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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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盟-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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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敬点头说道:“我弟兄也早就听说萧寨主的这两桩绝艺颇著声威!”

萧沛冷冷说道:“我打算用‘朱砂掌’和‘天狼爪’分向南宫朋友讨教,其中只要输了一样,便立即解散‘天狼寨’!”

南宫敬暗惊对方出语之豪,剑眉双轩,含笑问道:“若是两项都输了呢?”

萧沛似乎料到对方定有此一问,成竹在胸地应声答道:“倘若两技全输,除了解散‘天狼寨’外,并把我颈上人头自悬场中的高竿竿端,以成全尊驾‘横刀斩狼’的心愿!”

南官敬抚掌赞道:“好,这赌注下得好,萧寨主豪气干云,不愧是横霸一方的绿林魁首!”

萧沛目闪凶光,狞笑问道:“这是我的赌注,你们的呢?你们纵有必胜的信念,也应该先在赌博天平的另一端上,加点砝码才是!”

南宫敬挑眉答道:“我弟兄谁若在你手下落败,谁就输你一颗项上人头!”

语音顿处,侧顾上官奇,含笑叫道:“上官兄,小弟擅作主张,你同意么?”

上官奇微笑说道:“贤弟既发豪语,我又何惜乎一颗人头,如今便请萧寨主挑对手吧。”

萧沛摇头说道:“不必挑选,第一阵是互较掌力,随便你们哪位下常”上官奇生恐南宫敬制服胡浩,已有劳累,遂抢先叫道:“我来,我想领教领教萧寨主威震一方的‘朱砂掌力’!”萧沛笑道:“好,上官朋友请,我们下场玩玩。”

上官奇含笑下场,南宫敬自然只好暂时归座。

萧沛见他下场,抱拳含笑问道:“上官朋友,我们是各自在掌力上施展玄功,一较火候深浅?还是实际拼搏?”

上官奇道:“随便,不管萧寨主如何划下道儿,上官奇都勉力奉陪就是!”

萧沛目光一转,扬眉说道:“既然上官朋友是能者无所不能,我们不必拳来掌去,且做得文雅点,彼此略较功力便了!”说至此处,侧脸向身后喽罗叫道:

“起火,备炉!”

喽罗答应一声,立即搬来一只巨炉、一只巨锅、一箩铁砂,以及两块特制的耐火青砖。

他们先在炉中起火,放上巨锅,再把一箩铁砂倾入锅内。

炉火极烈,喽罗并持铲不住翻砂,使铁砂平均受热。

等到锅中热气腾起,铁砂并微微变色时,喽罗们方把那两块耐火青砖用铁砂盖住,使其沉在锅底。

萧沛取过一只小壶,向锅中倾了少许水儿。

“滋拉”一声,水儿才触铁砂,便化作青烟而没。

这种情况,显示锅中铁砂虽未赤红,也已烫极。

萧沛目注上官奇,抱拳说道:“上官朋友请吧!”

上官奇笑道:“萧寨主请先展绝艺,在下自当勉强学步就是。”萧沛也不再客气,便面炉而立,边自提聚玄功,边自猛搓双掌。

搓了十来下后,显然可以看出,他右臂的肘部以下,业已变成了深红色泽。

萧沛停手不搓,微一凝神,伸出右掌,插入那锅奇热的铁砂之内。

青烟仍腾,“滋拉”之声仍作,但萧沛的脸上却毫无痛苦神色。

他伸手直到锅底,取出一块青砖,高高抛起半空,等落到六七尺时,凌空一掌劈出,青砖立被掌风震成粉碎。

飞云道长见状,为萧沛捧场地抚掌赞道:“萧大哥这‘朱砂掌’力的精深程度,真足以傲视江湖的了!”

萧沛也面有得色,向上官奇微笑叫道:“上官朋友,你若不愿照样施为,便换个方式也可……”上官奇怎肯被他藐视,萧沛话犹未了,上官奇业已安然缓步,走到炉火之前。他并未像萧沛那样凝功搓手、做张做致,才一走到锅前,便伸出右掌,插入砂内。

他掌上肤色未变,仍然莹白加玉,插入砂内之后,从锅底把另一块青砖缓缓取出。

萧沛脸色大变,不等上官奇再学他抛砖击砖,便苦笑一声,摇手叫道:“上官朋友的功力真高,萧沛甘心认败!”

