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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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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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好像从没对你说过我爱你。”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又一字一句、像个牙牙学语的,无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此时此刻的任司徒站在自家公寓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璀璨星光,只觉得每一道星光都被这短短的三个字晕上了一层甜蜜的糖霜。

***

婚礼就这样如期而至。

任司徒7点就起床化妆,做头发,孙瑶也差不多这个点醒的,被剥夺了伴娘的职位的孙瑶摆出一副土匪架势,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在拦门的时候大显身手。可是直到11点,始终不见新郎和伴郎团们的影子,跃跃欲试了一上午的孙瑶等得都有点上火了:“怎么还没到?”

寻寻始终紧张的什么话都不说,只顾着趴在飘窗上看看楼底下什么时候会出现接新娘的车队,就像只处于高级戒备状态的小兔子,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

伴娘们倒是不慌不忙地,还在抢占着梳妆台补妆,任司徒自己早已莫名紧张地口干舌燥、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自然没有人搭理孙瑶的疑问。直到负责在楼下放风的朋友发微信给孙瑶:“来了来了!”

孙瑶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蹭”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对这一屋子的人直呼道:“来了来了!”

瞬间,包括任司徒在内的所有人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盛嘉言的母亲看着这一帮瞬间慌成热锅上的蚂蚁的小年轻,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大婚时的自己,欣慰地笑着的同时又忍不住连连惋惜,毕竟自己错失了这么好一个儿媳人选。

任司徒感觉到盛伯母握住她的手,抬头对着盛伯母一笑,笑容几乎是僵硬的,只因为她现在全副心思都拴在了那道紧闭的房门上,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就等房门被那个即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悄然推开——

在孙瑶的指挥下,拦门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堵在了门外。接新娘的人还没上楼,任司徒就听见门外的孙瑶有条不紊地为负责拦门的众人演练了起来:“你的台词是,想接新娘可以,红包拿来!”

“至于你,就负责起哄,咬定一句‘来来来!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就可以了。”

紧接着又有人突然咋呼开:“他们到了!”

之后门外就没了动静。

应该是时钟领着伴郎团杀到了。坐在屋里的任司徒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敢错过屋外的丝毫动静。

***

拦门简直就是一场战争,任司徒单单从声音上判断,就能想象出外头的光景是多热闹。

果然有人按照孙瑶的吩咐,一口咬定:“红包红包!九万九千九百九……”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顿时没了声,任司徒正疑惑着是怎么回事,突然听见孙秘书的声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吧?一分不少,美女你慢慢数哈!”

这么轻易地就把红包交代出去了?任司徒真的很想替时钟汗一把。

以为交了钱就万事大吉?那就太天真了,任司徒很快又听见另一个声音说:“别以为给了红包我们就会让你进,我们可不是这么见利忘义的人,你想娶任司徒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呢,必须代表新娘考验考验你的体力!一百个俯卧撑!”

伴郎团们立刻替新郎抱屈:“哇靠你们也太狠了吧,新郎被你们在这儿玩趴下了,晚上还怎么洞房啊?”

一语引发满堂意有所指的哄笑,任司徒忍不住耳根一热的空档,门外突然传来时钟的声音:“一百个而已?”

孙瑶接腔:“哇哦,新郎官好大的口气!”

接下来就再也没人吱声了。

任司徒正纳闷,忽又听到有人数起数来:“1——2——3……”

虽然……咳咳,任司徒不止一次身体力行地见证过他的体力有多好,但还是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但显然她的担忧是多余的,越接近一百,数数的人就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兴奋:“97——98——99——100!”

余音落下的同时,房门豁然打开,时钟就这样出现在了任司徒面前。

他应该是在准备做俯卧撑时就脱了西服外套,衬衫袖子也卷到了半截处,就算体力再好,他现在也已经是一头的汗了,他就这样看着任司徒,忽而轻轻一笑。

仿佛几年未见似的,对面的这个男人,英俊到任司徒都觉得陌生了。

孙瑶站在时钟身后,后知后觉地闹嚷起来:“哎哎哎!你现在才过了第二关而已,怎么能强行进来呢!”——谁也没想到新郎官这么精,趁所有人都在感叹他的俯卧撑做得如此快又好而忘了把守房门时,直接推门进去了!

孙瑶的话自然是被新郎官当做了耳边风,时钟现在眼中除了自己的新娘,再塞不下别的人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任司徒,一步步径直向她走来。

任司徒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随手就从床头柜的抽纸盒里抽了一张,准备递给他:“你先擦擦汗……”

话还未完,时钟已经猛一弯身,直接把任司徒打横抱了起来。

久旱逢甘霖似的,他短暂却极其用力地啄了一下任司徒的嘴唇。

门外,伴郎团们纷纷拍手叫好,要不是时钟趁机溜进屋里,还不知道要被这群女人的关卡三、四、五折磨到什么时候。

被摆了一道伴娘团们还在咋呼:“新郎官你太过分了,不按规矩来,就等于强抢民女你知道么?”

时钟却只是挑眉一笑,抱牢怀中的任司徒,回首招呼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寻寻:“儿子,走!”

