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画 窦尔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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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画 窦尔敦-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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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平略带夸张地“嗯”了一声,以示赞许。
  “其实啊,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就可以回答你。”徐丽婕又得意了起来。
  “那你说,我听着。”
  “很显然嘛,山上的那个吴健飞和坑里的那个吴健飞,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那哪一个是假的?”周平饶有兴趣地追问。
  “我怎么会知道?”徐丽婕看着周平,一副无辜的表情。
  周平拿出自己全部的耐心,微笑着说:“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说的都是废话呢?”
  徐丽婕竖起杏眉,“哼”了一声,起身离去。周平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徐丽婕的脾气,这个时候你越哄她,她就越来劲,你不理她,过一会她自然又会来找你。
  徐丽婕又来到坑边,下面张雨等人的工作似乎吸引了她,她安安静静地在一旁观看着。大约一小时后,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回头冲周平招招手:“快过来,尸骨快全部出来了!”
  周平走上前,果然,坑中的尸骨已经完全脱离了泥土的掩盖,但又保持着被埋葬时的姿势,空洞的双目看向天空,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张雨等人靠着手中小小的工具,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快又好地完成了工作,周平也不禁从心底感到有些佩服。
  张雨也看到了周平,他友好地招呼着:“你也下来看看吧。”
  周平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跃入坑中,此时张雨正打开一个采样的小塑料袋,把一小截植物根须状的东西放入其中。
  “这是干什么用的?”周平好奇地问。
  “这截树根长入了尸骨中,分析它的年代,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印证尸骨被埋存的时间。”
  这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过周平最关心的还是下面的问题:“怎么才能确定这具尸骨是不是吴健飞呢?”
  “这个要麻烦一些。”张雨耐心地解释着,“可以把这个头骨拍成照片,然后扫描进入计算机,和吴健飞生前的头部照片进行比对,不过这种技术只有省里的刑侦分析中心才具备。”
  “哦,那得要多长时间?”
  “这个……不太好说,乐观估计也得半个月吧。如果赶上案子特别多,还得排队什么的……”
  半个月?周平显然有些失望,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也能上山了,到时候把空忘的尸体和照片做个比对,孰真孰假立刻就出来了,还需要那么麻烦?
  在张雨身边的提箱里,放着一些已经采好的其他样本,其中有一个较大的塑料袋引起了周平的注意。那里面的东西很杂,似乎有纸片,钥匙,还有一个破旧不堪的棉套状的物品。
  张雨注意到了周平的目光,说:“这是死者尸体旁的遗物。”
  “我可以看看那个棉套吗?”周平的目光显示他似乎有了什么新发现。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拿出来,隔着这个袋子看。”张雨把塑料袋递了过来。
  周平仔细端详着那个棉套。这是个扁筒状的东西,长大约20公分,宽大约在10公分左右,虽然已经腐败得厉害,但看得出来,它原本应该是具有一定弹性的。
  周平脸上出现迷惑的神色,他把目光投向脚下的那具骸骨。
  骸骨静静地躺着,但有的时候不需要出声,它也能告诉你一些东西。
  那骸骨和棉套相互印证着,坚定了周平心中的猜测。他突然释然地一笑,对张雨说:“关于怎样确定尸骨的身份,也许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建议。”
  “什么?”张雨停下手中的工作,惊奇地看着周平。
  “你可以查查山区里林东村和谷阳村的户籍记录,看这两个村子在1972年春时有没有成年男子失踪。如果有,直接拿这个男子的照片与尸骸进行比对,也许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可是,为什么呢?”张雨显得有些茫然。
  “别问那么多了,事实会证明我是对的。”周平站起来,脸上又露出思索的表情,“现在这具尸骨对我调查的案子帮助已经不大了。我得立刻去见几个人,也许能解开这里面的谜团。”
  张雨看看周平,又看看那具骸骨,越发有些糊涂了。
  周平不再多说,拍拍张雨的肩膀:“再见,结案的时候咱们再聚聚喝一杯。”然后他友好地笑了笑,翻身上了地面。
  徐丽婕走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
  “你想知道就跟我来吧,这个案子的重点已经不在这边了。”周平一边说,一边走上了出山的路。
  徐丽婕急急忙忙地和张雨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追了上来,不满地追问:“你快说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看到我刚才拿在手里的那个棉套没有?”
  “看到了,但没有看清,怎么了?”
  “你可能没见过那东西。但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它太熟悉了。”周平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那是挑夫套在扁担中部的棉套,这样扁担搁在肩上,不至于把肩膀磨破。”
  “那你的意思是……”
  “那个死在坑里的人是个挑夫。我仔细看了看骸骨,右肩明显比左肩低,这种后天的骨骼畸形正是挑夫的特征。”
  “不对啊,挑夫也是两个肩换着挑的呀?”徐丽婕提出了一些异议。
  “但两肩的力量还是有区别的,一般来说,右肩承重的时间肯定会比左肩长。你如果像我一样长期接触这些人,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至于我说的那两个村子,都是以前出名的挑夫专业村。那里的成年男子基本上都从事这一行———当时可没有这么好的山路,山里山外的物质联系都靠挑夫来完成。”
  听周平说了这么多,徐丽婕有些明白了:“那么这个人不是吴健飞,而是山里的一个挑夫啰?”
