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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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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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很无所谓,甚至没有让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帮自己处理一下伤口,老祖宗们在马上征战四方,受点皮肉伤就能死人不成?太没点血性和男儿气了。

他想起萦雪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衣服总要穿自己的,念佛总要修自己的,生活总要过自己的。他慢慢地走着自己的路,因为该付出的总要付出地。

德妃一早就听说了乾清宫发生的事情,她说不清内心里先担心的事情,是担心胤祯的弱势,还是该担心胤禛受伤的额头,以及可能被贬为固山贝子甚至是镇国将军的敕令。

德妃是护军参领威武之女,并非出自名门望族。所以,就算佳氏刚入宫就被册立为贵妃,她也不在乎。因为她地额娘和她说过,只有珍惜已经得到的,才能在面对年复一年、平淡无奇的嫔妃生活里过得有滋有味。

可是她的简单生活从她诞下胤禛那一刻开始,就完全改写了。

胤禛自小就被送到孝懿皇后身边,那个时候她怨过恨过哭过闹过。多少次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别的女人的怀里,那个笑容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后来,胤禛学会说话了,却叫别人额娘,可他的额娘明明该是自己!

诅咒着抢夺自己孩子的女人,诅咒着唤别人为额娘地亲身儿子,这个儿子除了给自己一个德嫔的封号,其他的全部就是仇恨和泪水,还有骤然成长的心计。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章 孝悌

年后,当她诞下胤祚的时候,她就把那个孩子忘在脑他的名字都忘了,此时的她已经被晋位为德妃。可她的幸福与喜悦完全是因为她终于可以亲自抚养自己的爱儿,这就足够了,胤祚是她唯一的孩子,这就足够了。六年时间里,德妃悉心照料呵护着她唯一的爱儿,每每在孝懿皇后身边看见那个孩子,德妃除了应付似的微笑,其他时间都是在看着胤祚,因为胤祚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唯一,她的希望,她的幸福。

但是,这种幸福是如此的短暂,幻灭的是如此的迅速。胤祚就那么走了,离开她,去爱新觉罗家世代的祖先跟前侍奉去了。德妃那一刻的仇恨几乎达到顶点,她不恨康熙,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可以给她孩子的男人。她恨得是那个孩子,那个每天每天笑得幸福的孩子,那个孩子叫做胤禛,她记住了。

这种仇恨让她很快的擦干了眼泪,除了与和其他年轻的女人竞争康熙的宠爱,她开始筹划,在没有儿子的时候,就开始筹划也许不可能的未来。

仇恨果然是种很有趣的东西,两年后,她生下了胤祯,她的幼子,她唯一的儿子。

第二年,当胤祯会叫自己额娘的时候,皇贵妃成了皇后,然后成了孝懿仁皇后。德妃看着那空荡荡的殿阁,再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十二岁的胤禛,此时的她已经开始协助皇太后处理后宫事务,几乎成了后宫的半个女主人,虽然此时孝懿皇后的妹妹就享有贵妃地名分。

因为自己和胤禛不亲。所以胤祯和他也不亲。德妃不明白,为何康熙要给这两个同是她诞下的儿子起几乎完全一样的名字。她每次喊来,总觉得爱恨交加,所以她更加刻意的疏远胤禛,因为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更因为,他的脸上根本没有面对孝懿皇后时柔顺温暖的笑容。

德妃克制自己想要走出去看看胤禛的冲动,半闭着眼睛坐在铺着雪白的貂皮榻上。怀抱个地铜鎏金掐丝琅锦纹手炉,一个宫女在她背后捶着肩,另一个则跪着帮她捶着腿。

胤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德妃穿着银狐领湖绿色的金妆花飞鱼补缎女袍,外加浅绿色金妆花衮银狐边大褂,一派雍容华贵,悠然自得的模样。

“胤禛给额娘请安。”胤禛进屋,恭恭敬敬地向德妃行礼。

德妃睁开眼似是假寐刚醒,淡淡地泛起一个关切的笑容。“早朝散了,你皇阿玛可算是放你来见额娘了。”她看了看后面,“胤祯还在师傅那里读书,他也怪想你的。”

胤禛镇定自若地说。“让额娘挂心,是胤禛不孝了。十四弟最近的学业可好?”