简单至极的一句话,却霸气地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寻寻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屁颠颠地跟上时钟的脚步,一行人就这样目送着新郎官带着老婆孩子一起走了……

***

风和日丽的天气,所有宾客都如约登上了停泊在港的游轮,牧师也早早地准备就绪,就等新人登船、起航了。

婚 庆公司将行程安排的极其惬意,下午一点出海,三点宣誓,而今天婚礼过后,所有宾客将在游轮上玩两天一夜之后再回港。游轮的顶层与甲板都被包下用作婚礼场 地,宾客们有的忙着在甲板上就着碧蓝海波的背景拍照留念,有的忙着奔走于熟人的房间、忙碌地串着门,宴会厅里也早已布置一新,等着迎接一场热闹的 after party。

当年的火灾过后,任司徒初到美国的很长一段时间精神十分脆弱,在盛嘉言的建议下,任司徒信了教,起码有 了个精神依托。一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在牧师的见证下把自己托付给相伴一生的人,任司徒就算只是坐在新婚房里看着化妆师帮自己补妆,手指都不用动一下,可还是 紧张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到太阳穴上落下了一枚浅淡的吻,任司徒蓦地抬眸透过化妆镜看向身后,才发现原本坐在远处沙发上的时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正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角。

他还取笑她:“你看你这副紧张的样子……”

“很没出息是不是?”任司徒不好意思地笑笑,用力的拍了拍脸调整表情。

时钟却只是讳莫如深地一笑,凑到任司徒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看得我很想把你扑倒。”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这番话,时钟原本贴在她耳边的唇,真的渐渐地移向了她的唇,前段时间忙得都没有机会好好温存,新郎官用行动表示自己真的忍得颇为辛苦,而任司徒刚想开口提醒他“化妆师还在呢,注意点影响”,就有人在外头敲门,打断了新郎官的好事。

时钟利眸扫过去,显然不希望被人打搅。

敲门进来的,是伴郎团之一的小徐,小徐径直走向时钟,脸上是本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严肃:“蒋明德来了。”

片刻前还柔柔地和自己太太温存的时钟,眉头已悄然蹙起:“他没有邀请函是怎么上来的?”

小徐摇头。

任司徒一听对方姓蒋,再一看时钟此刻的脸色,不由担忧地拽了拽时钟的袖子:“怎么了?”

时钟却只是对她宽慰地一笑:“没什么,我先出去一会儿。”

任司徒也方便再说什么,只能嘱咐小徐:“放你那儿的戒指可千万别丢了。”

小徐直到此时才不再绷着脸,展露出了笑容:“放心吧老板娘。”

说完时钟和小徐就走了。

***

时间很快指向了两点半,洁白的玫瑰迎着海风散着清香,宾客们已经纷纷开始入座,司仪也已准备就绪,甲板上处处欢声笑语。

有人推门进来,任司徒满怀期待地望向门边,看清来人后,不禁一怔。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盛嘉言。

盛嘉言来到她身边,见她低垂下去的颈子,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就像曾经那般亲昵,可他手伸到一半,忽地想起彼此如今的身份,只能僵硬地收回手,只是好好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怎么愁眉苦脸的?”

任司徒笑笑,云淡风轻地耸耸肩:“新郎官撇下我去应付一个难缠的客人了。”

“你是说蒋明德?”

对于他的一猜就中,任司徒不免一惊。

“我刚才在甲板上看见蒋明德了,不请自来,肯定没什么好事。”盛嘉言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开始逗任司徒开心,“但你也别太担心,你还怕蒋明德抢婚不成?”

这招很有效,任司徒“噗嗤”一声笑了。

盛嘉言这才放心地折回到房门边,一边把房门彻底拉开,一边对任司徒说:“看看谁来了?”

任司徒有些兴致缺缺,半晌才慢吞吞地再度扭头看向房门边,随即愣了,门外站着的是面无表情之中透着几丝拘谨的司徒芳玉。

任司徒“嚯”地站了起来,“妈!”

寻寻闻言吓了一跳

司徒芳玉如今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这些年一直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如今该以什么立场出席女儿的婚礼,连司徒芳玉自己都吃不准。

“你今天……很漂亮。”司徒芳玉声线紧绷地说着客套话,面对自己的女儿,就像面对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任司徒又何尝不是?

思来想去到最后,任司徒似乎也只能说一句:“谢谢你能来参加婚礼。”

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隔阂,能像现在这样如同陌生人一样客套地打招呼已经很好了,至于其他的,任司徒不多做奢求。

三点一到,游轮上响起汽笛声,婚礼开始。

或 许只是因为幸福唾手可得了,才会莫名地担忧吧,当任司徒挽着盛嘉言的父亲走上了甲板时,无虞的阳光、平静的海面、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都在告诉任司徒,她的 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她的丈夫就站在神父身旁,一身白衣西裤,在海面折射出的粼粼波光的映衬下,像一尊矢志不渝的神祗,微笑地等着她。

任司徒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向他。

却在这时,突然有快艇的声音从海面的远处传来,很快由远及近。

甲板上越是安静,快艇的声音就越是明显,仪式被短暂地打断,但又很快平息——应该是有宾客迟到了,坐快艇赶过来而已。

一切如常继续。任司徒依旧挽着盛伯父,踏过一片洁白芬芳的地毯。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宣誓,从伴郎伴娘手中接过戒盒,彼此互换戒指——是的,所有人都以为会是这样的。

可就在任司徒准备给自己的丈夫戴上戒指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甲板。宾客席上响起了窃窃私语,似乎没有人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人神色匆匆的、径直来向宣誓台。

他们停在了时钟面前,为首的那人冷言道:“时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刚才的快艇运上来的,就是这帮不速之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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