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诸神的传说- 第263节

“快走！费纳希雅小姐让我们快走！”

尼格列还是反应及时，几脚就把士兵们从虔诚的膜拜中踹醒，然后迅速通知全官邸的士兵都撤向官邸外，然后紧紧地守住大门，全部抬头看着天上还在缓慢下落的几团金色光球，视力好的人已经可以看清光球里朦胧的金甲人影，集中几个光团里的人背上还长了翅膀。

从城市最高处扩散出的金色光芒把整座波里西亚城都染成了金黄色，刚刚还在为半山的大火惊恐不定的市民如今又被眼前照成如果白昼的金光惊住了。数万市民都奔出家门，在街道上仰望着山头官邸。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声“伟大的神降临了！”，几万个人头都陆续低下，黑压压的人群像被狂风打压的野草般齐齐跪下，嘴里念叨着光明祝词。

海格埃洛和部下也在第一时间冲出了旅馆，和当地百姓一起看见了那出现在山顶官邸的金光，眉头紧锁。虽然他也感受到这强大的力量波动给心理带来的震撼，但他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只是固执地抬头看着上面，慢慢的，嘴角又泛起自信的微笑。

“难道又要让我见识一下所谓的希亚芙利昂女神吗？费纳希雅小姐……”海格埃洛独自一人穿过街边匍匐的密集人群，慢慢地朝山上走去。

天上的金色光球缓慢地降落到花园里，和费纳希雅同一高度漂浮着，金光扩散后，四位全身黄金铠甲的男子出现费纳希雅眼前。

当头一人块头奇大，近三米高的魁梧身材上包裹着华丽厚重的战甲，橘黄色的纹路在铠甲上缠绕出一幅幅气势不俗的图画，整个人显得得格外威武雄壮，就像是一尊黄金雕像，唯一能看出一点活动的地方就是那暴露在厚实头盔下的坚毅脸庞，一把已经出鞘的黄金宽刃重剑握在手中，剑体上下流动着金色的珠光。

跟在这高大者身后的是三名铠甲样式一模一样的、相比之下稍微有点瘦的男子，一样的严肃表情，只是手上的武器没有那么夸张，背后也长着一对雪白羽翼并缓慢地张舞着。

“智慧女神希雅芙妮娅阁下……”当头的高大黄金战士露出一丝笑容，但迅速又换成了冷酷的严肃表情，“您可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战神奥菲努斯阁下……果然如传言中一样威武……这些战天使看起来也很漂亮……”费纳希雅在体内光明之心的支撑下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感觉自己的神力强度也不比对方差，心里就升起了自信，于是依然用她那招牌式的微笑在打量着对方，“很辛苦吧，两年多了，终于还是发现我了……”

“大胆希雅芙妮娅，战神阁下依照诸神契约前来擒拿你回神域，还不快束手就擒！”两个战天使一人一边冲到费纳希雅两侧，行成了包围事态，其中一个手上的剑锋已经指向了费纳希雅。

“等等……”奥菲努斯突然发现对方除了那身强大的神力外，几乎感觉不到以前曾经非常熟悉的智慧女神神识存在，反而是种很陌生的感应，再加上对方刚才看到自己所说的一番话，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这心里就有点奇怪了，于是赶紧阻止了部下的行动，“她毕竟是光明大神希雅芙妮娅，比你们的神阶高得多，不要乱了神的戒律！”

“呵呵，这光明神的规矩果然令人称赞。”费纳希雅忽然脸色一沉，黄金长戟在体内神力的催动下微微发出鸣想，枪头的金色珠光流转速度越来越快，“但你们应该是要来抓我回去吧？不过我想说的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能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

神力继续激发下，黑暗之心碎片也加入了费纳希雅的神力运行行列，一圈幽蓝色的光晕在在费纳希雅金色神力防护最外层浮现，紧接着少女身上的神甲也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线条迅速爬上战甲表面，连同手上的黄金长戟也出现了缠绕的黑丝。

