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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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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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甄悠


 第一章—初临陌境

楔子:

“本台消息: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台北故宫博物院六十年来首度合办的展览‘雍正—清世宗文物大展’将于十月七日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开展。参展的二百四十六件文物包括档案、史籍、地图、肖像、绘画、书法、瓷器、琉璃、玛瑙等。其中雍正肖像等三十七件文物来自北京故宫,展览将持续到明年一月十日。”

手里的遥控器“砰”的落在地上,我看着已经变成其他新闻的大屏幕,眼泪悄然而落。静坐一会,拿起《大义觉迷录》,淡淡笑说:“胤禛,我马上叫爸爸去办旅游签证,我会飞去台北看你。唉,你真是个较真直率的人。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吗?我不赞同你在整个大清普及这个。你自己不是写过一副对联吗?‘俯仰不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可你为何……唉,这才是真实的你吧。我坚信,这个展览一开展,会有更多的人重新认识你,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也会少很多。‘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胤禛,以后每年的中秋,我会邀月小酌,不能面对面相守,我们就同对月相思。”

我擦干泪,关上电视,拿起默写下来的几封信,哽咽道:“胤禛,如果寂寞到极致,你就看我给你写的那些信,希望能添点温泉滋润你孤独的心。你给我写的这些话,字字刻心底,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永远……”

半闭着眼看向窗外,懒懒的阳光照在枯萎的九盆茶花上。秋风习习吹,枝叶簌簌响,断断续续,仿若他曾经深情的呼唤。风蓦地停止,心跳有一刹那缓慢,音响孜孜不倦的运作,那句“告诉我,请告诉我,来生哪儿等你?好多话好多话想,再对你讲”的歌词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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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好,风很大很烈,眼瞅一场暴雪就要来临。

登机刚坐下,坐在左前方的李伟泽朝我招手。“你也去台北?”我满脸诧异。他点头笑道:“你昏迷期间喊得最多的就是‘四爷’和‘胤禛’。不知为何,当你喊出这四个字时,我头疼欲裂,觉着有些熟悉,但仔细想又想不起。后来上网查,才知道他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勤勉皇帝。这半年来,我一直研究雍正。你也是去台北看展览吧?”我笑着点头,打开MP3;塞上耳机,听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拿起随身携带的《悦心集》,细细品读。

看得太入神,也不知飞机究竟何时起飞。当我感觉到剧烈震动时,有八分期待,两分慌乱。前排的李伟泽迅速闪到我身边,摘掉我左耳耳机,拍着我肩膀,柔声说:“别害怕,只是气流,一会就好!”我微微点头,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内心猛地一震,就似被利剑穿透般痛。

虽然李伟泽的眼神一直都是柔柔的,但那股深邃冷峻的水波隐约可见。我眼神有些迷离,感觉面前的他就是日思夜想的胤禛。

“这则消息真稀奇,‘冷面皇帝不冷面,真情手笔显真情’。呵呵……展览还没开始,情事就登出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听语气,有些调侃的意味。我惊诧不已,回头寻找。扫视一圈,没有找见。我朝坐回软椅上的李伟泽耸耸肩,两人相视一笑。

“十月四日,在大兴安岭西北麓南端、内蒙古的额尔古纳市境内,发现一座古墓……”

这次我听出来了,声音就在右边。方才右耳塞着耳机,所以没有听清。我拍下这位三十来岁男子的肩膀,柔声说:“可不可以把报纸借我看一下。”他笑道:“五分钟,够吧?”我高兴的点头,连连道谢,急不可待的接过报纸。

“据专家初步考证,墓主人的身高在165…168CM之间,年纪约莫三十六七,死因尚不明确。墓穴不大,部分陪葬品为清康熙到清雍正时所有。陪葬品数量虽不多,但却十分珍贵。特别有收藏和研究价值的是几幅完好无缺的字画,以及一只泛着火红血光的手镯。清世宗研究专家宣称,这几幅字画中,有三幅是雍正皇帝御笔。三幅字画作画的时间跨度很大,从康熙末年到雍正……”

