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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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选王妃-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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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七看起来有二十岁上下,五官生得十分饱满,特别是鼻梁既高且直,让整张脸十分生动,身量不过中等,穿一件银灰色的圆领织狮纹素缎长袍,随便一站却甚是挺拔,颇有几分气势,想来他年纪轻轻便能执掌陶陶斋京城的生意,应该也是有些门道的。

两人见过礼,方知原来吴七名启太,是吴家长房嫡出的老三,按大排行则行七,故此称吴七。

分宾主落座之后,吴七倒是极爽快的,直奔主题而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来时,里面另有棉纸封着,再拆时,竟还有一层丝棉的方巾,待将方巾打开,才露出块巴掌大小的瓷片来,取了放在桌上,道:“陈姑娘请看。”

梅清举目看时,那瓷片做成方形,颜色莹白,望之玉润脂凝,晶莹剔透,用手指轻轻叩了叩,声如击磬,梅清不禁露出笑容,道:“恭喜吴七爷,竟然制成了!”

吴七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下,道:“不瞒陈姑娘,贵管事送来的几百斤材料,按姑娘嘱咐的比例,与我们窑厂原来的坯料混合了,算下来也有近千斤材料,竟只成功制出这么一块儿来。

这块儿是第二窑所出,当时我等欣喜若狂,如此美质,前所未见,只道成功在望,谁知之后又制了几窑,全无所获。所以今日冒昧前来请教,相必是我们技艺欠佳,竟有负姑娘所托。”

梅清笑道:“大家合作而已,听吴先生如此说,倒也有些运气在其中。成功的这一块儿想必在窑中是位置摆在中间的罢?”吴七略回想了一下,点头称是。

“那就是了,”梅清接口道:“我当日曾和吴掌柜说明,最难的便是温度,必须连续两个时辰非常稳定,所以务必要派最老道的师傅控火。想必第二窑控制得最好,这块儿又在中间,相对变化较小,故此得以成功。这温控之事,也没什么窍门可言,全靠经验,多多试制,自能掌握火候。”

这个道理吴七也知道,只是如今上次梅清给过去的材料已用完,他便是想多试也无计可施。

梅清见吴七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口。心下暗笑了一声,主动开口问道:“可是上次的材料都用完了?”

吴七连忙点头,索性站起身来,长揖为礼:“吴某为了此事,几致茶饭不思,万望姑娘能再给些材料过来,我们吴家愿意高价购买,若能侥幸成功,绝不会独食而肥!”说得斩钉截铁。

又道:“上次姑娘给的定金,按之前的约定,自当奉还。材料需价几何,还请姑娘告知。”说着将一张银票推过来,正是上次梅清在陶陶斋留下的。

梅清便让旺财媳妇将银票收了,直言道:“材料我手上已没有了。”

吴七听得此言,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连男女之防都忘了,直勾勾看着梅清的嘴唇,只盼着还有下文。

果然没有失望,只见那红唇微动,梅清接着道:“此事这阵子我也重新想过,其实便将这材料的方子告诉你们也是无妨的。”

吴七听了倒大吃一惊,万没想到陈姑娘竟肯将方子告知,只一转念间,便明白了,自是有所要求的,马上道:“若是陈姑娘肯将材料方子告知,吴某愿以身为誓,绝不泄漏!”

他久在生意场中,自然知道这赌咒发誓未必能取信与人,又道:“还可以重金担保,陈姑娘尽可开个价来,吴某只要能办到,绝不推辞。”

梅清摆摆手,道:“你我双方合作,以诚为贵,有吴七爷出面,梅清并无顾虑。主要是这材料十分简单,若是我时常让人去采买,一则引人疑惑,若是有心人留意,反而容易泄密。二则因这材料原不是用作制瓷,所以极难买到质优的。吴七爷在京城多年,当有手段能弄来好的,是以梅清愿放胆一搏,将材料的方子告知,还望吴七爷多多费心,早日报来好消息。”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纸,递与吴七。

