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妃出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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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妃出闸-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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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说下去了,楚狂?”不忍在月楚狂口中听到这般不堪入耳的话,师伯仲大步冲上前,一把将愤世嫉俗的他扯入怀里,哀声乞求:“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知道你心里不甘,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凛彻和雪衣的死,你哭,狠狠的哭出来,一切都能熬过去的,别再胡思乱想了?”

求你了,别被仇恨、不甘蒙蔽了双眼?他宁愿要回从前那个淡出远世的小五,也不要现在这个染上心魔的月楚狂?

“我哭不出来。”月楚狂没有说谎,他确实哭不出来,眼睛干干的,泪早已流干了,心早就痛到麻木不仁了,谁死谁生谁劝阻,全都无所谓了?他只知道他好恨,他不能就这样接受命运,他不甘就这样被愚弄,他要报复他要毁灭了这一切???

“孟晓月。”玄邪雨忽然叫出了月楚狂的原名‘孟晓月’,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语重深长道:“人心的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也许就在你这一念之差坠入了邪道,你若渡不过这一劫生了恶念,最后落得的下场只会比凛彻更惨。”

他能明白这种难言的痛?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给凛彻和雪衣报仇,可是他上哪去报仇?外面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他总不能滥杀无辜让别人陪葬??

“你不懂我?我本身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存在,活着不过是等死罢了,我没有未来,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我的下场早已注定不会是好的,我又何必在乎正邪之分呢?我只想让自己活得有意义一些,我只想证明不是天在作弄我,而是我在愚弄天?”月楚狂一把狠戾地推开了师伯仲的怀抱,揪起宽大的袖袍抹去脸上的污迹,原本清透的俊容变得有些阴暗?

“连我们也劝不了你吗?”师伯仲突然感到很悲伤,无尽的悲恸,凛彻和雪衣死了,【倾战楼】再也不完整了?而楚狂又过不了心中的一关,一念成魔。

全都在改变,回不了头了?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可有意义吗?每个人都每个人要走的路,我与你们不同,我们不能相提并论,你们的那条路,我是走不了的。我只能顺着天意走,要不就是逆天而行?”月楚狂仰头大笑,瞭望着雨洗的清空,在阴风之中狂妄大笑:“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永远成不了你们这类人?”

凛彻死了,早他一步先死了,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异类的存在了,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真难受?

三人陷入了沉默,早已筋疲力尽的他们疲倦到无法再正常思考了,倒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在抗议罢工,所有的劝说所有的责骂,也没力气说出来了,雨洗的清空渐渐放晴,但是温暖的阳光照不进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底,身上的血在蔓延,千疮百孔的心堕落了黑暗,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

若苍天弃我,我宁愿成为魔孽,报复天下人。

谁又能读懂月楚狂这番话背后的痛苦呢?谁又能体会月楚狂心底的绝望呢?

………………

作者要说的话:【三千字】更新奉上。情节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你们想不到?

注解:为什么月楚狂会突然姓情大变呢?如果你身边的亲人有一个去世了,而其他人都健在,你会觉得这一次的去世,是一次巨大的浩劫。而这次浩劫的痛是双倍的(因为死的是两个),而且月楚狂心底里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没能救回凛彻和雪衣,再加上从凛彻的死看到自己最后的下场,才会让他开了心魔,步入邪道。

再一点就是,月楚狂应该已经洞悉到自己的未来。

第十五章 十年之约

月楚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鬼崖底回到【古域镇】的客栈的,当他苏醒过来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体力严重消耗疲惫的他整整昏睡了三天,清醒过来后纤细的身子依然虚弱,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动作变得迟钝、缓慢,心却在淌血。

一身单薄里衣的月楚狂扯动着疼痛的四肢缓慢地走下床,敞开了紧闭的窗口,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玉瓷的俊脸上,透明的白,毫无血色,仿若一眨眼他就会凭空消失一般,那么的虚无苍白。他葱莹的指尖抚摸上折窗上的花纹,坐在窗沿上,吹着雨后的清风,瞭望放晴的天空,心思渐渐飘远——

还记得,五年前他们也同样住在这间客栈里,‘她’和阿离,凛彻和雪衣,邪雨和伯仲,还有段非臻,全部人都聚集在这里,那時候的他们还是完整的,不管是【倾战楼】还是‘她’和阿离,都是完完整整的,可现在却变得支离破碎,拼凑不回了。

再度回首,就像是昨日的往事一般,而今日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不再爱了,永远都不会再爱了,现在的他除了恨只剩下不甘?。

好恨,好不甘?谁也拯救不了他……

穿着单薄的月楚狂就这样坐在窗沿边上,黯然冷寂地承受着窗外的清风吹拂,手脚早已变得冰冰凉凉,然而心却是麻木不仁的,沉静的双眸浑沌而幽暗,似卷起暗涌的漩涡,纤白的手慢慢收握成拳头?

这時,房间的门被人大咧咧的推开了,捧着一碗热腾腾鸡汤的师伯仲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窗沿清透绝尘的青年,豪气一笑,招手道:“小五啊,你醒得刚刚好,老子找人给你煲了一碗鸡汤,你赶快过来趁热喝?”

师伯仲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仿佛之前在鬼崖底发生过的事情,都是虚幻的假象一样,显得尤其洒脱又潇洒?

“什么人找人煲的?明明就是你跑去霸占了客栈的厨房,自己给他煲的鸡汤,在我们面前,你还矫情个什么啊?爷们一点,行不行?”跟在师伯仲身后进屋的玄邪雨,很不赏面子地戳破了他的谎言,鄙夷道。

俊秀懒散的玄邪雨仿佛也恢复了正常,他们就像是都忘记了凛彻与雪衣的死,都忘记了之前月楚狂说过的混话一样,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淡淡地瞥了若无其事的两人一眼,月楚狂却不相信,轻声质问:“你们,都没事了?”