我看到这里,没有继续阅览文字,直接把目光放到文摘旁的照片上。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一眼认出,这不是……

旁边的男子凑过头,看一会报纸,看一会我,惊诧道:“我怎么觉得你跟画上的人有几分相似?不过年龄似乎不符合。”

我的笑瞬时僵住,鼻子一酸,手猛地一抖,报纸落地。还未说话,整个飞机蓦地剧烈翻滚,灯管噼里啪啦尽数爆裂,火光一片闪。嗤嗤燃烧一瞬,舱内漆黑无光,乘客乱成一团,吵闹惊恐声四起。

黑暗中,李伟泽朝我大喊:“梓悠,快把手伸给我,有我在你身边,天大的事都不用怕。”我身子一震,心悸不已,捂着猛跳的胸口无声哭泣,这句话是他曾经跟我说过的。他是胤禛?他真的是胤禛?难道悠璇是我的前生?他是胤禛的后世?那胤禛和我的第三生在哪里?

伴随天崩地裂的爆炸声,机身一直在剧烈抖动。混乱中,我勉力站稳,缓缓抬起胳膊。手还没触到李伟泽呼出的气息,一个怒气冲冲又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脑海回旋。

“林梓悠!你赶快给我滚回来!赶快回来!我不想等十年!我不想等十年……”

我胸口似被闷棍一击,虽然抽痛麻木,却心甘情愿。我抑制住激动悲恸的情绪,颤声叫道:“胤禛,你等着我,我回来,我马上就回来。”

“林梓悠,你欠我很多承诺都没履行。我要你用永生永世来补偿,你快点给我回来,求你快点回来,求你……”

声音痴缠又霸道,既有赫赫的命令,又有苦苦的哀求,还有绵绵的期盼。最后两个字拖了好长好长,久久盘旋在混乱不堪的机舱内。我呆若鸡鸣,满脑子全是两人嬉笑怒骂的场景。

愣了一会神,耳边传来“嘭嘭嘭”的机身肢解声和“轰隆隆”的金属爆炸声,断裂成很多块的飞机蓦地被抛到高空,急速下坠。灼热滚滚的烟火中,李伟泽那句“梓悠,下辈子我再也不会错过你”的话在耳边一旋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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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九年春江苏江宁

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净空,掠过与蓝天交接的青砖围墙,有处四角上扬的亭台。亭台边有一隅小湖,湖边垂柳依,月季媚。微风习来,幽香四处散,清水映十色,满院千彩迷双眼。

如此丽景,我却无半点兴致欣赏,只是无精打采的坐在亭台里,看着复古的建筑,思绪不知往哪里飘。

依稀记得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已十天,迷茫、恐慌、惊愕、无奈,或者还有好奇一直充满心间。

醒来的那一刻,宁愿是场噩梦。面对陌境,先惊愕,接着尖叫,随之沉默,最后晕厥。晕厥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强撑身子半坐在床,借着屋内明亮的光线,打量陌境。

青色复古床,粉色轻纱幔帐。离床两米处是块绣着梅花的屏风,屏风边摆放插着玉兰枝的净瓶。床左是雕花衣柜和梳妆台,床右是书桌和书椅,屋中是黑色桌凳。房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处处透露雅致的风格。联想白天来人的装束,不得不承认自己来到了几百年前的清朝。

又一阵风吹过,湖面涟漪起。我看着轻舞的柳叶,不断叹气。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肯定很着急很痛心!他知道我出事,会为我流滴泪吗?