原来梅清前几日听说吴七要过来拜访,便已想好,不再提供材料,而由吴家自去准备牛骨粉。

吴家这种陶瓷世家,底蕴丰厚,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这试制程序可长可短,梅清并不想将自己耗在这上面,宁可担点儿风险,直接将技术交出去,最后静享其成即可。

反正若是此事失败,她还有多的是别的技术可以拿来卖,只是此时不想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先攻一样而已。

吴七接过纸来一看,方子极简单的,只有一样:牛骨粉。下面另写明了这骨粉的制作要求等等。心中激动,赶紧袖了,原本还有些双方合作的想法要商量,见了方子也都抛在脑后,立时便告辞而去。

梅清见此,更加放下心来,这个吴七显然是个性情中人,并不仅仅是做生意,而是真心喜爱制瓷,与这样的人合作要比纯粹的生意人好得多。

送走吴七,正准备用午膳,陶府的三夫人唐琳却派了个媳妇过来,送了几样时兴的果子来。曹敏知舅母派了人来,自是唤上来见了,过了一会儿,竟带着人过来梅清屋里。

第三十九章 消息

那媳妇看起来十分利索,应是三夫人身边儿得力的人,见了梅清笑道:“三夫人特别嘱咐奴婢,务必要面见陈姑娘。”说着便跪下来要行大礼,梅清赶紧示意梧桐将她扯住,笑道:“你们夫人知道的,我这人最烦这些礼数,她必是有什么要紧话让你过来和我说,你只管说就是。”

曹敏在旁笑道:“你个梅清,当真是门儿清,什么都知道,果然是三舅母让她过来传话儿的,到底如何得知的?快快说来,不然我就不让这媳妇说。”

梅清笑道:“这有何难,如今这府里什么果子没有,往日里别说是我,便是给你也不见送多少过来,偏咱们刚从那边儿回来没几天,又巴巴地让人过来,显是送果子是由头儿,另外有事儿才是真的。”

那媳妇也陪笑了一回,方道:“其实是昨儿大表少爷过来了,和夫人说了半晌话儿。夫人便让我来和姑娘说,那个湖南冯国俊的案子,还请姑娘千万留意着。”

梅清心下奇怪,面上却不带出来。上次唐凯提到冯国俊骗财卷逃案,自己还当故事听,只觉得有意思,这次又遣人特意来说,可见上次也不是随意说的。

一念及此,心中不禁一动,陈雅的父亲陈伟岩为湖南都指挥佥事,乃是武职,而冯国俊案件似是为维护秩序也出动了兵士,莫非陈伟岩被牵连其中?到底如何,需得认真打听一下才是。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梅清不熟悉朝廷官职之故,若是原来的陈雅,只怕第一次听说冯案,便早已明白了。

整个上午忙碌不堪,待用了午膳,梅清便小睡了一会儿,起身后正和旺财媳妇说了冯国俊的案子,让她想法子去打听,王妃身边儿的喜福家的却走了来,身边儿跟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却只在院子里垂手等着,并没有跟着进屋。

梅清赶紧打发旺财媳妇去了,对喜福家的笑道:“嫂子今日如何得了空,来我这里走走。”木棉早已见机,冲了茶并拿了两样点心来。梅清便招呼喜福家的坐下喝茶。

喜福家的只在炕沿上半坐半站的靠了,一时并不取茶来喝,随便说几句闲话。见木棉出去了,方低声道:“陈姑娘,王妃这个月的小日子迟了许久,口味也变了许多,镇日想那酸辣汤喝,兼且时时困倦得紧。你得闲也过去王妃院子里坐坐。王妃也知道前几日唐秀云的事儿让你受委屈了,心里头难过。和我也说了好几遍,只说千万不要和你生分了才好。”

看来王妃多半儿是有了,梅清微微笑道:“妈妈说的那里话,我本也想着趁今日过去请安,和王妃好好说说话儿,谁知王妃身子不爽。”说着,微微侧过头去,低声问道:“这请安也不用过去了,可是因为妈妈刚才说的?”