原来萧沛取砖在先,上官奇取砖在后,一先一后之间,炉火未熄,锅中铁砂的热度自又增高不少!

上官奇不单不惧,手掌入砂之际,又未起甚青烟,取砖动作,更故意比萧沛缓慢得多,自然不必再抛砖击砖,已可显然看出高下。

上官奇手持青砖,目注萧沛。萧沛扬眉笑道:“丈夫一言,快马一鞭,萧沛虽然身在绿林,也尚有几分江湖骨气!”

话完,喝道:“‘天狼寨’中的四大头目听令!”

寨中头目等人,早就群集演武场四周观看热闹,萧沛一叫之下,所谓“四大头目”便应声走出,并立场中,等候萧沛指示。

萧沛朗声说道:“‘天狼寨’从此解散,你们打开库房,把所藏金银扫数分给弟兄,命他们回转家乡,各安生计!”

居右的一名头目浓眉双挑,目闪凶芒,抱拳叫道:“寨主何必……”萧沛摆手接道:“你们不必多言,大丈夫信诺当先,既立赌注,必当遵守,我的‘天狼爪’若是再败,立即自行悬头高竿。你们走吧,不许不遵命令,坏我名头,万一萧沛侥幸不死,则江湖中还尽有相逢之日。”

四名头目不敢违抗,只得无可奈何地低头而去。

上官奇与南宫敬均想不到这“铁爪天狼”萧沛居然能不轻所诺,表现得颇有骨气!

他们方自交换了一瞥颇感意外的惊诧眼色,萧沛已向南宫敬抱拳叫道:“南宫朋友,请下场吧,你看,高竿悬绳,萧沛已准备了一颗人头,来领教你的震世绝艺。”

南宫敬早就瞥见这演武场中有根十丈左右的高竿,竿上并有绳圈,可以放下,遂微笑说道:“萧寨主放心,这是公平赌命,我若落败,也照样毫不迟疑地把项上人头割下!”

这时,萧沛业已把他的成名兵刃“天狼爪”取在手中。

所谓“天狼爪”,就是一根鸭卵粗细、二尺长短的钢棍,棍端铸有五枚异常锐利的银爪而已。

上官奇见南宫敬业已起身出阵,遂用“蚁语传声”功力向他悄然嘱道:“南宫贤弟,这是赌命之搏,千万不可骄敌大意,应该尽力求胜!”

南宫敬点了头,缓步走出。

由于上官奇这一嘱他慎重,不禁附带想起红衣少女告诫自己要注意萧沛狼爪中指之语。

既然想起此事,目光便看向萧沛手中,觉得那狼爪中指,除了比其他四指略长略粗,也特显锐利之外,并未见有什么特别的奇处。

南宫敬方自微觉哂然,突又想起根据上官奇的推断,那红衣少女可能是董夫人身边的“红衣昆仑”萧瑶?

倘若所料不差,则这等人物岂有虚言?萧沛的“天狼爪”中指,定具异常凶毒!

南宫敬想至此处,骄敌之心果敛,打算不论如何,且先把对方这“天狼爪”

的中指毁掉再说!

他一面心中动念,一面走到场中,与萧沛相距六尺对立,萧沛见他两手空空,蹙眉发话问道:“南宫朋友,你莫要忘了,这一场是兵刃相搏!”

南宫敬点头笑道:“我知道,此来便是特意领教萧寨主的‘天狼爪’绝学。”

萧沛发现他仍无动作,不禁注目问道:“既然如此,南宫朋友怎么还不亮出兵刃?”

南宫敬笑道:“我的兵刃已在袖中,随时均可以施为,萧寨主无须客气,请进招吧!”

他的这种动作并非骄敌卖傲,而是不愿意使萧沛看见他袖中之物。

萧沛冷笑一声,剔眉说道:“南宫朋友真够狂傲,萧沛遵命进招,我把这颗六阳魁首交给你了!”

语音方了,一式“跃马中原”,便以手中“天狼爪”向南宫敬的腹部点去。

萧沛这“天狼爪”的中指中空,满贮剧烈毒汁,若在对面进攻之际,猛然喷出,委实任凭对方身法再高,闪躲再快,也必受相当伤损!

