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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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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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分开来,在芦苇丛中找一找,看可有小船。”

袁中笙道:“师妹,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认罪的好!”

文丽怒道:“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怎地胆小如鼠,到了这一地步?你要是不敢去我一个人去!”

袁中笙早知道和文丽说也是白说的,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你小心点。”

文丽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谁先发现有船只,便以夜莺儿的叫声作信号。”他们两人,在黄山脚下居住,乃是鸟语花香的好地方,闲来无事,便学各种各样的鸟鸣之声,几可乱真。文丽一说,袁中笙便已明白,道:“好,师妹——”

文丽根本不听袁中笙要讲些什么,身形疾展,已经向前掠出,袁中笙在湖边,又不敢大声叫嚷,只得也向相反的方向,沿岸走出。

他一直走出了约有半里远近,一路上留心观看芦苇丛中,可有船只,但是却并无发现。

袁中笙心中暗忖,若是再向前去,和文丽离开得更加远了,他一想及此,便想退了回去。

蓦地,他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婉转动听的夜莺鸣叫之声!袁中笙一听,便知道那是文丽所发,约莫在里许开外。

袁中笙忙转过身来,向前驰去,他一面向前奔驰,一面还听得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之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到后来,鸣叫声中,竟大有心急袁中笙尚未赶到之意。

就在他加快脚步之际,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之声,却陡地中断!

袁中笙心中一惊,因为他听出,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声,陡然中断,并非出自天然,而像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一样。

但是,他却又立即安慰自己。

因为刚才,那夜莺鸣叫之声,听来已是不过五六丈开外的声音,他想,一定是文丽已经看到了自己,所以才不再发出鸣叫声的。

他虽然自己在安慰自己,但是心中,总不免有点发慌,一连两三个起伏,已掠出了五六丈远近,一眼瞥见芦苇丛中,有一艘小船泊着。

袁中笙知道文丽一定是在这里了,他身形陡凝,停了下来。

然而,他一停下来之后,只觉得四周静得出奇,根本不像有人!袁中笙心中一凉,沉声叫道:“师妹!师妹!”

他叫了两声,一点回音也没有。

袁中笙又将声音提高了些,同时四面观看,湖边静荡荡地,他的声音,听来已十分响亮,然而既不见人影,亦不闻人声!

袁中笙叫了四五声,手心中潮腻腻地,已渗出了冷汗,他实是难以想像,文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听得文丽所发的夜莺鸣叫之声,陡然中断,虽已感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头之处,但是相去五六丈远近,虽是黑暗,若说文丽遭到了意外,也可以有声息发出来的!

他在文丽的鸣叫之声,陡然中断之后,飞速掠向前来,那其间的经过,当真只是电光石火之间的功夫,他可以断定,在那一转眼间,前面固然一片黑暗,但是却绝无任何异动!

然而,刚才还在这里,发出夜莺的鸣叫之声,召唤袁中笙前来的文丽,却已不见了!

袁中笙心头突突乱跳,额上的冷汗,已经滴滴而下,他还想文丽可能躲起来吓他,又低声道:“师妹,你快出来吧,别再闹着玩了!”

他一连讲了七八遍,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中笙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咕咚”一声,坐倒在地!要知道失了寒霜剑,已经是闯下了弥天大祸,而如果文丽再有什么不测的话,不但袁中笙受不起这个打击,黄山侠隐马放野责怪起来,他如何担当得起?

袁中笙坐倒在地,脑中嗡嗡作响,当真是欲哭无泪,焦急之极!

他自己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只是觉得,天又下起了细雨,不一会,身上便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流来,使得他略为清醒了些。

他手在地上一按,站了起来,只见天虽在下雨,但却已是天色大明了。他和文丽,分手之际,正是黎明之前,天色最黑的那一段时间。这时候,天色昏暗,向前望去,一片水烟迷漫,正是太湖。

而四周围也看不到有什么可供掩遮的地方,袁中笙实是难以想像文丽去了何处,如果文丽跳向水中,那也一定会有水声的。然而袁中笙又的的确确一点声音也未曾听到。

他茫然四面望着,一点主意也没有,好一会,他的目光,才望向那艘小船。他设想着文丽当时的情形,一定是发现了小船,才发出叫声的。那么,她自然也要检查一下那小船是否可用了。会不会她发出叫声之际,根本是站在小船之上呢?

袁中笙一想及此,不禁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两下,暗骂自己愚蠢,何以早竟会想不到这一点。他立即来到湖边,一跃下船,小船的船身,略为倾荡了一下,重又稳定。

袁中笙站在船上。又没有了主意。

文丽可能是一发现了那小船.便是一直站在船上的,但是下一步的变化怎样呢?袁中笙却想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以手遮额,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哭也哭不出来。

蓦地,袁中笙忽然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袁中笙只当是文丽来了,心中大喜,准备这一次见面,无论如何要埋怨她几句才好。

他连忙站了起来,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循声看去,只见一人,载着老大的斗笠,穿着一件大蓑衣,将全身遮得密不通风,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人。

袁中笙一眼便看出,那人无论如何,不是文丽,他呆了一呆,只见那人已渐渐地走了近未,却是向袁中笙而来的。

他到了岸边,才略为抬起头来,袁中笙向之一看,只见那人满面皱纹,是一个老者,肤色微黑,打量了袁中笙一眼,道:“这般天气,相公也来游湖么?”

