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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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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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以前听过无数的夸赞,甚至还有文学士为她题写的诗赋,但居盈听了醒言娘这朴素的赞语,却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害羞的说道: 
  “姆妈毋相誉,居盈陋质,容貌怎比仙女……” 
  待“惊艳”风波平复下来,善解人意的醒言娘知道他们都饿了,便不再多扯闲话,只是摆开席面,请大家用食。宗叔也被请来一起入座,尝尝这农家自制的松果子酒,还有那腌制的山珍卤味。 
  在席上,宗叔还是那样沉默,只闷闷喝着酒,不发一言。 
  见他这样,醒言一家人也只道他憨朴少言,并不以为异。那居盈倒是笑语嫣嫣,对这松果子酒细斟慢品。夜色笼罩下的山居小庐中,其乐融融,一室皆春。 
  用过晚食之后,众人便还按上次的安排就寝;只是原先与醒言一屋的成叔,现在换成了车夫老宗。 
  醒言经过这半天的折腾,也比较累了,便很快睡下。 
  正在少年魂梦昏昏之际,隐约间便似听到窗外有人低语;虽道梦乡黑甜,但醒言这次却是霍然惊寤。睁开朦胧的双眼张望时,却发现对面草铺上的宗叔已经杳然不见。 
  醒言心下正自奇怪,耳中又闻得那低语之声隐约传来,便披衣起身,来到窗前。正见那苦树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正是月明如水;篱桩边有两个人影,似乎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仔细观瞧,那二人正是居盈和宗叔,似乎起了些争执。 
  许是怕屋里人听见,他们似乎都尽力压低了声音,话语几不可闻。但醒言此刻十分好奇,虽然隔了好远,但凝神之下,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似乎是车夫宗叔,正要少女赶快随他回去,而居盈却有些不愿意。 
  隐约间,听到宗叔提到什么“我主、约定……千金之躯……万死莫赎……明日一早……启程”等等。 
  看那两人的神态语气,似乎宗叔理直气壮,且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而居盈小姑娘,便显得有些理屈词穷。看来,最终她是拗不过宗叔了。 
  醒言也是冰雪聪明之人,睹这情状,如何想不到个中的缘由。一定是那宗叔的主人、大概便是居盈的父亲,在居盈离家出外游历之前,曾和成叔、宗叔交待过,一旦女儿露出了本来容貌,便立即将她带回家中。估计那少女,离家前也做过这样的承诺,才能出来游历的吧。 
  有这样的约定,想想也不奇怪。这江湖险恶,风波难测,以居盈这般花容月貌,实在是步步危机、寸步难行。现在她又露出了真容,想来她那忠心耿耿的仆役宗叔,也怕少主遇到危险,才这般坚持着让她回转吧。 
  想通其中关窍,少年心下怅然若失,便又回到草铺上和衣睡下。不一会儿,窗外话语渐不可闻。片刻后,宗叔又蹑手蹑脚回到他草榻上安寝。 
  “想来,明日一早,居盈他们是一定要回去了。” 
  虽然从来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经过这两三日的相处,此时少年心中,却感到无比的失落惆怅。 
  于是,这夜便有人辗转反侧,再也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在山村啾啾的鸟语中醒来。 
  用过早饭后,那少年虽已知道、但仍万般不愿听闻的话语,却还是从宗叔口中说了出来: 
  “好叫贤夫妇得知,我家小姐已在饶州迁延了这几天时日,现在也应该回去了。这两天我家小姐多受张家小哥照应,在贵家也多有叨扰,小姐与我心下俱是万般感激。这些散碎银两,便请贵夫妇收下,聊表谢意。我们便要就此别过。” 
  也许是他们的离去也早在张氏夫妇意料之中,因此倒也没有太多讶异;不过山村人朴实厚道,招待居盈主仆原就是他们的好客之道。因此见宗叔要给他们银子,虽然自家穷苦,但也绝不愿意收下。在朴实的老张头夫妇看来,如此招待,本就是主人应做之事;如果再收他们银两,那又与做生意的客栈食铺何异? 
