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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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十二宗疑案-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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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时那被扼死的少校事件很让我吃惊……”

大侦探皱了皱眉。

“被扼死的少校?您大概搞错了吧!受害者不是军人。另外,他是被匕首刺死的。”

“我说的我有把握:有人把他扼死,随后偷走了他的狮皮。”

他脸上显得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好几个月了。是去年秋天,好像是九月份。”

他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摇了摇头。

“那我们谈的就不是一回事了!我所想到的那件事发生在一月。去年九月呢?我想起来了,我正在比利牛斯山中小住,所以我不了解这些情况……”他勉强压住自己的兴奋,续道,“该死,阿喀琉斯,快给我讲讲这事!”

“那得到我家里去。我记不清所有细节了,不过我好像在哪个卷宗里还保存着这篇文章……”

欧文兴奋地用手抓住我胳膊。

“好啊,我们去吧!我们下楼,一见到出租马车就上去。我必须马上了解这故事,哪怕它会证明事情其实很平常。”

“平常?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可以向您保证。”

“那更好啦!但说真的,我不信它在异常怪谲方面会超出我的经历。您想想看,为了矫诫受害者,凶手光明正大地完成了一桩功绩,而且没有先例,纵然是对一个受过锻炼的运动员来说,也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您得知道,在扼死少校这宗案件里,凶手曾有个不可思议的举动,奇怪得连调查人员都大惑不解!”

我没发觉欧文·伯恩斯早就穿好大衣、戴上圆顶礼帽了。他很不耐烦地抓住我的胳膊。

“快,阿喀琉斯,我们赶快!您在吊我胃口呢!您知道我受不了神神秘秘和故弄玄虚!”

2

夜色渐渐降临伦敦,一个年轻女子走进了肖尔迪奇一家其貌不扬的咖啡馆。她不到二十五岁,身形瘦长,深褐色的长发随意飘拂在一件天鹅绒上衣上,上衣曾有过它美好的时光。她脸庞秀丽,轮廓柔美,肤色白皙,跟这个人们印象不佳的平民街区显得不大般配;但是,她清澈的双眸却冷漠、呆板,倒让人觉得和周围工厂那些了无生气的厂房比较相称。这双眼睛并不忧郁,但可以说是已经看破了红尘,打上了生活的烙印。她很像个听天由命者,眼神中失去了最后的幻想,失去了有朝一日见到自己时来运转的希望。这恐怕也是店里许多顾客的情况。

平常,傍晚时分来咖啡馆的,都是那些从附近服装货栈下班的女工。她们穿过大堂,从一个玻璃门窗旁边过去,就到了给她们预留的一个房间。在这细雨濛濛的日子,大多数伦敦人在马路上都行色匆匆,想尽快返回温暖舒适的家中,而这家店铺也破例关门打烊了。年轻女子走进另一间僻静的屋里。从大堂看去,她的身影清晰地映现在半透明的大块玻璃上。

不久,又有个人走进店内。此人似乎很担心被人注意,他仔细看看四周,发现了玻璃窗上的人影,便收住目光,缓步朝里面的房间走去,并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这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大玻璃隔窗上,开始靠右一些,又慢慢挪到左边,靠近年轻女子。就所能看到的来判断,这是个男人的身影,因为这时的他,既没脱掉大衣,也未取下帽子,而脸则被帽檐给遮住了。

此人过去和年轻女子搭话时说了些什么,如果见证者人在大堂,恐怕就很难知道了,因为他讲话的声音很低;但要是见证者靠近玻璃门窗,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的软垫长椅角上停住,耳朵贴住玻璃,那就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十分钟内,年轻女子点燃了她的第二支烟。此刻她显得烦躁不安,换了别人或许亦会如此,因为她身边这个人虽尽力做出稳重自然的样子,可他的态度却显得颇有心计。此人声音喑哑,拿腔拿调地说道:“您芳名丽塔·德雷珀,住在银街24号。两居室的屋顶阁楼费用并不算多,而您总不能按时缴付房租。”

“这是我的事。”

“您的职业活动似乎也要碰运气,就是说赚不了大钱。您的时间几乎都用在家里打字,打各式作者、大学生、科学家或作家的文章……”

“那又怎样?要是我有别的机会,我也会去做的,相信我。”

“您的消遣娱乐嘛,也很有限。您很少走出家门,除了一两次去国外旅行……”

“这可花光了我全部的积蓄呢。”

“您二十三岁,是个孤儿,几乎没有朋友,可以说您对生活不满,而生活本身对您似也并不垂青……去年您马上就要结婚了,但您的未婚夫,一个消防队员,在奉命执勤时碰上了事故。他出院时娶了照料他的女护士。此后的夏季,您有段时间是在欧洲大陆过的,想换换脑子,接着又回来了。”

“见鬼,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前面提到过名字的丽塔·德雷珀突然截住了他的话,烦躁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

“太简单了,我打听过,因为任何一个认真细心的雇主,当他雇用人之前,都会这样做的。”

“雇用?”年轻女子结结巴巴地说,“您说的是我?”

“确实如此。”

“但为什么呀?您刚才不是说我能力有限吗?”

“行啦,行啦,小姐,您别这么看轻自己。您受过相当教育,人家才会把手稿交到你手上的。”

“可是……您要我做什么工作呢?”

