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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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谜境-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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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的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史汉秋还要再说些什么惊人的话出来。

孙林迫不及待地说:“史汉秋,你在公开场合散布歪理邪说,你是什么居心!”

史汉秋一愣,但他没有退让的意思:“我还没有讲完。”

“你要对你的话负责。”孙林叫道。

“让他讲完。言论自由,学术无罪,只要不违反党纪国法。”张新宇不怒自威地说。

记者们全神贯注。他们觉得今天的发布会没有白来。

“即使确有炎黄其人,‘我们是炎黄子孙’的提法也值得推敲。因为中华民族是多源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大家庭。‘炎黄子孙’的提法既不科学,也不利于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我觉得用‘中华儿女’来代替‘炎黄子孙’更准确一些。最直接的反证是,假如确有‘蚕丛及鱼凫’,那我们在座的一些蜀人就有可能是蚕丛或鱼凫的子孙,而不是‘炎黄子孙’!”

会场上的人吃惊得互相对望着——他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张新宇听到这一句话,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好像一阵电流从他身上飞逝而过!又好像从恶梦中突然惊醒!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坐在张新宇身旁的孙林注意到了他的“抖动”。孙林很奇怪:“死锁”的言论,再怎么耸人听闻,他“张老五”都能够平静地接受。为什么刚才的那句话却让他如此惊乍呢?他可是处惊不变的人哪。孙林一时想不明白。

听众们谁也没有觉察到张新宇的反应,他们只觉得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还会有更刺激的事情发生!

记者们忙得眼睛都没有时间眨一下。

叶琬向史汉秋投来敬佩的目光。

张新宇用赞许的口吻说:“史所长的观点,虽说是他个人的研究心得,但与上世纪九十年代历史地理学家谭其骧先生的看法不谋而合。我在威斯康星进修东方人类学的时候,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听众中有人鼓起了巴掌。

那个长头发的男记者有点不耐烦地说:“史所长,你还没有回答我关于‘太阳神鸟’的问题呢。”

“好的。其实我对这个问题也非常感兴趣。太阳崇拜,并非我们的先民所独有,世界上有很多民族都有太阳崇拜的历史,这很好理解,就不赘述了。但‘太阳神鸟金箔’和现在出土的这块雏形,它们反映的仅仅是太阳崇拜吗?显然不是。图案上为什么有鸟?应该有对鸟的崇拜才对。对鸟的崇拜就复杂一点了。这是什么鸟?先民们看见的是什么鸟?为什么崇拜鸟?它为什么和太阳结合在一起?图腾上为什么有离心状旋转的光芒?难道太阳会飞?这就不是‘太阳神鸟’四个字所能打发的了。我问在座的一句,有谁看见过这种‘太阳神鸟’?先民们看见过吗?如果先民们根本没有看见过这种鸟或联想不到这种鸟,是不会把它做成图案的,因为这不符合图腾崇拜的规律。如果说先民们真的看见过或联想到会有这种鸟的存在,那么,太阳与鸟结合在一起的图案以及作为崇拜的图腾,便显得顺理成章……”

在大家听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的时候,那个长发男记者终于忍不住再次站起来,一甩长发,有点恼怒地催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以为,先民们看见了一种既像是太阳,又像是鸟,或具有鸟类特征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幽浮!Unidentified

Flying

Object的缩写UFO,也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不明飞行物,飞碟!”

全场立刻“哄”地一下,沸腾起来。

台下前排的那几位头发花白的教授们再也顾不得斯文,他们勃然大怒,唾沫飞溅地骂道:

“真是胡说八道!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出名想疯了!有这么搞学问的吗?狗屁不通!”

“什么玩意?‘死锁’!可恶的‘死锁’!他如果还做一所的所长,我就坚决离开一所!我和他共事一所而耻辱!”

会场一片哗然。记者们不再把镜头只对着主席台上,而是到处乱摇。哪里热闹,镜头就摇向哪里。

孙林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指着史汉秋斥责道:“史汉秋,你散布了什么东西?你还像一个所长吗?你把一个严肃的新闻发布会搞成什么样了?你要马上当众检查道歉!回去还要深刻检讨,等待组织处理……”

史汉秋正要辩解,张新宇从容不迫地说道:“问题没有这么严重。这是学术新闻发布会,不是政治新闻发布会。不要上纲上线。”他提高了一下音量,对台下愤怒的教授们说,“有不同的学术见解可以讨论、争鸣,但不能进行人身攻击。请注意一下会场秩序,发布会继续进行。”

会场安静了好多。

雨霏霏拿着话筒站起来,她用左手拢了一下长发,说:“请问张局长,那具身首分离的木乃伊,他的身份是什么呢?”