  正在推拒之间,倒是居盈发话了。她让宗叔不必相强,然后对张氏夫妇冁然一笑,说道这两天亏有醒言作她向导,方才玩得这般尽兴,因此上她便要在这临别之际,送醒言一件小小物事,聊表谢意。 
  言毕,少女便解下系在凝脂般颈间的一挂护身玉佩,递与醒言。 
  少女此举,大出所有人意料;但听她那说出的话语,虽然声音轻柔,但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自有一股莫名的气势,便似任谁都反对不得——便连那神色数变、正要出声阻拦的宗叔,最终也只是欲言又止。 
  于是醒言便接过那枚犹带少女体温的玉佩,珍重藏在怀中,却不发一言,只是奔回里屋去。 
  正当众人不知所以时,却见少年又奔了出来,拿出一物对居盈结结巴巴道: 
  “这个、这个是昨晚我做的,准备送给你做个纪念。” 
  原来,那是只用竹根雕成的酒盅,正是当初少女爱不释手的那种小竹杯。 
  这竹盅上,犹有寥寥几笔刻刀剜成的画儿,原来是扁舟一叶,水波几痕,还有淡淡的远山数抹;画旁还刻着几个朴拙的字儿: 
  “饶州留念” 
  在少女把玩之际,那少年诚声说道: 
  “这只竹盏,是夜里我在院中借着月光做就。只是光亮熹微,实在是做得简陋。也只想给你做个纪念,希望你能收下。” 
  话语带着几分惶恐,但语气真诚。 
  “谢谢你,我很喜欢。” 
  少女平静的接过小竹盅,然后便转身缓步登上马车。 
  “宗将军,启程吧。” 
  少女微微颤抖着说道。 
  车辚辚,马萧萧,身后这流连数日的饶州城,终于渐渐离自己远去了…… 
  只是这车中的少女,摩挲着手中这只简陋的小竹盅,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饶州留念”四字,她那双明眸中强抑多时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只是夺眶而出…… 
  正是: 
  碧云天,黄叶地,秋风起 
  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 
  遍人间烦恼填胸臆 
  量这大小车儿如何载得起…… 
  『仙路烟尘』第一卷完。 
  敬请关注本书第二卷: 
  “一剑十年磨在手”   
      第二卷 『一剑十年磨在手』 卷首词 逍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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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一剑十年磨在手』 第一章 负恨雄行岂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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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便似那天边的一行归雁,载着居盈的马车,也在那少年的凝注中,渐渐消失在远方。 
  告别了居盈,对于醒言来说,便似告别了一种生活。与居盈相处前后不过短短两三日,对醒言来说却已足够刻骨铭心。 
  只是,对他这个出身山村的市井少年来说,“刻骨铭心”这个词,似乎已过于奢侈。相对整日为生活而奔波的日子,与居盈这两三日的同甘共苦,也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偶然意外。当伊人远去,这一切便都又烟消云散。 
  只来得惆怅一小会儿,醒言便猛然记起一件大事:他已两天没去稻香楼上工了! 
  “不能再在这儿发呆了!” 
  醒言心下暗暗责备自己: 
  “得赶紧回去看看!指不定那刘掌柜有什么说辞呢。也许,很狠扣一把工钱吧……” 
  且不提他惶恐;再说他爹老张头,这两天正好猎到几只野兔,便想让儿子像往常一样顺路捎去城里贩卖。不过这一回,少年觉得自己已旷工两日,若如今再带着自家山产野物前去,刘掌柜就更不会有好脸色。想到这茬,他便跟父亲说明原委,于是父子二人就一起赶路直往饶州城而去。 
  等到了稻香酒楼,醒言这才发现事情要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由于两天没来,不光他这个月的工钱刘掌柜一个子儿也不给,更糟糕的是,他已被掌柜的给辞退了。 
  还在好言求恳几句,却发现大势已去。他那个位置,显然已被一个陌生的后生小子给顶替了。 
  其实,对于稻香楼老板刘掌柜来说,少年这两天没来上工,却正中了他下怀!以前这打工少年,便常常因为塾课拖堂,从不能提前来上工,掌柜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若不是还瞅着季老先生几分薄面,醒言早就被他给一脚踹出门外去了。而这两天这臭小子居然旷工,正是天赐良机,不仅可以名正言顺的解雇,还可以趁机省下这月在他身上的工钱开支! 
  于是,醒言刚一提自己被克扣的工钱,刘掌柜便似被马蜂给蜇了一口,一跳三丈高,随手扒拉过一只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敲打,跟这位前伙计耐心计算他这两天旷工给稻香楼带来的严重后果。而这位稻香楼大当家也着实有些能耐;算到最后,连醒言开始为自己的斤斤计较感到羞愧起来。因为,通过刘老板的讲解,稻香楼不仅不应该补给醒言钱,醒言却还得赔上一笔给酒楼——不过他不必再掏这份钱了;菩萨心肠的掌柜这样对他说: 
  “唉,也就不提了。我这人,天生心软……” 
  于是等晕晕乎乎的少年醒过味儿来时,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主动离开酒楼,现在已站在大街上了。 
  正所谓人要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正当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走,到处张望有没有招工告示,却忽见身旁几个小厮,正笑闹着一路颠过,口里只是嚷道: 
  “哦哦~泼皮六指儿,又赖地上讹人罗~” 
  听得此言,心不在焉的少年就随意顺着小厮们颠跑的方向望去。谁知,这一望醒言心下便是吃了一惊!因为,远处喧嚷的街角,正是他爹摆摊卖野物的地界儿。 
  “咱爷儿俩今天不会都这么倒霉吧?” 
  担着心思,醒言赶紧一路小跑儿奔过去。待拨开人群一看,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原来被那躺在地上装死的泼皮无赖孙六指死死拽住裤脚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爹老张头! 
  这憨厚老实的老张头,现在正被泼皮胡搅蛮缠得不知如何自处;忽见到常在城中厮混的醒言儿赶来,就似盼来了主心骨,赶紧一把扯过,把憋了许久的苦水倒给他听。老张头心中憋气,连说话声音都打着颤。 
  听过爹爹一番语无伦次的诉说,醒言总算有点明白这是咋回事。原来那破落户儿孙六指,刚才蹩过来要跟老张头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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