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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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 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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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接待殿下是鄙寺的荣幸,只是实在简慢了!”和尚穿过士兵组成的“胡同”当先领路,并没有任何胆怯和委琐的神情,看样子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寺院虽然古旧却并不算破败,七八栋房舍立得倒还安稳。在进入大门前我仰头看了看,巨大的牌匾因为油漆脱落变得极不好辨认,借着月光我隐约觉得可能是三个大字“浅草寺”。

这样的一所寺院并不可能让所有人全都进来,在不着痕迹地确认过安全性后大多数人又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仙鲤丸、新八郎。和十几个近身的侍从。“那边的人有什么消息吗?”我坐在正堂地板上对和尚问到,抽出佩刀放在了手边。靠里地位置上释迦牟尼低垂下目光看着我,而我的视线也可以通过敞开的大门看遍整个院子。

“一个时辰前来人通知说已经上路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尽管这不应该算是他的错误,可和尚还是歉意地对我躬了躬身。“弥津大人联络会见把地点安排在了鄙寺,实在是件荣耀无比的事情。因为我考虑不周居然让您来此就等,真是极为失礼。请您稍稍宽坐,我这就命弟子去路上迎一下!”说着他一招手。

一个小和尚端上了茶和茶点。

“大师不必不安,这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我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没有丝毫的戒心。“我诸星清氏怎样,就等不得别人了?为武士者奔走天下是为了朝廷百姓,难道作一点儿份内的事就变得高贵了吗!”

“殿下地仁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和尚双手合什作了个揖,非常感慨地对我说到。

“大师就不必在此相陪了,我们在此自己等候!”我并没有多少听他恭维的愿望,客气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那贫僧就少陪了!”和尚也非常识趣,又施了个礼后退了下去。

“你们两个也坐下歇歇。待会人来了再‘装’上一点儿就行了!”因为骑了半天的马我的腰有些酸。一歪身靠在了一根柱子上,看到仙鲤丸和新八郎笔挺地站在门边,就对他们招了招手说到。

新八郎也不推辞。一屁股就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伸手到盘子里抓起一块米糕,丝毫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合适。仙鲤丸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看看新八郎的态度就也随着坐了下来。只是他既没有吃也没有喝,看看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新八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啊?”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来,我所幸把头也看在柱子上闭目养起了神。新八郎并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人,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是今天撇嘴的次数明显别平常多了很多。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顶多算是郡代的豪族有什么可见地?而且还是个主家刚刚败落了地丧家之犬!”新八郎一开口大嗓门就声震屋瓦。我摆手示意他放低些我听得见。“就这样的人还用得着您亲自来,就是我见他都有些掉价了!”虽然依旧是气哼哼的,但他地声音还是明显小了很多。“他比木曾义昌也高不了多少吧?再怎么也赶不上穴山信君啊!你看看大殿和德川殿下是怎么做的,再看看你自己,真是有些太迁就他了。不投降又怎么样?大不了把他消灭了。小山田信茂上赶着投降都被宰了,能给他个机会是看得起他!”

“虽然我也讨厌小山田信茂的这种作法,但是杀了他效果未免不好!”我摇摇头表示不认可织田信长的手段,然后又对仙鲤丸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是不是也认为我这件事作得有些过了?”

“这……是的!”仙鲤丸脸色变了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杀小山田信茂的作法确实不好,至少是不应该眼下就杀。大殿的行为让不少‘墙头草’的心思又活动了,极有可能在未来与北条家的摩擦中出现变故。但父亲您的态度同样有很多隐患,那些地方豪族也会认为您软弱可欺。织田家地根基远在近畿,即便派过来几个人也无法全力支援。软弱不力的印象一旦形成,他们就会放手发展自己的势力,星火燎原之势将不可逆转!”

“那不是也挺好吗?反正这里也不会让我来管!”我说完这话就看见了两张古怪的脸,他们居然没有听懂我这个笑话。“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是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讲‘道理’的!”我只好又恢复了严肃。“……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就像是世上没有两片不同的叶子,只不过有些人太微不足道了,犯不着为他们花那些心思。另外一些人就不一样了,对他们的方法足以产生重大的后果,与那些能达到地价值相比,这看似隆重的投入实在是微不足道的!”

“你认为真田家具有这样的价值吗?”新八郎终于提到了那个名字,表现出了极度的困惑。“真田幸隆那条老狐狸已经死了,老大、老二两个儿子也都死在了长筱,只剩下一个真田昌幸的孤零零地在那里,还能有什么作为?我怎么看他们都是人丁稀少的小豪族,夹在未来织田、北条、上杉三大势力之间,能够生存下去就相当不错了!”

“正因为他们的位置特殊,其价值也不可小觑!”虽然我嘴上是在训斥,但心里却相当高兴,以新八郎能够想到这些,那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真田家在这个地区已历数代,和旧族、武田氏等都有很深的关系。虽然主公现在控制了甲信,但这里还不是我们的地方,还需要至少一个这样的人!”

