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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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 第2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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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微微一笑,心思飞快的转动起来。

。。。。。。

彼时,在衙门的后衙,金子正蹲在一个铜盆面前,用心调和着白醋和酒。

两名捕快抬了一块已经损毁了的木板跨过月洞门,进入院子。

金子听到声响,眉头微微一挑,站起来,一面嘱咐着他们小心些。一面侧开身子,将空间让给他们。

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是桂勇。

这个面貌尽毁的丑陋男子,关于他悲惨的遭遇。金子已经听慕容瑾和赵虎形容过了,心中满是同情。

他隐忍跟在仇人身边,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天吧?

“桂勇,你放心,天日昭昭,大人一定会为你的家人雪冤的!”金子看着面无表情的桂勇安慰道。

桂勇木然的点点头,声音涩涩的:“谢谢!”

捕快将木板放在地上,便退到边上。

桂勇看着这块从郑玉马车上换下来的木板,问道:“凭这块木板就能指正郑玉么?”

金子已经戴上了手套,点点头。回道:“木板虽然清理过血迹,但血液会通过木板渗透进入内部组织,所以,被清理掉的只有表面,也就是肉眼可见的血污。而木板的内部组织残留的血液,却没有被清洁掉,所以,只要让血痕重现,便能证明这块木板曾经染过血液。”

金子说完,再次看了桂勇一眼,说道:“桂勇也应该是相信这块木板能起到一定作用的不是?不然你也不会小心翼翼的藏着它。”

桂勇垂眸。声音依然是破败的沙哑:“我不知道,当初留着这块木板,只是想提醒自己,又一条冤魂死在郑玉这个人渣的手里。。。。。。”

想起潘琇的遭遇,金子心中黯然。这个案子拖得实在有些久了,久得她快要失去耐心。既然现在证据都已经备齐,绝不容郑玉这个渣滓再逍遥法外。

金子吸了一口气,拿起葫芦瓢,舀起铜盆里已经按比例调好的醋酒水,淋上木板。

辰逸雪远远的站在长廊上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

野天踮着脚尖望着那块木板,狐疑的问道:“真的能让已经抹去的血痕重见天日么?”

辰逸雪似乎对金子信心十足,他目光如注落在伊人身上,淡淡道:“三娘如此信心满满,想必不会让人失望!”他说完,转头问野天:“颜夫人说要呈上来的证据,送过来了没有?”

自从潘亦文入罪之后,潘夫人颜菁就宣布跟潘亦文断绝所有关系,不再冠夫姓,便改称为颜夫人。

“儿该死,竟忘了告诉郎君!”野天收回神色,伸手探入怀中,将一本记事本取出来,交到辰逸雪手上。

辰逸雪打开看了一眼,字体是他所熟悉的娟秀小楷。

这是潘琇的字迹,或者更确切的说,这是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潘琇的‘字迹’。

这就是颜夫人所说的证据?

辰逸雪微微一笑,想起上次与三娘吊唁潘琇的时候,颜夫人曾说过的话。

她说:“完整的证据会有的!”

为了这份完整的证据,她该耗费了不少心血吧?

辰逸雪合上记事本,将它放回野天手里,淡淡吩咐道:“一会儿转交赵捕头呈堂吧!”

野天点头,应了一声是。

话音刚落,便听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呼。

“出现了,出现了。。。。。。”金子从木板边蹭的站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抓着看得愕然的桂勇激动道:“看到没有?这些就是喷溅血迹,出现了。。。。。。”

桂勇被金子这一摇,也难掩激动,眼角沁出了泪水。

苍天有眼啊!

辰逸雪迈长腿,悠然走下长廊。

看着满含赞赏的辰逸雪,金子心中有小小的得意。开始试验时,她还真是没有底,毕竟在没有化学试剂的情况下,能否让血痕重现,她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好在记得宋慈老祖的验尸法则,其中便有一条是用浓醋和酒调和检验血痕的办法。

宋慈,不愧是法医鼻祖,委实让人敬重。

第三百七十八章对质(粉110+)

辰逸雪迈长腿,悠然走下长廊。

看着满含赞赏笑意的辰逸雪,金子心中有小小的得意。

开始试验时,她还真是没有底,毕竟在没有化学试剂的情况下,能否让血痕重现,她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好在记得宋慈老祖的检尸法则,其中便有一条是用浓醋和酒调和检验血痕的办法。

宋慈,不愧是法医鼻祖,委实让人敬重。

。。。。。。

公堂上。

郑玉的神情微微一黯,叹了一口气,似有些痛惜的说道:“。。。。。。玉如此做,不过是一时‘情’迷心窍。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不过是因私念,想要维护潘老师的身份地位,不想他因为潘娘子的案子而身败名裂。”

金元心中冷笑,郑玉的心思果然敏捷,懂得在证据不利的情形下避重就轻,一面将谋杀潘琇的罪名全数推到潘亦文身上,一面还不忘为自己辩解,如此行径不过是因为维护师长,师生之宜罢了。

律法严明,但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纵然有罪,那也是情有可原。

“玉深知这一点儿做得不对,大人若是要就此责罚,玉认罚!”郑玉含笑看着金元,言辞行为却是一点儿认罚该有的态度都没有。

“哈哈,郑公子真是好口才,简直就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啊!”金子穿着一袭白色窄袖长袍,步履从容的从公堂一侧走出来,一张精致如玉的面容掩在大大的口罩后面,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她的眉梢眼角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看起来神采飞扬。

看到金子出现的那一刹那,郑玉黑眸里闪过一丝惊喜。

尽管她戴着口罩,但郑玉却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那双眸子和里头流溢出来的潋滟光芒。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还不清楚金娘子为何陡然现身公堂,也不明白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金子选择在这个时候上公堂,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曝光。便是想一举将郑玉入罪。秉承这样坚定信念的她,于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带出一种自信和从容的雍雅气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如明珠一般熠熠闪动,迷魅动人心魄。

“金娘子你。。。。。。”郑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金子掩在口罩后面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不紧不慢地笑道:“见过郑公子,容我介绍一下自己,儿在潘琇案子中担任主检仵作!”