他不相信,发生了这种大事,他们会这么容易这么快就能忘记,就能放下。他知道这件事哪怕是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忘记的?

老你就么。“有事?”玄邪雨抱着心爱的大长琴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奏出哀戚的音律,一如他的真实心境,“可是又能如何?结局已经尘埃落定了,我们再痛再难过,也唤不回凛彻和雪衣的。放不下,也只能放下?”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哪怕你倾尽了全力也无法改变结局,偏偏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结局的落幕,无能为力的哀叹。

冷冷的扯动浅色的唇瓣,月楚狂又望向窗外青蓝的天空,清雅的俊容流露出倔傲,讽刺着:“真可悲,我们这些人。”

无能为力,所以只能选择接受吗??可他不想要接受,也不要接受这样的结局??

“老子不甘心啊?”一直强打精神的师伯仲忽然情绪失控,一脚踹开了桌旁的椅子,木做的椅子立刻断了一脚,他双手紧握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暴躁才渐渐平复下去,说:“我们去找他们?去寻找那座消失的皇陵墓,你们想想,那皇陵墓从【阴鬼山】消失后,一定又会出现在别的地方,停留一百年的時光?我们寻找踪迹,哪怕走遍全天下,哪怕用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光阴,总比我们强颜欢笑苟活下去强?”

“老子只想要再进去那皇陵墓一次,将那傻子和娘娘腔的尸体抱回来,好好安葬……”说着说着,师伯仲沙哑的声音渐弱下去了,哽咽着、刺痛着?

至少……至少能让今后的他们有一个目标,有一个希望,有一个责任,哪怕是遥远又虚无的?这样他们至少能抱着一个缥缈的目标,好好活着,继续寻找下去?

玄邪雨突然弹跳起来,俊脸上的神色激烈一变,猛然拍手赞同道:“我认同伯仲的想法?与其在这里呆着悲伤,还不如实际行动去寻找他们,找到那座皇陵墓再进去一次,这样我们都能安心了,都能……不再懊悔了?”接着探究的目光一转,望向神色悲寂的月楚狂,询问道:“楚狂,你同我们一起去寻找?”

别再想报复和不甘了,别再深陷下去受自己的心魔迷惑,最后只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对啊小五,你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先回皇城救出你那个小奴才,接着你帮太子算完卦之后,我们就一起离开皇城,浪迹天涯去寻找皇陵墓的踪迹?【倾战楼】老子不要了,【雪阙馆】老子也不干了,没有了凛彻和雪衣,要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师伯仲掷地有声地说道,坚定不移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名传天下,实力雄厚,就连朝廷也忌惮三分的【倾战楼】,说解散就解散,说不要就不要,确实够豪气云天的?

但是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倾战楼】的最初是由凛彻和雪衣成立的,他们四人曾发过誓,四人缺一不可,生死与共,虽然不是真正血浓于水的兄弟,却比亲人还要感情亲密,其中的牵绊哪怕是生离死别,也割断不了的?

玄邪雨和师伯仲想做就做的话,让月楚狂打从心底的羡慕,他转头看向他们俩,浅白的唇悲凉扬起,一滴冰凉的泪缓缓滑落,可笑道:“十年……十年,十年后,还会有我的存在吗?”

十年后,世上早就没有他这个人了。

十年,太长了。对他而言,十年就是一辈子了。

月楚狂哀戚的话让师伯仲和玄邪雨的身躯一震,两人心里其实早就意识到某些事了,只是他们没有点明白说出来罢了,但有些事你越刻意掩藏,就越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不敢说出口,却早已心知肚明,这种苦,难言。

忍耐力最差的师伯仲一个箭步就飞冲上前了,熊手一扯将月楚狂抱在怀中,犹如兄长般抚摸着他的脑袋瓜,沙哑的声音坚定否决:“不会的?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你一直都会存在,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十年時光而已,十年后的小五年纪也不大,还是很年轻的,所以他绝对不会消失的?别再让任何人离开了,他们【倾战楼】已经支离破碎了,别再夺走他们的人了?

玄邪雨跟着走过来了,从袖袍中拿出丝质的手帕,一下一下温柔地给月楚狂擦拭去眼睛流落下来的泪痕,强颜欢笑道:“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很多丹药、药材、名医让你继续延续下去,我们会在一起找到凛彻和雪衣的,也会在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十年。”

一定能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听着师伯仲和玄邪雨拼命保护着自己的话,眼中淌着泪的月楚狂突然‘噗哧’一声轻笑起来了,三人相望着彼此,纷纷捧腹大笑,欢快的笑声当中却含着泪水,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们自己能理解——

十年之约,是一个信仰的存在。

*

再次回到皇城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再次回到【雪阙馆】望着空荡荡无人唱戏的锦台,上面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雪衣戏子了,永远不会再听到他唱的烂戏了,也不会再看到那永远在他身边的黑衣影子了,一切都尘埃落定,结局无人能更改。

很久以后,属于他们的故事仍在传说,春秋始末,那是一个传奇。——后话。

月楚狂一回到皇城便被皇宫里的人接了进宫,坐在华丽香车里的他再次戴上半截面具,纤白指尖抚摸着面具上的鸢尾花纹,竟觉得恍如隔世般的遥远,是他的心已苍老,还是真的不再留恋了?

一時辰后,一身白纱银袍的月楚狂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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