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纯粹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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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纯粹爱过你-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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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业琛被她吓了一下,微微蹙了蹙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质戒指,想起买这戒指的人,和有关这戒指的一切,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嘴上只是淡淡地回答:“嗯。”
  那女孩眼里满是遗憾,连正事也说不下去了:“怎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怎么这样?”
  盛业琛没有回答,微微颔首:“我下班了,先走了。”
  那女孩终于清醒了些:“那聚餐呢?”
  盛业琛笑了笑:“我不去了。谢射你。”
  他拿上公文包转身,还没走多远,办公室里突然冲进来一群气势汹汹地社会青年。
  他们一进来,二话不说,走到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拎起一个男同事就开始动手。
  盛业琛和其他的男同事见状,立刻上去帮忙,保安也一直在拉扯。但寡不敌众,那些社会青年明显占了上风。混乱的拳脚中,盛业琛挨了结结实实的好几下,右边脸疼得像涂了姜汁一样热辣辣的,右眼也有点睁不开。
  他想去护着那个男同事,但那些小混混已经打红了跟,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孩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趁乱冲了过来。事情的发展远比盛业琛想象得严重,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拉了同事想要躲开。那男孩速度很快,正要近身,一个花瓶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嘭”的一声打在那个男孩的身上,他手上的刀掉了,人也因为疼痛跌在了地上。
  而那个飞来的花瓶,噼里啪啦地碎在了墙上,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以盛业琛无法闪躲的速度飞了过来,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顿时,他的脸上一片血腥的温热……
  缝完针,公司派来处理问题的同事还在办手续缴费,盛业琛一个人先出了门诊,在停车场外的一个长椅上坐着。
  脑袋还有些疼,到现在他还觉得有点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暗暗庆幸,那瓷片只是打中了他的额头,而不是眼睛。
  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一片黑暗中,他恍恍惚惚地回想起失明的那几年所发生的一切。
  手指渐渐放松,他从指缝中看着外面的一切,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陆则灵还在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陆则灵一样……
  他看到了陆则灵?
  他的手猛地张开,整个人倏地跳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往停车场走去,一路有说有笑,姿态亲昵。
  医院的梧桐树正绿,密密实实地遮着阳光,只有零星光点印在地上。这画面安宁静谧,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大学时代,好像这条路不是医院的,而是几年前,他曾送陆则灵回寝室走过的路。
  他恍惚极了,那背影他太熟悉了,即便她胖了一些,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陆则灵的表情还是那样宁静温和,好像对每个人都是那样的表情,那双眼晴里好像盛着瑶池的水,那样清亮。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怔忡地站在原地,半天都不敢动。
  等他反应过来,立刻拔腿就追了过去。可他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步,等他在偌大一片停车区中找到陆则灵的时候,她已经被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扶上了车。
  “陆则灵——”盛业琛的一声呼唤被车子发动的声音掩盖。盛业琛跑了很远,直到他跑不动了,才瘫坐在地上。他已经跑得很快了,那么努力地想要追上那辆车,但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了……
  王一的妈妈是老来得子,因为王一的婚姻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老太太想要抱孙子的愿望也逐渐成为心病。
  陆则灵跟老太太把话说清楚了,看到老太太那失望的表情,陆则灵竟然感觉有几分抱歉。
  出了医院,王一一脸轻松,体贴地搀扶着陆则灵,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兴奋:“总算给说清楚了,她可算死心了!”
  陆则灵走得比较慢,微微低着头:“真的对不起,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
  “呃,这话不对吧,你给我惹什么麻烦了?是我那前女友惹的,你别往身上揽!”
  “要不是你总帮我,她也不会误会。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人言可畏,是非伤人。”
  王一突然停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睛严肃地看着陆则灵:“你这话说得瞧不起我了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我给你孩子当千爹啊!”
  陆则灵有些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呀!”王一撇嘴,“你也不大啊,怎么畏首畏尾的一点不像我们这一代的人?”
  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陆则灵由衷地感慨。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平衡一说吧。她在爱情的路上走得不顺,可她遇到的朋友、同事甚至邻居,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人,还需要说什么呢?她已经很满足了。
  王一开了车锁,扶着陆则灵上车,还在嘱咐着:“你最后一次产检是什么时候?需要住院吗?在医院待产还是等要生了再去啊?”
