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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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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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我就要看到了,就要追上了……,

小海~~婆婆?

小海,婆婆没有事,不要担心婆婆。

婆婆,婆婆你在哪里?

小海要照顾自己!婆婆被人救了,正在调养,怕是不能常和小海通信!小海要好好的……

婆婆?“婆婆!”

我蓦地坐起来时!打翻了一碗苦涩的药汁,是那些在我被高烧烘烤的醒醒睡睡间,经常要人灌到嘴里喉中的苦药。那时,还有一只手为我擦去额上身上的汗滴,一个模糊难瓣的声音喃喃有语:“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么?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如此难抑的悲伤,如此可休可感的痛楚……是谁?

“醒来了,就好了大半。”立在床前的倾天道。

我观望四周,不像客栈,客找哪来这份精雅别致?“这是哪里?”

“我家。”

“药被打破了。”

“我再去熬一碗。” 有小婢收拾一地狼藉,倾天蹙足向外。“不必了,我既然醒了,就可以……”你心伤神耗,内外交困,以致积恶成疾,还是不要随便耗用心力。放心!我的医术由川姨传授,定然医得好你。”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拦。目送他挺拔的身形出门,我明白,在我昏睡时,照顾我的那个人,不是他。甚至,我应该想得到那个人是谁,但,我不要想。走到这步田地,多想无益。

我急切想知道的!是在我梦中,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影到底是谁?还有,婆婆……冯婆婆和我通过的讯息不会有误。在我学成禁地洞壁上最上乘的巫术后,便搭建出了那一条无形之路,只属于我和婆婆,纵是术力最高深的巫者亦截断不去。除非在我和婆婆两人里,有一方气息不济。而婆婆适才话说得断断续续,可是受了重伤?可是……不,婆婆不会有事,婆婆怎可能舍了小海而去?

“这些时日,我一直派人沿着河岸搜索,都没有找到冯婆婆的影迹。”去而复返的倾天将热烫的药放在床前小几上,自己则置身一旁的竹椅,“没有,未必是坏事。”

“怎么说?”

“那河下游流势渐缓,经常有渔人出没,既然找不到一点形迹,兴许就是被渔人救去了。”

“一定是。等我身体好了,  就去两岸附近的渔村打听。”我端起碗,在倾天略滞诧异的目光中,将比昏睡时感觉更加苦涩的药汁大口吞咽下去。

“你……”倾天瞪着那只空碗,“我还以为,让你吃药,需要耗费一番工夫。”

“那是你们贵人府里的小姐姑娘们的权力,小海哪来那份奢侈?”我拉过被子!躺回床上,“再者说了!有病吃药,天经地义,何必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而且,比及香兰草!药汁已算是美味。

“明明,你也可以让人将你捧在手心上……”

他的话,我仅听到这里,再说了些什么,我或者听见了,或者不曾。我要休养,要歇息,婆婆要小海好好的!我也要小海好好的,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苍山赶到倾家时!我已经离开病床。但我暂且无暇陪他,顶着两颊被长天公子药补食补调补回来的红晕,应先前应下的,随他拜祭他的父亲。

“其实,这只是一个衣冠冢。”站在一座颜色相对较为新鲜的墓碑之前,倾天双目沉重,压声道。

倾氏墓园。与大家族的每处地方不无相司,一寸一角无不透着大家气势,依山傍水,松柏苍翠,虽是墓地!却不见丝毫凄凉,讲究。

“真正的尸骨葬在了常欢山?”