此时这个身影显得有点为难。

“确实,这相当特别。”

“我想是有什么事情……”

“工作嘛,说得确切些,是一次使命,一次相当微妙的使命,甚至非常微妙,然而它会给您带来很多钱。”

身影的眼神中闪亮了一下,他一直盯着这个女子的脸。后者忽然有了一种怀疑的表情。

“是某种……不正当的事?”

“不,您放心,在法律面前您根本不用担心害怕。”

“那……我不明白……您是说很多钱?”

“即使事情没有像我所希望的那样完成,但只要您干上个把月,我付给您的钱也会相当于您打上两三年的字。要是您同意了,我马上付一半。这件事有没有可能使您感到兴趣呢?”

“这……给的钱真不少。这一点没什么可再说的了。”

“如果事情办成了,那和您将要挣到的钱相比,这还是小意思呢,相信我。我有充分理由相信,我们这件事的结果是不会走样的……说到底,是您要愿意接受,这样,您就会是一个心满意足、幸福、受人敬重而且富有的人了。”

年轻女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吭声,随后才说:

“我能不能知道……您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呢?”

“对,当然可以。因为您的长相。”

“因为我的长相?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您很漂亮。”

她耸耸肩。

“也许吧,就像许多别的姑娘一样。哼,我可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已经有过有人想用这种恭维来哄骗我了,尤其是那些男人……所以,您别想着法儿来骗我答应!”

“我一点也没这种想法,真的。实情是您和一个人很相像,而且可以说,这一点正是您的独一无二。”

“我得代替什么人吗?”

“就某种意义而言,是这样。不过请允许我从头开始,好把事情说个明白。”

“谢谢,我将感激不尽。”

“是这么回事,很简单。一句话吧,您得勾引一个男人……”

“您说什么?”

“对,勾引,迷住,博得一个人的欢心……您明白吗?”

“可……我并不是一个……”

“我知道。我还知道,您有着让我们满意的心理测试图,而且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叫人预先对您做了一番小小的调查。既如此,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去勾引一个单身汉,目的是重新激起他生活下去的愿望,甚至嫁给他……我还要说,他很英俊,和您一样年轻,身材又好,很聪明,受过教育,而且非常有钱。总之,他是一个很不错的婚姻对象,对任何您这个年龄、体格正常的姑娘,都是一个梦想得到的机会。”

“这是个玩笑吗?”

“不,根本不是。您自己也会发现他很迷人。”

“这仍然……凭什么您说我会迷住他?”

“您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安慰他的人了。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去年刚结婚不久便失去了他的妻子,从那以后别人就安慰不了他了。时间过去已快一年,而他就生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唯有您才能使他不再这样消沉。”

“只有我?究竟是为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您,说您和一个人很相像吗?”

“您是说……像那个死去的妻子?”

“对。她叫帕特里夏,娘家姓阿特金森。”

“您是要我来冒充她?冒充……一个死人?”

“不,不完全是。我们这名鳏夫很不幸,但并不傻乎乎。他心里会很明白您并非死者的幽灵。然而必须做到尽量像她,让他相信,怎么说呢,命运已在他的人生路上安排了某个类似复身的角色。”

身影将戴着手套的手伸进上衣里的一个口袋,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在了年轻女子面前的桌上。

“这里有所有必要的详细信息,总之都是我们所能了解到的她的情况,如她的爱好,她闲暇时的活动,等等。一句话,有了这些材料,您一定能够做到被当成第二个帕特里夏·阿特金森,何况,还有笔小小的预支款……”

丽塔·德雷珀又点上一支烟,烦躁地用手挥去面前的烟雾。

“我觉得这事很荒唐,不过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她嘟嘟哝哝地说,“我必须现在就决定吗?”

“对,越早越好。”

又一阵沉默。接着谈话又继续下去:

“那就假定我接受了吧。您想怎么把我介绍给这个别人安慰不了的年轻鳏夫呢?”

“理想的做法是要身在现场,住在那里,住在他的家,住在他家里人当中,好让他每天都见到您。这个问题我还没仔细考虑好,但我会及时告诉您。”

年轻女子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微笑,心烦意乱地用手击打着桌子,像在弹琴:

“这太叫人吃惊了,真的!我有好多问题想问问您……”

“理所当然。”

“我特别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做这笔交易?”

身影的声音严厉起来:

“这个,就是我的事了。另外,我还明确地要求您,不得对任何人提到这次谈话,哪怕是一个字。是对任何人,绝对是对任何人,尤其不要对鳏夫本人说起,因为那一来就……”

“就怎么了?”

身影耸耸肩,叹了口气又说道:

“那一来,这件事的结局便有变糟的危险,因为这当中有一点很可惜,是美中不足的地方。人无完人嘛,这您也明白,而您要去勾引的这个男人也概莫能外………他有时会大发雷霆……”

玻璃窗后传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大发雷霆?我的天,但愿仅此而已!”

“您务必小心,别把这提醒当耳边风!这是个挺可爱的小伙子,但是当他气恼的时候……那时他能做出最糟糕的事来,甚至是对他亲爱的人。”

“即便如此,我猜想,他也没杀过什么人吧?”

“是这样的……我们对此尚不十分清楚。他妻子死亡时的情况相当奇怪,是在他们新婚旅行中不幸坠崖身亡的。某些人考虑过一个事实,即他们在此前一天突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他便将她杀了。也许,他现在这么为她悲伤是出于悔恨;也许,他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关系。究竟如何,没人确切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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