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诸神的传说- 第649节

“哦，不好意思，我亲爱的比埃尔将军。”海格埃洛坐直了身体，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快正午了，于是笑着站直身体揉着肩膀，“马上命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这里应该变得更像是严肃整洁的会议室，估计那位彭斯麦国王陛下已经等不及要派人进来了，我给他的睡眠时间不是很多……嗯，让小伙子们休息一下！他们这样会吓着奥古斯城的美丽少女的。”

“呵呵，阁下真是睿智，下官佩服！”比埃尔高兴地一个立正，大步走出了房间。

……

……

午后不久，福斯那顿亲王一身普通便装，带着少数几个仆人溜进了海格埃洛的营帐。

没有过多的客套话，海格埃洛一就丢出了最大的诱人筹码，结果把有点心理准备的福斯那顿亲王都吓住了。

根据海格埃洛的说法，希洛王国将单方面接受海格埃洛个人的议和，并协助海格埃洛此后所进行的“国内改革”。按照这一基本的合作原则，海格埃洛将保证他所统帅的莱依索鲁军不对希洛王国继续进行攻占，保证希洛王国的独立，并驻扎“适当地兵力”保护希洛王国的王都安全。释放这段时间被俘的好几万希洛王国军俘虏和归还缴获的军备，甚至同意在“国内改革”完成后，归还几年前被莱依索鲁共和国侵吞的塔恩河东岸几百里国土，并在“适当情况下享有海格埃洛为两国创造的额外利益”，而代价，就是希洛王国不得接受最高元老院的任何外交交涉，并派遣王室成员在海格埃洛军中担任“友好外交特使”。

条件几乎宽厚得让人无法想象，虽然海格埃洛暗示自己将至少保留五个军团在奥古斯城附近“参与防务”。但福斯那顿也理解这一做法。其实在出来前，自己的哥哥就已经猜到了海格埃洛地想法，海格埃洛和最高元老院的矛盾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拥有广大民心支持和强大军事力的海格埃洛的“国内改革”迟早会爆发，如果希洛王国能和海格埃洛建立关系，那对国家的安全将很有用。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面临亡国的危险。

简单明了地和平条约在几个时辰的往返详谈确认后终于变成了白纸黑字。随着海格埃洛的私人信印和希洛王国的王室信印落纸，海格埃洛和福斯那顿亲王都笑着举起了酒杯。

大陆光明历２７７２年（新历２年），四月十八日，希洛王国国王彭斯麦宣布“投降”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并发公文通告各地乱做一团的王国驻军原地待命。海格埃洛统帅的十六个莱依索鲁军团分成了两支，其中五个军团三万余人驻扎在奥古斯城附近休整并移交希洛王国战俘，海格埃洛则亲率十个军团六万三千人东行，准备前去汇合大执政官马库萨的三个军团一万八千人。

四月二十日，比斯科迪联合王国摄政王艾得力克·克莱因在接到莱依索鲁共和国最高元老院的拒绝信函后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边界的六个比斯科迪军团全力戒备。另有早几个月就在内地遍练结束的四个比斯科迪军团也开始朝西北边境移动。银狼地比斯科迪集团十五个军团则早早地就在法兰科罗将军的指挥下提前完成了军事准备。面对兵力高达二十五个军团十六万人地银狼－比斯科迪联合军，莱依索鲁最高元老院大为震惊。驻扎在和比斯科迪联合王国接壤的三个莱依索鲁军团官兵更是惊恐万分。

同一日，卡傲奇帝国皇帝地讨伐军的主力、十一个野战军团七万人从留塞利德郡厄里米亚城出发继续西进。并在两日后同前来拦截的贵族反叛军七个军团四万人发生激烈战斗。战斗中帝国皇帝亲率皇家骑士团发起大规模突击，当场击毙贵族反叛军总指挥、前帝国军务次大臣、现在的伪军务尚书哈肯伯爵。战斗持续一日，四万反叛贵族军阵亡八千余人，残余近三万人被俘，其中包括大小贵族六百余人，入夜，大部分被俘的反叛贵族都被愤怒的特里希利斯钉死在留塞利德郡通往科尼查尔郡的官道两侧，其余俘虏官兵宣布归顺并接受整编加入了帝国讨伐军。