喜福家的便轻轻点了点头。梅清直起身子,道:“如此要恭喜王妃了,我这两日闲了便过去请安,陪王妃说说话儿。至于委屈不委屈什么的,好在云姐姐没什么事儿,梅清也不放在心上。”

第二日梅清便将陶府送来的果子带了两样,到王妃院子里来,只说转送两样果子给王妃尝尝。王妃自是会意,只留了喜福家的在身边,梅清便细细体察了一番,发现王妃身体已调养得不错,脉络运行通畅,只是不算十分洪大,小腹处另有所感,从前并未遇过,估计便是有孕之故了。

梅清笑着起身行礼,道:“恭喜王妃,应是有喜了。”王妃和喜福家的自是十分欢欣,之前虽说怀疑,毕竟日子短,又不想请太医兴师动众的,听梅清如此说,心中方确信了。喜福家的又眼巴巴看着梅清问道:“可是个哥儿?”梅清只笑道:“王妃是有福之人,必能心想事成的。”又嘱咐了些注意饮食补养等语。

喜福家的见梅清并不直说此胎是男是女,心知她不愿大张旗鼓,也就不再追问。提起唐秀云之事,道:“前几日那事儿,王妃已将灯笼处置了,事情还没有定论,便对姑娘无礼,出言无状,这样的人儿我们院子里可是绝不留的,在角门打了三十板子,让她老子娘领了去。”

梅清心知这奴婢们捧高踩低乃是常情,王妃如此重重处置乃是示好之意,只笑道:“这灯笼平日里看着也是好的,倒是万想不到有点子事情,便沉不住气了。说起来也是心中认定我是恶人之故。”

喜福家的又道:“王妃还说了,姑娘房里的丫鬟们管得好,故此如今府里也加了新规矩,丫鬟们出入必得两人同行,食盒没到主子面前任何人不得打开呢,果然严谨了许多。”梅清听了点头不语。

王妃拉着梅清的手,道:“好妹妹,你前次和我说的想出府去的话,不如重新想想罢,似你这等模样又好,心思又灵动,口才又便给的好妹妹,姐姐我实在舍不得呢。”

梅清抽出手,起身行礼,道:“王妃错爱了,梅清不敢违背亡母心意。”冷眼儿看时,王妃听了此语倒没有不悦之态,便知多半儿是故意试探,又道:“姐姐身边儿这么多能干的人儿,王爷身边儿也不缺人服侍,何况以妹妹看来,今年的秀女姐姐们都是多才美貌的,妹妹自惭形污,姐姐放我出去,才是当真疼我呢。”

王妃见她心意甚坚,便不再说此事。此次王爷回来,虽然没有明说,王妃自心底隐隐觉得王爷似是对梅清有两三分意思,有孕之人心思细敏,忍不住出言相探,听梅清拒绝,反觉得心情欢畅。

又闲话了几句,梅清便告辞回了朱槿斋。每次和王妃叙话都让人感觉十分疲累,主要是要时时小心谨慎,言语行动都要力求恰当,毕竟王妃虽然绵软,身边儿的可都是人精,如今秀女候选期所剩不过三两个月,总是小心为上。这女人的世界实在不好混。

谁知才进了门,便见旺财竟等在院子里,不禁心里哀叹一声,这一日怎的如此漫长啊……

第四十章 离去

旺财见梅清回来,便上前施礼,禀告了一番。

原来梅清嘱咐旺财媳妇打听冯国俊案子,旺财媳妇先去街市上打听一番市井传闻,只是湖南里离京城十分遥远,虽说有些风声,竟没有此案的详细消息,便让旺财再去想办法。

旺财心思灵动,先是去了湖南会馆附近的茶馆,那里多有入了湖南商会的生意人落脚,说起此事者甚多,先听了一些传闻,暗暗心惊。

再估摸着三老爷那边儿多半儿能有些音讯,又去了三老爷府上,找相熟的管事儿打听,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冯国俊卷逃案发之时,案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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