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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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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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你无聊!下次来,我请你喝满月酒!”说完,我将身子一转,朝一个岔路口跑去。

冥追看着胤禛把手里的茶杯捏碎,无辜地端了一下肩膀。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微澜

禛走了,带走了先生;他留下的,有惆怅,有困惑风暴。

如果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那么一个家族的危机,刚刚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小小甚至不起眼的问题。

掌管云逸阁的立秋、秋分前脚刚到杭州找我商谈原料的问题,君家布行和绸缎行的掌柜后脚也急匆匆地上门来,一脸焦急的神色。

冥追出门去巡察银楼的生意了,我留在府里全盘管理两边的事务,看着他们满头大汗的样子,我想起爹爹的那句“气定神闲”,“瑶瑟,玉香,给各位先生们敬茶。”

“小姐……”七八个人异口同声,喊得我脑袋嗡嗡直响。

立秋、秋分是真得有急事,另外几个掌柜虽然面有豫色,可是眼珠转得依旧灵动。我就知道遇到的事情,不大不小,只是……还是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吧,我想着几天前送到我手里的情报,惊蛰的分析丝丝入扣,也许只有像他那样跳出来,才能客观的看待,从得失间找出对我最有利的优势。

“急什么?出了事急就能解决吗?”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浮起的几片茶叶,语气像是师长在启发顽劣的后生,“进君府的第一天,无论是学徒还是掌柜,都应该读过『得意宜淡然,失意宜泰然』,也背过『敬守此心,则心空;敛养此气,则气平;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原本燥热的气氛突然变得宁静下来,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哪怕是低低的窃窃私语也没有了。连喘息的声音都变得很轻很轻了,似乎快要屏住了呼吸。

我悠悠然放下茶盏,双眼微眯,缓缓环视众人一圈,冷声道:“静了吗?”

没有回答,我听到地是平静悠长的呼吸声。

点点头,我柔声说道,“简单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几个掌柜们对看一眼。想要张嘴,却又盯着立秋和秋分,谁也不愿意先开这个口。

嘴角挂着看穿一切的笑我揶揄地问,“刚才火急火燎的,我要是让谁后说,一个个的恨不得把我要死的样子,怎么现在心静了,嘴巴也被封上了?”。茶杯一摔,霎时发出刺耳清脆的破碎声。“你们不想说。那就我说。”

瑶瑟和玉香立马就跪了下,我眼睛一挑,却一动不动,看着那一摔两半的茶盖微微地振动着,“你们都下去。”我突然开口,声音中含着深深冷意,玉香那丫头立刻就掉了泪,亦感觉到这之中我压抑地熊熊怒火,只有瑶瑟懂事的点点头。

看着她们拾起残破的茶盏。倒退出去,我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粗盐的价格是官府所定,涨跌之间,连老百姓都晓得。你们若是打算和我谈这个,那不必了。直接领了银子回家种田去吧。”

几个君家商号的掌柜冷冷哼笑,“小姐,我们尊您一声小姐,那是看在老祖宗和少爷的份上。”

“谢谢啊,你们还真是太客气了。”我巧笑嫣然,微微施礼,顺手拿出老祖宗给我的信物,“只是,各位不知,现在掌家的就是你们嘴里地这个看在份上尊称一声小姐的我。”

几个掌柜深深呼了一口气。回道:“我等不敢。”

我看着隐隐有头领之威的掌柜,再看了看我刚刚留长的指甲,电光火石间,一巴掌已狠狠地抽打上来。我只感觉右手火辣辣地疼,却感到无比的畅快,仿佛也替自己解了气。“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以为你们都是君府里掌管绸缎铺的老人,各个身上都有我这个小辈望尘莫及的本事,更以为你们这些人自是知道进退分寸的,如今却做出如此糊涂混账事来!这么做,于你们于君家有什么好处,难道还指望会有人敲锣打鼓把不要钱的棉花棉线给你们送来不成。”