“但真田昌幸真的值得这么大代价吗?”仙鲤丸还是对这个决定存在疑义,他多少还是经历过一些外交事务的。在京都的时候,我曾带着他会见过许多的大名、公卿和僧侣,以前我似乎没有如此的隆重过,和那些人比起来真田昌幸似乎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首先,我对人的看法是不是一贯比你们准确?”我的反问似乎有些强硬,但这是个他们无法给出否定答案的问题。“这不是说我比你们聪明多少,只是我通过一些手段比你们更了解那些人的潜在价值而已!”这里没有外人,因而我露出了些许自鸣得意的浅薄。“一般在做生意中,如果你发现了一件商品的特殊价值而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极有可能会想赶紧用低价将它买下来,因为大多数人都将会这样作。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真的真样做了,你将永远是个投机取巧的小商人!给予这件商品远远高于一般人眼中的价格,那样你叫得到的是永远控制这种商品的权利,只有这样的利润才是最大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新八郎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因而也不再想了,自己找过一只杯子倒上了茶。

仙鲤丸听懂了一部分,但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瞪大眼睛愣了半天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您……你要给真田昌幸更多的好处和礼遇?”

“不错!我要给他的好处和礼遇,是他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我说得毫不含糊,这个决心虽然难下可我还是下了。

“哪……”仙鲤丸还想再问,但是时间却不允许了。

“主公,真田昌幸来了!”伊木半七进来通报。

“仙鲤丸,你和主持一起到大门外去迎接!”我总不能亲自去迎接他,这样只会令他瞧不起。

“是!”尽管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仙鲤丸还是立刻走了出去。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到了怀里,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摸到,长野业正的那封信自然不会带在身上,这样作只是找一种感觉。“老师,一切要开始了!”我暗暗长出一口气,站起身缓缓向院子里走去。

34、浅草夜话(二)

真田昌幸是在仙鲤丸陪同下走进来的,虽说他有了一个世称的不错官职,但在世人眼中比起已经担任阿波守护的仙鲤丸,从六位诸星左督尉信清殿下来,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他也是知道彼此的情况,因此自觉不自觉地和仙鲤丸错后了半步。

真田昌幸长得还算不错,浓眉大眼相当威武,只是一张脸长得略长了些。他的身材属于单薄类型,不过如果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佩带的武器都属于力量型的,稍有不慎还就会造成疏忽大意。因为院子里的光线不是很亮他站的又靠后,我只隐隐约约地见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不过看不清样貌。

“真田殿下,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站在院子的正当中,背负双手对他含笑说到。

“让予州殿下久候了,在下真是罪不容恕!”这时真田昌幸才向前抢了两步,虽然意思是要向我跪拜施礼,但做的却并不低三下四。

“真田殿下言重了,真是言重了!”我也极为配和地探身扶住了他,这是外交上的惯例,就像那张历史性照片上周恩来接住尼克松的手。“能够见到真田殿下东国的安定就有望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嘴上说着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我们两个人手把手向里走去。诚然这种话是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要想感动别人就要使出足以感动自己的手段。

佛前的灯火比外面亮了许多,这时我才有条件细细打量他身后的人,其实别的人我也没有兴趣,只有两个酷似真田昌幸的少年才真真是我关注的焦点。他们的名字也不用我说,想来任何人都会立刻反应出来。

年长的少年约有十五六岁,同样地一张长脸比真田昌幸要白上许多,但是棱角线条却更加坚硬,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自有一种慑人的锐利。我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至少从面向上是给了观者一个这样的感觉。

另一个要小上一两岁。而且装束上也表示他没有元服,一张家传的长脸产生了一些许的变异,在两腮处收拢了些,因而稍稍有了几分瓜子地形状。就是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子,却带着一种不拘一格的懒散气质,微微眯起的细长眼睛;带着玩世不恭微笑的嘴角;微微斜依在柱子上的身体,都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看破红尘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也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以武士为终身职业的人身上。

“关于殿下的事我从弥津大人那里听了个大概。大人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还请当面明言!”客套地开场白说完我观察得也差不多了,对着真田昌幸坦诚询问到。“以前地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谈不到谁对谁错,作为今后的事情,只怕有些事情要委屈真田殿下了。实话实说,我受命而来是带着内府殿下一些‘要求’的,但作为我来讲并不想强人所难。所以如果殿下有什么难处和顾虑还请对我讲,我能解决地就解决,不能解决的我们商量着再想办法!”虽然看起来老些但他的实际年龄却比我小三岁,所以我也就用上了些讯慰的口气。

“予州殿下如此宽仁大量。倒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真田昌幸并没有被我突变的话锋搞乱。但是却表现得非常谨慎。他的两个儿子则没什么特殊的表示,那个小的甚至好像没有在听。

“想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尽力!”我的语气关心但不急迫。

一个不可能作关东管领的人太热心就不合理了。

“这可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至少我应该了解内府殿下想要我作些什么!”真田昌幸说得很诚恳,也很无辜。“我就在几天前还是武田家地家臣,到今晚则什么也说不上了。我不想说早就如何如何,或者对内府殿下由衷地怎样怎样,事实上我对于武田家是个忠臣,从没在行动或者心理上有过反叛的意图。对于我这样一个出于生存目的,刚刚投效果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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