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御夫呈祥- 第12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控制人心,还是别的……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是那次平南之战的幸存者,也从来没想过,他教给我的武功,是南禹段氏的先天功……我觉得自己被他骗了,可是到了此时此境,我却还在为他辩解,觉得他并非有意,我知道他向来不喜与人解释,可是我又时常想,我在他心目中,究竟算不算得上‘别人’……”

“你想先回扶城,就是要见他?”箫琰摸着她轻柔的发丝,心间却划过一阵刺痛。

“我不知道。”卫嫤抱得更紧了一点,才低声道,“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真相,从小到大,我对他都是这样的,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能理解,便是到了现在,我也能……我只是突然,很想见见他,总觉得,见见就好。”她在怀里,却想着要见另一个男人,箫琰想不出自己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她,只是木然地把玩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相拥的影子投放在乱草间,不管远近,想起来都是玉人一对,可是这时候两人的心却没办法走在一起。

箫琰想起前夜缠绵,再想想现在,脑海中无比清晰的,并不是她柔软的腰身,玲珑的曲线,亦不是她娇艳的红唇,起伏不定的呼吸,而是他那天在古墓里舒醒时,见到的那双冷漠的眼睛,司徒剑的眼睛。

“箫氏?哼!”每个南禹人提起姓箫的,都是这般模样,他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没有接话,只那么木讷地着他,他原也想说声“多谢”,却在看见这样的表情,听见这样的语气之后,改变了主意。他无声地看着,想听听接下去这老头儿还能说些什么,却意外地听见了五个字。“离开那丫头!”

离开……卫嫤?

“老头子救你,也可以杀你,你若是有还有点自知,就早些离开,那丫头,只会是段家的媳妇儿。”司徒剑坐在火炉边,好像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但那字字句句,就像一盆冰水,将他刚刚燃起的热情完全熄灭。

他听到那句话,仿佛傻掉了。

予聆,段予聆,段氏贵胄并未消亡,相反,他在京师重地混得风生水起,又有谁会知道,昔时圣武皇后的就人,竟会在天子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呢?

“嫤儿,在大梁国里,女人一旦嫁了人,心里就不该再有别的男人,我才是你的相公,你别忘了。”

他的语声很柔,但听起来凉丝丝的,他的手指很热,但目光里却有些冷意。狂乱、嫉恨甚至于仇怨,在他心中蒸腾奔跑,他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几乎要将她刻进身体里。他以前自己不会嫉妒,他以为自己生来就是南禹子民,他以为以女为尊的生活方式他也能接受,可是不是……他似乎有一种预感,如果对方是予聆,便根本容不下他。那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卫嫤抬脸去看他,却被他低头噙住,一个毫无头绪的吻砸了下来,直接将她砸晕了。

“喀,喀,喀喀喀……”

地底下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碰撞,就在四嘴相接之时拨响了警铃。两人同时一惊,迅速起身退后,却猛感地面松动,四五条黑影齐齐破土而出。清晰的机甲碰撞声响彻夜幕,箫琰抖直了手里的软剑。

“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得到,呵!”卫嫤翻掌吐出一道劲风,带着绿叶卷动,凝成了一颗巨大的球。而球体飞快转动,将更多的树叶摄入其中,就在那些机关人还在摇晃的时候,球体离手,万千绿叶如利刃般立起,似无数齿轮滚动,向着围上前来的机关人砸去。

卫嫤叫了一声:“中!”反手拉起箫琰,几个起落跳出了战圈。

“喀!砰!”分散的树叶插入机关人的机节,顿时破坏了机关人的灵活,几个转弯不便利的机关人砰砰咚咚地摔在了一起。而卫嫤与箫琰却早已退到了树上。

脚下的泥土不停地翻滚,无数机关人就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与在碧水坞里看到的不一样,他们一个个头顶发光,带着锃亮的犄角,如此放眼望去,便像是军队里冷傲的刀锋。借着红月,这光亮更悚人。

“大小姐,可是属下有错,令大小姐心生不快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几乎抬升到了与两人藏身之处相若的高度,卫嫤回头,却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光顾着对付包围而来的机关人,竟没发生齐思南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就站在那儿,站在一座巨大如山峰的机关兽背上,直挺挺的。

那机关兽做得像个大蜘蛛,却造有八条腿,最前面两条腿是全乌金塑成,虽然黑得离谱,却盖不住冷锋出鞘的杀意。六人高的大蜘蛛,一步步徜徉在草木丛中,所到之处,皆被夷为平地。齐思南那只血红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她,仿佛盯着个落网的猎物。

卫嫤手上没有神兵利器,光凭着箫琰的软剑,太勉强。

“为什么戏耍老夫?又为什么不告而别?”齐思南操纵着机关兽一点点走近,巨型蜘蛛每动一下,就引发地面震颤,而离得再近一点,卫嫤才发现,那只机关兽并不是完整一体的,它的每一个关节中间都嵌着个人,都是活人,而关节中抖落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散,五颜六色的,就像烟花一样。

那些活人并无意识,只是遵照齐思南的指示,一点点地释放出不会发光的烟花。

而箫琰却在其中的一个关节当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敏儿。

第147章 胁迫

卫嫤站立的枝头比齐思南的视线略低,仰头处,或可看见他环抱的双手,还有右手里紧握着的拨浪鼓。

拨浪鼓与街头巷尾挑货郎卖的那种并无两样,只不过红色的漆面已有些斑驳,显得老旧。

巨型机关兽的脚步声盖住了小鼓的“咚咚”声,直到离得近了,卫嫤才听到一点点细小的碎响。

“声煞?”

