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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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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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社团组织的各种活动。

古代的日子虽然单调许多,但三点一线的生活并未改变。京城、西郊、塞外是三点,康熙是一线。六年来,虽然四爷几乎没有随驾出塞,但每年最期盼的地方还是塞外。因为只有离开深宫,才能敞开胸怀畅快呼吸。只有放眼草原,才能安慰自己此生还有期盼。只有扬鞭策马,才能暂时忘记暗涌不断的九龙夺嫡。

四月的北京,虽然不是很热,但康熙再次马不停蹄巡塞避暑,太子,三爷,七爷,八爷,十三爷一同前往。

这次出行,随驾的皇子发生些许变化。在我的记忆里,八爷每年都是留京协助四爷和五爷处理政务。这次出塞,康熙带着他,还特意不让九爷、十爷、十四爷随行。个中原因,细想一下不难明白。八爷虽被康熙怒骂重罚,也失去康熙的宠爱,但他“贤王”的美名岂是白得的?只要他不彻底落败,还会有很多人听他指挥,响他呼应。八爷党的谋士摩拳擦掌,出计划策,准备再次搞垮太子,让八爷取而代之。面对此境,多疑的康熙哪敢把他放在京城?只能带在身边亲自监视,唯恐他和九爷、十爷、十四爷等在京城闹出什么事来。

太子虽然复立,但很多亲信死党,或是被康熙斩灭贬官,或是被其他党派使计整垮。身为一国储君,势单力薄,总得增强实力,睡觉才会安稳些。所以,仅仅复立一月,他就迫不及待的一面拉拢新势力,一面安抚旧亲信。

康熙原以为复立太子后能减轻皇子间的矛盾,但皇子们不是傻子,康熙既然能废太子一次,就可以再废,不行还可以三废。只要他言行不检点,谁都有机会成为龙椅的主人。太子见兄弟明里暗里给他放箭,对他的态度更是不冷不热,自己再不济,也没有不还手的道理。如此一来,九龙夺嫡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朝着愈演愈烈的局面发展。精明的康熙无力控制,就算再着急上火,也只能冷眼观看,皇子不动,他便不动。

此时最惬意的恐怕是懂得韬光养晦的四爷,他宁愿做个不理世事、淡泊名利的圆明居士,也不愿直接参与那场在火炭上激斗的夺嫡战,加上诚孝皇父、友爱兄弟、勤勉敬业,康熙对他喜爱有加,在年初时专门颁布谕旨,说他“性量过人,深知大义,保奏胤礽,洵是伟人”,还撤消早期给他的“喜怒不定”四字评语。

太子势头逼人,皇子相互打压,就算离京,谨慎的康熙事必躬亲,每日每夜都在忙。我天天侍奉左右,大气也不敢多出,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心烦意乱的康熙当出气筒。

驻扎花峪沟的第二日,康熙看完几份奏折,直接丢在地上,板着脸在帐殿内踱步。我、雪珍、环秀、小玉福候在一侧,互相交换个眼色,凝神站定。李全一面叫人进来收拾散落的奏折,一面差人端些降火的凉茶。

康熙踱了十几个圈,站定厉声说:“李全,传朕旨意,让太子来见朕。”我心生紧张,才复立两个多月,糊涂的太子该不会又做出什么荒唐事吧?

正想着,康熙又道:“除璇儿外,你们都退下。”我颇感诧异,留我一人算什么?这可不是好事,我不想听你们这对冤家父子高深莫测的谈话。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里只能是领旨。

康熙坐回龙椅,手指敲打桌面,冷眼看帐外。我为他倒了杯凉茶,双手奉上。康熙接过,喝了一口,淡淡的说:“朕倒怀念你酿制的冰淳了。”

冰淳是我叫太监采摘御花园的葡萄,亲自酿制的葡萄酒。见康熙主动提出要喝,柔声说:“出京时带了一些,奴婢叫环秀去取。”康熙罢了罢手说:“晚上朕想听曲,一会你去叫亦凝过来。”

