

这时已入夜,床侧放着两盏长脚宫灯,粉红色的灯罩,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柔和的光芒,散照在床上一个妇人的脸上,朦胧看去,那脸盘是个绝美的美人胚子,然而——

当你接近一看,那妇人脸上满是疤痕,虽然因岁月的久长,伤口已弥合得很细密了,但看起来还是令人有悸悚之感。

那疤面妇人睡得很熟,脸上平静如水。

门帘被轻轻掀开,阮伟三人走了进来。

阮伟见母亲睡得很熟,不忍心把她吵醒,却又怕不给她服下悟因伯伯的药,醒来后,又要发病。

他轻巧地把药冲在一杯温水里,然后扶起疤面妇人,仔细的向她口中倒入,疤面妇人微张樱唇,一口口吞下,不一会儿一杯药水就喝光了。

阮伟缓慢地放好疤面妇人,她好像没有被吵醒,仍在睡梦中。

阮芸人小孝心大,她等阮伟去放杯子时,走到床侧,垫起脚替她娘把被子盖好。

阮萱却站的远远的,毫不关心。

阮伟把房中一切整理好,向阮芸招手,轻声道:“三妹走吧!让娘好好睡吧。”

阮芸转身离开床,没走到三步,床上疤面妇人突然醒来,喊道:“是谁呀?”

阮伟赶紧上前,应道:“娘,是伟儿及萱萱,芸芸。”

疤面妇人怒道:“谁叫萱萱进来的?叫她出去,娘一看到她心就烦,叫她出去!叫她出去!”

阮伟向远远的萱萱直摆手,阮萱气得马上流下眼泪,恨恨地冲出门帘!

疤面妇人似乎因为服过悟因和尚的药,精神已稍好转,神智也比较清醒。

阮伟轻声道:“娘,萱萱出去了。”

疤面妇人点点头,这时阮芸走了过来,疤面妇人见着芸芸和萱萱相似的脸蛋及鼻嘴,眉头立刻又皱起来,心想喝斥,可是,她忍住了,反而唤芸芸走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洋溢着母亲的慈爱。

阮伟嘴唇动了几次都未说出,此时见母亲心情好转,大胆问道:“娘,“男人”是谁呀?”

疤面妇人神色茫然道:“你问娘这个做什么?“男人”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但这人倒底是谁?为娘也不清楚。”

阮伟热切道:“娘想想看,这人是什么样子,住在那里,灵峰寺的悟因伯伯说,只要娘能想清楚这个人,见他一面,娘的病自然就会好……”

疤面妇人不耐道:“别罗嗦了,娘不要想,想了就会头疼,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下。”

阮伟应诺退走,才走至门帘处,疤面妇人问道:

“伟儿!你爹呢?”

“爹回来啦!水牛在书房里,爹说今晚在书房睡。”

疤面妇人喃喃道:“天这么冷,怎能在书房里睡?”

她犹豫一会,终于道:“伟儿,去把爹叫来。”

阮大成钻身进入门帘,应道:“来啦!娘子有何吩咐?”

阮伟见父亲进来,急忙带着芸芸退出。

疤面妇人吃笑道:“看你那么老了,说话还调皮!”

阮大成趋近疤面妇人身旁,坐下道:“看你白天对我那么的凶,差一点动刀杀我。”

疤面妇人奇道:“白天那个对你凶啦?我不是才睡醒了的么?”

阮大成知道她神智不太清楚,更不敢解释,白天只因他说了一句:“你一到晚上睡觉,口里就喊什么“男人”“男人”,我看这“男人”早就死啦!”她就立刻发疯大闹大吵。

当下支吾过去,疤面妇人也就没再追问。

夜渐深沉,寒意渐浓,阮大成蹬坐在床旁,直打抖索。

疤面妇人笑骂道:“你这傻子还不上床睡!我也没不准你上床。”

阮大成暗自忖道:“还不是刚才黄昏芸芸传令,不准我到房里来,否则我也不是呆子,有床不上去睡,呆坐在地上!”

其实,他那疤面妇人早忘了在睡前吩咐芸芸的话。

阮大成钻进被窝,暖了心身,侧头挨着疤面妇人颈子,道:

“明天,我想出一趟远门,水牛不小了,该是练武的时候,我送他到少林寺去学艺,多则一个月内就回来。”

小别的前夕,房中又充满了夫妻的情爱。

第九回
古洞试仙环 花貌雪肤皆恶鬼

鲜花埋艳骨 血莲翠果拥红珠

原来从任寿身后慢悠悠走来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只有三尺多高,通身灰白,头和身子差不多一般粗细,两条膀臂却是又粗又长。面白如粉,满头白发,长约三寸,根根倒立,刺猖也似。凹鼻掀唇,大口箕张,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利齿。红睛怒凸,凶光四射。说不出的那么丑怪狞恶,使人于万分厌恶之中,生出一种恐怖之感。看去行动迟缓,沉着一张丑脸,冷冰冰的,由身后缓缓袭来。刚把两臂张开,待要向人扑到,相隔也只一两丈光景,似因双剑出匣,精虹电耀,骤出不意,吃了一惊,已然前进,又往后退神气。任寿处此黑暗阴厉、奇诡可怖之景,先颇害怕。既一想:“这东西非鬼即怪,看他形态虽然丑恶,行动却甚迟缓,不似有什伎俩。也许此洞是座古墓,内中僵尸年久成精,变得这等形态。紫、青双剑乃神物奇珍,难道还打不过鬼魅僵尸?”想到这里,心胆一壮。刚把手中剑柄一按,还未拔出,目光到处,猛瞥见两旁和对面还有许多魔鬼影子,都是身材高大,神态狞恶。作一大半环形环绕在怪人身后,张牙舞爪,飞舞而来,为数甚多,时隐时现,也看不出数目多少。随同怪人一起行动,欲前又却,看去可怖已极。

任寿虽有双剑随身,事前又听神僧指点,料知虽险无害,毕竟初次经历,见此凶恶异常的鬼魅,也由不得心中有些发慌。一面纵身后退,一面刚把双剑拔出,还未舞动,就这剑光如虹,刚刚暴长,快要离手飞起之际,隐闻身后鬼哭之声,凄惨异常。同时觉着身后阴风冷气猛扑上来,和方才一般景象。前面恶鬼也凌空浮沉而来。暗道:“不好!”百忙中抽空回顾。原来先前只顾纵避,一时疏忽,忘了身后就是牌坊,无意之中退了进去。目光到处,发现身后也有四个同样的怪人,咧着一张阔口血唇,身后各有许多魔鬼影子,正由四面包围上来。因其行动一律,看去迟缓,反更可怕。相隔还在三数丈间,身上毛发竟会根根倒立。任寿的寒噤一个接一个,只管打个不住,一任自己镇慑心神,把气沉稳,毫无用处。暗忖:“我并不曾害怕,如何直打冷战,和发疟疾一样?”恶鬼大多,四面受敌,不敢将剑发出,先用双手舞剑。刚把身子护住,觉出身上冷战好了许多,头脑重复清明,心神略定。忙大喝道:“无知鬼魅,急速退去,免得送死;否则,我将飞剑发出,尔等连鬼也做不成了。”话未说完,当头五怪人本来静悄悄的,作出向前飞扑之势,声息毫无,闻言忽然嗤嗤冷笑。身后那些恶鬼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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