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克兰西猎杀"红十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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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克兰西猎杀"红十月"号-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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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盛顿,知道“红衣主教”这个名字的只有中央情报局的三个最高行政官员。每个月的第一天,他们都给他的资料取一个新的代号,知道这个代号的人仅仅限于中央情报局最高层的官员和分析专家。这个月的代号就是“柳树”。在万不得已需要把“红衣主教”提供的情报告知局外人时,就象黑手党掩盖其经济收入来源一样,事先要把材料仔细地处理一番,以掩盖其来源。中央情报局为了保护他还制定了许多专门的安全措施。为了防止因密码被破译而暴露“红衣主教”的身份,他的情报一律不通过无线电或陆上通信线路传送,而全部采用专人递交方式。“红衣主教”本人是非常小心谨慎的,潘科夫斯基的命运给了他深刻的教训。他的情报通过一系列的中间人被送到中央情报局莫斯科站站长手里。这个站的站长已经换了12任,而他却一直活动着。其中有个站长是个野战军退役军官,他有个兄弟是耶稣会教士,也是纽约福德姆大学的哲学和神学讲师。他每天早晨都要做弥撒,为这个他永远不会相识的人的安全和灵魂祈祷。“红衣主教”之所以能够一直幸存下来,最好的解释莫过于此。

中央情报局曾经先后四次为他安排了逃离苏联的机会,但他都一一拒绝了。一些人因而认为,这足以证明他已经被转过去了;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恰好证明了他象大多数有成就的间谍一样,是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某些东西的驱使下干这行的,因此,他也和他们一样,只不过可能略为迷恋干这一事业罢了。

瑞安现在看到的这份情报经过了前后20个小时的辗转传送。拍好的底片经过五个小时才送达莫斯科美国大使馆,立刻交到了站长手里。站长是一个老练的野战军军官,曾经当过《纽约时报》的记者,现在的公开身份是新闻专员。他马上把底片拿到他的私人暗室里显影。从底片到达至显影完毕仅用了30分钟。站长用放大镜把五张底片的内容看了一遍,然后给华盛顿发了一个“特急”电报,说“红衣主教”的信号正在途中。然后,他一边翻译一边用便携式打字机把情报打到紧急电文纸上。这项保密措施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消灭谍报员的笔迹,二是通过翻译整理除去谍报员的语言特征。接着立即将底片焚毁,把报告折叠起来装入一个烟盒似的金属盒里。盒子里装有一枚小型烟火弹,一旦打开盒子的方法不对或受到突然的震动,情报就会自动销毁。过去,曾有两次因盒子不慎落地而毁掉了“红衣主教”的情报。站长再把盒子交给使馆的信使,他已经订好了一张苏联民航直飞伦敦的机票。三小时以后,信使在伦敦希思罗机场转乘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747班机飞往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最后转乘东方航空公司的班机到达华盛顿国家机场。早上八点,这个外交邮袋到了国务院,一直守候在那里的一名中央情报局官员取出盒子,立刻驱车把它送到兰利,直接交给中央情报局局长。盒子由中央情报局技术服务科的一名技术指导打开,取出情报,局长首先用他的专用静电复印机把情报复制三份,再把原报告在烟灰缸里烧掉。一些新上任的局长曾经认为这些保安措施滑稽可笑,但是当他们看过第一份“红衣主教”的报告之后,就意识到这些措施是何等必要。

瑞安把报告看完之后,又翻到第二页重新阅读,并且不由自主地轻轻摇了摇头。这份“柳树”文件第一次使他如此强烈地感到,千万不可打听情报的来源。他合上文件夹,把它还给了格里尔中将。

“简直叫人难以置信,先生。”

“杰克,我知道不说你也明白,但是还得说。你刚才看到的东西连总统、巴兹尔爵士都没有看过,就是上帝要看也不行,没有局长本人亲自批准,谁都别想看到它,你明白吗?”格里尔打着官腔对瑞安这样说。

“是,先生。”瑞安徽微地点点头,象个小学生。

穆尔法官从夹克衫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烟,一边点烟一边透过火苗紧盯着瑞安的眼睛。人们都说法官在军队服役时是一个了不起的野战指挥官。在朝鲜战场上他同汉斯·托夫特并肩战斗过,在中央情报局策划的一起神秘事件中起过作用。这就是那艘为中国志愿军运送医务人员和药品的挪威船失踪的事件。这一事件使中国人的进攻推迟了好几个月,挽救了数千名美国和盟军士兵的性命。但那是一场血腥的行动,船上所有的中国医务人员和挪威船员统统失踪了。从简单的战争数学来看,这是合算的,至于它是否道德,那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因此,也许还有别的原因,穆尔在那以后不久便离开了政府公职,回到得克萨斯老家当了一名辩护律师。他在司法行业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很快便由一个有钱的出庭律师上升为上诉法院的著名法官。由于他非常难得地同时具有正直的品德和熟悉非法活动的特长,三年前,中央情报局将他召回。穆尔法官从此藏起了他的哈沸大学法律学学位和高度严谨的思维方法,摇身一变,扮出了一副得克萨斯牛仔的形象。尽管他从未体验过牛仔的生活,但他仍然表演得得心应手。

“瑞安博士,你的意见如何?”穆尔正说着,负责军事行动的副局长走了进来。“你好,鲍勃,来的正好,我们刚给瑞安看过了‘柳树’情报。”

“哦?”里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三个人正好把瑞安围在墙角里。“将军的宠儿有何高见?”