我朗声应着,心里很高兴。去年年底,亦凝早产的小公主夭折后,她伤心欲绝,一度卧病不起,差点没缓过来。虽然是女儿,但博爱的康熙也痛惜不已。由于当时废太子的事让他焦头烂额,没有闲工夫安抚后宫佳人。可能是为了弥补遗憾,自出塞来,康熙颇为疼爱亦凝,隔三差五都会听她弹唱两曲。

为康熙倒完第二杯凉茶,太子匆匆赶来,俊朗的脸有些泛白。他瞥我一眼,跪地,请安,谢恩,站定。我屏住呼吸,紧紧等待暴风雨来袭。意外的是,康熙不但没发怒,还柔声叫太子坐下。我伺候二人吃吃喝喝,听二人倾谈低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刚才那些奏折不是弹劾太子的?

康熙揭开茶盖,轻声道:“你还记得李光地对你说的那二十个字不?”太子“啊”一声,愣了会神,应道:“回皇阿玛,儿臣记得。‘勤思学道,笃志正学,天聪益开,天性益厚,仅此而已’。这是金玉良言,儿臣一直谨记于心。”康熙满意点头,喝口水,语重心长的说:“凡是规劝你的人,都是为你着想的人;相反,那些巴结奉承你的人,其实是在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不管是指出你问题的人,还是与你作对的人,你都不得与他们结仇。”太子边听边点头,似乎很受用,但趁康熙不注意的当口,眼底又闪过一丝不屑。

顿了一会,康熙又说:“你的这些兄弟里面,胤禛最能体会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的典范。胤祺心性善良,为人淳厚老实。胤佑虽有残疾,但举止蔼然可亲。就是胤禩的为人,诸臣也称贤能,裕亲王生前也说他心性好,不务矜夸。你要是能多亲近亲近他们,让他们辅佐你,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呢?”

话虽对,但怎么可能实现?这种理想主义,只能是南柯一梦。太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又不能逆旨,只好半真半假说“儿臣知道”“儿臣谢皇阿玛教导”“儿臣一定向几位弟弟学习”之类的话。

谈了半晌,太子跪安离帐,康熙深深叹气,坐在龙椅上发呆。看来他也明白,要想让兄弟作贤王辅佐太子,形成“众星捧月”的局面,是难以实现的。因为月亮暗淡无色,星星光辉四射。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康熙为何还要这么说?我猜想,这些肺腑之言,算是对太子最后一次御前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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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收到噩耗,玉盈公主因难产香消玉殒,康熙悲痛欲绝,一晚上都没睡好。我守了他一夜,天蒙蒙亮,又去看十三爷。

十三爷惨白的脸上胡须丛生,眼窝深深,泪痕行行,一夜之间,潇洒俊逸的气质全部消失,凭空苍老好几岁。我和静姝竭力劝慰,十三爷虽不断点头,但一直在哭。我看着神情恍惚的十三爷,心情很沉重。玉盈是高贵的公主,是金枝玉叶,可终究逃不过和亲的命,最后还客死他乡。老天好残酷,十三爷早早失去额娘,现在又失去一个亲妹妹。

日出东方时,我离开十三爷的帐篷。六月末的夏日,没有丝毫热息。呼吸几口早上的新鲜空气,再打望几眼蓝天白云,沉重的心放松些许。

刚回帐,一个太监入内,打千请安后,递给我一个大桃木盒,说是十五爷从京城送来的。

十八阿哥夭折后,密贵人的身子一直欠佳,十五爷和十六爷没有随行,留京照料。我曾在十五爷面前抱怨出塞时身上除了沙尘就没别的,要是有新鲜花瓣泡澡,该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没想到沉稳少言的他记住了。

我笑着打发太监离开,揭开盒子,海棠、月季、茉莉、丁香等新鲜花瓣映入眼际。我捧起几片,轻闻一下,香味馥郁,直刺心脾,累积一晚的倦意消失不见。

洗完花瓣澡,坐在榻上准备躺下歇息,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曹姑娘在吗?”我出帐,一位十五六岁的宫女微微欠身,柔声说:“奴婢筱柔,是太子福晋的侍女,福晋想请曹姑娘一起骑马。”