德妃笑道,“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祯儿就不行了,成天调皮捣蛋,累心的很啊!”她似是才看见胤禛额头地伤痕,“呦,这是怎么了?昨个还没听说你出去办差受了伤。”

“不碍的。是胤禛莽撞失礼,皇阿玛已经责罚儿臣了。”胤禛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来人,将上次万岁爷赐的生肌白玉膏拿过来。”德妃笑眯眯地说。

娴雅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一支紫玉符寿字金锁瓶交到胤禛手中,她总也忘了不了,萦雪和她说过,德妃疼爱谁是德妃地选择。可是四爷是主子,稍有怠慢,责罚的是做下人的她。所以,在这个冰冷的宫殿里,她是唯一一个对胤禛以礼相待,甚至是以诚相待的人。

“儿臣谢额娘赏。”胤禛接过玉瓶,根本没有注意到娴雅的耳朵和颈项都是绯红一片。

胤禛没有注意到,可是德妃却瞅见了,她知道这个娴雅自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就跟别人不一样。其实如果是旁人看到。反倒没有任何不妥。娴雅只是对胤禛和小十四态度一样,在德妃看来却是姑娘大了,有自己个的心思了。

德妃心里盘算着,就算这个儿子跟自己不亲,好歹不能让他倒向太子那一边,时间还长着呢,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既然娴雅有心,胤禛若是不反对,倒不如……

她想得高兴,也就忘乎所以地那起手绢,俯身帮胤禛擦着额头的血痕。

胤禛不习惯德妃如此慈爱地表现,身子一僵,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承受着,可是偏巧被下课归来的胤祯瞧见。

这一年,胤祯和当初失去额娘的胤禛一般大。只是前者被德妃娇纵溺爱着成长,后者却是被孝懿皇后用诗书熏陶着成长。

所以,胤祯红着双眼,握紧拳头怒道,“额娘,你在干吗?”

德妃笑道,“你四哥早上受了伤,额娘替他擦擦。”

胤祯嗤笑道,“不就是被皇阿玛的瓷杯拽伤了蹭破点皮,四哥,不至于吧。咱们爱新觉罗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胤禛不以为意地说,“我的骑术和射箭功夫地确不如十四弟,皇阿玛早前就为此自罚过我。”他摸了摸额头的伤口,“其实倒无大碍,只是额娘心慈。”

胤祯冷笑道,“额娘心慈?怕是皇阿玛才心慈吧,四哥好本事啊,一句话,把大伙这一个月全打发出去了。”

德妃在一边疼爱地对胤祯说,“不过是斋戒一个月,你也大了,该学着你四哥的样子替你皇阿玛分忧了。”

胤祯翻翻白眼,“算啦,马上功夫四哥还不的我呢。不过要说学,我还真想学学八哥。连叔王都曾夸奖我八哥心性好,不务矜夸。”

胤禛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母子亲热,平淡如水地说,“学谁并无坏处,只是当知该如何做自己,如何替皇阿玛分忧。”

第二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普洱

祯看着德妃不管胤禛了,开心地扑到德妃怀里,一会让额娘帮自己揉揉头,一会儿又说肚子饿了,想吃玉雪含霜冻。

德妃脸一僵,但是很快平复下来,命娴雅立刻去做。

胤禛本想走,但是听着午膳有玉雪含霜冻能吃,虽已是秋天,倒也无妨,毕竟……这个是从萦雪手里传出来的。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红碧玺手串,仿佛在感觉着萦雪的体温和那一片清香。