他颔首:“那里!有着父亲最美好的回忆。但我扶棺回来时,并不敢和祖父言明。

既然我不能助父亲找到川姨,总要达成父亲的遗愿。”

“好罢,我和他说两句话。”我蹲下去,盯着石婢上镌刻的“倾擎宇”三字,“前辈憾恨辞世!虽然让人惋惜,但您也该明白,造成那样结果,您实在难辞其咎。您既然和她相守了三年,为何没在这三年里将事情说个明白?您也许会说,您是怕,怕说明白了她就离开!您还会说您是想等她爱您再深一些确定离不开您时再来言明,结果一来二去光阴蹉跎,您和她凄惨收场了不是?前辈您怎不明白,女人一旦被真正伤了!不管爱得多厚多深,都会决绝转身,您啊,太不了解女人。这一点,专情男人就不比花心男人更有优势。”

“这样,可以了罢?”我抬眸看倾天。

倾天眸光移往他处,浅咳了一声,“应该差不多了。”

“还不够。”不知为何,我莫名地想为地底下的这个痴情男人多做一些,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此是不是?”

“嗯?”他稍怔,随即……俊脸惘忡,双眼一派迷朦。

我,云沧海,抚着那碑上的三字,“安息罢,莫再遗憾。”

倾天语气隐跃激动,“你和川姨真的太像了,父亲在天上看到了,定然欣慰!”

“这就好。”我对着墓上的三字释出一笑。这个男人,也该是英俊不俗的罢?

“沧海……”

“少爷,少爷,不好了,官兵将咱们府里包围了,领头人要少爷您快去呢!”自墓园入口之处处,倾家家丁的步声、喊声由远及近。

98     

官兵领头人竟是……

福仁公公。

倾天带我赶回倾府时,倾家所有护卫,甚至举府的家丁奴婢,皆持械操戈,与几百号强弩长矛的官兵面面时峙,寸步不让。

而倾家广闹的厅院内,苍山悠然抱肩,眉目合笑!几分轻佻,几分揶揄地与对面人遥相对立。那人,便是一身绛朱衣袍,面如冠玉,明眸皓齿的福仁公公。“请问,官家何以抄围倾府?”倾天无视身前两位宫内禁卫的长剑威逼,面色肃冷地行近福仁。

“非抄只围!而且不为倾家,只为——”福仁素白的指尖点向倾天身后的我,“她。当然,如果倾家硬压着人不放,结果便未可知。”

倾天负手冷哂:“结果的确未可知。倾家在江湖在商场的地位虽不禁一提,但想要大半个地方乱上个十年八载,还是做得到的。”

福仁点头道:“在下相信。  皇上也相信。但为了一个外人!长天公子真愿意拿倾家的百年基业玩笑?”

“她不是外人。”倾天长眉傲扬,“她是我倾家……”“长天公子。”我忍不住要拦他了,一个未经证实的身份,不值得拿身家性命做抵。

但倾天却将我揽进臂弯,高声道:“她是我倾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倾家从来不会置任何一个倾家人不顾!公公不妨问问他们,可会用他们的少奶奶换自己性命芶活?”

“不会!”不等福仁有所反应,倾家的护卫仆婢间已发出一声激烈应呼。

福仁眉间浅颦困惑,“这……我倒不曾听说,想不到短短时日,秋长风百般宠爱的小海姑娘,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倾家的当家少奶奶?”

嗯,这位福仁公公,也不是简单角色呢。如此堂而皇之地将小海过往抖落出来,无非就是告诉倾家诸人——你们所誓死护卫的这位,可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清白闺女,为了她!拿自个儿的命和朝廷为敌,值是不值?

“请问福仁公公!您来捉小海,是要杀还是要剐呢?”我笑问。

“不杀不剐!奉为上宾。”

“这么好的事,小海当然求之不得,就走一趟罢。”

“小海!”倾天手一紧,“不……”

“好了好了!姓倾的木头!人家是请小海去吃饭喝酒,有什么不可以?”苍山把倾天揽在我肩上的手拿下,以自己的替而代之,“反正左右都有山哥哥陪着!刀山火海也不怕!咦,刀山火海哦,山哥哥是刀山,小海是火海,这个说法很有趣是不是?我和小海总是如影随形,不离不分呢……”臭山头胡说八道的当儿,我注意得到,福仁看他的眼神里,莫名多了一份恨意!就如面对秋长风,面对皇上时,那一丝潜在眸底的情绪,但,也不尽相同……如此,无端的让小海好奇起来。