她嘴里的福晋应该是婉仪,自去年热河行宫一别,快一年没倾谈,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太子的事让她忧心忡忡,加上失去五个月的孩子,她的情绪肯定不好。今日骑马时,定要尽心宽慰。想到这里,笑说:“姑娘稍等,我换件骑装就来。”

为了营造喜庆点的气氛,我特意穿了件丝绸红装。这是阿玛此次进京带给我的,是我二十二岁的寿礼。满是红彩的绢上,大朵玫瑰悄然开放,叠瓣间用白丝线缝制。水纹窄袖,袖口呈喇叭花状。袍角齐膝,边缘有深浅不一的锯齿。全袍红中缀白纱,朦胧中留无限遐想。

系好腰带,看着菱花镜中玉立的红影,傻笑一会,把青丝挽起,梳成大盘头,用一根长软簪环绕固定。整戴完毕,穿上红马靴,抓了大把花瓣放在衣兜和袖兜里,满意出门。

走近马场,远远望去,青山白云间,婉仪身着白骑装,脚蹬翘马靴,手持青褐鞭,款款而立。走近后,发现她满头黑发用一个镶十二颗宝珠的扣环固于脑后,左鬓边插了三朵天香绢质梅花,纤腰上系条粉丝带。本就天生丽质,加上这等简洁雅致的装扮,宛如无尘的绿萼仙子。

正要请安,婉仪嗔笑说:“又来这套,这里没外人,快别客气。”

她未施粉黛,脸色棕中泛白,眉间虽在洋笑,但哀愁缠绕其间,泪痣在朝辉的映照下,显得霭霭动人。我心轻叩,莞尔一笑,拉着她纤细的手,关切的问:“好久没来看你,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她蓝眸转个圈,低声说:“还好。”

简短的两个字,从她嘴里发出,有点凄楚无助的感觉。我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她的手。她看我一会,露出一丝笑,“这件骑装真好看,穿在你身上,就像一位彩霞仙子。”我嘟嘴嗔道:“哪里呀,你才是仙子呢,还是位芳华万千的绿萼梅仙。”她嫣然一笑,细眉轻挑,碧眼生熠,眉间的哀愁少很多。

俩人上马后,婉仪柔声说:“这两匹马,我取名为红双梅和白双梅。对了,不是你自己的马,能骑得习惯吗?”我拍了下白双梅的头,大声说:“骑术虽然不精,但只要不进行马术表演,是没问题的。”婉仪微笑着说句“我们比比”,扬鞭策马。我道一声“等等我”,紧追上去。

天朗气清,微风习习,一红一白两道影子在辽阔的草原上飞奔。骑了一会,婉仪诧异的说:“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花香?而且似乎有好几种香味呢。”

我笑着说:“刚刚洗了个花瓣澡,再加上衣兜和袖兜里有茉莉花,月季……”话还未说完,婉仪失声大叫:“不好,白双梅不爱闻茉莉花香,快停马。”

婉仪说话时,我正高兴扬鞭,待她说完,停马已经来不及了。几鞭下去,白双梅前蹄高扬,嘶叫两声,狂奔起来。我大惊失色,丢掉马鞭,双手紧握缰绳,脚紧紧夹着马镫。婉仪着急的喊叫:“悠璇,一定要抓住绳子,我去叫人来救你。”我“嗯”一声,身子伏在马背上,大气也不敢出。

白双梅越跑越欢,呼呼风声耳边响,模糊的绿毯在眼前源源铺开。我看着头昏眼花,精神涣散,索性闭眼。

跑了一阵,白双梅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我手中的缰绳却不翼而飞。没有绳子,只好尽力把身子贴在马背上,指望婉仪快点找人来救我。无奈跑了半晌,也不见有人赶来。我明白,草原这么大,就算要救我,也得首先把我找着。眼下跑了这么久,自己都不知跑到哪里了,更别说婉仪。

白双梅依旧疯跑,伏在马背上的身子越来越滑。我紧紧拽着鬃毛,害怕、惊恐、无奈一起夹杂。按这种奔跑速度,万一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风声越来越大,马速越来越快。我拽着鬃毛的双手开始打滑,马鞍也有些松动。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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