  陆则灵理好裙摆,回答他:“下个月三号最后一次产检,到时候再决定吧。我想等要生了再去。”
  “那我陪你去好了。”王一发动了汽车,顺手打开了车载广播。广播节目有些嘈杂,王一又时不时和陆则灵说话,陆则灵的脑袋一刻也没闲着。
  开出停车场很远,王一突然说:“我是太累了么?好像有点幻觉了,刚才老觉得有人在喊你。”
  陆则灵抿唇笑了:“我的名字太大众化了吧。”
  两人对视一笑,乌龙的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落幕了。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太奇妙了。日思夜想的人真正出现的时候,陆则灵却觉得自己正在做梦。
  不对,哪怕是做梦,陆则灵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盛业琛。
  门铃响起的那一刻,陆则灵正在看着电视节目,很平常的爱情电视剧,赚足了陆则灵的眼泪。她胡乱地拿纸巾擦了把脸,吸了吸鼻子便去开门。
  她以为是出去下棋的爸爸回来了,拉开门的那一刻.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爸,你回来……’
  最后一个字就那么停在她张开的嘴唇之上。她太错愕了,手扶着门,忘了该怎么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时常在梦中扰乱她的脸孔。
  头发理得很短,看上去很是利落,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脚上穿着普通的皮鞋,一副普通的上班族模样。
  恍惚中,她有点不敢认。
  从前那个皱眉、严肃、充满戾气、对她厌恶至极的盛业琛,正用惊喜、庆幸、失而复得的表情看着她。那么温柔的表情,让她有点不敢认。
  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在门口站着。陆则灵忘了说话,他也忘了要进门。
  良久,直到盛业琛的视线落在陆则灵隆起的肚子上,陆则灵才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业琛的表情有些复杂,声音因为激动微微颤抖:“那天,我在医院碰见了你。用了很多钱也用了很多方法才找到你的住处。”
  陆则灵微微地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盛业琛的眼睛:“为什么找我?你不是结婚了吗?”
  盛业琛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移开,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你不请我进去吗?”
  “家里乱,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盛业琛也不坚持,看着她的肚子,问她:“几个月了?”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盛业琛勾着嘴角笑了,最后的一丝紧绷也消失了,陆则灵的反应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他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雀跃,嘴上却保持着平静,反问她:“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则灵一时语塞,欲盖弥彰:“不是你的。”
  “哦。”盛业琛说,“没关系。”
  他的态度让陆则灵接不下去,秀眉微挑,瞪了他一眼:“没事我关门了。再见。”
  盛业琛用手抵着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是当初奶奶送的镯子,盛业琛砸碎了它,陆则灵又把它粘了起来。
  陆则灵拒绝去看那盒子。太多悲伤心酸的回忆了,她只要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流泪。她仰着头看着门框,她真傻,明明说好要忘了他,可他一出现她就丢盔卸甲了。
  盛业琛看着陆则灵的表情,心中很是震动。他看清了她眼中努力抑制的眼泪,很想把她拥进怀里,却又怕吓着她,只是小心翼翼地说:“那天的电话,对不起。当时我太生气了。”
  陆则灵扭过头去,视线罗在别处。
  “这些年的事,我都想清楚了。我生气是因为你说要嫁给别人,我和你吵架是因为吃白杨的醋。我和叶清没有结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因为我早就知道了,我爱的是你。”
  陆则灵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盛业琛。盛业琛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时间喘息,接着说:“我一直在和我自己战斗。我懦弱,不敢承认爱上你了,直到那天挂了那个电话,我说了那些话,我后悔了,可是回头找你,你却走了。”
  盛业琛伸手去握陆则灵的手,陆则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在他的手过来的那一刻停住了。盛业琛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样熟悉的温度通过她的手触到了她的心。
  整个胸腔都为之共鸣,眼泪也逐渐汹涌起来。
  “我这辈子最恨你的,就是你骗了我,却不肯骗一辈子。陆则灵,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了,你愿不愿意再收容我一次?”
  陆则灵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出息,她知道不该在他面前哭,可眼泪这东西她无法控制。
  这么多年的爱恨,她的死缠烂打、她的一厢情愿、她的绝望离开,她可怕的偏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她想要的回应。
  可是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甚至没有给她一分一秒的时间缓冲。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所以任由眼泪哗哗流下来。
  “你是不是……骗我?”陆则灵嗫嚅了很久,才憋出这几个字,“你怎么可能会爱我?我不相信……”
  盛业琛看她的表情心疼极了。她像惊弓的鸟,苦难受得太久了,怎么都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他将左手伸直,给陆则灵看那枚戒指:“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这次是真的。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的。这句话一辈子有效。陆则灵,你把你的偏执症传染给我了。”他深情而缱绻地看着她:“你要负责。”
  ……
  陆则灵觉得眼睛酸酸的,那枚银戒深深地刺进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虽然那不美好的回忆也随之而来,但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像干旱了很久的田地突然迎来了甘霖,像冰冷的雪地里突然燃起了火焰,像……
  全天下最精妙的比喻也无法准确地表达她内心的澎湃。
  很久以前,她曾看过一个日本电影,里面的主角说过这样的话:人在面临巨大的幸福时,会突然变得十分胆怯,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
  这么多年,她所拥有的正面的东西实在太贫瘠了。她忍耐了很多年的痛苦,接受了盛业琛那么多的恨和发泄,却怎么都不敢接受他的表白。
  明明她等了那么多年不是吗?明明她都哭了不是吗?
  可是她却不敢面对他,也不敢面对自己。在盛业琛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该说什么。
  她突然推门的那一刻,盛业琛也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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