郑玉似无法相信般的睁大眼睛。

仵作?

一个女子竟然担任仵作?

沉吟间,有关金仵作的高超验尸技术和传闻便从记忆中钻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金县丞家有个懂得验尸的金仵作。可一直以来,他对于仵作这样的职业和认知,一直停留在男子身上。郑玉一直以为,那个所谓的金仵作,是金元的其中一个儿子。不曾想,竟是眼前这个光彩动人的俏娘子。。。。。。

郑玉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不等郑玉回神,金子便开口朝金元说道:“大人,儿反对郑公子刚刚的言论,儿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潘琇案子还有隐情。潘亦文虽然曾经对潘娘子造成身心上巨大的伤害。但他并非是真正撞死潘娘子的凶手!”

金元早就做好了准备,刚刚陪着郑玉绕花园,不过是为了金子的验证拖延些许时间,此刻见闺女神态如此自信笃定,便已然明了,验证应该是成功了。

他抬手捋了捋一字胡。神态凛然,正色问道:“金仵作有证据证明撞死潘娘子的另有其人?”

“没错!”金子点点头,伸出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指向郑玉,一字一句道:“撞死潘娘子的真凶。就是郑公子!”

郑玉神情大骇,一张俊颜陡然涨得青紫,额头青筋突起,咬着牙看着金子冷冷喝道:“金仵作。。。。。。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呐!”

他垂在身侧的手拳头紧攥,隐忍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若是换在别的时候,就算此刻这个女子是他所钟情爱护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甩一巴掌过去。

情爱于他而言,从来不是最重要的,就连怀有他骨肉的潘琇,他在动怒的那一刻,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朝她撞过去,跟何况是眼前这个认识不久的女子?

对金子,他只是深感兴趣,并没有到非卿不可的程度。

“郑公子不要着恼,儿将要呈堂的证据,会证明事实和真相,儿身为仵作,秉承的是宗旨是为死者说话,根据尸体和证据说话,绝不会血口喷人!”金子说完,拍了拍手。

随着击掌声,立即便有捕快将后院那块验证出血痕的木板抬上了公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木板上。

木板的中间位置有一道约莫二十厘米长的裂痕,微微往内侧凹陷,在凹陷处的周围,有密集的呈淡红色的喷溅血痕。

郑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这块木板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不是已经命人销毁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人名………………桂勇!

是桂勇出卖了他?

“这一块木板是。。。。。。”金元一脸不解的指着公堂上的木板,懵懂的问道。

金子眼角的余光瞟了郑玉和金元一眼。

呵,都是演戏高手,一个佯装不解,一个故作镇定。

“这一块木板是从郑公子的一辆马车上更换下来的。众所周知,郑公子有两辆特殊的设计的马车,而其中一辆,不久前才刚刚换过一块车厢壁,是不是?”金子含着浅笑问郑玉。

“哈哈。。。。。。”郑玉背着手绕着金子走了一圈,陡然停下来,盯着她问道:“马车作为出行的工具,自然有可能磕磕碰碰。木板有损毁这不是很正常么?难道本公子换一块车厢壁,也得诏告天下不成?”

“郑公子真是说笑了,马车是你的,你想一天一换。咱们都没意见,不过你之所以会换掉这块车厢壁,是因为在案发当天,你用了那辆马车将潘娘子撞死。”金子伸手指着郑玉,厉声控诉道。

郑玉身形一顿,旋即反击道:“金仵作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金子露出一抹恣意的浅笑,点头道:“这点儿承认,不然也不会在见到郑公子座驾的那一刹那,便将潘娘子如何丧命的步骤尽数在脑中过滤解释清楚了。”

金子说完,拱手对金元道:“大人。上次儿曾递交的尸检记录,想必大人已经细细查阅。潘娘子后腰腰椎骨骨折,这个明显的伤害正告诉了我们,潘娘子是被人从身后撞倒的,而造成腰椎骨折的最大冲力。就是郑公子那辆马车上装饰的保险杠,无论是从高度或者从力度上计算,都跟潘娘子后腰的伤痕完全吻合。”

金元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金子命捕快将木板立起来,指着中间凹陷的痕迹解释道:“这块木板就是在保险杆的那一面车厢壁。被撞后,潘娘子因为惯性作用而迅速往后倒,枕部撞击在车厢闭上。造成了枕部的损伤和车厢壁木板的凹陷。案发现场我们当初勘查的结果是现场没有刹车痕迹,这说明当初车辆并没有任何减速,而是继续前行。由于和车厢壁撞击的强大反作用力,潘娘子被抛了出去,落地是上半身先着地,形成了下颌骨、肋骨骨折和全身的擦伤。而这个时候。马车又从潘娘子的身体上跨过去,因为马车底盘的最低点恰好与尸身背部的最高点一致,所以才会勾起潘娘子后背的衣料,在背部形成轻微擦伤。”

公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思考和消化着金子这段推理。虽然金元已经在事前就听过金子这段合理又完美的解释。但再一次听闺女如亲临现场般讲述案发经过,依然难掩心潮澎湃。

郑玉只是觉得惊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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