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的双面生活- 第1节

作者：言西早早

【，】

1、初入江湖

莫小言合上书，揉了揉稍微有些劳累的双眼，穿起鞋子，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镜子里的小女孩瘦瘦小小，留着短短的学生头，脸上带着明显的稚气，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乍看之下与一般小学生无异，但仔细一看，让人觉得有所不同，却也道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同。她拿起旁边的梳子，梳了梳头，照例朝镜子里的自己笑笑，心里暗暗地说，“莫小言，两年了。去找他吧，就从今天，开始吧。”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下。调整好状态后，头也不回地对顾生说道，“我出去一下。　”说完，便走了出去。

走出已远才听到顾生的声音温和地飘过来，“早点回来。”

自从七岁被顾生带回家告别了流浪生活后，她还是第一次晚上一个人出门。走在路上，她不停地打量着周围。莫小言觉得这个小城夜晚的街道似乎和五年前的不太一样，记得那时的街道虽也繁华，却不像现在这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街上的男男女女传情挑逗，各取所需。她不禁感叹一声，若不是这两年顾生的刻意培养，自己的举一反三，她还真说不定赶不上这时代的迅猛变化。她嘴上勾出若有似无的惯笑，不过，这对她而言，或许是利而非害。

东华街，激情酒吧。

莫小言抬头望了望上面闪烁着的四个大字，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她稳了稳心神，坚定地望向大门的最深处，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晓绿是激情酒吧新来没多久的服务生。此时，她正调好酒，一边地给身前的客人，一边笑着道，“美女，你的蓝色妖姬。”说完，拿出抹布熟练地擦拭着身前的吧台。突然，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吧台前钻了出来。

晓绿有些发愣。只见那小脑袋朝她天真一笑，“我找阿进。”

晓绿看了看还留着学生头的莫小言，没认真听她讲话，只是失笑道，“小朋友，网吧在左面楼梯上去二楼，图书馆在对面那条街。”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下次不要再走错咯。”

莫小言也不辩解，只是摇摇头，单纯重复道，“我找阿进。”

听到阿进这个名字，晓绿心里觉得是有些熟悉，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皱着眉头，耐心地解释道，“小朋友，我已经说过了……”

“怎么了？”一道摇曳的身影漫步悠闲地朝这边走来。

莫小言转头看着徐步来到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三十左右，小巧的瓜子脸，丹凤眼，单论长相，只能说勉强还算个美人，但她脸上浓淡适宜的妆容和眼里若有若无的狐媚却让人感觉到一种独特的气质，在这个嘈杂的pub里面却更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晓绿一看来人，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忙恭敬地从吧台里出来，快步走到她面前，解释道；“水……水姐，没什么事，就是这孩子走错地方了，我，我送她出去就是了。”说完，慌张地朝莫小言使个眼色，拉起莫小言想往门外走。

谁知，莫小言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水姐，把刚刚的话再一次地重复了一遍，“我找阿进。”

“等等。”水姐手一挥，制止了晓绿想要把莫小言带出去的想法，眼睛却瞟向莫小言，“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言。”莫小言不急不缓地说道。

“呵，”水姐微微诧异，竟摆出了一幅笑脸，“多大了？”

“十二。”

水姐轻轻点头，拉着她的手，笑道，“跟我来吧，进哥等你很久了。”

莫小言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跟在她的后面。水姐只是看了她一下，却也不恼，依旧淡淡地笑着走在她前面。

莫小言回过头来朝晓绿一笑，“谢谢你。”便回头跟上水姐，只留下晓绿一人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跟着水姐进了342包房，莫小言第一眼就看到阿进坐在真皮沙发上一边悠闲地抽着香烟，一边调笑着和身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唱歌，阿彪却光着膀子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一群男女大声地划着拳。

“你奶奶的，怎么又是老子输。妈的，再来。我就不信这个邪。”阿彪粗声粗气地说完，拿起周围小弟递给他的酒，一下子到进嘴里。

看到水姐进来，阿彪热切地招呼着，“水姐，过来玩儿两把。输了我再上你一回，赢了我出钱给你找个全城技术最好的凯子，让你爽一回，哈哈。”

只见水姐眉毛一挑，“行啊，彪哥。不过我赢了不要你给我找凯子，我就上你，完事儿了再给你一万，你看行不？”

她一说完，一群人包括阿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是经常开这种玩笑。这会儿，阿彪才看到水姐身后多了一个小娃儿，眉头一皱，“水姐，这小女娃儿是谁？”

水姐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阿进。

其实从莫小言一进门，阿进就已经看见了她，不过却不动声色地任他们胡闹，眼睛看向她，笑了笑。

莫小言看着阿进，耳中闪过两年前阿进对她说的话。

“我要怎么找你？”莫小言问道。

“东华街，激情酒吧。顺便说一句，”阿进顿了一下，“我承认，你的聪明，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你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在你的头脑还没有适应这个社会之前，不要来找我。你要知道，你将玩的这个游戏，是很多成年人都恐惧的游戏，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稍有不注意，是会……”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继续说道，“换句话说，当你学会怎么完全用成年人的方式思考问题的时候，也就是你来找我的时候。记住，这是个吃人的社会，不是你吃别人，就是别人吃你。”

