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冷笑。
就算齐氏真的想要教她，那些学来的东西，明湘还不一定敢用呢。这也不过是在顾府之内。又因为有了一个强势的娘家，再加上齐氏不算低的手腕，她才能够在后宅中一手遮天。
然而齐氏的手腕虽然不低，却也不是上等。而且大多数手段都十分阴毒。若是她以后被扔到了另外一个更加复杂的大宅院中，学着齐氏的样子。恐怕脚后跟都还没有能够站稳呢，便被人当“毒妇”给沉塘了。
顾府虽然在外人看来很不错，然而在顾府中明湘却没有像齐氏兄长一样，为齐氏清扫后路的人。到时候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第一个要惩治她的，不是她的夫家，而是顾府中这些自诩君子的人。
明湘从来都不敢对顾府抱有太大的妄想。永华宁华对她虽然好。但到底还没有出头，暂时也倚靠不了。
“……媳妇儿一定会好好教五丫头的。”明湘回过神来的时候。齐氏正在做保证。
明湘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不过却也跟着上前，脸上露出感激来，“多谢母亲，明湘一定认真学习，不负母亲厚望。”
两人脸上具是笑意，单从表面上看来，只会觉得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白氏心中暗恨，却没有再说什么。挑了挑眉头，她决定慢慢等着看好戏。
这位二弟妹的手段可是不低，五丫头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两个人若是真正撕破了脸，那才好看呢。
必要的时候，她也不会闲着，一定会努力添柴加火的。
早晨的请安结束，众人一一退去。
齐氏刚刚扬起笑脸，想要拉着明湘一道儿去她的院子中，却被老太太阻止了。
“今儿个倒是不必了，五丫头今儿个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办，之后便歇了吧。过几日开始，正式随着你学习管家。”又叮嘱道，“我老了，那些天也没有能够教五丫头多少东西，你还是从头教起吧。”
生怕她漏掉什么一样。这样急切敲打的语气，到底还是不怎么相信她。
齐氏的笑就有些僵硬，只低了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带着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五丫头，你别怕，跟着你母亲好好学着。若是中间有那不知好歹的人作梗，你就只管来告诉祖母。祖母帮你收拾她！”老太太冲着明湘笑了笑，“我们五丫头这样聪明，一定会学的很快的。”
这是在安她的心呢。明湘明白，脸上笑道，“之前在明湘和母亲之间作梗的那起子小人，已经都被老太太和父亲给收拾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她可是砍掉了齐氏的好些心腹呢。不过只是些齐氏身边的得用人，宅院中帮着她联系外界的心腹，明湘却还没有开始动手。
这些天，她跟着老太太虽然没有学到多少皮毛，然而将齐氏身边能用得用的人却是摸了一个清楚。
若是能够一步步将这些人也除掉……齐氏便真的再也没有可用的人了。
明湘勾了勾嘴角。
然而这一次，她却不准备采用之前的手段。一是这些人的段数都比之前内宅丫头们的高，估计不容易上当，二是，她可不想再那样便宜齐氏。
只有看得着，却用不着，才是真正让人闹心的事儿。
而明湘，就是要让齐氏不得安宁。
她要看看，究竟哪些可以为她所用，哪些只能是弃子。
齐氏的为人注定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她尽心尽力。只要一碗水没有端平，便是亲近之人，也会生出仇恨之心来。所谓旦米养仇人，人的心，永远都是不满足的。
至于那些能够拉拢过来的人，明湘只会暂时给她们一些甜头。以后却是不会委以重任。
毕竟能够舍弃齐氏，便也能够舍弃她。
这样的人，她用不起！
“多谢祖母关心，明湘省得的。”盈盈拜谢，明湘带着锦绣和未央也离开了寿安院。L
☆、第两百三十七章 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果然没有再唤明湘。中途的时候，被关了好几天的安宁倒是过来过。
对于明湘几次出门的事情，安宁都有所耳闻，过来就是为了询问明湘这几次出门的情况。
“你没有事儿吧？”安宁说着，忍不住看了未央一眼，“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虽然做事的时候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未央却是会时不时发呆，眼神也有些发直。
大概那天是真的被吓着了。明湘注意到了好多次，心中就忍不住叹气。
只是，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安慰未央。听安宁这样说起来，明湘就仔细将事情说给安宁听。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安宁听了，心中大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没有见到老太太有什么反应？那杨大姑娘，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应该是会骑马的吧？怎么刚刚好就在明湘经过的时候，那么来了一下？
安宁想着，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着老太太最近对明湘的态度，怎么也不会这样不闻不问才是。
明湘脸上就露出苦笑来。因着对方是安宁，明湘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并没有和老太太说这些事情。”
“你是木鱼脑子！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和老太太说，你是想怎样啊？”安宁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听了安宁的话，明湘也没有生气。冲着安宁笑了笑，明湘脸上就露出无奈来，“安宁，你冷静些。你真以为。告诉老太太就能解决问题吗？”