袁中笙听得他语音干涩,不像会武之人,想是附近的渔民,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游湖的。”

那老者“哦”地一声,道:“这船——”袁中笙道:“船是你的么?”

那老者一笑,道:“是。”

袁中笙忙道:“抱歉,抱歉。”他一面说,一面便跃上岸来。

袁中笙对那披斗笠蓑衣的人,根本一点也没有在意,是以他在跃上岸之际,是向着那人跃去的.眼睛还是看着地面,全然未曾望向那人。

怎知,就在他足尖刚一点地之际,陡然之际,他已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五指如钩,抓到了自己的胸前!那一抓,当真可以说得上神出鬼没,袁中笙在那瞬间,只来得及呆上一呆,胸口一紧,已被那只手劈胸抓住,动弹不得!

袁中笙直到被人抓住,还是不能相信出手抓他的是刚才那个老者!

他惶惑满面地抬起头来,只见那老者也定睛望着自己,面上的神情不变,但是双眼之中,精光四射,一望便知是内家高手!

袁中笙心中突突乱跳,他还未曾开口,已听得那老者沉声喝道:“你在我船上作甚?”袁中笙哭笑不得,道:“我有一个伙伴,一起来的,她突然不见了,我在船上等她。”

那老者侧头想了一想,道:“你的伙伴可是一个黑脸浓髯大汉么?”

袁中笙的心情,虽然烦闷之极,但是他听得那老者如此说法,仍是几乎笑了出来,忙道:“不是,她是十分美丽的小姑娘。”

那老者的面上,忽然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袁中笙看那老者的情形,竟像是曾经见过文丽一样,心中不禁高兴起来,忙道:“她是我的师妹,老丈可是曾经见过——”

他下面一个“她”字,尚未出口,陡地觉得胸口一紧,一阵剧痛,传了过来,几乎连肋骨也要断折,连话都讲不出来,额上汗珠,点点而下。

同时,袁中笙心中的惊惶,也到了极点。

他实是想不通,为什么说文丽是自己的师妹,那老者便陡地加强力道。他勉力抬起头来,和那老者打了一个照面。

只见那老者正满面怒容地望定了他!

袁中笙竭力镇定心神,道:“老……丈,我与你……无冤无忧……你……这是……作甚?”老者“呸”地一声,迎面啐来,袁中笙只觉得面上,如同被一蓬钢针,一齐射中一样,奇痛无比,几乎连气都要闭了过去!

只听得那老者道:“我若杀你这种人,当真污了我的手脚,你师傅若是以为我欺负你,尽管叫他上太湖来找我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手一松,袁中笙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身不由主,如同断线风筝也似,向外跌去,跌在一大片芦苇之上。

而那老者则身形微闪,已到了小船之上,摇动船桨,向外荡了开去,袁中笙猛地喘了几口气,叫道:“老丈尊姓大名,晚辈也好记住了禀报师尊!”

可是那老者看来动作甚慢,然而每一浆荡出,小船总可以如箭离弦,射出三四丈远近,袁中笙话未讲完,小船已经不见了。只是听得湖面上传来那老者的声音,高歌道:“我本世外一闲人,欲为世间扫不平,无奈烟波罩清氛,只将闲情寄暮春。”

歌到后来,声音也已渐渐远去不闻。

袁中笙挣扎着爬了起来,心中大叫倒霉,他胸口仍是十分疼痛,解开衣服来看看,胸前已经红肿了一大片,袁中笙自己搓揉了几下,心中不住地奇怪,何以那老者一听得文丽是自己的师妹,便尔大怒。

他心忖,那老者一定是自己师傅,黄山隐侠马放野的夙仇,是以才会如此,那么,他又怎知自己的师傅是什么人呢?自己又未曾对他说过?

袁中笙本不是一个天资十分颖悟之人,他一步一步地想下去,直想到这一点,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拍脑门,道:“是了!他一定见过师妹!”袁中笙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实是大喜,不再在湖边逗留,向着那老者刚才来的方向,疾驰而出!

这时,雨下得更紧密了,前面两丈开外的景物,便难以看得清楚。袁中笙一面向前奔出,一面大声叫道:“师妹!师妹!”

霉雨季节,农民也大都未曾出工,田野之间,十分寂静,袁中笙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可是他叫着,向前疾驰着,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中笙奔出了四工里,由于慌不择路,早已溅了一身泥浆,他心中已渐渐地失望,脚下也慢了许多,又走了片刻,看到路旁有一只凉亭,他便跨了进去,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淌,他也没有心思去拧干头发,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坐了没有多久,忽然看到有两个人,快步向凉亭走来,看他们来的方向,像是从太湖而来的。袁中笙连忙伸手,在裤脚上揩了两手泥浆,胡乱抹在面上。

因为他看出两人来的身法颇快,可能会是费七先生处来的高手,他不想被人认出真面目来,是以才以泥浆涂面的。

他刚一涂好泥浆,那两人已经来得近了。

袁中笙偷眼向前望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只见那两人赶向前来的身法,不急不徐,但是两人除了脚底上略有泥浆之外,身上却是点泥不沾,更令得袁中笙吃惊的是,这时的雨势,十分紧密,早已上下透湿。

而来的两人,虽然也是冒雨而来,身上却是一点不湿。袁中笙心中大奇,仔细看去,只见雨点一样洒在两人的身上,但是,一洒到他们的身上,便立即干去,是以两人身上的衣服,始终干而不湿。

袁中笙呆了半晌,心忖那两人的轻功之好,已不在话下了。而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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