“大小姐身子刚好,大夫吩咐不能出来吹风。”银铃般的声音打断思绪,我回首看站在回廊边嗔笑的涵依,笑说:“在屋里闷了十日,不是喝药吃饭,就是卧床休息,再不出来都该发霉了。”

涵依是我这身子的贴身丫鬟,娉娉袅袅十二余,雪肤姣骨,鹅蛋粉脸,睫毛卷密,汪眼似葡萄般晶莹透亮。乖巧俏鼻,草莓秀嘴,灵气逼人,标致的南方小家碧玉。

醒来后,在我的旁敲侧击下,涵依回答了一些问题。我缕缕思绪,对目前的状况有了大致了解。

现在是康熙三十九年春,所在地是江苏江宁。我叫曹悠璇,一位未满十三岁的女孩。阿玛曹寅,江宁织造。额娘李曼柔,苏州织造李煦的堂妹。家有四个孩子:我,小我一岁半的弟弟曹颙,小我三岁的二妹曹语薇,还有一个七岁的小妹曹乐蕊。我卧床是因为和语薇发生口舌之争,脸红脖子粗,大打出手,在激战中失足落水。第一次醒来之前,已因伤寒发烧昏睡三天三夜。

一只手在眼前晃,“大小姐,大小姐。”我回神,淡淡笑问:“什么事呀?”涵依忧虑的看着我,轻声道:“大小姐,奴婢送您回屋,现在虽是春天,可一大早的风还很凉。您身子弱,万一再得伤寒,奴婢受老爷责骂不打紧,您身子吃不消,如何是好?”我莞尔一笑,和她一起离开亭台。

走进闺房,端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一张人影:葵籽俏脸,白净若细雪,柳叶眉,杏眼晶黑柔亮,瞳子炯炯有神,就若玉泉般清澈。两腮透着淡淡的红晕,玲珑翘鼻下是张樱桃小嘴。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花容月貌。相形之下,在现代的样貌普通些许,也少几丝书卷气,不过脸型和眼睛倒是十分像。

“老爷安,唐先生安!”涵依甜美的声音响起。

一连十天,我那名义上的阿玛早晚都要来,额娘也来过一次,不过给我的感觉是娘女俩并不亲。让我纳闷的是这身体的弟弟和妹妹没来一次,乐蕊小倒罢,其余两位怎么不来看看?难道姐弟姐妹情如此淡薄?

阿玛每天都要嘘寒问暖,他慈爱怜惜的眼神和温馨关切的话语让我很是感动。从涵依口中了解到,曹家是内务府包衣,隶属正白旗,是整个江南地区颇有名望的家族。曹寅的额娘是康熙的保母。曹寅管理江宁织造,能诗及词曲,善骑射,可谓文武双全。十六岁时,入宫为康熙御前侍卫,曾做过康熙伴读,在少年时就和康熙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康熙第三次南巡至江宁,住在织造府,提了“萱瑞堂”三字匾额挂在正堂上,这种殊荣可谓皇恩浩大、光宗耀祖。

“璇儿,快看看谁来了?”阿玛快速走向我,满脸笑意。我微微一笑,将思绪集中到阿玛身后那位陌身人上。

来人约莫三十有五,着灰色长褂,外罩墨兰坎肩。方脸略显沧桑,两眉浓厚,眉心隐约透着淡淡哀伤。双眼皮,高鼻梁,大嘴唇。虽然长得有棱有角,但却文质彬彬。

我强撑着笑看他,迅速回忆涵依给我介绍的人。搜肠刮肚想一圈,不曾想起。正觉着尴尬,涵依在耳边轻声说:“这是教大小姐功课的师傅,唐瑄唐先生。”

功课?唐瑄?前几日似乎听涵依讲过,不过当时处于迷茫害怕期,并不曾留心记。想到这里,双腿微曲,边做万福边柔声说:“璇儿给师傅请安。”

话刚落音,安静诡异的气氛充满周围。我暗自纳闷,这个请安姿势是看古装剧学来的,难道弄错了?

半晌,耳边传来阿玛爽朗的笑声,“璇儿越来越懂事了。”唐瑄颇感诧异,对上阿玛喜悦的目光,笑道:“原来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阿玛摸着我的头,爱怜的说:“要是一直这么乖巧,我就放心。”唐瑄停笑,看着我说:“以前你见了我会立马跑过来,拽着我胳膊撒娇。”顿了顿,走近几步,嘀咕道:“现在变得安静娴熟,以后定会像她那样优雅。”

最后一句很低,旁人可能没留意,我却听到了。她是指谁?

阿玛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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