“先生们;我估计你们对这份情报的真实性毫不怀疑,”瑞安谨慎地说道,得到首肯后继续说:“先生,哪怕是迈克尔大天使亲手送交这份情报我也难于相信它的真实性。但是,既然各位先生都说它靠得住,那么……”他们希望听听他的意见,但是,他的结论简直难以令人置信。好吧,反正豁出去了,他决定还是直言相告吧……

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他的评估和盘托出。

“很好,瑞安博士,”穆尔法官点点头,目光敏锐,表现出具有正确的判断力。“首先,我想听你说说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然后我想再就你的分析大家辩论辩论。”

“先生,最明显的可能性用不着我们多去考虑。何况,他们本来从上星期五以来就可以那样去做的,但他们没有去做。”瑞安尽量控制着说话的声音,表现出一种以理服人的态度。他训练有素,能够客观地分析问题。他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对想到的四种可能一一作了仔细而详尽的分析。此时,个人的好恶决不能影响他的思考。

“我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性,法官,”瑞安最后说道。“这可能是个假情报,旨在破坏这个情报来源。这一点,我无法评估。”

“我们已经想到过了。好了,你既然已经讲到了这个地步,也许你还可以提出一些行动建议。”

“先生,海军方面的意见可以由将军告诉你。”

“这我知道,你这小子,”穆尔笑了,“可是你的意见是什么?”

“法官,以这样一个判断为基础来作决定可不那么容易,可变因素太多了,偶然因素也太多了。不过,我觉得还是有所可为的。既然有可能,而且我们又能够考虑到每一个细节,那就不妨一试。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动用?那儿有没有我们的舰只?”

格里尔回答说:“我们的舰只很少。我查过了,只有一艘航空母舰‘肯尼迪’号。‘萨拉托加’号机械出了毛病,停在诺福克。不过,英国的‘无敌’号刚参加了北约组织的军事演习,正在这儿,星期一晚从诺福克开来的。据我所知,是怀特上将指挥的一支小型作战舰队。”

“是怀特勋爵吗,先生?”瑞安问道。“是不是韦斯顿的伯爵?”

“你认识他?”穆尔问。

“是的,先生,我们的妻子是好朋友。今年9月,我和他一起在苏格兰猎过松鸡。他说话象个接线员,大嗓门,听说他的名声很好。”

“詹姆斯,你认为我们可以借用他们的舰只吗?”穆尔问道。“如果可以,我们就得把事实告诉他们,但是我们首先得告诉我们自己的人。今天下午1点,国家安全委员会要召开一个会议。瑞安,你准备一下情况报告,由你向他们介绍情况。”

瑞安愣了一下,“时间来不及啊,先生。”

“詹姆斯说你善于在压力下工作,我倒要看看。”他转向格里尔说道:“他的情况报告写好后,复制一份,并准备飞往伦敦,这是总统的决定。要用人家的舰只,就得向他们说清楚情况,也就是说,得把情况告诉他们的首相。这是你的任务。鲍勃,你的任务是核实这个报告,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是,千万不能把‘柳树’的情况牵扯进去。”

“明白了,”里特回答道。

穆尔看看手表说道:“先看看会议进行的情况如何,3点半我们再到这里来商量。瑞安,你有90分钟的时间,抓紧干吧。”

瑞安感到纳闷,为什么要这样考验我?中央情报局里在传说,穆尔法官不久就将卸任,舒舒服服地去英国当大使。他为重建英美亲密关系曾长期努力工作,这是对他的最好嘉奖。法官走后,格里尔中将就可能入主局长办公室。他在年龄上占有优势,当然这种优势也不会时间太久的;另外,他在国会山有不少朋友。里特却不具备这些条件。长期以来,他一直公开抱怨某些国会议员泄露他的行动情报和有关他驻外谍报员的情况,说他们转着圈地在地方的鸡尾酒会上吃来喝去,装腔作势来显示自己,却在夸夸其谈中把他的人给坑害了。另外,他同特别情报委员会主席的不和也在日渐激化。

在这种最高领导层面临改组的情况下,突然让我接触到最新的神秘情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瑞安禁不住暗暗自问。他们不可能选中他接任主管情报的副局长的职位,他有自知之明,他还不具备担任这项工作的经验,当然,再过五六年也许会……


雷克雅内斯海岭


拉米乌斯查看了航行状况登记表。“红十月”号正沿海岭最西边的第八航道向西南方向前进,北方舰队的潜艇兵把这条航道称为“戈尔什科夫铁道线”。现在的航速正好是13节,可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盎格鲁撒克逊人有一种迷信,认为这个数字是不吉利的。他们将以这个速度沿这条航线持续航行20个小时。卡马罗夫就坐在拉米乌斯身后的重差计前,身后放着一大卷海图。这位年轻的上尉军官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表情严肃地在海图上标示着潜艇的位置。拉米乌斯没有惊动他。卡马罗夫对工作很熟悉,再过一两个小时鲍罗丁就会来接替他。

一台高度灵敏的测坡仪,安装在“红十月”号的龙骨中。主要部件是两个相隔100码的大铅锤,通过一个激光计算机装置可以测量出两铅锤之间几分之一埃的距离变化,这种变化以及铅锤的横向运动能显示出潜艇所在位置的引力场的变化。导航员把在潜艇所在位置测到的高度精确的数字同海图上的数字相比较,再使用艇上的惯性导航系统的重差计仔细地算出潜艇所在位置。误差在100米以内,也就是“红十月”号艇身长度的一半。

目前,苏联正把这种质量检测仪安装到所有能够容纳这种设备的潜艇上。拉米乌斯知道,一些攻击潜艇的年轻舰长已经使用这种设备在这条“铁道线”上高速航行。他认为,这对指挥官个人来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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