被我掌掴的掌柜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升起的悲凉,跪倒在地,颤声说道:“王牧晨不曾作此想。”

苦笑着搀起他,我柔声说道,“王掌柜,论岁数,我该叫您一声王叔,论资历学识,您更是我地师傅。可这次的事情……羽默真得是,真得是,又着急又心痛。”轻轻扶着他坐下,我端起一旁几上的茶盏,亲自奉给王掌柜。

“棉花棉线也有大小年,君家和习家都以绸缎行起家,每年收的棉花更是数不胜数。只是这数量多了,几厘钱的变化,积少成多,银两的支出怕是惊人地吧。”我走到书案前,拿出账本,“这上面是我整理的近三十年君家棉花和棉线的收购价。”我把账本递给放下茶杯的王掌柜,“您可以给大家看看,这些年来,用于这方面的支出到底有多少,您更可以看看这些支出上有什么变化。”

“瑶瑟,把图拿进来。”我提高声音喊道。

瑶瑟抱着几乎有一米来高的卷轴小心翼翼地的走进,后面跟着眼圈微红的玉香,她啊还是个孩子呢。

两个人各执卷轴一端,这卷轴展开之后足足有三米长,不是字,不是画,是我做的带数据标记的堆积折线图。

“啪!”地一响,王掌柜手里的账本掉到地上。我想,他看过账本,这张图就算他看不明白,上面的数字他总是明白的吧。

他站起来,急匆匆走到画卷旁,几乎要把脸贴在纸上一般地看着,慢慢地他支起身子,抚摸着每一个数字,老泪纵横,“小姐,这个图是?”

“进销存折线图。”我微笑着说。

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改弦

指忍不住轻轻颤抖,这些图,于我曾经是这样的熟悉好像是每天都要面对的牙刷一样。不过,我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画在上面,这个还不是普及的时候,我只是为了方便和他们说事情,才提前画好这么一张图,要知道这个时代没有硬笔,能够画出横平竖直的线,代价是多少仆人去追着大白鹅满世界跑。还得全杭州的人,都以为君家要学王羲之,准备养鹅以为乐了。

说实话,真得很对不起那些可爱的大白鹅,对我强制换毛的手法,任劳任怨,毫无怨言。除了多味他们一些虾米和小鱼,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办法补偿他们了。

啥,我这么做是为了吃红心的鹅蛋,拜托,鹅要下蛋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能下出红心的好鹅蛋更说明它们的伟大和牺牲不是?

啊?我这是狡辩,根本就是我太馋了?太太过分了,我抹着眼泪小心翼翼地看着满府都是这么想得人,心道太坏了太坏了,都是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心有不甘,我磕开两个鹅蛋就吃,一边吃一边嘟囓,做个鹅毛笔我容易嘛我!

还好,家里的颜料极齐全,红有粉红、银红、朱红、绛红、枣红,蓝有普蓝、藏蓝、孔雀蓝,绿有黄绿、青绿、艾绿、茶绿,黄有宫黄、湘黄,其实如果有电脑,真得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没有教鞭,勉强用它凑合了。“我先简单的说一下,在说得过程中。给大家一点一点的解释,这张图每一条线,每一个点地名称和作用。”

我看了眼坐标轴,叹息,一上来就是这个大问题,“这两条相连的线,横为时间,竖为银两。这个就相当于我们账本上每个月盘账的时候算出来的数字。可是这些数字很死板,要是计算出一年甚至几年内的得失,要翻多少账本,各位掌柜们比我都清楚得很吧。”

掌柜们点点头,交头接耳的回顾着年终盘点的时那种红火的景象,几天几夜几个人加上账房先生,累死累活地干,没白天没黑夜的算。实在是不方便,可这是祖宗传下来的算法,不这么算还能怎么算?