  周平点点头。
  “可是怎么会呢?周秀英夫妇是亲眼看见他掉进坑里,然后又亲手把他埋了的呀?”
  “这你还想不明白?”周平撇了撇嘴,“胡俊凯当年送到周秀英家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吴健飞!”

 凶画 十二
  说完那个恐怖的传说之后,顺平显得有些疲惫。当他把雪停的消息告诉罗飞和空静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
  “我累了,我得回屋歇会。”他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转身,独自走出了屋门,
  罗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空静说道:“在你们寺里,这个顺平也算是个人才了。”
  “是啊。”空静的话语中颇有些无奈的意味,“他处事果断,又有一身好功夫。僧人们都服他,现在寺里的大小事务,其实都是他在处理。我这个住持的位置,迟早是要给他的了。”
  “哦?他会武功?”罗飞不禁又朝着顺平离去的方向多看了两眼。果然,虽然连续两个晚上没休息好,已经显出疲态,但顺平的步履仍较常人轻盈得多,这从留在雪地上的那些轻浅整齐的脚印便可以看出。
  空静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连连打着哈欠。的确,对这样一个年纪的人而言,这一天多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人心力交瘁。
  一天多来,这小小的寺院中竟有四人先后死亡,除了一些诡异离奇的传言,罗飞至今没有掌握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继续在空静屋里呆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他也就势起身告辞,回到了前院的客房中。
  说实话,罗飞自己也开始觉得脑力不济,需要休息了。他决定先放松心情,好好地睡它一觉再说。
  寺里的其他僧人也大都做了和罗飞同样的选择。昨晚之前,他们还被“无头鬼”和“凶画”的传言搅得人心惶惶,但经过昨夜的恐怖事件之后,大家的态度反而冷淡了下来。事实已摆在众人眼前,讨论和猜测已经没有必要了。每个人都把深深的恐惧埋在了心底,战战兢兢却又无可奈何地静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好在雪已经停了,后援力量在两三天后应该就能上山。虽然就目前山上的形势而言,这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感觉,但多少都给了恐慌中的众人们一丝希望。
  在这样的非常状况下,早课被取消了。枯木寺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度过了罗飞到来后的第二个上午。到了中午12点钟左右,伙房的几个僧人首先走出了寝室———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饭还是要吃的。
  罗飞也在不久后醒了过来。经过沉沉的一觉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清醒了很多。美中不足的是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出了声。他起身下床,推门走到了院子里,一股淡淡的饭香立刻强烈地刺激起了他的食欲。
  罗飞顺着这股香味径直向后院的厨间走去。厨间门口,一个伙夫打扮的僧人手持扫把,正骂骂咧咧地向着屋顶发泄着怨气。
  罗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只黑黝黝的野猫迅捷无比地在屋顶上穿梭了两下,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和我们抢食吃。”那僧人愤愤地说着,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野猫离去的方向发起愣来。
  罗飞走到他身边,问道:“师父,午饭还有多久能好?”
  那僧人还惦记着野猫的事,没有答话,自言自语地说:“还是它好,想去哪就去哪,来无影去无踪,连个脚印也没留下。”
  罗飞蓦地愣住了,如同在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星火光,僧人的话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思绪,他甚至激动得要忍不住大叫起来。
  “有梯子没有?快去给我找来!”他扳过僧人的肩膀,急切地说着。
  “什么?”僧人一时间还没回过神。
  “梯子。我要到屋顶上去。”
  “可是,你现在上去也不可能追到它了呀,它早跑到山里去了。”僧人诧异地看着罗飞。
  “你知道什么?”罗飞板起了面孔,“让你找你就去找!”
  僧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答应了一声,向着正殿方向跑过去———估计那里就是梯子存放的地方。
  果然,没两分钟后,他就扛着个木梯赶了回来。在罗飞的指挥下,他把梯子靠在了屋脊上。
  “罗所长,你这是要干什么?”空静被院子里的喧闹声吵醒了,一出屋便看到了这个场面,走过来诧异地询问着。
  “我早该想到的,只希望现在还不太晚。”罗飞一边说,一边沿着梯子向屋顶爬去。
  空静一脸茫然,他愣了片刻,也跟在罗飞身后爬上了梯子。由于年龄的关系,他的动作比起罗飞来要迟缓了很多。当他到达屋顶时,只见罗飞正入定般地站在不远处,双目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我们来得还不晚。”罗飞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屋脊,“你看那里。”
  罗飞所指的地方正是顺德寝室的屋顶,一行淡淡的脚印从那里开始出现,一路延伸出20多米后,在屋脊边消失了。
  “那是谁住的屋子?”罗飞指着脚印的尽头问空静。
  “应该是顺平的。”因为身处屋顶,看不到屋子的全貌,空静只能根据方位大概猜测着。
  “那就没错了。”罗飞满意地点着头,“也只有他能够做得到。”
  “罗所长,你的意思是……”空静似乎意识到一些什么,但又不十分明白。
  “先别问我了。”罗飞挥手打断他的话头,“这件事没人知道的比他更清楚了,我们一起去找他。”
  自凌晨回屋之后,顺平就一直没有出来过。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显得颇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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