考虑到神力防护对于神级别的战斗并无多大用处，反而会因为过多的考虑防御而加速神甲的神力消耗，费纳希雅干脆撤去了神力防护，打算集中神力主动攻击。像是失去某种约束的金色神力光芒迅速扩散到更大的范围，黑色的气丝以费纳希雅的身体为中心，像小蛇一样在金色光团里四下游走来回，看起来更加华丽而诡异。

“希雅芙妮娅阁下，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奥菲努斯把剑举到胸前，脸色沉了不少，“你现在的状况隐瞒不了在你体内所偷窃的光明之心的存在，还有你的黑暗力量，这就是证据！时间不早了，所有的光明神都等着你去解释这一点！”

“解释？解释什么！如果我给你说我从头尾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光明神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相信吗？”费纳希雅口气上未感丝毫松动，她从来没有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已经消失的智慧女神，所以也就不承认这光明之心是自己偷的，“既然这光明之心已经在我身上，我就有义务保证它继续处在相对安全的状态，至于我的黑暗神力，我也不需要去解释！”

“果然……希雅芙妮娅，你已经背叛了光明，背叛了无上的光明主神吉尔伽美什，成为了黑暗智慧女神！主神在上，而今天，你就要为你在神域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奥菲努斯的身体金光渐渐扩大，一个手势后，三个战天使已经占据了攻击位置，三把天使剑同时发出耀眼的白光。

“什么代价！？我从来就没有去过神域，战神阁下，希望你能说清楚！”费纳希雅一惊，她直觉觉得对方的话好象另有所指。

“哼！死到临头还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本来不少光明神都不愿意相信是你偷了光明之心，可几个月前，你、智慧女神居然偷袭神域，还毁了命运女神殿……阿尔托莉雅她……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奥菲努斯脑子里浮现出几个月前亲眼目睹的那场发生光明神域的屠杀，十几个战天使灰飞湮灭，命运女神阿尔托莉雅不见踪影，甚至连光明主神殿也倒塌崩溃，更可怕的是，还暴露出连光明神都不知道的神域秘密。

“命运女神姐姐……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去过神域！？”

费纳希雅已经完全迷糊了，虽然几个月前自己也曾感受到光明神域传来的巨大能量爆发，可到目前为止，她连光明神域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怎么去也不清楚，更不会去制造出对方所说的这一大堆罪过。

“哼，你滥用了主神赐予你的力量和荣誉！一个堕落的光明神已经学会了黑暗的谎言，这足以让你否认一切，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可没有那些黑暗神来帮你，就由我光明战神来把你擒回神域，去接受神之法典和诸神的审判！”

话音刚落，围住费纳希雅的三位战天使握住天使剑极力向费纳希雅刺来，费纳希雅连忙攥紧手中的黄金长戟横扫一片，虚晃地挡住了这一击，身体迅速朝空中飞升，可猛然间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夹杂着嘈杂的气流自头顶上袭来！费纳希雅还来不及喘息就下意识地把黄金长戟横举过头顶，头还未抬起双手紧握的戟杆中段已经狠狠地遭受到了粗暴狂乱的一劈！

战神的力量果然惊人，费纳希雅的双臂在冲击力的冲击下立刻向下弯曲了下来，抵在黄金长戟上的重刃顺势之下居然一直抵到了费纳希雅的胸前！费纳希雅急忙驱动神力对抗起了战神蛮横的力量，突然脚下重重一震，此时她才发现她已经被奥菲努斯从半空中直接压到了作为城守府邸最高处的钟塔的塔顶屋檐上！

脚下的瓦片和砖块被震得支离破碎，费纳希雅在陡峭倾斜的塔顶根本稳不住身体，在抵抗着奥菲努斯劈天重击的同时依旧向屋檐边缘急速滑去。终于，被巨大力量完全震毁的钟塔一角溃塌下来，纷纷冉冉的残破砖瓦自天泻下，透过碎石可以看到费纳希雅又滑离了建筑，弹到天上一边极力纠正体位。