四月二十四日。在欣喜得知希洛王国宣布投降之后，莱依索鲁共和国最高元老院一边急令希洛王国侵略军急速回国。一边下达国家最高动员令，并授权包括罗斯塔尔省、乌达利尔省在内的几个人口大省地首府地方执政官进行新一轮大规模农奴特赦和征兵工作。

四月二十八日夜，卡傲奇帝国科尼查尔郡首府尼尔斯堡以东一百里。

略微起伏的平原上，驻扎着一支九万余人地帝国军，这是帝国皇帝海里赫科尔斯的帝国讨伐军主力。

虽然几日前取得了重大胜利，击毙这次贵族反叛头目之一的哈肯伯爵，并通过收编让自己的大军增加到了十五个军团九万两千人，但海里赫科尔斯却并不开心。

宽敞的中军御帐早就放弃以往那种奢华的布置，除了表面的光鲜和外面依然森严的护卫外，营帐里的陈设居然出奇的简单。一张大大的桌子上摆放着无数的文书和地图，一张小行军床寒酸无比，几张木椅都是临时用砍伐的木枝藤条做成的，角落里还堆着一套皇家禁卫骑士团的高级金甲，一袭红色披风揉成一团挤在铠甲中间。

海里赫科尔斯和一个月前相比变了很多。原本雪白金饰的军服上居然出现了很多污渍，那头漂亮的米黄色短发也显得灰暗了许多，估计很久都没有认真清洗了，尤其是那张有着古典美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细细的伤痕。

海里赫科尔斯靠在椅子上，还是那种习惯性的右手支撑下巴的动作，但脸色阴沉灰暗，眉头紧锁，那松散的目光看起来觉得整个人都身心疲惫，但眼底的那点精光又显示出他内心压抑无法彻底抒发出的强大斗志。

“启奏皇帝陛下，科尼查尔郡郡守路得伯爵派人觐见，宣称归附皇帝陛下讨伐叛逆，请求皇帝陛下赦免。”一名皇家禁卫军军官走了进来，精神抖擞地行着军礼——这是海里赫科尔斯这段时间特地下达的命令之一，就是在军中放弃以前地宫廷礼节，改用标准帝国军礼。

“科尼查尔郡有多少贵族在朕的审判名单上？”皇帝眼睛看着桌面，嘴角是冷笑。

“二十八名，其中七人已经被路得伯爵逮捕，其他的逃往帝都。”军官也是回答得很是冷漠。

“命路得马上处死这些人。”海里赫科尔斯翻开了地图，埋头看着，声音很轻微，“朕赦免他，下旨，非名单上的帝国贵族，朕既往不咎，如果胆敢附逆反抗，下场就和那些钉死的人一样……”

“遵旨！”

“启奏皇帝陛下！阿斯罗菲克帝国宰相……克斯莱公爵大人求见。”刚走了一个禁卫军军官，又进来了一位将军。

海里赫科尔斯突然身体一颤，慢慢抬起了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眼神黯淡了不少，“请克斯莱老师进来……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遵旨！”

克斯莱老师……克斯莱公爵……阿斯罗菲克帝国宰相……呵呵，这就是朕曾经最信任的人，曾经最爱的女人的爷爷，现在他却是黑暗帝国的宰相，是费纳希雅女神的忠实仆人。

皇帝闭上了眼睛，双手扶着额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维换乱中。

……

……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当海里赫科尔斯抬起头地时候，那位熟悉的老人已经笑呵呵地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皇帝陛下几日前大获全胜，臣深感欣慰……”维克多站了起来，行了个普通的宫廷问候礼，但嘴上依然用着以前的称呼。

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卡傲奇帝国皇帝，维克多终于看到几丝成熟稳重，虽然对方看起来情绪还是很低落，但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冲动高傲的表现了。