但他对于一套七七四十九招“天狼爪法”也着实下有苦功,极具诡辣威力,故而萧沛不打算在第一招上便喷毒汁,要等看出自己仅凭招式无法取胜时,才蓦然突发杀手!

这种想法原来不错,但萧沛哪里想得到,他在第一招上未喷毒汁,便从此永无机会。

眼看“天狼爪”中指的锐锋距腹部仅约三尺,南宫敬仍自两手空空,巍立未动!

萧沛钢牙挫处,猛一挺臂,“天狼爪”去势加快,电疾前袭!

就在他加快攻势的同一瞬间,南宫敬儒衫微摆,身形右飘,右手儒衫大袖,在萧沛的“天狼爪”上轻轻拂了一下!

萧沛原未想第一招便能伤敌,只想逼得南宫敬加以格拒,看看对方所用,究竟是何种兵刃?

谁知南宫敬衣袖拂处,“铮”然微响,萧沛的“天狼爪”中指竟告应声折断!

中指一断,毒汁全流,南宫敬的手中,却多了一柄长约七寸、乳白色的无光匕首!

萧沛这只“天狼爪”是用纯钢加杂“寒铁”、“紫金砂”所铸,一般宝刀宝剑均不能断,故而绝未想到在兵刃方面会有甚伤损?

等到发现不对,爪中所藏毒汁业已均告流尽!

萧沛目眦尽裂,怒吼一声,振爪飞扑。

南宫敬也不再客气,一式“秋风掠叶”,挥动手内“通天犀角”匕首,连身迎向萧沛所发的漫天爪影之中!

“铮……铮……铮……铮……”

四声脆响起处,人影由合而分!

南宫敬手持“通天犀角”匕首,满面含笑,卓立当常那位“铁爪天狼”萧沛则手中握着一根铁棍,呆然失神,面色如土。

原来他那“天狼爪”上的其余四枚利爪,也被南宫敬用“通天犀角”匕首一齐削断,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铁棍在手。片刻过后,萧沛方回过神来,长叹一声说道:“果然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南宫朋友的宝刃既利,艺业也高,萧沛败得口服,死得心服!”

说至此处,转身面向飞云道长和“崤山仙客”胡浩叫道:“道长与胡贤弟请替我收尸,萧沛这就遵照赌约,自行悬头高竿!”语音方落,飞云道长吟了声“无量佛”,黯然摇头叫道:“萧大哥,我们相交多年,怎么忍心目睹你高竿悬头,贫……贫道与胡贤弟,要……要先行告别的了!”

萧沛叹道:“你们先走也好,恕我不送。”

飞云道长与胡浩遂双双起身走去。

这时,南宫敬则对萧沛略起怜悯之心,但他嘴皮方动,却被上官奇用眼色止住,不曾说出打算宽恕萧沛之语。

萧沛目送飞云道长与胡浩走后,便向上官奇、南宫敬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飞身纵往竿端。

竿高十丈,自难一纵可及,萧沛是先纵起三丈有余,然后抱住竿儿,猱升而上。

在他猱升之际,南宫敬向上官奇悄声问道:“上官兄,你是不是认为这‘铁爪天狼’萧沛,绝无可恕之道!”

上官奇低声答道:“真能洗心革面,孽海回头,哪有不可宽恕之理?我是觉得萧沛未必如此老实,可能还有什么花招?”

南宫敬诧道:“他已把手下解散,自己也即将系首高竿,哪里还有什么花样可耍?”

上官奇冷笑说道:“萧沛口中说得漂亮,目中却仍有凶芒闪烁,故而我料他心中未必甘……”南宫敬接口问道:“便不甘心,又能怎样?上官兄认为这狼爪已毁的‘铁爪天狼’,还有些什么凶谋毒计?”

上官奇叹道:“江湖鬼蜮,狡变万端,我们再怎样聪明,也无法凭空测出萧沛的心中谋略!总而言之,我绝不相信萧沛肯就此自绝,贤弟且拭目以观,看看我所料可确?”

他们互相低语之间,萧沛业已猱升到十丈高竿竿端,手挽长绳,发出一声厉啸。

南宫敬咦了一声,点头说道:“果然有点蹊跷,他既到竿头,便应刎颈自绝,却还发啸则甚?”

上官奇道:“他这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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