而作为遥远的旁观者的那些虔诚的波里西亚城市民们则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他们不知道这匪夷所思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或是说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低沉深邃的祈祷声并未断绝反而愈加嘈杂高亢，他们在企求神的宽恕，至于宽恕的对象是谁就不是他们所能够思考的了。

费纳希雅的部下在战斗开打前就感觉到这不是自己所能参与的游戏，在尼格列的带领下，所有卫队官兵已经转移到城守府邸外不远的山脚下，他们不能理解费纳希雅小姐的命令，但他们同样更不能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费纳希雅小姐的命令他们一定会坚定地执行，但他们依然被吓坏了，毕竟谁见到这毁天灭地力量的对撞都可以称得上三生有幸。

卫队官兵们徒劳地还握着自己的武器，惶恐紧张中已经忘记了那个金甲武士刚刚呼啸雷鸣般的叱责，他们只知道他们生来受到的教育就是光明神是万能无上的存在，但他们也根本没有对费纳希雅小姐一丝一毫的亵渎想法。同样，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祈祷，赞美光明神的同时亦在祈祷费纳希雅小姐的平安，虽然现在的情形怎么看都是光明神与费纳希雅小姐正处于一种极端对立的位置上。

正在慢慢朝城市最高处前进的海格埃洛终于停止了脚步，他发现自己的心跳正在急剧加快，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种很危险的事情。望了望那山顶城守官邸高塔在金色光芒中崩塌，一种深度的恐惧迅速占据了胸腔。

海格埃洛呆呆地停在原地，迷茫地看着身边跪倒在街道上的无数市民，心里像打翻了无数个味瓶般滋味复杂，但是他依然坚持着站立，表情严肃，死死地看着天上那明亮如太阳的金色光芒。

浓重的粉尘腾空而起，灰尘中稳住身形的费纳希雅再也不敢这样大意地对待对手，而同时，三个以逸待劳的战天使再次发起了第二轮冲击，从三个方向向冲天灰尘中的费纳希雅扑去。

粉尘中的费纳希雅冷静了下来，凭直觉她感受到了三股力量由远至近急速袭来，但她依旧感觉出了三股力量到来时时间差上的细微差别。难道是因为随着参加战斗历练的增多自己的直觉上的敏锐又提高了？

算了，现在哪有这等闲暇心思去研究这种无聊问题……费纳希雅秉住呼吸，她感觉到位于她左侧上方的战天使将会第一个闯入她的可以控制的防卫范围内，于是，费纳希雅握紧手中的黄金长戟，把枪头对准了袭来的战天使。

自己道路的选择应由自己决定，哪怕神都无权干涉我的意志！口中喃喃了一声，随后费纳希雅表情变得坚韧，她不能再由他人来摆布自己的命运了，无论是神！

费纳希雅并没有坐守等待战天使的无理挑衅，相反的，她开始主动出击！在战天使狂妄的面孔前，他没有看到费纳希雅绝望的表情，同样相反的，他看到的居然是硕大的金色光球中费纳希雅手握长戟以正对着自己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急驰而来！

出人意料的，费纳希雅冲出了灰尘的笼罩，和那个首先出击的战天使对撞到了一起，铿锵声中，战天使手中的天使剑应声而断，而费纳希雅手中紧握的黄金长戟依旧坚韧地向前冲去！

噗……尖细的喷涌声响起，如同瀑布般宣泄的血光中，费纳希雅手中的黄金长戟从这个战天使的喉部刺了个对穿，背上的羽翼颤抖了几下，就无力地耷拉下来，血红的液体模糊了费纳希雅的漂亮神甲，却无法掩饰她毫不妥协的神采。

剩余的两个战天使扑了个空，回头透过纷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