莫小言移开注视在阿进身上的目光，走到阿彪跟前，伸出右手，“我叫莫小言。”

阿彪不耐烦地想要推开她的手。可谁知，莫小言却快他一步移开了右手，让他推了个空。

“咦。”阿彪有些吃惊，看着这么多小弟在这里，着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的道，也有些恼怒。就在他吃惊的时候，莫小言却再一次地把右手伸到他面前，“我叫莫小言，想和你交个朋友。”

阿彪顿时觉得这个小娃儿不太一般，但刚刚她的举动让他觉得被拂了面子。便想故意刁难她一下，“那好，把它喝光再说。”说着，从桌上端起一大杯酒，放到莫小言的手上，挑衅地看着她。

阿进把烟头戳灭，觉得有些过了，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却看到莫小言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手里满满一整杯绿色的东西，头一扬，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那现在呢？”

阿彪生性喜酒，也特爱与能喝酒的人结交，因此，看到她这么小孩儿一口气喝下了一整瓶，顿时与她亲近了几分，这才摸摸脑袋，嘿嘿笑道，“不错，哈哈。小娃儿，你认得我？”

“五年前，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在顾生家。想起了？”

阿彪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试探地问道，“生哥家那个小娃儿？”

莫小言点头一笑，表示默认。

五年前，莫小言刚被顾生带回家时，阿彪和阿进曾去找过顾生。莫小言记得，当时阿进和现在一样目光尖锐，沉默机警，阿彪也和现在毫无分别，那时，他看到莫小言也如现在一般，也是皱皱眉问了顾生一句，“生哥，这小娃儿儿是谁啊？”甚至，连表情都是一样的。

可就在那时，莫小言却还不曾想到三年后阿进会突然找到自己，而今天自己会来找他，也更是想不到，再往后的日子里，这两个看似毫无出奇之处的人却成为了她的左膀右臂，她最信任的得力兄弟，无论在她生命中最光辉还是最潦倒时，他们都一直坚定地陪着她，福祸同享，患难与共。

2、一年备战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进步不少，看来这两年，你的确是学到了不少东西。”阿进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

莫小言回头，看到阿进悠悠地坐了过来，刚才的那一大群人都已经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不过，”阿进有点燃了一支烟，“这样却远远不够。”

见莫小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阿进继续说道，“你所要面对的，是一个比你强大无数倍的敌人，至少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是遥不可及的。你，远没有那个能力来与他抗衡。”

沉思了一阵，莫小言无奈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再等我几年吗？”

阿进却摇摇头，看着莫小言，笑了，“不是我等你，而是，我和阿彪会陪你一起成长。”

见莫小言似乎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阿进也不解释，只是转头问阿彪道，“阿彪，今晚你给她制定一套适合的训练方法，从明天开始对她进行训练，让她尽快适应道上的生活。”说完又扭头对莫小言说道，“而我，则会负责传授你这里面的东西。”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阿彪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莫小言一眼，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莫小言眼睛闪了一闪，也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阿进打了个响指，进来两个守在门外的小弟，恭敬地道了一声，“进哥。”

“把她安全送回家。”

莫小言一走，阿彪立刻憋不住地问道，“阿进，她到底是谁呀？”

阿进吐了一口烟圈儿，“她是常哥的女儿。”

“什么？”阿彪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她就是常哥的女儿。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她没有死，生哥救下了她。常哥，也算是有人替他报仇了。”

阿彪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眼睛却像发怒的狮子一样红了，他粗粗的喉咙不可置信地大吼道，“你说什么？常哥……常哥是被人给害死的？”

阿进叹了一口气，“阿彪，常哥的确是被人给害死的，他女儿就是莫小言，她还活着，嫂子也并没有死，而是被害死常哥那人给抓了去。两年前我千辛万苦探得了这些消息，于是去找莫小言，把一切都告诉给了她。她今天来找我，说明她已经达到那时我对她提的要求，而她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我们兄弟二人当年随常哥出生入死，常哥对我们也从来都没有半分亏待。接下来，就让我们为常哥为常哥做最后一点事吧。”阿进把手伸到阿彪面前，坚定地看着他。

阿彪出奇沉默地听完他说的话，眼里微微有泪光闪动了一下，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阿进伸到他面前的手。

莫小言回到家，顾生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莫小言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堵得慌，便回到自己房里，一头倒在了床上。隔壁家的赵奶奶拉二胡的声音透过墙壁隐隐约约传了过来，让莫小言觉得仿佛是妈妈以前常唱给她听的催眠曲，“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　　*******

第二天，来到学校，屁股还没坐热，只见同桌苏诺本来在别处玩得正有劲儿，看到她来了，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咧开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莫小言，我刚刚和他们打赌了，嘿嘿。”

莫小言还是随意地翻着自己手中的书，懒得理他。

苏诺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爱理不理，也不在意，还碰了碰她的胳膊，眼儿向后面一斜，“嘿，看到了吗？这就是咱班今天早上刚转来的新同学，听说学习可厉害了，以前在他们那个区，门门都是第一名，嘿嘿，和你一样。去年奥数竞赛你没参加，不过，我可听说他是拿了咱省的冠军呀。”

莫小言微微抬了一下眼眸，顺着苏诺手指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