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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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选择-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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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恩提到的,”雷切尔开口了。“关于解决好隐私并把以前的过错一笔勾销的事。”

我继续开着车。

“我并没有杀死我丈夫,马克。”

她似乎对凯塔丽娜在车里并不在乎,我也是这样。“官方的说法是死于偶然事故,”我说。

“官方的说法是谎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需要时间积攒精力。我给她时间。

“这是杰里的第二次婚姻。第一次婚姻给他留下两个孩子。儿子德里克患有脑瘫痪症,治病花了无数的钱。所以杰里一直经济拮据,不过他在这方面还是尽力了。为了预防万一,他甚至还买了一份巨额的人寿保险。”

通过眼睛的余光,我能看到她的双手。它们既没有挪动,也没有握成拳头,只是安详地放在她膝盖上。

“我们的婚姻解体了。原因很多,以前我提到一些。其实我并不爱他,我想他感觉出来了。但最关键的是,杰里是个狂躁型的抑郁症患者。一旦停止服药,病情就恶化。所以我最后还是提出了离婚。”

我扫了她一眼。她咬着嘴唇,眨巴着眼睛。

“那天收到有关文件时,杰里朝自己脑袋开了一枪。是我发现他趴倒在厨房的餐桌上。有一个写着我的名字的信封。我立刻就认出是杰里的笔迹。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母狗。’”

凯塔丽娜把一只手放到雷切尔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我聚精会神地开着车。

“我想杰里是故意那样做的,”她说,“因为他知道我接下来得做什么事。”

“做什么事?”我问。

“自杀意味着人寿保险金就黄了。德里克在经济上就会没指望了。我不会看着不管的。我就给我的一个老上级约瑟夫·皮斯蒂罗打了电话,他是杰里的朋友。他在联邦调查局是个大人物。他带来了几个手下,我们使这事看上去好像是件偶然事故一样。正式的说法是,我把他错当成一个窃贼了。当地警察和保险公司面对强大的压力,只好非正式地同意了这种说法。”她耸了耸肩。

“那你为什么会离开联邦调查局呢?”我问。

“因为甚层问事们一直不接受这个说法。他们普遍认为我肯定跟某个大人物上过床。皮斯蒂罗保护不了我。情况看上去很糟糕。在这事上我也不能为自己辩解。我试图坚持到底,但联邦调查局不是不受欢迎的人待的地方。”

她的头向后靠在座背上,眼睛看着车窗外面。我不知道对她的话该如何作出反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我本想说几句话宽宽她的心,伹我说不出来。我只是开着车,直到我们幸运地抵到达工会城的那家汽车旅馆。

凯塔丽娜朝住宿登记处凑过去,假装只会说塞尔维亚语,胡乱地打着手势,最后,服务员估计只有一招可以使她安静下来,就把店里惟一一位似乎讲那种语言的人的房间号告诉了她。我们开始行动了。

与正常的公路汽车旅馆相比,这个怀孕女孩的房间只能算一个低级的小套间而已。我宁愿说她是个怀孕的“女孩”,因为塔蒂娜——据她说那是她的名字——声称有16岁。我怀疑她比这个岁数还要小。塔蒂娜长着一双凹陷的眼睛,就像刚从一部战争新闻片里走出来的孩子一样,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写照。

我待在后面,差点到了房间外面。雷切尔也和我一样。塔蒂娜不会讲英语,我们就放手让凯塔丽娜处理此事。她俩谈了十分钟左右。之后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默。塔蒂娜叹了口气,打开电话机下的抽屉,递给凯塔丽娜一张纸条。凯塔丽娜吻了一下她的脸庞,然后来到我们身边。

“她怕得要命,”凯塔丽娜说。“她只认识佩维尔。他昨天离开了她,告诫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离开房间一步。”

我锊了一眼塔蒂娜,试图对她笑笑,让她安安心。我敢肯定,这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她都说了些什么?”雷切尔问。

“当然就像我一样,她什么也不知道。光知道她的婴儿会找到个好人家。”

“她给你的那张纸条是什么东西?”

凯塔丽娜举起那张纸条。“是个电话号码。要是有什么急事,她可以打电话,连拨四次‘9’。”

“是个寻呼机号,”我说。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我看着雷切尔。“我们能顺藤摸瓜查出来吗?”

“我怀疑不会有什么结果。用假名搞到个寻呼机号不费吹灰之力。”

“那我们就打一下,”我说。转向凯塔丽娜。“除了你弟弟,塔蒂娜还碰到过其他人吗?”

“没有。”

“那你就打个电话,”我对她说。“你就说你是塔蒂娜。不论谁接的电话,你就说你出血了,或者说疼痛难耐,或者其他什么事。”

“嘘,”雷切尔说。“等会儿再说。”

“我们得把人弄到这里来,”我说。

“那后面怎么办?”

“后面怎么办是什么意思?你审讯他们啊,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雷切尔?”

“我现在不是联邦调奄局的人了。就算我是的话,我们也不能那样恐吓人家。假装这会儿你是他们的人,你出现了,我面对着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做一笔交易。”

“也许吧。也许你该闭上嘴巴,找个律师。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如果他们找律师的话,”我说,“你把他们交给我就是了。”

雷切尔凝视着我。“你说的可是当真?”

“我们现在谈的是我女儿的性命问题。”

“现在我们谈的是许多孩子的性命问题,马克。这帮人买卖婴儿。我们得让他们退出这一行。”

“那你有什么建议?”