她下意识地看着敏儿,又看看机关关节里坐着的其他人,心里的答案终于慢慢浮上来。她

原也以为敏儿不会说谎,却没想到世间还有种逼供的方式,是可以绝对控制人心的。敏儿起初说自己的父母是被官兵所杀,其实都是假。那不过是齐思南编排好的说辞,因为在卫嫤暴露身份之前,他们之间只是路人。

现在却已经有些不同了。

配合着蛊毒的效果,所有人都像没有了三魂七魄,血红的月亮下,只有机甲关节的碰撞,与拨浪鼓清脆的响声。两边的距离在不断地缩近,身后仍旧有大量的机关人从地底冒出来,而面前……眼下是进不得,退不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从来没想过我跟你走,也没答应过你什么,你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一厢情愿,何必?”她握紧了拳,冷冷地道,“我也从来不知道所谓南禹宗族,竟是这样丧心病狂,居然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她死死地盯着敏儿那双无神的眼睛,隔着空气里弥散的蛊毒,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喀喀作响。

齐思南怪笑一声,道:“呵,大小姐,你没试过选择。没见过绝境,当然随便就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来,而我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便是从那极恶的地狱,挣扎回了人间,你说……我心里怎么可能还有那可悲的善意?”

“你混蛋!”卫嫤指着齐南思的鼻子,“因为自己要活下来,就要去伤害别人?就要累及无辜?就要把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赶尽杀绝?你跟我说碧水坞的人都死了?依我看,要是真的死了才好,免得再在这世上害人!”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再辛苦解释?不错,蝼蚁尚且偷生,我们要活下来又有什么不对?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否则大梁国不义之师强行北伐又是何意?那些做官的踩着别人用鲜血铺成的大道,不顾一切往上爬,又是何意?便是卫梦言,你敢说他这一生从未滥杀无辜,手指从未染血?大小姐。你太天真,天真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好。”齐思南摇了摇头,却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箫琰,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姓箫的,你很好。有胆背弃南禹宗族。有胆染指宗主……你可真是像极你那个不要脸的爹!”

箫琰捏着手里的长剑,贴在卫嫤身后,传音道:“嫤儿。我数三声,你听到之后立即退后,这里交给我,他全身都是毒,你奈何不了他。”

“哼。我现在要是就这样走了,才叫白痴。他口口声声称我为宗主,难道还敢造反不成?我要是中了毒,他可还有脸回去?再说了,就他这副德性,我真的很想扎扎实实揍他一顿!”

卫嫤看了看手心,重又将拳头捏紧了,冲齐思南道:“他已是我相公,你骂他即是骂我,骂我就是骂宗主,齐思南,你胆子不小!看招!”她这一声“看招”来得毫无征兆,齐思南万万没想到她会亲自撞上来,一时间撤不下蛊毒,反倒有些措手不及,而卫嫤运气护体,一个大跃步,人已当头砸下。

齐思南大惊失色,伸手欲要挡拒,没想到卫嫤这一掌竟是以十分劲力拍在了他身上,他没能闪开,也无暇闪开,他似乎就听见了骨骼摧折的声音,响得清脆。

“砰!”

他的身子飞了出去,手里的拨浪鼓也掉在了地上。机关兽立时就不动了。

卫嫤没想到齐思南这样经不起拍打,不禁有些吃惊,她掠下机关兽再次上前揪住齐思南的衣领,却猛地看见一股紫烟冲着面门扑来,原来那巍然不动的巨型机关兽突然像是发了疯似地向她冲来,若不是她闪得快,那粗重的大脚便要将她踩得扁平。

齐思南闷哼了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不动了。他果然武功全失,眼下在卫嫤手上便是走一招也很勉强。

卫嫤伸足铲起齐思南远远抛开,这时头顶已响了起兵金交鸣之声。箫琰不顾那些乱喷的蛊毒,掠上前来与那机关兽战在一处。袍襟飘摆之际,五颜六色的烟雾便像云朵一般绽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而无数机关人也像潮水一般向着交战的中流地带涌去。放眼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箫琰!”

卫嫤很快就不见了箫琰的影子。

机关兽失去了主人的控制,立时像没头没脑的苍蝇乱扑腾起来,有控制蛊毒的人从关机中掉出来,被它一脚踩得粉碎,黑色的脓血溅出,逼得卫嫤连续退了几步,她转头才发现小树林最后一片草木都被践踏无存,而她身后,是一丛丛林立的机关人,正挥舞着手里的寒刃向箫琰立足的地方扑去。

她只得借力,在飞纵之际再次到达了机关兽的最顶端。

“箫琰,你在哪儿?箫琰!”

被踩爆的尸体,发出沉闷的撕响,像是水响,又像是木梗断裂的声音。她站在机关兽头顶,举目四望却依旧看不见箫琰的影子。

箫琰的轻功很好,他应该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应该……可是围攻的机甲实在太多,他就像被关进了笼子里的鸟,飞不起来了。

“箫琰!”她跃前两步,突然一阵劲风扫至,四五只机关人竟顺着机关兽的腿爬上来,舞着手里的寒刃朝她劈去。她闪身而过,脚下却有些打滑。机关兽身上的覆甲远比想象中来得光滑。她打了个趔趄,差点从上面摔下去。

她的鞋子太薄太轻,放在此地。已经完全不合时宜。

“嫤儿当心。”而箫琰与那机关兽最靠前的两柄巨刃纠缠着,与卫嫤遥遥相对,可是却已自顾不遐。面对潮涌的机关人,他的轻灵飘逸再无发挥之处,只能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告知自己的现状,可是这样一来,岔开的内息分走了他一半的速度,他只能以剑相格,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

他的本领原是在潜伏与逃遁,论武力。他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