“大家看一下,这四条黄绿、青绿、艾绿、茶绿。是咱君家绸缎庄在江南的四个铺子,绛红是我们云逸楼在江南的铺子,大家看一下自己铺子的走势,这个就是买进原料的支出变化。当然,君家是老字号,这个云逸楼自是不敢相比,但是说到根本,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就不必分要分出个彼此。”我指着近一年的曲线变化,“这些数字都来自交到我这里地账本,所以,我认为一定是真实可靠的。而这一年。棉花的主要产地都有灾情,尤其是我们常年采办的地方,收成都很是不好,所以,这方面地因素我们应该早就考虑到。因为,这三十年间,有涝有旱,虽然棉线还不是我们铺子的大头生意,可是百姓的数量甚多,而且棉布的衣服质地柔软舒适。江南一些学子也是极爱的,所以这个生意只能做得更好,不能放弃。而蚕丝的价格上涨,就有些让人深味了。”

我看了看王掌柜,恭敬地说,“王掌柜,您一直在江南守着君家的绸缎铺,人家都叫您丝王,您给我们大伙说说,为何这一年,蚕丝价格的长势,如此惊人?”

王掌柜点点头,“往年,我们君家的蚕丝,绝大部分都出自地自己的田庄。只是,今年,先是田庄的蚕得了怪病死了一半,种的桑树也屡遭人盗伐。虽然在衙门里备了案,田庄的农人们也自行组织起来守护桑树林,但是,盗伐之事屡禁不止。由此,今年的蚕丝,只得去外面收。”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今年灾多,有人屯粮,这无可厚非。只是,江南一地,文家、周家还有齐家三门,都在大量囤积蚕丝,把价格炒到现在地高位,这每斤蚕丝的价格比以前高出的不是几厘钱的问题啊!”

“是的,而且据我所知,这三家绸缎庄,和我们相同质地的绸缎,每匹布的价格都往下调了许多,一出一入间,他们损失了多少,这个我们以后再估算。只是,低价策略对我们的冲击,各位,生意都清淡了不少吧?”我苦笑着问,“为了抢回主顾,大家也跟着把价格往下调了吧,那么咱们这一出一入间,纯利还有多少?大家计算过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我给大家一个答案吧。除去零零碎碎各种费用,我们能赚的……不及一分利。可是我们在这之前,有多少利?三分五到四分。”

“小姐,如果不降价,您说怎么办?”几个老掌柜焦急地说。

“别急,气定神闲嘛!”我安抚着各位,顾左右而言他道,“缎有素缎、暗花缎、织金缎、两色缎、闪缎、遍地金缎、妆花缎、织金妆花缎、妆花遍地金缎、云缎、补缎、暗花云缎、暗花补缎;提花绢有云绢、云熟绢、妆花绢、织金绢、织金妆花绢、遍地金女裙绢;罗有素罗、云罗、遍地金罗、闪色罗、织金罗、青织金过肩蟒罗、青妆花过肩凤罗、青织金妆花飞鱼过肩罗、青织金獬豸补罗、红绿妆花凤女衣罗、绿织金妆花孔雀女衣罗、绿妆花过肩凤女衣罗;纱有素纱、云纱、绉纱、闪色纱、织金纱、遍地金纱、妆花纱、织金妆花纱等。内中有不少是织成衣料,如大红织金过肩蟒纱、大红织金飞鱼补纱、绿妆花璎珞女裙纱、沉香织金凤女衣纱、红织金女祅裙纱、青妆花过肩凤女袍纱、紫织金妆花女衫纱;、织金金绒、妆花绒、织金妆花绒。”好长一段话,快赶上贯口相声了,说得我自己都要缺氧而死喽。

灌了口茶水,我微笑道,“各位听着如何?好玩?精彩?还是别有深味?千万别以为我是在掉书袋,那我可就白白浪费唇舌了。”

第二卷

第九十九章 客心

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自然大有关系,否则我费劲儿说这些话做什么?标榜我的口才吗?我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我说得这些制衣的料子,咱们的绸缎庄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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