“纪山,你怎能让小海涉险?”长天公子厉声逼叱。

“谁说是去涉险,你……”

“长天公子。”我置身这两人中间,  “你也该明白,我不会有事。一个不会有事的人,不值得你用忠心耿耿的家人部下的性命相拼。”

长天公子至情至性,有些话,我乐得诉之:“小海还有一言相告。今天既然扫祭了令尊,长天公子也该走出过去。如果你始终对照心中的影子选择未来伴侣,对谁都不公平。秋水公子错失你是她的损失没错,但若当初她爱上你却知你心中人不是她,她又情何以堪?每个女人都渴望自己是所爱男人的不可代替是,甚至是惟一。

除非,别无选择。”如楚怜星,爱上秋长风那样的男人,只有接受爱情被分害,只因为如果不要,便一点都不可得。

倾天俊脸微凛:  “我明白。”

“好了好了,小海,和一块木头说恁多作甚?他不是不明白,是不想明白。走啦走啦,不过嘛,福仁公公,为了不让外人以为倾家在朝廷威逼下交出了客人,请准备八抬大轿将我们恭迎回去!”苍山挺胸仰头,好不欠扁。

“车轿早已备好,请!”福仁别开眼,那眼角的抽痉使我知道,她着实想把臭山头当场掐死,必定是恨极了呢。

“她当然恨我,但她最恨的,是当今皇上,其次,就是秋长风了。”车轿里,苍山舒适依着软枕,懒懒洋洋道。“因她是雀儿的姐姐。”

我竟没有感觉到一点意外,仿佛她那个人,就应该和他们有这样一些扯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冷蝉儿,曾是江湖上排名前五的杀手,成功率仅次于快刀阿三……”

我,也不意外。她那样的人,就该有个不平凡的过往。

“身为杀手,将唯一的妹子寄养在普通人家,就是想让她有普通日子可过,有平稳人生可享。却没想到,那妹子谁不好爱,偏爱上了秋长风……”他话音顿止。

“说啊,那妹子谁不好爱,偏爱上了秋长风,之后呢?”我佯作未察,目光投向窗外,正扫得见福仁公公飘于马上的一角绛朱色衣袍苍山拉过我的手!把玩着我的手指,“因我和冷婵儿的师兄是好友,和她也不打不相识,算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她在得知妹子进了大苑公府且爱上了当时已经江湖声名鹊起的清风公子后,找到我,托请我设法让其妹移情别恋……”“爱上你?”

“可不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看得起我,认为只要我稍作勾引,她的妹子就会对我俯首称臣。

原来如此么?福仁公公对臭山头……

“她为何要让她的妹妹爱上你?”

“因为她不想妹子受伤,她和秋长风有过几次交手,明白他绝不可能爱上她虚荣肤浅的妹子。且秋长风摆明居心不良,她不想让她的妹子成为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

“爱上你,就不受伤?”

苍山微怔,蓦地坐起,两只桃花眼直直盯来,“……小海?”

我推开他的脸,“小海是说,她明知你心性不定,怎么会想让妹子爱上你,不怕出了狼窝再入虎穴?”

苍山叹了口气,跌回枕上,“照她的说法,如果雀儿能够移情别恋爱上我,也就能移情别恋爱上别人。别笑,冷蝉儿一向是个怪人,她的思维本来就与众不同,比这还怪的事,她做得更多。原本着,秋皓然就让我想个法子试试那只雀儿在秋长风心中的真假!她恰来此请托,我想着顺手推舟何乐不为?却没想到劳神又劳力,竟忙成了冷蝉儿的眼中钉。她居然把她妹子的死,算到了我头上一份,怪是不怪?”

我还是笑不拢嘴,“依我看,她所以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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