张新宇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应该问史所长和邓教授,他们的回答会比我的回答更专业。不过,我还是想尝试回答一下,希望不会让你过于失望。”台下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张新宇敛起笑容,他用充满磁性和质感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讲道:“我不知道那具木乃伊生前是谁。因为——他当时躺进这个棺材的时候,我不在现场。”

台下又泛起一阵笑声,然而张新宇并没有一丝笑容,他继续认真地说:“宇宙中有很多未解之谜,人类的认识能力还很有限。要承认这一点。这并不羞耻。就拿本次发现的棺椁中的密封材料来说,就是未解之谜。如此高科技的纳米材料,人类在上个世纪才刚刚能够制造。然而棺材内这种同类型的、不知名的材料,它却真实地存在于4000多年前。但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要因为我们不知道而急于去否定它。”

会场沉默着,人们好像被他的话带进了深深的思考。

“张局长,那次在圣溪村鱼塘边起出木棺的时候,你是在现场的;那天,空中突然飞来了不明飞行物,你也是在现场的——你能对那件事发表一下看法吗?”雨霏霏又追问道。

台下再次骚动起来。张新宇闻言,身体微微颤动一下。这个反应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包括坐在他身旁的孙林。当孙林听完雨霏霏的追问后,起初一愣,继而幸灾乐祸地看着张新宇。

“很多自然现象是目前无法解释的。”张新宇放慢了语速,斟酌着字句,“这需要一个过程。”

“我想问的是,你那天看见不明飞行物——幽浮——了吗?”咄咄逼人。

“是的,我看见了。至少从我的感觉上可以这么说。”好像只剩下招架之功了。

“什么?”孙林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张局长,你可是厅级干部啊。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传神秘主义和妖魔鬼怪啊,我们考古工作者要讲科学啊。”

“难道你没有看见吗?你没有看见,躲到车里干什么?”张新宇冷冷地说。

会场有些乱。听众们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激动的记者们则精力高度集中——这样的发布会并不是每天都会举行的。

孙林突然站起来,他要决一死战,在这个问题上彻底扳倒张新宇。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孙某人有主动权。而张新宇,从接过雨霏霏抛过来的这只烫手山芋开始,他就已经陷入被动了。“对,我当时是看到了,但可能是幻觉。”孙林说道,心里很得意,为自己想到了这么一个巧妙的托词。

张新宇说:“我当然不能否定你的幻觉。相反,我认为你的说法很高明。可我感到遗憾的是,”他以调侃的语气说道,“尽管雨霏霏小姐非常有专业精神,但那天还是没能拍下那段罕见的——幻觉。雨霏霏小姐现在应该明白了,她之所以没有能拍下来,是因为——那只是幻觉。”

“是啊。你说有,你拿出证据啊。”孙林似乎已经胜利了。

“真理有时候是无法用实践去检验的,实践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把“唯一”两个字用重音来强调,“实践是滞后的,有时候需要理论先行。那场大讨论不就是理论先行吗?我这么说,并不是要否定那场大讨论,相反,我认为那场大讨论对思想解放至为重要!居功至伟!但是,那个命题放在宇宙哲学的框架内来看,显然是不够科学的。或者说,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时候,你所检验到的真理只是在当时人们认识能力范围内的真理!”

人们绷紧了神经,好像面临着一包即将爆炸的火药。

“不要轻易否定外星文明。对于神秘现象,两种态度都不可取。一种是打着科学主义的旗帜全盘否定,另一种是用神秘主义的态度去捕风捉影,见风是雨,不加分析。须知,人类毕竟只是宇宙中的一些尘埃。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人类的认识能力也是有限的。在这个问题上,老一辈科学家钱学森对待神秘现象的态度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他的态度是,既不轻易否定,也要认真探索……”

会场掌声雷动。

孙林涨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叫道:“张新宇,你公然否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还是一个党员干部吗?”

“用你的话说,我是不是党员干部,要用实践来检验,而不是由你说了算。”

主席台上的人不欢而散。

台下的听众意犹未尽。

记者们如获至宝。

①注:此事载于《后汉书》(范晔著)。但我从各方面分析;认为并不可靠。盗陵或有,奸尸或无。因为:一、尸体再怎么保存完好,入地200来年,还让人产生奸尸念头,不太可能;二、奸尸行为可能发生于一两个人之间,但像盗陵这样的群体行为,奸尸不太可能;三、如果真有这种小范围的,在野外或地下墓穴内奸尸的行为,也不太容易被证实。故以讹传讹或想象传闻就有了可能。“赤眉军奸吕雉尸体”一说应是范晔的猜测想像或是对赤眉军的丑化污蔑。

第四章 古蜀开国

33。活人祭天

距今整整4500年前。

神秘深邃而令人心悸的宇宙。

茫茫无边的河外星系。

充满幻想的银河系。

银河系一隅,半人马座过着童话般的生活。

咫尺之外,是越来越近的太阳系。

在太阳的一侧,一颗蓝色的星球正缓慢地转动……

星球上海洋浩瀚,群峰耸立。在一片广袤的大陆上,凹下一块绿色的盆地。盆地的西部,有一片开阔的平原。这里雾气氤氲、水草丰美、林木深翠。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正孕育着辉煌灿烂、神秘奇异的古蜀文明。她就是——成都平原。

古蜀国刚刚建立的第二天。

这天上午,罕见的阳光照耀着广阔的场坝①。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芬芳。蜂蝶飞舞,禽鸟嬉戏。场坝中央,修葺一新的祭坛泥土光滑,不见一根草蕨。祭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刚刚采撷的鲜花谷粟和血迹未干的猪头牛首。

新任第一祭师天耒缓步走到祭坛前。他的身材颀长而挺拔,黑色的披风从肩膀一直垂到膝盖下,白皙清朗的脸庞充满了肃穆的神情。他面向太阳,闭目祷告,然后匍匐在地。场坝上黑压压的人群跟着他一起伏地而拜。良久,天耒起身,走向祭坛左侧。

左侧,少女阿依被绑缚在一根木柱上。她浑身赤裸,肌肤雪白。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躯体上,纤细的茸毛闪耀着浅浅的金黄。她面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无奈和宿命的绝望。

天耒站立在阿依面前。

祭仆递上一面黄灿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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