“就像你说的,给他们打个传呼。不过这个电话要由塔蒂娜来打。只要能把他们引过来,她说什么都可以。他们会给她检查身体。我们查查他们的车牌,等他们离开时我们就一路跟踪下去,搞清他们的身份。”

“我不明白,”我说。“为什么不让凯塔丽娜来打这个电话?”

“因为不论是谁过来,他都要查查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凯塔丽娜和塔蒂娜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相像。他们就会知道我们的意图。”

“不过我们有什么必要费这么多事?把他们弄到这里来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冒险跟踪到他们家里去?”

雷切尔闭上眼,随即又睁开了。“马克,你想想。如果他们发现我们识破了他们,他们会作出什么反应?”

我停住了。

“还有,我想弄清另外一邱事情。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塔拉的问题。我们得打掉这帮家伙。”

“那如果我们在这里过早出手,”我说,现在我明白了她的真实用意,“他们就会警觉起来。”

“对了。”

我不敢肯定我对此事有多大的热情。塔拉是我最优先考虑的事。而如果联邦调查局或警察想对这帮人立案侦查的话,我则举双手赞成。

凯塔丽娜把我们的计划跟塔蒂娜说了。我看得出来这根本行不通。这女孩吓呆了,连连摆手说不。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逝去——我们确实没时间了。我怒喝一声,决定做一件蠢事。我拿起电话,拨下了寻呼机号码,并连续按下了四次“9”键。塔蒂娜平静下来了。

“你来干这事,”我说。

凯塔丽娜翻译过去。

接下来的两分钟时间里,谁也不说话。我们都只是盯着塔蒂娜。电话响起来时,我不喜欢这个年轻女孩流露出来的眼神。凯塔丽娜不知说了什么,口气很急,塔蒂娜摇着头,两臂交叉着。电话铃响了第三次,接着第四次C我掏出枪。

雷切尔说:“马克。”

我把枪放在身边。“她知道我们在谈论我女儿的性命问题吗?”

凯塔丽娜突然用塞尔维亚语大叫起来。我看到塔蒂娜的眼神很固执,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举起枪,开了一枪。电灯泡爆炸了,响声回荡在房间里,震耳欲聋。每个人都跳了起来,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我不敢肯定自己对此是否在乎。

“马克!”

雷切尔一只手放到我胳膊上。我把它甩开了。我看着凯塔丽娜。“告诉她,如果打电话的人挂断的话……”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下面该说什么,凯塔丽娜就已经快言快语地说了起来。我握着枪,不过现在它已经放到我身后了。塔蒂娜还是那么看着我。汗珠开始从我的额头上冒出。我感到身体在打哆嗦。塔蒂娜虽然在看着我,但她脸上的表情软化下来了。

“请吧,”我说。

响到第六声时,塔蒂娜一把抓起话筒,开始说了起来。

我扫了一眼凯塔丽娜。她专心地听着谈话,并朝我点着头。我向后退到房间的另一端,枪还握在手里。雷切尔凝视着我,我也凝视着她。

还是雷切尔先眨眼了。

我把卡麦罗赛车停在旁边的一家餐馆外面,耐心等着。

没有过多的聊天。我们三个人东张西望,左瞅右看,就是不看我们自己,好像我们是乘同一部电悌的陌生人一样。我不知道说点什么,也不知道此时的感觉。我已经放了一枪,简直是在恐吓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更糟糕的是,我竟然毫不在乎。枪声的回音,如果有的话,似乎已远去。雷雨云可能正在积聚,之后再次消散。

我摆弄着收音机,调到当地的新闻台。我半心半意地希望听到有人在说:“我们用这一特殊的公告打断这个节目,”接着就是宣布我们的名字,描绘我们的容貌,或许还会警告我们身上有枪,是危险分子。但是关于卡塞尔顿发生枪杀案或者警察正在追捕我们的消息压根就没有。

雷切尔和我还是坐在前面,而凯塔丽娜躺在后面的折叠座上。雷切尔掏出她的掌上定位仪。。电子笔拿在手里,作好了点击的准备。我盘算着给伦尼打个电话,但是又想起了齐亚的警告。他们一直在监听我们。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通报的东西——也就是恐吓了一个怀孕的16岁女孩,而且用的是一枝在我后院里从被谋杀的男人尸体那里捡来的非法手枪。伦尼律师当然不会放过有关细节。

“你认为她会配合吗?”我说。

雷切尔耸了耸肩。

塔蒂娜已经答应现在站到我们这一边来。我不知道我们该不该相信她。为了安全起见,我拔去了电话的插头,并把电线随身带着。我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着纸张和可以写字的东西,这样她就不会偷偷塞给来客一个纸条但我什么也没找到。雷切尔也把她的手机放到窗台上,权当一个监听装置。凯塔丽娜眼下正把手机放到耳边。这样她就可以翻译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金黄色的凌志SC430汽车呜的一声开进了停车场,我轻轻吹了一个口哨,我医院里的一个同事刚买的车跟这一模一样,花了6万美元。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惹人注目的一头白发短短的,宛如穗状花序。身上穿着一件紧绷绷的、与头发颜色相配的白衬衫,而且为了与此相配,白色的裤子紧得似乎嵌进了皮肤里面:褐色的胳膊很有力度感。这样的女人令人过目不忘。让人想起了神气活现地在网球俱乐部周围游荡的淫荡女郎。

雷切尔和我都转向凯塔丽娜。凯塔丽娜郑重地点点头。“就是她,就是这个女的给我接生的孩子。”

我看到雷切尔开始摆弄她的掌上定位仪。“你在干什么?”我问。

“输人汽车牌号:我们在几分钟内就可以知道这辆车的车主是谁。”

“你怎么能做到这一点?”

“没什么难的,”雷切尔说。“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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