“克斯莱公爵大人身体依然健朗。身居阿斯罗菲克帝国宰相高位，可见贵国皇帝比朕更能识人用人。”海里赫科尔斯裂裂嘴，忍住了后面的话，低头看着地图。

如果他还是朕地老师，甚至他是朕的宰相，朕又何以走到如此地步……海里赫科尔斯低着头。突然一滴眼泪滴在地图上，赶紧转过了身，用手抹去了那眼角的水滴。

皇帝哭了！？好象在他小时候，就很少看到他哭泣，那时候全皇宫的人都说他将来是最英武坚强的皇帝，可现在……维克多心里感慨万分，但他知道今天来有更为重要的事，于是坐回了位置，掏出了一封公文。

“皇帝陛下，臣曾身为先皇帝陛下地顾问大臣。先皇曾给臣一道秘旨，要臣在万不得以的时候才昭告帝国。想必皇帝陛下已经知道了……”维克多解开防水油纸，取出了那裹住的、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圣旨。

“老师不用再提了。父皇早有预料帝国贵族会阴谋乱国，为防止帝国贵族叛乱，命你随时宣读该圣旨统帅全帝国军并监国辅政，监管各地贵族，限制皇室成员私自分割国产，阻止朕年少冲动操之过急……如今这些朕已经明白，只是可惜，父皇早崩。歼党暗藏，老师隐居多年……朕又太过冲动自负。任用奸侫，想以贵族之势抑制贵族，这本身就无比荒谬，以致党阀分立相争，朝臣互相倾轧，忠良尽戮，皇太后也……”海里赫科尔斯喉头梗塞，说话断断续续的，但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其实这秘旨无法改变先皇暴崩的事实，各地贵族蓄养私兵也不是一日可解决，就算臣当时即可宣读，也无法撼动拉得维希尔一党，反而会害了皇帝陛下……”维克多叹着气，“先皇另有秘密圣旨。”

“哦？父皇还有何预示？”海里赫科尔斯惊奇地回过了头。

“先皇曾对臣言，若国家无以挽回，当……当取消帝制，命臣督导治理，以大军收回贵族封地，采用莱依索鲁共和国国制，开国民议政，广纳民言……”维克多艰难地把曾经和克劳斯特皇帝谈过的话一一讲了出来，说到关键词的时候，一脸的尴尬，“臣曾坚决反对此论，先皇也不再提起，臣乱思十余年也不敢妄下决断，这道圣旨也一直隐藏，如今只愿皇帝陛下严己进取，恢复卡傲奇帝国辉煌基业。”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羊皮。

父皇曾有这样的打算！？海里赫科尔斯大惊，但他现在不得不相信这点，因为对方送来地羊皮上的字迹和信印正是自己父亲地！

原来……原来父皇早就看透了这个帝国的腐烂根源，帝国皇室延续千年，早就失去了建国之处地锐意进取，一代代贵族皇亲只知道醉生梦死，内外贪得无厌，代代皇帝穷兵黩武，陶醉于征伐掠地，结果民众疲累，这一切积累下来，已经不是某任新皇帝短时间所能挽救的。海里赫科尔斯捧着父亲的亲笔信，泪如雨下。

“皇帝陛下，如今国家危难，当以救国除恶为重，先皇之言事过境迁，臣只是转达，并非乱谋乱国。”维克多说完，恢复了他的稳重，“奉圣女阁下神喻，如今联合干涉军兵指帝都，叛党朝不保夕，兵力分散，皇帝陛下可大军急进，必定各地望风归顺，帝都收复之日可待！”

难怪银狼的科尔诺威特将军的大军行动迟缓，原来都是克斯莱老师故意安排的，就是想拖住部分反叛军让朕收复帝都完成复国，不然以银狼军的实力，完全可以提前攻占雷兹多尼亚……

海里赫科尔斯想到这儿，终于恍然大悟，之前因为担心银狼故意用干涉地名义蚕食帝国领土的担忧也随之消失。

“老师，朕知道朕以前幼稚无知，还请老师回到朕地身边，辅助朕治理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