总在不经意间,想念。

他与她,最无忧无虑的就是在栖灵寺的日子。

他不是身兼重任的皇子,她不是从皇宫里逃出的神秘女子。他,不是别人的丈夫,儿女的父亲;她不是别人的未婚妻。

他与她,只是胤禛与萦雪。

他不能否认,把一部分解药给韵铎,是为了跟踪他找到那个让他迷惑的女子。他不否认,那份解药其实只是药引,如果没有真正的解药,她会比没吃解药死的更快死的更早。

他不能否认,当他得知额娘把毒药给了萦雪的时候,心里却是五分欢喜,三分忧伤,两分鄙夷。

欢喜的是,萦雪身上的秘药之香被解除了,皇阿玛再也无法派人和灵犬去追查她的下落。

忧伤的是,这份“解药”根本就是毒药,萦雪不但会面貌改变,连她的生命也会缩短。刚开始仅仅是偶尔咳血,然后是下雨天不断的咳血,再后来就是一年四季稍有不慎就要咳血……

鄙夷的是,德妃这个女人。以前是诅咒他的额娘孝懿皇后,现在是毒害一个根本就没有被皇阿玛宠幸地女人,就因为十四弟偶然一句无心的话。一个小孩子吃到好吃的东西,多嘴说了句想让那个萦雪做他的福晋。德妃就如此的上心,不但两次三番的折辱她,甚至最后痛下杀手。她是爱之深关之切,反而看不清了。作为皇子,他们这些已经大婚的。哪个娶得是心爱的女子?就算是八弟,他也是应了别人地爱情,圆了别人的幸福。

所以,他和八弟,面对那个女子,都在小心翼翼间,黯然神伤。权利、责任、欲望、生存,这些都太过沉重和必须。面对它们,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放弃,主动的放弃……

胤祯眼尖,看着红得喜人的碧玺手串就发了痴的想要。

胤禛自然是不给的。可是他这么个大人怎么受得了一个十一岁的孩童满地打滚的哭闹。胤禛冷冷地看着他亲弟弟,沉默不语。

德妃从小厨房出来看到胤祯哭闹不休地样子,立刻就急红了脸,忍不住骂道,“老四,祯儿好歹是你的亲弟弟,这么个手串怎么就不能给他了?”

胤禛自是明白这位生下他的额娘的心思,冷冷地说,“这手串是儿臣在扬州栖灵寺求来地法物。只是当时儿臣在佛前发下宏愿,要持此手串,诚心念佛,直至归西。儿臣不敢违背誓言,还请额娘和十四弟莫要责怪。”

胤祯看着红碧玺手串,哭喊着说。“我不管,我就要,就要。额娘,我就要,你让四哥给我。你不是说他是我的亲哥哥吗?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他连这么个破手串都不给我,还算什么哥哥。”

胤禛心台一片宁静,他轻轻用袖子盖住手串,站起身走到胤祯身边,出手扶起他。“十四弟,你要知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信守诺言。”

胤禛抹了一把脸,梗着脖子喊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宽以待人,诚以做事,平以养心嘛。可这和这手串有什么关系?借弟弟我玩两天不成,亏你还自诩……”

德妃从娴雅手里接过一杯茶水,“祯儿,先把茶喝了,这都什么日子口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她笑着对娴雅说,“给四贝勒也上一杯让他尝尝,这是家里的包衣奴才从云南寻来的普洱老茶头。”

胤禛一语不发的从托盘里拿起茶杯,眉目流转间,竟有些冰凉的艳色,看得娴雅是娇羞不已。胤禛揭开茶盖,微微抿了一口,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茶杯,淡淡一笑,“额娘,这茶入口顺滑,口感醇厚,没有一点单薄的水感,而且有种淡淡地枣香,越喝越浓,饮后回甘生津。”

德妃点点头,随手帮胤祯整理着衣服,“饮尽甘与苦,才晓茶即禅。你素来喜佛,这茶额娘就送你吧。听说你皇阿玛特意命人在你的贝勒府开了个池子种上莲花,你要仔细体味你皇阿玛的深意。”

“儿臣省得。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胤禛把茶杯放回到娴雅手里的托盘上。

胤祯看了看自己的额娘,又看看胤禛,嘟囓道,“就这么杯酸不酸涩不涩的茶水,怎么就引得一车地话?”他转身捻起几块奶饽饽,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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