“告诉老太太，好歹也是给顾府提个醒儿。”安宁撇了撇嘴，“老太太若是心中有数，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自然不会再让你去了。”
“好在这一次什么事情都没有。”安宁上上下下打量了明湘半天，心中就呼出一口气来。
听明湘说了那天的事情，安宁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飞走了。这样危险的事情。也就明湘能够这样云淡风轻。
她就这样听着。便已经觉得十分心惊。按着明湘的性子，她一定是将事情只捡了些重要的说。真实的场景，一定是要比明湘说的更加危险的。
不过。明湘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安宁心中有数，便也没有希望明湘能够还原当时的场景。
“老太太应该不会那样糊涂才是。”老太太也是吃斋念佛的人，若是知道事情的危险性。又怎么会将亲孙女儿往火坑中推？
见安宁说的肯定，明湘就忍不住笑起来。“安宁，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老太太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
不过是知道了装傻罢了。再说了，那可是端柔的及笄礼。就算老太太不让她去，她也是要想法子自个儿去的。
吃斋念佛又怎么了？吃斋念佛的就一定是六根清净了的？那深宫中也不乏吃斋念佛之人，若是真的到了该她们下手的时候。她们又会手软吗？
所谓念佛，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保护色而已。
明湘心中明白。老太太虽然面上对谁都很淡。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又是吃斋念佛的主儿，看着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一般。其实，老太太是在意的。只是，她最在意的，是顾府罢了。
仔细想想，若是老太太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关心的人，那又何必不完全将府中的权利放下？就是当家主母的齐氏，好多事情也得先过问了老太太，才能够去办。
若真是什么都不关心，又何必非要让她们这群姑娘，每日晨昏定省都不能少？
……
老太太根本就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关心。
听到明湘的话，安宁就是一愣，“明湘，你的意思是……”
她已经差不多明白明湘的意思了。然而，安宁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老太太，应该不会这样吧……”
然而，这样说着，安宁却是连自己都相信不了自己说出来的话。
老太太也不是个笨的。那样的事情，未必事后不知道。然而，她却从来没有和明湘提。
这说明……
安宁心中就是一凉，“老太太她……”
不用明湘提醒，安宁自己很快便想通了。但是，她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老太太对她，一向都是极好的。而且，最近明明老太太对明湘的态度也好转了起来。怎么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
不管安宁再怎么不敢相信，事情却早就已经发生了。安宁不得不相信。
“可是……”安宁张了张口，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说服明湘还是自己。
“安宁，没事的。”清楚安宁心中的混乱，明湘就拍了拍安宁的手，“这些事情说不说，都是没有关系的。至少，老太太现在还保着我不是吗？”
一边听着明湘解释，一边自己在心中消化着所有的消息。过了一会儿，安宁也总算是明白了明湘的意思。
“……你总是有理的。”安宁就叹了一口气。在一些事情上，明湘的确比她看得更深。
“好在你没有受伤，以后还是少出去些吧。”安宁拉了明湘的手。
这样的事情竟然都能被明湘给碰上。
说来说去，安宁还是有些没有明白。就是明湘自己不想出去，但若是老太太开了口，又或者是齐氏开了口，明湘最终还是得去。
又说起明湘出门认亲的事情来，“……外祖他们，可还好？”
那日，安宁也是想要去的。然而秋姨娘多处作梗，硬是将她关在屋子中，她甚至连明湘的面都没有见着。
虽然后来听说结果不错，但到底有些不放心。
“外祖待我和里哥儿极好。”提起苏家来，明湘的笑意便真切了些，“老太太和父亲，最近也待我极好。你瞧瞧，最近我连请安都不用了。说是让我好好歇歇。”
安宁脸上的神情就更加难看了，老太太果然……
是她太天真。只是，她在府中的处境虽然比明湘好上一些，毕竟也是庶女，在府中也说不上什么话来。
屋子中的气氛一时就有些凝滞。
“对了，你知道咱们的三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吗？”沉默一会儿，不想再说这样难过的话题，安宁就捡了有趣的事情来说。
明湘摇了摇头。
她最近太忙，根本没有闲暇来理会已经嫁了的明兰，到底过得好不好。
“三姐姐最近啊，被修理得可惨了。”安宁说着，脸上就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没有想到，一个商户竟然也有那么大的规矩！”L
☆、第两百三十八章 排头
拿着明兰的近况说了一番，安宁就扫了周围一眼，见再没有其他人，这才悄悄从袖子中取出一小瓶东西出来。
“这个，你日后出门还是带上吧。”安宁没有好气，“明明就有这样好的东西，却也不带上，只任人欺负。你呀！”
明湘有些疑惑地接过，打开瓶子才要闻，却被安宁阻止了，“你最好还是别。”
“这个我已经试验过了，效果更厉害。我将你原先的方子改了一下，做出来的东西，几乎没有味道了。”安宁说着就有些得意，“你带着它，若是再有谁想对你不利，你就先将她迷晕了去。”
没有味道？
明湘眼神一闪，她想起之前在寺庙的那一次了。那个时候，戚萧文告诉她，周围伺候的人都中了迷香，她却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难道那设计的人，就是用这样的香？
竟然设计到这一步！
看来林家的制香手段，比她知道的更加厉害。至少前世在这个时候，林家是无法制出这样的迷香来的。
说到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